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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醉卧玉龙河公园 ...


  •   醉酒后的桂卿是怎么回家的,事后他也完全记不清楚了,因为这次他又不小心喝断片了。
      本来凤贤要留他在家睡一觉醒醒酒再走的,可是他当时非要借口说家里有吃奶的孩子,确实不能留下,便硬撑着走了。
      其实呢,他是因为不敢留下才不留下的,他怕家里的母老虎骂他。
      当然了,即使他不留下,选择回家,他还是少不了要被家里的妇女臭骂一顿的。
      但是,这种情况下挨的骂显然要比那种睡醒一觉后再回家所挨的骂要轻得多,尽管实际上可能也没有多大的差别。
      “只要是开骂了,她怎么会嘴下留情呢?”他苦笑着想道,身子虽然处在炎热的7月,心却停留在寒冷的1月,“她可没有那个好习惯,知道在半路轻轻地点一下刹车。”
      一想到这个实在难以启齿的问题,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会变得不敢回家,只想在外边徘徊和逗留,更不要说在现在这种醉酒的讨厌状态下了。
      所谓的家,很多时候是令他感觉非常恐惧的地方,家在他眼里就是这样的,似乎比吃人的龙潭虎穴也好不了多少。
      其实在回家之前,他是在玉龙河北段那个小公园里的草坪上睡了好半天的,不然他根本就回不了家,因为他醉得实在是太厉害了,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安全回家的能力。
      但是,在那之后他并不想再提起这个事,因为他不知道可以向谁提起。
      同时他也不想承认这个事,因为承认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醉酒的毛病是当然要改的,不然的话也太危险了,他酒后骑摩托车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也知道这样很不对,会让她担惊受怕。
      他在仰面躺下的那一瞬间才突然意识到,只有独自一人躺在夜晚的草坪上,世界才是完全属于他自己的。
      他选的位置恰好被一排极为臃肿的布满各种肮脏浮尘的冬青挡住了,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或者是偶尔来公园里边玩的人一般情况下是看不见他的。
      这种地方平常容易有人过来撒尿,容易有狗过来拉屎,也容易积存一些碎木屑、玻璃渣子、垃圾袋和烂烟头之类的东西,他当然是知道这一点的,而且他似乎也感觉到了身底下或许就有这些东西,但是他并不担心,也不觉得讨厌,只要没人来打扰他静一静就行,他还能有什么别的要求呢?
      他不希望被打扰,尤其是被寻柳打扰,如果有电话打来,不管是谁的,那么他一定不会接的,他好不容易才下了这个决心。
      也不知道几点了。
      空气是湿热的,污浊的,肮脏的,却又不能不呼吸它。
      稍微再往外一点,就是那排充满人情味的冬青树的外边,有一些破破烂烂的石桌子和石板凳,白天总有一帮子闲人在那里打牌或者下棋,晚上也有一帮子闲人在旁边的空地上聊天或者跳广场舞。
      那些行将就木的闲人,那些活着也和死了差不多的闲人们,和他是没有什么后天的关系的,他只是因为碰巧在这个破地方躺着了,所以才想起他们的。
      他微笑着以为,凡是不能适应孤独的人,都是不健康的人,所以他极其鄙视那些闲人。
      可是,那些被他鄙视的人并不知道他是谁,所以他此刻只能鄙视给他自己看。
      他以为只要想到了这些不成吃不成咽的烂事,便能证明自己还没彻底醉倒,所以他还是高兴的,尽管事实上他心里的悲伤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决堤的情况马上就要发生了。
      对于寻柳这个看似简单实则复杂,或者看似复杂实则简单的小女人,他的心中是充满了仇恨的,而且是那种难以精确描述的刻骨铭心的仇恨,他现在并不想否认这一点,因为自己欺骗自己没什么意义。
      他自由自在地把她想了好多遍,以打发这段非常难得的宝贵时光。她对外人很热情,唯独对他很冷漠,绝对的冰火两重天,人前人后的差异之大很让他震惊。
      他有充分的理由觉得她一定患有不可治愈的,并且是她本人从来也不愿意治愈和改善的,连她本人都多次坦然承认的性冷淡。
      她对正常频率的夫妻生活几乎是完全不感兴趣,并且还经常性地说他过于龌龊、低级、肮脏。她对他正常的生理需求总是横加指责,野蛮否定,从来都不去理会他因此而产生的那种难言的痛苦。
      除去无计可施的生理期之外,一年到头她总是有数也数不清的理由和借口来拒绝他的要求,而且还拒绝得理直气壮、毫无愧意。
      平日里她坚决不让他和他的伙计、朋友、同学等所谓的外人接触,哪怕是正常的接触也不行,尤其是当对方是女人的时候,她更是在明令禁止的同时加上无数的冷嘲热讽和挖苦褒贬,残酷得完全不近人情。
      除了正常的上下班之外,他剩下所有的时间都必须完全处于她的绝对掌控和了解之下,否则他便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必定会受到她那毫无创意的态度极为恶劣的惩罚。
