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有卓落》芊芊之鹤

56、太子不是什么好人

　　二人的每一次交战，似乎都以卓然的厚脸皮取胜，这家伙是软硬兼施，实在令余落落招架不住。她不懂，堂堂一国太子，哪来的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手段？
　　既会装可怜，又会拿腔作势，还会百般纠缠，简直抵挡不住。好在他是有分寸的人，还守着最后一道防线，连余落落自己都快守不住了，当她的手落在他的肩膀上时，卓然以掌力熄灭了烛火。
　　余落落泄气似的叹了一声：唉，又没看见他的肩膀，这男人是不是故意的？每次她想在他肩上找找那个胎记时，他总能以各种巧妙的方式躲过，弄得余落落更加抓心挠肝，越不让她知道她就越想知道。
　　为了不被人发现留宿落熙宫的事，卓然天没亮就起床了，他不想让别人议论余落落，闲言碎语并不好听。
　　他换上昨日准备好的侍卫衣服，亲了几下床上熟睡的人儿，乘着月色离开了，回到东宫，赤鸢早已等在了后门。
　　他拍了拍赤鸢的肩膀道：“东宫不能没有你！你是孤身边最得力的人。”全然忘了昨夜是怎么诬赖人家死心眼儿的。
　　天刚亮，如梦就来了，她单膝跪地行礼：“殿下。”
　　“起来吧，以后你跟着郡主，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保护郡主的安全是你唯一的任务。”
　　“属下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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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熙宫
　　此时海棠正在绘声绘色地讲述尹贵妃被皇后掌嘴的故事，讲得十分精彩，连表演带比划，余落落以为她当时在旁边看着呢，不然为何会知道如此多的细枝末节？
　　“你怎么会知道尹贵妃的牙齿被打掉了两颗？”
　　“哎呀小姐，我虽然没亲眼看到，但可以想象得到啊，您还不允许我想象一下吗？”
　　余落落恍然大悟，“敢情这些细节都是你编的？”
　　“也不叫编，这叫添枝加叶。”海棠说得理直气壮。
　　余落落撇了撇嘴，“添枝加叶？添油加醋还差不多！”
　　“小姐，你不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吗？真是大快人心！”海棠现在就觉得解气，十分地解气。
　　主仆二人正聊着，赤鸢就带着如梦来了，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一身红衣，英姿飒爽，模样俊俏。
　　见到了余落落，如梦行礼：“郡主。”
　　赤鸢开口道：“殿下去了议事殿，吩咐属下将如梦送过来，她以后跟着您。”
　　如梦抬起头看着她，明和郡主，就是太子殿下心仪之人吗？当真是仙姿玉色，明艳无双，怪不得能入了太子那般人物儿的眼。
　　海棠对如梦的到来感到很好奇：“你叫如梦是吗？多大？”
　　“十八。”如梦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多余的话。
　　“殿下派你过来保护小姐，那你的功夫应该很不错吧？”
　　“还行。”
　　“那你和赤鸢比，如何？”
　　如梦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海棠：“你不知道赤鸢是太子暗卫中的第一高手吗？”她终于说了一句长一点儿的话。
　　“那萧杨呢？”海棠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却还是装作不经意地问了出来。
　　“萧杨？”如梦不屑地哼了一声：“改天我跟他比比。”
　　海棠一听她的语气，不乐意了：“你就这么看不上萧杨？”
　　如梦看了她一眼，疑惑道：“我说萧杨与你何干？”
　　被噎了一下，海棠随即扭过头去，不想再跟如梦说话了，觉得她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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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出宫，余落落与程蝶衣说好了，今日要去奉城最有名的秦楼暖香楼见识一下，由于卓云姝太小了，所以她俩私下商量了一番，不带她。
　　到了蓬莱客栈，余落落接上了程蝶衣，两人兴奋地往暖香楼而去。在马车上，二人换上早已准备好的男装。
　　一踏进门，如梦就发现气氛不对了，这里明明是青楼啊！要是让殿下知道郡主来了这里，那岂不是惨了？她顿时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后面。
　　余落落和程蝶衣倒是演的像模像样，很有世家公子的风范。
　　老鸨看着她们穿着气度皆不凡，认定她们是肥羊，非常热情地上来招呼。
　　“呦～二位客官，头一次来呀？”程蝶衣点了点头。
　　“没事，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多来几次就好了。”
　　见余落落生的细皮嫩肉，水灵灵的，老鸨忍不住伸出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小公子好生俊俏啊，竟如女子一般可人。”
　　如梦上前一把挥开了她的手：“别碰我家公子。”
