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年少》大白菜芒果过敏

22、少女情怀17号

　　我怎么了？你怎么了？——林芷

　　聚餐回家，洗澡时林芷才看到自己腿上青紫的痕迹还是没有褪去。
　　按按皮肤，没有痛感。青紫是分散的，并不像是磕到绊到。
　　可热水澡也没让腿回到常态，并不像是单纯冻到。
　　晚上和林峥通电话，提起这事，林峥也没明白原委，周芬还在实验室跟结果，也没办法出主意，林峥就让林芷自己观察下情况，不行就去医院。
　　林芷没太在意，只以为是小过敏之类的事，看了会儿书就熄灯睡觉。
　　第二天难得地可以晚起，生物钟却还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把林芷唤醒。
　　简单洗漱后，本来抓了条短裤，结果发现青紫还是鲜明可见。虽然疑惑，林芷也只是上网搜了搜症状，但网上杂七杂八的说法还是弄得她一头雾水，没再细想。去小区门口买了屉小笼包作早饭就坐在书桌前复习。
　　联考匆匆过去，晚上整理完错题，教室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晃了晃脖颈，偏头看到路瞑正站在窗外阳台上发呆。
　　轻手轻脚地走向他，他不知在想什么竟然毫无察觉。
　　“嘿！”林芷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嗨，”路瞑像刚回神般应了一声，“你准备走了？”
　　“是啊，大门也快关了，不走么？”林芷面朝夜空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走，一起吧。”
　　教学楼的走廊空无一人，脚步都有回音。很多教室都已经熄灯，风偶尔吹动窗帘，昏暗得令人心颤。
　　林芷是比较怕黑的，每到一层都会用力跺脚打开声控灯。
　　“你还好吧？”跟在她身后的路瞑轻轻地发声。
　　“额……还行吧。”说完林芷就重跺了一下脚，没用，她又有些急躁的想去手动开灯。
　　大步将要迈出去，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胳膊，肌肤相触之处，他的掌心比起教室的空调是要温暖许多的。
　　“拉着我吧。”路瞑在她怔愣的瞬间迈步和她并排，又把手收走，凉了些。
　　“……好，谢谢。”林芷轻轻抓住了他的校服衣袖，棉麻柔软又略带粗糙，他小幅度摆着的手，在相距不远的袖口带起微风。
　　“你刚刚怎么在外面发呆啊？”林芷想起个能够打破这奇怪的沉默的话题。
　　出乎意料，路瞑沉默着没有回答。
　　空旷的楼梯间回荡着两串脚步声，亦步亦趋。
　　走到出口，桂花树遮掩着白炽灯光而来，香气在周围氤氲出一片光晕。
　　林芷捻了捻指间的暗线，手指在留恋，神经细胞提醒它尽快离开。
　　“家里出了点事。”静默半响的路瞑突然开口。
　　转头去看他，他却依然目视前方。
　　林芷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抱歉。”她松开牵着路瞑衣袖的手。
　　“没关系，”拐弯到出门小径，路瞑侧脸伸手摸了一下林芷的头顶。
　　“我妈的一个新系列被人举报抄袭，很多展示生产都停了，她现在正在处理。”
　　“阿姨怎么会？”林芷脱口而出。
　　路艺谈到她的设计眼里都是闪光，即使是询问她并不专业的意见也一样会慎重严谨地考虑，她怎么会抄袭？
　　“她不会。但她最近状态很不好，每天飞国际，我帮不上什么忙。”
　　路瞑说这话时，眼神已然黯淡到背光处。
　　林芷不知怎样安慰，只能扯扯路瞑的袖口，露出最明媚的笑容，“我也相信阿姨，别太难过了。阿姨肯定不想影响到你，你要加油做阿姨的后盾。”
　　远处摩托车呼啸而过，女孩却用笑容将两人与世隔绝。
　　“好。”路瞑看向林芷，一样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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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路瞑分别后回家，也许是走累了，林芷觉得自己愈发抬不起腿，而每次迈出步，神经就会由双腿传来麻木的疼痛。
　　回到家换衣服，腿上的青紫在清冷的日光灯下显得獠人，指尖轻轻触碰，怪兽的尖角猛戳心脏，“这是怎么了。”
　　直觉告诉她不能再拖，当即打车去了急诊。
　　值班的医生却也一头雾水，初步考虑与血管有关，叫来一位住院部的值班医生，询问完情况，也只能让林芷先预约第二天的门诊，抽血做几项检查。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林芷给林峥和周芬打了电话，两人都还在实验室，林芷轻描淡写地想要一笔带过不适，但林峥听出了不对，说什么也要陪她去检查，周芬项目急，林峥好说歹说推了半天假。
　　又发短信跟刘万华请了假，沉沉睡去时，床头上的太阳花掉了今年秋天的第一片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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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林峥的紧张，林芷就像学年体检一样平常地挂号，听诊，开单，抽血。
　　坐在抽血窗口前，深红的血柔顺地注进细管，林芷看着不远处摊开的抽血单，第四管，还有一管。
　　检验厅大概是最多人经过之处，林芷挑了个靠电梯的位置，透明的围栏那边是人来人往的一楼大厅，人群熙熙攘攘，连同草木味在空气中叫嚣。
　　棉签压得发麻，沾染了一小块血迹，林芷抬手扔进垃圾桶，去拿防感染药的林峥刚巧回来。
　　医生说，虽然不确定病的名称，但看得出来它会破裂。
　　林芷把给他占位置的包拿开，林峥将要开口，林芷就即刻接上，“知道啦，不用重力！”
　　“爸，我这可五管血呐，不给我补补？”
　　“还开玩笑！麻不麻？”林峥心疼地轻轻晃晃她的胳膊。
　　“没事啦，就是锻炼少了，有点晕。”
　　林芷凑过去倚在林峥的手臂上，蹭蹭他的肩膀，小时候打针抽血，林芷也会这样腻糊在林峥身边。
　　医生刚才叫来几位同事诊断，却都没有肯定的结果，开完验血单，医生就告诉林芷，相似病例很少，而这很明显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这样就很容易被列入疑难杂症之列，治疗也只能一步步摸索。
　　“爸，没关系的，我可是林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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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验血结果是加急处理，拿回给医生，显示除了炎症，没有什么异常。
　　于是开了一点炎症药，观察后效。
　　把林峥送上回研究所的车，几番安慰并表示手机24小时在线，林峥才一步两回头地上车离开。
　　林芷也只给自己请了半天假，回去后跟刘万华报道说没什么大事，半天高三平常的生活之后，和李清从食堂回教室，靠在她们班门口闲聊几句，一阵钻心的痛突然袭来。
　　伤口破裂了。
　　这是林芷的第一个想法。
　　强撑着不露声色，尽力在宽大的校服裤子里找到不触碰伤口的位置，爬遍三层楼把手头的资料分发给学生会部长，回到顶楼的卫生间，挽起裤脚，脚踝以上不远，一处破损，有鲜血，有黄脓，张裂的部位像被人用刀划开，深深的，狰狞的。
　　林芷有惊愕，但渐渐平静，她掏出纸巾稍清理了下伤口周边，依然放下裤脚，表面毫无波澜地走向刘万华的办公室。
　　刘万华会批假，但他很疑惑自己勤奋刻苦的班长怎么会在一天之内请两次假。
　　他问了好几句，林芷便把伤口给他看，刘万华是见过大风浪的人，但见到这伤还是小惊了一下。“你等等，我送你去医院。”这是刘万华缓过神对林芷说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