      她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家里所有的亲戚和家人都有这样或那样的不可饶恕和不能原谅的,并且是永远都不会改善的缺点和毛病,同时又想当然地认为她家里所有的亲戚和家人都是和善可亲、通情达理和值得尊敬和爱戴的,并且是永远都不会变瞎和变坏的,即便有时候他们可能做得明显不对,那也是偶然的失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家的香水都是劣质的,如果他家有香水的话,而她家的茅坑都是香的,她家当然有茅坑。
      她绝对不允许他说她家里的人和事一个“不”字,却又经常无休止地指责和抱怨他家里的人和事。
      在没生孩子之前,她几乎就不怎么去樱峪村他的老家,也不大让他回去,却几乎个个星期都会拉着他回她娘家,尤其是在她妈妈还活着的时候。
      在日常生活中,寻柳给桂卿立下了无数的规矩,划定了无数的底线,他都必须无条件地并且是分毫不差地去遵守和执行这些规矩,去守住这些底线,而对于他所表现出来的宽容和大度却从来都是视而不见、毫不珍惜,一点也不领情。
      两个孩子虽然还小,但她却溺爱得不得了,对于他善意的提醒,她总是批判得七零八落,骂得体无完肤。
      她对于包括一切不能直接当饭吃的人文社科类的东西,从头到脚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并且视之为天大的垃圾和祸害,同时也不让他喜欢这些东西,更不给他任何欣赏和享受这些东西的机会。
      一句话,她若高兴,全家便高兴,因为全家必须得高兴;她若不高兴,全家便不高兴,因为谁也别想自己高兴。
      她从早上睁开眼到晚上闭上眼,好像永远都在抱怨,永远都在指责,永远都在生气,八下里都看不顺眼,可以说现实生活中压根就没有她满意的地方。
      有时候晚上做梦她都能在睡梦中大声地骂人,有好几回都吓了他一跳,事后她却嘿嘿一笑,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这个人就算是当了公主,当了皇后,对生活还是不会满意的,还是不会感觉幸福和知足的,因为她天生就是那种特别挑剔的人。
      生活中的任何一件小事她随随便便地都能挑出一百个毛病出来,而且还不带重样的。
      既然她老是用求全责备的苛刻至极的眼光来看待生活,看待这个世界,那自然是永远都气生拉死的,永远都活在恼火加烦心的不好的氛围里的。
      特别是在精神和气质上,她其实就是个简化版的《金锁记》里的七巧,只是活得比人家七巧更粗糙,更野蛮,更没品而已。
      有无数个不眠的夜晚,他从和她同床共枕的床上慢慢地爬以来,然后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她,心中波澜起伏,难以平静,有时候又会悄然流下几滴全然无味的泪水……
      唯物辩证法他当然是认真学过的,全面客观地看待和分析问题,他也是非常明白的,所以对于她身上所具备的各种优点他肯定也是不会放过的。
      而说到优点,她这个人总起来讲既单纯又热情,心眼也很好,可以说是非常的善良,平时对谁都没有什么恶意,即便是有人不小心得罪了她,伤害了她,她也很快就会忘记的。
      她在精神上对别人的依赖性很强,她天生就是那种婚前依赖父母,婚后依赖丈夫,老了依赖孩子的人,所以从本质上来讲她其实是毫无主见的,并且一点都不坚强。
      生活中稍微遇见点难事,她便会愁眉不展外加手足无措,既吃不好也睡不好,一心只想闭着眼睛赶紧躲过去。
      而与此截然相反的是,在关键时刻她又是个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受罪的女人,孕期的时候反应得那么厉害,可谓是吃什么吐什么,她照样都咬着牙挺过来了。
      生孩子的时候碰到可怕的难产,而且还是在那种医疗水平很低的烂医院里,并且一度疼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最后她还是咬着牙受过来了。
      另外,家里的总体收入并不高,又是还房贷又是养孩子的,日子过得这么艰难和窘迫,甚至很多时候都快到了搁锅断顿的地步了,而她除了悄悄地抱怨和哀叹几句之外,其实也没做什么实质性的太过分的事,依然死心塌地地跟着他过这种可怜日子。
      还有一点比较可贵,同时也是很重要,那就是她绝对不是那种会有外遇的女人,对此他能完全肯定。
      她先前死了姐姐,后来又死了妈妈,平常和哥哥嫂子也是貌合神离,面和心不和的,而他的爸爸又是那样一个人,她能默默地承受这一切确实也不容易……
      夫妻之间的感情惟其粗糙而野蛮,方才显得深刻而无耻,落入其中的人方才绝无逃脱的任何希望。
      先是痛苦的挣扎,后是麻木的接受,到最后便只能是完全死了心,不再有所思想,有所行动,有所期待。
      毫无章法的凌乱无度的婚姻生活已然将他的心变成了禽兽的心,魔鬼的心,这颗原本纯净无暇的心逐渐变得血腥而肮脏,冷漠而残酷,充满了不能实现的各种恶毒而卑劣的想法。
      在地狱般的日子里,炙热的烈火无情地烘烤着他,感官所及的整个空间都充满了焦臭刺鼻的气味,这气味连绵不绝,且一波强过一波。
      即便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他也不忍心抛弃她,更何况她或许还是天使,这中间的变化谁又能说得清呢?
