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年少》大白菜芒果过敏

21、少女情怀16号

　　哦。——林芷

　　交流活动回来后，林芷又一次上紧了发条。上课复习，下课做题，零星大课间也要去学生会开会检查，偶尔，会在晚自习的课间在阳台上和路瞑聊两句，看看星星，接着各自离开奋战。
　　大考小考上了高三就再没停过，稍作歇息，还是到了联考前的一个大休，可以放一天再加半天。
　　压抑在书海太久，很多班级都准备趁这机会聚餐放松一下，民意难违，林芷就从刘万华那取出了大部分班费，再加上大家凑的钱，盘算着可以在附近小餐馆好好吃一顿。
　　刘万华知道他们要组织聚餐，也没有反对，看着这群对自己要求极高的孩子每天沉浸在书本
　　里，他还让林芷也别再筹钱。
　　当刘万华在班里提出“要玩就好好玩，要学就好好学”的时候，整个班级二十来个人还是爆发出五十多个人的欢呼，他们“万岁”的班主任就把几个月的津贴拿出来给他们开了包厢，但前提是，他也要参与。
　　兴奋的孩子们自然不介意刘万华这个“同龄人”的参加，毕竟，他高一时就带他们全班逃课去野炊结果全校通报，被罚了工资和检讨，他还是乐呵呵地和他们一起回忆当时谁谁谁烤肉烤焦的糗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隔壁奥赛班听说他们要聚餐，马上就去动员班主任跟“刘哥”学习。争取的最后，就决定由刘万华看着，只要家长同意签字，就可以去。
　　大部分的家长也同意，于是放假那天晚上八点左右，大队人马就在餐厅门口集合。
　　刘万华选的餐厅还不错，打打闹闹地吃完饭，刘万华还给包了饮料和甜点
　　几个活跃分子就掏出准备很久的卡牌，开始聚餐必做的真心话大冒险。
　　刘万华一边嘲讽着他们学生好几届都没有新花样，一边兴致勃勃地来了一局。接了个电话，就让位出门了。
　　即便刘万华平易近人，终究还是老师的身份，他一走，气氛就更加活跃起来，一些鼓动着年轻心跳的问题也就涌现出来。
　　林芷不爱凑这种热闹，在角落安安静静地喝完一杯橙汁就出去透气，被人群挤在中间的路瞑看到她离开，刚想要不要出去，桌上的饮料瓶就咕噜噜转向他。
　　“冥哥，冥哥！别发呆了，快快快，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上一轮的中枪者此时神气活现，丝毫不记得刚才冲出去大声背郭橐驼的人是谁。
　　“真心话。”
　　路瞑看实在是躲不过，权衡了一下可能出现的情况，真心话明显要比出格的大冒险来的容易。
　　“喔~”围坐的众人马上开始起哄。
　　“咳咳，那我就不客气了冥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切，你这也太低级了，冥哥冥哥，他说的不算，你喜欢的人在现场吗？”在一边打牌的庞越大声嚷嚷着。
　　“哇，会玩啊，庞越。”气氛就这样顶上高点。
　　“冥哥！冥哥！冥哥！”还坐在桌旁的人已经开始敲锣打鼓。
　　路瞑看看关紧的包厢门，“没有。”
　　“哎……”一群人扫兴地准备开始新一轮。
　　“冥哥冥哥，那有没有喜欢的人啊？”另一群人为庞越这问题浪费感到不值，还想再补救一下，结果路瞑已经站起身，留给众人一个背影。
　　“一个问题，答完了，我出去透透气，下轮送庞越了。”
　　离开闹哄哄的包厢，越过大厅的觥筹交错，站到门口四处张望，河边的栈桥上，林芷正坐在木栏上发呆。
　　路瞑走过去，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就停下打了招呼，果然，林芷还是颤了一下，叫住的早，没把她吓到跳进不知深浅的河，她好像不会游泳。
　　“嗨，你怎么也出来了？”林芷回头望向路瞑，打断了路瞑的思绪。
　　“太闹了，有点头晕。”伸手点了点太阳穴。
　　这话也不算说谎，马上就要考试，埋在题海已经成了常态。
　　“哈哈，我就不一样了，真心话大冒险又闹又危险，我这手气绝对摊不上什么好事。”林芷一面说着，一面又转回头，悬着的双脚无意地踢踏着空气。
　　“这样啊，”路瞑也伸手打扫了下木栏上的蜘蛛网，翻身坐在上面，“那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怎么？被转到了？”林芷生了兴趣，双脚晃悠地更加起劲，“真心话？大冒险？你不会是来完成冒险的吧？要把我推下去？”
　　“哈，”路瞑听她在一旁被害妄想症一样展开，突然不是很想打断，“都没有，你就放心吧。”
　　“那说什么了？哦~喜欢的人对不对？”林芷灵光一闪，脱口而出。
　　正在想怎么转移话题会比较顺畅，路瞑的声音就在一侧响起，“庞越问我喜欢的人在不在现场。”
　　“那……”林芷看到少年仰头望着夜空，看得专注，她感觉到自己的声带在震颤，“在吗？”
　　“没有，”路瞑扭过头，浅笑着伸手揉了揉林芷的发丝，下午回家就洗了头，一晚她都是披散着长发，这会儿蓬松地刚好。
　　没有，这么傻，想太多。
　　“哦。”林芷拗气般偏过头，躲开了被他收在眼底没来的及逃跑的繁星。
　　眼前没有潺潺的清流，只有看不清颜色的静水，也许镜面以下暗潮涌动，此时的表层只是映着色彩斑斓的霓虹灯，偶尔一片柳叶落下，不知载没载蚂蚁的小船，悄悄地打破颜料罐，波澜不兴。
　　“你怎么了？”路瞑一来就注意到她不住地揉腿。
　　“哦，没事，可能里面冷气开得太足，冻得难受。”林芷扬起笑，仿佛只是在讲自己被空调冻坏跑到室外暖和暖和的小故事，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生。
　　白亮的牙齿被月光衬得柔和，依然是个完美的笑容啊，林芷。
　　虽然放松，正常的生物钟是不能打破的，快到放学的时间，刘万华就吆喝着结账赶人，有人父母来接，有人组团回家，一时间，又回到安静的高三。
　　帮刘万华收拾了下残局，还是把同学们凑的餐费给了他，大家都知道他心好，作为老师能担着那么大的风险陪他们放松，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所以在下午放学前就把零零散散的钱凑到林芷那里，林芷是看过菜单的，这些钱只能付个大半。
　　但刘万华看到鼓鼓囊囊的信封，还是涩了下眼眶，“小兔崽子，留着钱请我吃饭多好啊，我全交上说不定还能报销。”林芷看着刘万华嘴硬的样子，笑着把信封塞到他手里，“老师，下次再给你机会。”
　　“嘿，林芷，什么叫下次啊。”
　　刘万华闻言抬头想再争辩一句，就见林芷已经头也不回地挥手告别，“老师我走啦！”被林芷这种潇洒劲别住舌头，再出口，她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到拐角。
　　“注意安全啊！”
　　听到刘万华瘪气的提醒，林芷笑得更加灿烂，“知道啦！”
　　看着女孩消失在街角，刘万华突然想到自己好像一直很看好林芷，她有青春也有果断和冷静，却没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高高在上。
　　要是会说话点就好了，刘万华捏住手中的信封，一边想着，一边哼着小曲转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