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保护那个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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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姐姐保护你。
小船随着水流往前走，小月一边四处观察，一边回忆起上一条命时候的细节。
这里没有高楼，没有沼泽，没有深渊，没有火堆。用地形杀死他不太现实，一定会有武器才对，身后的女人身上也不像有带武器的样子，那两个男人应该也没有，不然早就出手了。
对于身后女人是她母亲的这个设定，她大概率觉得只是她进入到了某个游戏里，带入了游戏主人公的角色，这个女人是这个主人公的母亲，不是她的。
但受到主人公的本体影响，她不受控制的会对这个女人产生好感。
这次她没有尝试去搭话，猜测大概npc们都被系统设定成了不允许讲话的类型。而且在这种末日丧尸生存类游戏里，她不想因为陌生人打扰自己的生存方式。
脚下突然有东西动了，她低头看，是那个手电筒。
看来是物品刷新了，这个女人之前也是，从空无一人的小船里被刷新出来。
之后会不会再继续刷新物品呢，她握着手中的手电筒想着。
隧道里一片漆黑，弥漫着尸臭味。
弧形天花板上是影影绰绰的水波倒影，青色的。她没有急着开手电，就这么随着水流往前走。
四下寂静，偶尔有水滴滴落，和身后女人忍耐着的呜咽。
那三个人像预想中的那样准时出现了。
这次她仔细去观察，发现三人在布满青苔的路上走着，戴帽子的走在中间，好像远处的路会越来越宽，宽到能让他们三人并排了。
戴帽子的人在阴影里看不清楚，但她总算注意到了，那个人走路异常的慢，左腿以一种诡异的凹陷扭着，但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大概率，是腿早就断了吧。
可恶，系统竟然给过她暗示。
小舟停下了，那两人抬头，看见了她，加快脚步甩开了中间的同伴。
他们一前一后跑到她身边来，表情僵硬，嘴角隐隐抽搐。
小月朝他们笑了笑，眼神盯着缓缓接近的第三者。
棒球帽逐渐接近，它穿着普通的T恤，棒球服，牛仔裤，球鞋，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但她印象里它满身都是污泥与血印。
随着丧尸的接近，她缓缓站了起来，手电筒被她扔给了身后的女人，她手忙脚乱地打开，颤抖着照着缓缓接近的危险。
光线在抖，代表着女人紧张到手电筒都快拿不住了。
它走进了，站住了。
她能感受到，她身旁的三个人全身紧张到战栗，这一次，她却无比冷静。
血液在身躯里热情奔腾，她感觉到了自己心灵深处渐渐涌起了一种兴奋感。
那是一种令她感到怀念的，又邪恶的兴奋感。
帽檐下的腐烂瞳孔徒然放大，喉咙露出嘶吼，双手张开猛地朝她扑来。
突然！一道寒光闪过，带着劲风，猛地刺进了它的喉咙里。如怪物般的低吼立即被扼死。
小月手臂肌肉紧绷，向后一扯，鲜血随着银芒利落的被抽出，洒满了整个隧道。
帽子从它的头上掉落，四肢泄力，跪倒在了地上，它的头撞在小路的边缘溅出了脑浆，僵硬的身体顺着掉落在了浅浅的水里。
女人喉咙里的尖叫被扼住，它身旁两个男人看到此景都愣了，谁都没有预料到她出手能如此果断狠毒，手持凶器甚至一刀毙命。
左边穿夹克的年轻人嘴角一抽，似乎是想表现出高兴的表情，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沾了血的银刃反射出她带着寒光的眉目，黑白分明的三白眼轻轻抬起朝右一瞥。
昏暗的隧道里，只有影子扭曲的投射在带有弧度的墙壁上。
身材纤长的女孩手握一根细长凶器，她一脚踏上陆地，手中的长针带起的风狠厉果决，一刀刺进右边男生太阳穴里。