      他想当一个大慈大悲的人,这个想法很好。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也很好。
      他希望可以得到一块传说中的通灵宝玉,可是拿到手的却是一块鹅卵石,不过这也没关系,鹅卵石总比那些扎手的小石子、烧过的煤焦核、硬硬的土坷垃、肮脏的碎砖头等要强多了,在这一点上他其实是个非常乐观的人,而且一直都是这样。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块鹅卵石最终却变成了比上述那些远不如鹅卵石的东西还差劲一万倍的东西,这就很让他感觉郁闷和惆怅了。
      他经常会深深地自责,觉得是自己毁了那块上天赐予的精美无比的鹅卵石,好好的一块鹅卵石,说不定它原本可以变成耀眼的钻石的,就是毁在他手里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肯在尘世中不遇见她,如此便是最好,有些事情他真是受不了了。
      这世上当然是没有什么后悔药可吃的,也是没有什么后悔话可说的,他怎么会不明白这一点呢?
      骗你的人永远比爱你的人会说,这话原是没有错的。
      可是,如果一个人永远都在对另一个人说着骗人的话的话,那么大抵也就和说真话差不多了,就像□□一直被当成真钞用,那和真钞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
      他一遍一遍地如此以为着,极其幸福地打发着醉酒后的美好时光,就像是在遥远的东南亚海岛的沙滩上,惬意地晒着金色的太阳,随意地看着那些穿着比基尼泳装的漂亮美女们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白花花的修长大腿,紧绷绷的圆润后腚,波涛起伏的可捧可握的丰满前胸,这些喜人的东西他尽可以想象,一切都随便了,放开了,没有任何约束了。
      桂卿此时虽不是江郎,却也有了才尽的感觉,因此只好猥琐不堪和消极放荡起来,觉得持续地邋遢和埋汰下去才是人生最好的归宿。
      带着面具的虚假的人生,他早就已经过够了,因此再也不愿意重来一遍。
      真实一点最好,尤其是一个人时。
      在无聊之中他忽然想起了一个更为无聊的笑话。
      一家子有三个女儿,她们都结婚了。
      丈母娘就想试试三个姑爷谁最孝顺,于是就带着大姑爷来到后院的水池边聊天,然后假装不小心掉水里了,大姑爷见状赶紧跳进去救人,丈母娘很是感动,给他买了辆现代轿车。
      后来她又带着二姑爷来到水池边聊天,然后又假装掉水里,二姑爷一看也立马跳水里救她出来了,丈母娘也很高兴,给他买了辆帕萨特。
      后来她又带着三姑爷来到水池,还是假装掉水里了,三姑爷当时就害怕了,因为他不会游泳啊,这可咋办呢?
      结果丈母娘活活被淹死了,再后来老丈人就给三姑爷买了辆奔驰。
      透过这个一闪而现的笑话他坚持以为,多年以后他的想法应该和笑话中的那位老丈人的想法差不多,他和人家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他只有两个女儿,而人家那个老头有三个女儿。
      另外一个比较现实的区别就是,他根本就买不起车,但是这个区别其实是微不足道。
      在叹息自己的同时不能不感慨一下对方,也就是他的好老婆,否则便是不对称和不完美的,也是他向来不喜欢的,于是他顺手又想起来另外一个比较朴实的笑话。
      有一对非常恩爱的老夫妻,老太婆每天都要熬汤给老头喝,已经形成习惯了。
      有一天老太婆意外去世了,就改由儿媳妇负责熬汤给老头喝,但是却总也熬不出老头想要的那种美妙味道,于是老头就对儿媳妇又打又骂的。
      终于有一天儿媳妇受不了了,就在熬汤的时候悄悄地放了半瓶农药进去,打算毒死这个死老头子,结果老头喝了之后却说了句特别有意思的话:哎呀,就是这个味!