　　把老鸨挥得一愣，随即笑道：“好凶呀。”
　　程蝶衣毕竟是闯荡江湖多年的人，应付起这种事比较有经验，她粗着嗓子道：“把你们这里最漂亮的姑娘叫出来，我这位兄弟有钱，若是让她满意，少不了你的好处。”
　　老鸨听了这话，闪着银光的眼睛盯住了余落落，满脸堆笑：“您就瞧好儿吧，一定给您二位找最漂亮的！”
　　说着便引她们上了楼，不知是不是错觉，如梦总觉得有人在跟着她们。
　　进了最靠近里头的一个雅间，老鸨对伙计使了个眼色，不到一刻钟，屋里就进来了七八个姑娘，酒菜也上来了，姑娘们殷勤地给她们斟酒，余落落和程蝶衣刚开始还有点儿放不开，三杯酒下肚后，完全放飞了自我。
　　其间，有个姑娘趁着为余落落倒酒的时机将一个纸条塞到了她的手里，一看那纸条的形状，余落落顿时明白了。
　　她没有声张，而是借着那姑娘的掩护不动声色地将纸条展开，上面是一行熟悉的字迹：别让人知道，出门右转，来门上有水迹那间房。
　　她借口去厕屋离开了，如梦非要跟着，好说歹说地才劝住了。
　　右手边第三间，门上果然有清晰的水迹，她推门进去，兴奋地叫道：“师兄！”
　　袁书扬转过身来，薄雾笼罩的眸子里是温柔的笑意：“落落。”
　　“师兄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余落落一屁股坐了下来，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喝，冲淡一身的酒气。
　　“我一路跟着你们来的。”
　　“跟着我们？你是不是找我有事啊？下次若有事，你直接让人送信儿给我就行。”余落落看着他，很是不解他为什么弄得这么神秘。
　　“落落，今天我们见面的事不能让太子知道。”
　　“为什么？”
　　“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与他有关，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袁书扬的一番话让余落落不禁笑了：“师兄，你干嘛神神秘秘的？太子怎么了？你要与我说他的什么事？”
　　“关于尹文斌和玉贵人的事。”
　　此话一出，余落落的脸色变了，上扬的唇角也落了下来。
　　“他们？他们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袁书扬打断了，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他说：“他们是被太子设计的，他此举是为了打击尹家。”
　　袁书扬看着她的样子，有些不忍，但依旧接着说了下去：“太子设计了他们，又把皇上引去那里，撞破他们的丑事，尹文斌被阉割，玉贵人被赐死。”
　　“师妹不要觉得太子是什么好人，他的心计和城府是你远远想不到的，他的狠辣和无情也是你未曾见过的。”
　　“师兄这么说可有证据？”余落落是难以相信的，她知道师兄和卓然不对付。
　　“没有。”若是有证据早就想办法让卓胥送到御前了，还愁收拾不了卓然？
　　就连袁书扬也不得不承认，卓然做事的确缜密，从不给人留下蛛丝马迹，这是一个相当难对付的劲敌。
　　“这么大的一件事，竟是全凭师兄的猜测？”余落落觉得十分荒谬。
　　“师妹若是不信，一试便知。”袁书扬从容不迫地回道。
　　“怎么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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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落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是脑子里不断地响起袁书扬的话，不断地回忆起她和卓然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从初次相遇他在四皇子手下救了她，到后来在端王府他递给她的那张纸条，还有从西越回来遇刺时他义无反顾地为她放下手中长剑，在猎场时为了维护她划破自己的胳膊，她被尹贵妃的嬷嬷打了他急匆匆赶来的拥抱，他大晚上从御花园抓回来的小刺猬……
　　回了雅间，她就抓起酒壶猛灌，程蝶衣早已经忘乎所以了，没空管她，只有如梦是清醒的，但还是没有拦住余落落。
　　她喝了个烂醉，然后就睡着了，一直到回了落熙宫还没醒。
　　卓然来了，海棠和如梦见了他慌慌张张地行礼，卓然狐疑地看向她们俩，“慌什么？郡主呢？”
　　“在，在里面。”如梦有些心虚。
　　卓然刚推开门，一股浓郁的酒味儿就扑面而来，他绕过屏风，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余落落，小脸通红，眼眶也红红的，眼皮还有点肿，她仿佛很热，被子都被踢开了，白白的小脚丫露在外面。
　　“她喝酒了？喝了多少？”
　　“回，回殿下，三壶。”如梦战战兢兢地答道。
　　“你是怎么照顾郡主的？忘了自己的职责吗？”
　　冷冰冰的声音让如梦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她立即跪地请罪：“是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
　　床上的余落落似乎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似的，她不满地嚷道：“你不许罚她，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