小月面色冷酷之极，下手又快又狠——系统没有任务完成的声音，死去的那个丧尸不叫诺尔，那这个呢？
牛仔男孩全身一震，眼睛朝上一翻，倒在了地上。
小月走进，抬起脚踩在了他的脑袋上，用力将那根长针抽了出来。
长针是极度细长的圆锥，尖头非常锋利。
虽然只能用来刺，没有能刺能砍的刀好用，但也还行吧。她面无表情的想着。
鲜血从伤口里蹦出来，喷了她一脸。
女人已经吓得昏了过去，手电筒在小船上滚动，照着她的背影，影子忽大忽小，随着小月向前走，它笼罩住了夹克男孩。
他表情颤抖，嘴角向下，眼神里却还像个人类一样露出了绝望的恐惧，他转身欲逃跑，却被脚下的青苔一滑，摔倒在地。
“唔！”他摔疼了叫出了声。
阴影里，小月一步一步靠近他，最后站定在他面前。
她手握长针，满身浴血，眼里的凶光正盛，她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的红，却显得更吓人了。
夹克男喉咙里发出了近乎哀求的低吟，双眼一红，流出了泪。
“对不起。”
小月低声说。
听到她道歉，夹克男愣了一下，眼眸里诞生出的一丝希望，但紧接着便瞬间失去了光彩。
“叮”
“任务完成”
她要一根针，系统还真就给了她一根针，上一条命死之前，她听到的哐啷哐啷的声音，不是木头撞击水泥路的，而是那根针在小船里滚来滚去的金属声。
应该是在他们接近之前刷新出来的。她上一次没注意到。
小月双手将针从他额头里抽了出来，拿在手里看了一会，能戳穿头骨……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杀戮结束，眼中的凶光正在缓缓褪去，这种杀戮的感觉让她有点失控，但她觉得非常爽快。
她回头看了一眼，掉进水里的尸体早已消失，倒在陆地上的牛仔男尸体也不见，她又回头，刚刚还倒在她脚边的夹克男尸体也没了。
这里果然是游戏。
可是死去的时候却像真的一样痛。那感觉太真实了，小月一想起来那种死前的痛苦，没忍住全身打了个哆嗦。
她再也不要死了。
他们死的时候，应该没那么痛吧，她已经尽量一针毙命了。
不过，总比等他们变异了要好，渐渐失去自我的感觉，应该很不好受吧。
上一条命死前，她看到了两人手臂上的咬痕，他们面色僵硬，已经不会说话了，气息已经快要变成丧尸，所以才不会受到攻击。而且怪不得他们拦不住那只丧尸。
不知道谁是诺尔，那就三个都杀了吧，反正都活不久了。但现在看来，最后死的这个叫诺尔。
她站在冰冷的青苔上，面前她自己的影子遮天蔽日的黑，透着股黑暗的气息。
弧形天花板滴了一滴水，啪嗒一声打在水里，整条深不见底的漆黑隧道又重归于寂静。
尸体不存在，鲜血却染了她满身。
她单膝跪在地上，望着水中自己隐隐约约的倒影，大概能看出来自己是个清秀冷俊型的女孩。
扯嘴笑的时候带着点和煦，脸上的血色又加了点邪气进去。不笑的时候有点冷漠，好像很不好惹的样子。
她挺喜欢这个长相的。
低头简单用了一点水把手上、脸上的血迹洗干净，然后她坐上了船，随着任务完成，小船轻轻晃了一下便接着往前走了。
昏暗的隧道不知道延续了多长，眼前突然变的开阔了起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左边已经靠近了另一艘小舟，小舟上空无一人，但很明显能看到血迹洒满了一船。
右边也驶来了一艘，上面只有一个呆愣坐着的黑衣年轻男子。
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响起，吓了她一跳，就连呆坐着的年轻人也抬起头同她一起看去。
另一侧的船上是一个年轻女孩，她跪在船头，一边奋力伸手往她来时的方向，嘴里一边喊着爸爸。
她哭声撕裂，明显是伤心欲绝，听上去是她的父亲替她牺牲，才换来她的幸存，但系统不许她下船。
看来她是和自己一样，都是和自己的家属一起来的。小月将手中沾了血的长针在衣服上擦干净，心想。
不过不同的是，这个女孩知道那个人是她的父亲，而她是死了一次之后才知道的。
周围又多多少少聚集来了一些船，它们从身后无数个隧道口驶出。
