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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 8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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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分头行动,半夜时分,沈绣与江雄一路走小路来到了一个县城,两人皆用的是庄上农人的路引。
进了城里,两人吃了饭,江雄找了家城门口的客栈,沈绣洗漱后便歇下了,后半夜,沈绣起床找到屋外的江雄,坚持让他回房里去睡,她保证自己不会睡觉,会一直看着城门口的动静。江雄无法,只得去了房间。
沈绣回到房里,将窗户打开一条缝看着城门口,她心里其实并不担心自己,反而是玉竹她们一路的,如果樊丞相已经锁定了她们,那么玉竹将会吸引走全部的危害,沈绣想到此更是睡不着了。
沈绣后半夜几乎是在反思与自我批评中度过的,也许是自己太想当然了,楚子墨生气不是没有理由的,他首先想到了二皇子的危险。而自己是根本没想过二皇子的处境,只想着废了太子。
听到太子对皇上下毒被抓时,她甚至还暗喜自己太高明了,却忘了狗急跳墙,太子和三皇子分别失了势,这对于樊家对于樊丞相来说可谓是一击重锤。
他怎么可能让别人有机会夺得帝位,二皇子自然也就是眼中盯了。在废太子诏书出来前就会下手杀了二皇子,此次他虽是要伏击楚子墨,可也难说他不会顺便解决了二皇子,这也就是楚子墨急着赶回去的原因吧!
可是沈绣最后又安慰自己,自己考虑的也不是没道理的,就丞相和太子对楚子墨的仇恨,老皇帝一死,楚子墨只怕也不好过,就算他能全身而退,那也是背景离乡,而自己,樊丞相也是不会放过的,至少刘家也是要遭难的。
唉!所以她也不认为自己有错,只是世事弄人罢了,总是难以兼顾!有得有失,只怪自己高估了皇帝对丞相的态度,皇帝对丞相这样的外戚霸权容忍度有新高度啊!
如今的烂摊子就只有由楚子墨来替她收了,自己诚心悔过吧!
眼睛一点点的看着天边露出鱼肚白,又看着晨曦一寸一寸的将城墙染成金黄,江雄端来了早餐。
江雄在城里雇了辆牛车,沈绣依然穿着男装,悠闲的坐在车边甩着脚,赶车的老汉抽着叶子烟,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江雄闲聊着。
因坐了牛车,自然走的是官道了,路上的行人也有些多了起来,身后一骑快骑从牛车边飞奔而过,扬灰扑了沈绣一脸。
沈绣“呸”“呸”的吐着嘴上的灰,路上的人也纷纷骂着那一骑不讲德行。
老汉也揉揉着被沙迷了的眼,道:“这个人骑这样快,也不怕把马上的女子摔啰!”
沈绣擦着嘴上的灰问:“马上还坐了两个人啊!”
老汉道:“是嘞,那个男的像是镖局的。”
江雄笑道:“走的人镖,这趟划算,即银子多又好走。”
老汉道:“可不是,只是这女子坐那男人怀里,这,这只怕不是走镖,哪家闺女小媳妇让别的男人抱这一路。”
江雄笑道:“也是,可能是回家的夫妻。”
一路说笑着到了江中县,结了车钱,沈绣和江雄便依然找了个离城门最近的客栈,如此三日,便快到平城郡了,不知楚子墨是在平城郡还是已到了收复的平南王封地了。
进了离平城郡最近的平沙县,依然住在城门口的客栈里,沈绣让小二提了热水来就着桶里的水好好的洗了一个澡,又让老板娘去买了身新的襦裙,将头发只挽了个简单的髻,又用布帕包住头发。
第二日,天刚亮,沈绣将窗户还是只开了一点缝,刚整理好衣服,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
这时不会是小二来送饭,平时都是江雄在送,门外一个声音道:“小姐,是我。”
“青竹?”沈绣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姐,是我,您开开门。”沈绣心中一惊,京里出事了?紫竹还是琴娘?
门“哗”的拉开,果然是青竹,只是她的后面还有一个人——梁仕文?
“小姐。”江雄端了饭菜上来,正看到门口的青竹和梁仕文,也是大为吃惊。
沈绣接过饭菜托盘道:“给我,你先去吃饭吧。”
江雄道:“属下就在外面,小姐有什么事叫一声便是。”
青竹看了梁仕文一眼便进了屋,梁仕文没有吭声,也一并进了屋。
沈绣请梁仕文坐下,青竹忙倒了一杯茶端在梁仕文的面前,便站在一边对沈绣道:“小姐,梁公子来接您了。”
沈绣眉头微蹙的坐下道:“哦!梁公子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梁仕文看着沈绣,脸色凝重的问沈绣:“青竹说楚子墨打你了?”
沈绣一听,看了一眼青竹,青竹忙低下头咬着唇道:“对不起小姐,我……我那晚看到大人发了火,还打了您,我很害怕。”
沈绣脸色不悦的压着火看向梁仕文道:“没有的事,那是我夫妻之间的事,还轮不到梁公子过问。”
梁仕文眼神有些受伤的道:“我也只是关心你,这也不行?你还在装什么?青竹都和我说了,你们已经和离了,你……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沈绣冷眼看了青竹一眼,道:“你跑这么远就是为给他说这个?”
