1、一上来就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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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等我。
小月猛地张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幽暗的隧道前，隧道很矮，大概一个成年高个男子跳起来就能摸到天花板。
周围空气很潮湿，隧道里太黑了，她几乎什么都看不见，甚至还从黑暗深处闻到一股子奇怪的臭味儿。
天空灰蒙蒙的，看不出是早晨还是下午。
她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下意识的动了动不舒服的脚趾，发现自己正踩在一片水里。
漆黑的水向前涌动，在漆黑的隧道壁上，映出一片青色的蛛网。
隧道里面两边是一人宽的陆地，长满了苔藓，湿滑粘腻。
那是什么？
她看到不远处有一堵透明的墙，在灰蒙蒙的天气里折射着雾蒙蒙的反光。
她脚底下划过水，慢慢走过去，一摸才知道，那真的是一堵墙。
透明的墙向前延伸，绕了她周遭一圈，就连隧道口也被挡住了，往上也看不到顶。
她被困在了这片地方。
有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她的小腿，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一舟木制小船顺着水飘了过来停在了她面前，小船很小很窄，只能前后坐下两个人。
“上船”
突然有人在她脑袋里说话，又吓了她一跳。
再一眨眼，小船上坐了一个人，一个女人。她年龄四十多，脸上皱纹不少，短发，很腼腆，正朝她笑。
这个女人她感觉好熟悉，但她想不起来这是谁，她顾不得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上船”
脑海里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她皱了皱眉头。
这是系统吗？她要完成什么任务才能回去吗？这里是游戏世界吗？
但眼看除了这里她也去不了别的地方，于是她选择坐上了这艘小船。
小舟随着她踏上去的脚晃了一下，女人伸出手想帮她，但她双手拉住船的边沿，让自己不至于摔倒。
她朝中年女人礼貌的笑了笑，女人亲切回应，被拒绝帮忙也没生气。
水很浅，船很小，空气逼仄。
她坐了上去，完成了上船的任务后，船开始顺着水流往前走，她四处打量着这能被叫做下水道的地方。
天花板滴下来的水砸在她手边，她犹豫了一下，摸了摸，真凉。
“我叫小月，你叫什么？”她的声音在空荡的下水道里回荡。
身后的女人笑了一下，但没回答。
她撇了撇嘴，不问了。她们都有警惕心是好的。
小船左拐右拐，往前走了一会，这里太昏暗了，她几乎什么都看不清，她正这么想着，脚边突然有什么东西动了，她低头一看，是一个手电筒。
她拿起来照亮了下水道，有光在了，后面的女人松了一口气。
看来她们其实都很紧张。
可还没放松，她看到了远处有人影朝这边走来。
他们三人，顺着水流两边的路朝他们走过来。
“叮！”
耳朵里那道机械声又响了。
“杀死诺尔。”
诺尔是谁？这三个人里有人叫诺尔吗？
还是说这个女人是诺尔？她警惕的回头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女人，暗自摇摇头，她总觉得这个女人不会是击杀目标，这种奇怪的感觉她自己的摸不着头脑。
但是怎么杀？我又没有什么武器，难道是手电筒？
这里这么暗，难道是因为这里的怪物怕光？
用手电筒照他就行了吗？
她手里捏紧了手电筒，吞了一口口水，深吸一口气朝那三个人照了过去。
那是三个年轻的男人，都低着头看不清面容。他们服装很普通，是任何一个城市里、街道上、大学里扔在人群里都不会被注意到的服饰和身高。
普通的衬衫，牛仔裤，球鞋，棒球帽，T恤，短发。随着手电筒的光，他们身后映出了三道高大的影子。
这不就是三个普通人吗？我为什么要杀人啊！
这里真的是游戏对吗？她低头捏了一下手里的手电筒，又四处看了看，漆黑的水轻轻拍打在小船上，水流的声音，身后女人正在发抖的声音，自己的指纹，手电筒的质感，木船上的年轮……
这里真的是游戏吗？
这里太真实了。
被光照到的三个年轻人，两边的两个抬起了头，他们看到了她们，愣了一下，随即表情稍微变了一下。
他们的表情很怪，好像有变化，又好像非常冷漠一样。
他们抛下中间还在低着头慢慢走的伙伴，走得更快了。
小舟上，小月缓缓站了起来，身后的女人紧张的拉了她一下，摇头示意她小心，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站直之后眼神盯着向她走过来的两个人。
小舟碰到了什么东西，在他们相遇的时候突然停了，她们的身体随着不受控制的晃了一下。
身后的女人手死死巴住小船的边缘，喉咙里在极致忍耐着哭声。
他们是人类吗？哪个是诺尔？用手电筒就能杀死？还是说他们是伪装成人类的怪物？
到底什么意思？！！！
小月紧张到了极致，她肌肉紧绷到有点痉挛，汗顺着她的脸颊滴了下来，她感觉自己的毛孔都在因为紧张而张开。