身后是一堵高到看不到顶的高墙，它阴森，厚重，布满青苔与水痕，仿佛是百年之前的产物，看上去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水库类的地方。
小月回头看了它一会，好像有点被它的压迫感震撼到了。
女孩凄厉的哭声并没有引起周围多少人的注意，因为这里的人们都没时间去关心别人的事情。
这里船只很多，但大多数都是空的且挂满血痕，剩下的里面基本都只有一个幸存者，他们或沉默呆愣，或像女孩一样哭泣，更有身体残缺，奄奄一息或昏迷的。
像她们两个幸存者的真没几个，大多数都还挂彩了。
如果，不是她能复活重来一次，大概这艘船也不会有幸存者的，她心想。
船行驶到了尽头，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半圆型下水道，它面前封着栏杆，栏杆间隙非常窄，没人过得去。
栏杆对面有暗淡的光照进来，水库顶有几个洞有光束投下，让这看上去明亮了不少。
等她的船到了岸边的时候，那里早已坐了不少人。
他们三三两两聚集，或低声讨论，或摇头叹气，更多的是哀嚎着的伤者。
也有几个人聚集在栏杆面前，讨论着怎么把它打开继续往前走。
船只停在了岸边，有人尝试把他往回划，但怎么都推不动。
他们好像只能继续往前走了。
岸上有一群人聚集在一起，他们看上去都是健康的，她准备一会过去打探一下消息。
身后的女人——让她叫她妈妈她总是觉得很怪——还在昏迷，她上去查看了一下，发现没什么事。她踏上陆地，盯着自己的脚看了一会，好像在感受陆地的安稳。
她左右看了看，站着不动思考了一会，没着急去那群人里打探消息，反而转身踏上了黑衣年轻人的船。
船随着她踏上去摇晃了一下，年轻人抬头，她能看到他非常年轻，大概同她杀死的三个年轻人是一个年龄段的，或许更年轻，但感觉他长得比他们好看许多。
他一身血迹，只是因为衣服是黑色的所以走近了才看得清，他脸上沾了几道血痕，显的他脸色更苍白了，他咬紧了粉唇，抬头看她的时候眼眸通红，惹人怜爱。
她轻轻叹了口气，坐在了他旁边，低头撩了一点水，轻轻擦掉他脸上的血迹。
他仿佛被触电一般吓得缩了一下，随即脸上温柔温暖的触感，好像一下子戳中了他心窝，他没忍住哭了起来。
这种年轻小男生总是她的心头好啊。
哎。
英雄难过美男关——不是要杀死的任务目标就行。
“你是和谁一起来的？”她柔声问。
年轻人的冷色调单眼皮抬起来，看了她一眼，好像被她满身的血吓到了。
他抬起手自己擦眼泪，躲避开了她的手，又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衣服也好不到哪去，所以他沉默了一会，沙哑出声说：“不认识……但她说她是我的姐姐。”
哦，原来这艘船上的是一对姐弟，其中姐姐有记忆。
“我叫小月，你叫什么？”她一点没觉得自己被躲开了是件什么事，收回手之后，继续温柔的问。
“……我不知道。”他面色一皱，又开始掉眼泪了，“但是，她叫我小言。”
“你也是这样吗？只知道自己名字里的一个字？”他语气里带着希冀，好像希望找到同伴。
她抿唇苦涩的笑了一下，说：“是的……你多大啦？”
拜托，请是一个成年人。
“16。”
“……”
“你稍微休息一下，我去问一问周围的情况。那艘船上的是我……妈妈，能拜托你帮我照看她一下吗？”她指了指旁边的船，然后站了起来。
“好，好的。”他吸了吸鼻子，红红的。
皮肤真好啊。她心想。
“……别怕，姐姐会保护你的。”
“嗯……谢谢小月姐姐。”他抬头感激的拽了一下她的衣摆，她回头给他一个安心的笑，随即转身朝栏杆旁边的那群人走去。
转过头之后，她亲切的表情消失的飞快，因为就在不久之前，她刚刚走上陆地——
“叮。”
“保护安衿言。”
找到目标了，她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保护那个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