青竹“咚”的一声跪下道:“小姐,梁公子对你很好的,您嫁给她吧,楚大人脾气那么坏,小姐难道一点儿也不担心以后吗?”
沈绣冷笑着指着梁仕文问青竹:“是因为他说我嫁给他,你才能成为他的妾吧!”
青竹眼泪哗的流了下来,摇着头道:“青竹决不会为了这事让小姐受委屈,可是青竹是看到小姐与楚大人和离了的,而且楚大人也是真打了小姐的,我也是想小姐好啊!”
“是吗?”沈绣看了看一坐一跪的两人,冷冷道:“我倒忘了,这么多年,你和他也是有感情的,你也是执着,你们二位也是相配,既然都在,那么不如说清楚吧。”沈绣又转身对梁仕文道:“青竹想做你的妾,我也感念她的情,所以,我代她向你提亲,请许她以贵妾。”
梁仕文呵呵笑了两声,端起茶喝了一口,缓缓放下道:“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进我梁家,她也莫想。”
沈绣也不强求,冷冷对青竹道:“你看到了,你还想吗?好了起来,你送梁公子出去吧。你以后也别想这些了,强扭的瓜不甜。”
青竹一惊,看向梁仕文,梁仕文只看向沈绣道:“今日我来是送你回京的。”
沈绣冷笑道:“你以为能行?”
梁仕文挑眉:“不如试试。”
沈绣站起身,手正要伸向发髻上的簪子时,门外却忽然响起了打斗,沈绣听到江雄惨叫了一声,沈绣忙上前想打开门,却被梁仕文拦下,护在身后道:“退后。”
沈绣一怔,心中大乱:“不是你的人?”
只一瞬间,“啪”的一声音,门被人大力踹开,房内三人怔惊的看着门外站着的清瘦老者。
“丞相!”梁仕文有片刻的呆愣后方跪下行礼。
樊丞相稳稳踱步进屋,倒在地上的江雄沈绣只看到一眼,门便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楚夫人,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了。”樊丞相进了屋,慢慢坐在椅子上,看了看四周道:“这也太简陋了,不如楚夫人随老夫走走,说不定还能见到楚大人。”
沈绣眼角动了动,她一路上行程慢,绕了一些路,只怕他和楚子墨已然接触了,沈绣看到他鞋上有一些泥,衣摆上竟然也有几滴泥点子,心下有些了然,这么苍惶是在逃吗?
沈绣看向梁仕文道:“你们不是劳军吗?怎么来这里了?”
梁仕文看了看一脸淡然的樊丞相,对沈绣道:“我并没去,是丞相亲自前往的。”为保丞相安全,在平城郡外围一直警界着,虽说平南王已被围,可是指不定还有后援。
沈绣看向樊丞相:“丞相真是手眼通天,这里也让你找到。”
樊丞相呵呵笑着捊了捊花白的胡须道:“过奖了,不过是说有个镖局的人送了个女子过来向我的人打听梁校尉在哪里,我那服伺的下人正巧认得这位教坊司的玉玲儿姑娘,老夫这把年纪还是有些记性的,记得这位姑娘是楚夫人的亲戚,恰也巧,我的人传信来说那庄子的人都空了,呵呵呵,如今看来,老天待我也不薄,这位姑娘倒是帮了我大忙。”
青竹脸色刹那间,煞白如纸,她无力的跌跪在沈绣脚边哭道:“小姐,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会这样,小姐……”
沈绣闭了闭眼,怒火已串上了她的喉咙,但是她咬着唇努力让自己冷静,她在心里默数到十才道:“好了,起来吧。”
“小姐?”樊丞相似乎发现了什么稀罕事一样,打量了地上的青竹一眼,又看向沈绣忽然哈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有趣,这倒也不冤了。”樊丞相站起身道:“我还想着用个女人去要胁楚大人是不是有些不地道,如今倒好,楚大人和夫人原来是欺君啊!哈哈哈,你倒也死得不冤,回京也是死罪,不如跟我去,对我樊家还有些个用。请吧!”
梁仕文听得心惊,他忙挡在沈绣前面向丞相拱手道:“丞相,沈氏已与那楚大人和离了。”他又指向地上的青竹道:“她可以作证,是有和离书的。”
青竹忙磕头不迭的道:“是的,大人,是的,婢子看到的,看到小姐已与楚大人和离了。”
丞相冷笑道:“怎么?你们也想和她一起担个欺君之罪?”樊丞相挑挑眉看向梁仕文:“听说梁家早年间可和这位楚夫人也就是苏小姐有过定亲的,我倒还想问问,当年押解进京时,梁家竟也一同瞒着皇上,让个丫鬟来顶罪,梁校尉是想将梁家也拖下水?老夫看在梁尚书的面上,且不追究,怎么,梁公子觉得不公?”
梁仕文当场呆住,一时看向沈绣有些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