      他想不明白,在点点滴滴的夫妻生活中难道就只有残忍地互虐和互伤这一种传统模式吗?
      婚姻的围城里难道就真的容不下一点点美好的爱情吗?
      他确实搞不懂这些,并且似乎永远也没有搞清楚的任何希望了,因为所有的希望都毫无例外地逐一破灭了。
      他觉得此刻如果有人过来,或者有条狗过来,然后直接往他身上撒尿,撒出那种温热的新鲜的带着生命气息的尿,那么他的内心将是充满最高等级的喜悦之情的。
      果核或者果皮、各色的饮料瓶盖、各种的烂瓶子、用过的卫生巾或卫生纸、厚薄不等的污秽不堪的垃圾袋等等,随便什么样的垃圾都行,无论其味道有多难闻,外观有多丑陋,只要能把他完整地埋上就行。
      就在这里,最好有个树坑,一个不大不小的树坑,把他完整地埋在这里。
      如果有冬天的雪融化在这个树坑里那就更好了,可惜现在只是单调乏味的盛夏。
      他不怕垃圾脏,只怕垃圾嫌他脏,从而纷纷躲开他,都不愿意埋葬他这具臭皮囊。
      他的最高理想无非就是当一个默默无闻的乞丐,一个大家口中臭要饭的,拿着弯弯曲曲的打狗棍,漫无目的地游荡着,乞讨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有一天很自然地老去或死去,哪怕离开人世的时候被恶狗追着、咬着、厌恶着,或者被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恶人训斥着,踢打着……
      他歪歪斜斜、踉踉跄跄、晕晕乎乎地回到家里,躺在他们两口子平时睡觉的那张大床上,很快就入睡了,并且还在梦中见到了久未见面的晓樱。
      在金色的可以数得清具体条数的温暖的阳光里,仙子一般的晓樱站在一株巨大的白樱树下,冲着他微微地笑着,眼神里充满了无限的依恋和温馨。
      她想对他说些什么,大约又觉得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做,便只是微微地笑着,似在勾引他,又似在提升他,考验他,融化他。
      她身后和头上那株像梧桐一样高大的白樱树上,开满了像牡丹那么大的洁白无瑕的花朵,其白色的边缘还有一抹一抹淡淡的粉红色。
      满树艳丽无比的花朵映衬得她的脸白闪闪亮晶晶的,洒满了耀眼的光泽,任谁见了都会顿时心生无尽的爱意和暖意,还有绵延不绝的敬意……
      随后,在一片美丽的红花林里他又梦见了姐姐。
      对于“桂芹”这两个字他原本是比较讨厌的,觉得俗气得要命,土得掉渣,而且还没点新意,因为那是父母起的。
      可是,因为姐姐用了这两个字当名字,所以后来他便对这两个字另眼相看、青睐有加了。
      姐姐是个没有任何缺点的人,从来都没有,即便是有,那也是完全可以原谅的缺点,这些缺点也是可爱和可亲的,并且是别有意趣的。
      无穷无尽的红花林啊,红花林,迎面缓缓地推过来,像极了那种“落难公子中状元,欢欢喜喜大团圆”式样的电影里经常会出现的结尾场景,让简直他心花怒放、欣喜若狂,倍感欣慰和快乐。
      同时,整个场景里还配着欢快而又热烈的背景音乐,即所有庸俗的人都喜欢的那种音乐,这种音乐当然也能给高雅的人带来美好的感受。
      这种极不寻常的场面太震撼人心了,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和耳朵所听到的,觉得一定有一个法力无边的人戏弄他了。
      在长满红花林的地上还长满了火红火红的彼岸花,那些花朵下面便是一根根青红色的细长的梗,这些梗有高有低,就像一群群具备不同性格特征的孩子,古怪精灵的小孩子。
      每朵花都是由一圈细细的花丝围着瘦长的弓着腰的花瓣,摇摇摆摆地在空中挺着,从来也不稀罕有人来观赏它们。
      那种深红的强烈而又纯粹的颜色,让他忍不住产生一种想要哭泣的极度悲咽的感觉,因为它实在是美得让他心碎,让他的灵魂无处安放,让他不得不忏悔自己过往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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