有什么除了他们三个以外的东西也靠过来了！
两个人靠过来的时候脚步有点慌乱，他们停在小舟旁边，表情挤在了一起，好像很紧张的想说些什么。
被落下的第三人头上带着棒球帽，他低着头，走得很慢。脚下好像踩到了水洼，水面震动的声音从寂静的下水道里突然传了过来。
两个年轻人紧张的回头去看。
突然，一个想法在她脑海中闪过。
他们三个人不是一起的。
他们两个很怕他。
这个想法产生的时候，第三人就已经走到他们面前了。
他是诺尔吗？！
我要杀了他对吗？！
她眼睛死死盯着棒球帽下的脸，想要看清他的样子，她手里的光就只照在他脸上。
五个人离的都很近，小舟停下无法再往前走了，他们三人也是。
“叮！”
这次脑袋里的声音比之前的都要大，尖！
“杀次诺尔！”
我要怎么杀，我有什么工具吗？！他们谁是诺尔！
这艘小船是空的！要我杀人，给我一把枪，一把刀，一根针都行！
在她惊慌中陷入了头脑风暴，眼神在环境里疯狂扫射寻找能够被当作凶器的东西。
突然，停在他身前的棒球男身体暴起！
他一下子扑上来，小月下意识脚下一蹲，但这艘船太小了，她还是没躲过。
他身边的两人一人抓住他的一个胳膊，却还是制止不了他扑上来的力气。
棒球男揪住她的衣领，嗓子里发出了低吼，那声音仿佛狮子、豺狼狩猎般疯狂的低吼。
她定睛一看。
这哪里是人类！
分明是一具已经腐烂了的人脸。
这是一具丧尸！
她挣扎了起来，身后的女人尖叫着也站起来帮忙。
但四人的力气竟然都拦不住这个发狂起来的丧尸！
昏暗的下水道里，小舟摇晃的厉害，浅浅的水被一波一波推上了岸，木头撞在岸边，发出哐啷哐啷的响声。
她的领子被扯变形了，嗓子拼命的喘气，在拉扯中，棒球帽掉在了地上，露出了他的森森白骨。
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奇怪的臭味儿，是尸体腐烂的臭味！
“呃！”她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层生理上的泪。
她抬起腿，踢，踹，这个丧尸张开大口稳稳的朝她越来越近。
她能看到身旁的两个男人为了拉住他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了，手臂绷紧了的肌肉，青筋。
她抬起手里的手电筒朝那个男人头上砸去。
“嘭！”
血浆四溅。
但毫无作用。
她一下一下地奋力砸下去，手电筒里的光线随着她抬起的手，在隧道里让大家的影子在墙上忽大、忽小。
血，脑浆，崩了周围四人一身，但依旧无济于事。
她感觉自己的脸在渐渐充血，气管在抽搐，却吸不到氧气。
什么叫让她杀了诺尔。
她不仅杀不死，反而会被杀。
可恶的系统。
什么都不告诉她，武器也不给，周围的npc全是哑巴，甚至手语都不打，什么提示都没有，诺尔是谁她都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怪物也不说，有什么弱点也不给暗示……
她的喉咙一痛，有一副脏兮兮散发着臭味的牙齿咬了上去。
疼！疼！
痛的她眼泪决堤，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这一下咬的狠极了，她感觉气管都被咬穿了，有液体顺着伤口流了下去，肩膀、手臂上流过一股暖意。
太疼了！让我死了吧……
她的手禁不住开始痉挛，手电筒掉了下去扑通落进了水里，在水里“滋滋”闪了两下就坏掉了，下水道里一下又陷入了黑暗，
身后的女人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拼了命的去将他们分开。
越来越暗的视野里，望见了那个女人的眼泪，她好像突然想起来了，这个女人，是她的妈妈啊。
……
妈妈，别哭。
如果这是游戏的话，我还会复活的……吧。
如果我会复活的话，下一次，我带你逃出去，别哭，妈妈，别哭。
视线里有红色的东西喷了出来，喷到了天花板，然后又像喷泉那样洒了下来。
啊，是红雨啊……还挺好看的。
她耳边充斥着女人绝望的抽泣，下一秒，她捂着脖子一个机灵张开眼睛。
眼前是隧道入口，四下寂静无比，仿佛刚刚耳膜的震动都是她的错觉。
她大口喘了几口气，双腿一软，跪在了水里。
身后有声音传来，她回头看去，一艘小船随着水流缓缓出现了，船很小，很窄，前后只能坐下两个人。
木船上的年轮纹路非常清晰，她往后退了一步坐在了水里，小船莫名就停下了，停在了她面前。
“叮”
“上船”
熟悉的机器声响了起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突然眼前白光一闪，小船上坐了一个女人。
短发，皱纹，眼神温柔，朝她笑。
她忍着眼角的热意，回了一个笑容，她缓缓站起来，抬腿踏上去。
小船一晃，女人伸出手帮忙，双手交握，女人的手很粗糙，是很擅长家务的女人的手。
她盯着那双熟悉的手看了两秒，朝女人笑了一下。
女人礼貌的放开她，她坐稳，小船开始顺着黑色的水流往前走。
妈妈，这次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上来就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