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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63章 蹴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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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天气已经转凉,河水氤氲生雾。就在不久前宫中兴起了蹴球游戏,于是建康九年,蹴球大会正式进行。
这次蹴球大会邀请了朝中众人,包括他们的子女,又或是这次蹴球大会目的便是给公子小姐们见面相处的机会。
林先语还是同卫宝婴一齐来的,她们女子几乎不会去玩蹴鞠,这次就是凑凑热闹,看看男儿们的意气风发。
蹴球场地阔大,四周已经被围栏围起,圈出这么一片空地来。
就在一片平坦的草地上,这里的草不算茂盛,已经被宫人们处理过了,就算是摔倒也不碍事,顶多会是摔一下。
入口有三,分东西南三个入口,只北面封死,那蹴球大会主要便是在北边进行,余者可在四周观看。
最北边是皇帝搭建的看台,以皇帝座位为中心,左右分散坐的是妃嫔王侯,西北边是女眷所待之地,东北边便是男儿郎居坐之所。
宫人们事先备好点心瓜果美酒,一一摆放在看台处的案桌上,葡萄美酒夜光杯。
蹴球场地外面是搭建好的帐篷,凡有所准备皆可进入。
林先语手牵着卫宝婴自西门而入,林母已经同众夫人坐至看台,而林桥生一早便与她母女分开,如今意气风发的同众官员自东门而入。
“今日来的还有谁?”林先语拧起细眉,问宝婴道,她平日里知道最多。
“这可多了,皇子们来,世家公子们也来,朝臣们来,皇上及妃嫔们也来。”这第一次举办蹴球大会,自然人皆向往之,都来凑热闹看。
林先语一想到在这里也会遇到癸川,忽有些郁郁,不过遇见便遇见,那又怎样?他不搭理她她也不搭理他,各玩各的。
于是展颜一笑,不去想他果然会心情好些。
二人牵手去了看台,这里位置众多,林先语同卫宝婴也不往中间挤,就选了个边上的位置坐下来看。
案上放了几碟点心,正是御膳房一早备的,供人吃尝,还有些果品,林先语只见那一串紫葡萄水灵灵的豆大,采下一颗来尝味道香浓,满口的葡萄味。
旁边还摆了一壶满满的果酒,银色的雕花酒壶细口朝上,倒出的清透液体正是女眷喜爱喝的。
林先语一坐下便开始吃尝,味道好极了,不愧是宫中御膳。
她还要吃,就被身旁的宝婴用手肘捣了几下,示意她向对面看。就在东北边,林先语看见了那个她不想看见的人,此刻他正盯着她呢。
林先语对视一眼,随即扭过头去,才不愿看见他,那眼神让她反感。
她继续做自己的事,强迫自己忽略那种被注视的不适感,手里是她带来的鲁班锁。说起这鲁班锁,原本是卫宝婴曾经送给晏空月的礼物,几个月前,晏空月被朝廷派去外任,走时林先语便同他要了这鲁班锁来玩。
鲁班锁制作精巧,解锁步骤奇巧正好适合解闷,倘若蹴球大会没意思,她还可以拿出来解解闷儿。
“你怎的把这玩意儿拿来了?”宝婴瞧她头也不抬便问,又悄悄告诉她,“那十皇子还在看你呢!”
宝婴与她窃窃私语,可惜林先语现在一点也不想听见什么“十皇子”的名号。
“别说他了。”林先语听见这名号就头疼。
可是,“可是对面顾子顷也在看你!”宝婴牵唇而笑,又悄悄示意她抬头看。
林先语心头一颤,这是作甚?
抬头远远一看,癸川右侧不是顾子顷是谁?
那边牧沉也在,林先语气宝婴关注她,努嘴只道,“瞧,牧沉也在。”
“不若我将他唤过来?就说是你找他有事。”林先语想出个坏主意,故意同宝婴如此道。
宝婴羞怒,“哎呀别说了。”她倏地转移话题,“你快看,他们马上要进行蹴鞠比赛了。”
是呀,场地里已经来了两方人马,竟有几十人之多,再定睛一看,程千序居然也在里面,余下林先语都不认得。
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男儿们一分为二,一队着蓝色衣裳,一队披红色外褂,他们这样着装,届时踢起蹴球来便分明异常了。
众人瞧他们这神采飞扬的模样不禁面上露出笑容,顿时心胸振奋。
林先语趁着这机会,迅速朝对面瞅了一眼,见那二人终于不再看过来,终于松了口气。
台下判官开始大声宣念规则,不准用手,不准故意袭击伤人等等,林先语也就零零散散听见这几条,随即两队开始。
宝婴也不分其他,就替红队加油鼓气,只因程千序身披红色外褂,力争第一。
林先语再另眼去看蓝色衣裳的人,段清鹤居然也在。她顿时不知道该给红队鼓气还是给蓝队鼓气。不过换个角度,哪队争得第一都行,她也不过就是看个热闹。
红队貌似是兵部瑨王的部下居多,个个身强体壮,尤其里边还有个程千序,更是骁勇。再看那蓝队,段清鹤为首,也是兵部众人更多些,又夹杂几个六部其他人。
判官手里拿了蹴球,圆溜溜的一个,有如黄牛皮一样的颜色,林先语从未见过。判官将其放在地上由面粉划出的横道上,下一刻便要击鼓传球。程千序领了红队众人,皆摩拳擦掌,作势要先脚抢球。
吹笛击鼓的一瞬间,两方人马开始抢球,黄牛皮色的蹴球就在红蓝之间滚动,一会滚到红队脚下,一会儿又被横插一脚抢到了蓝队脚下。
场内双方争球不下,台上诸人吃好喝好。卫宝婴直勾勾盯着蹴球,眼神随蹴球滚动而变化,“快抢快抢!”
林先语默默见她激动,一时也不言语,自顾自地给宝婴倒了杯酒,随即坐的离她远些。
果不其然,宝婴激动,手脚也开始挥舞起来,她顾不上吃点心,见案上有酒,一口便饮下,嘴里越发激昂的“好球!”
林先语就是怕她误伤到自己才坐的远些。再看场下两队,一队主力是程千序,一队主力是个矮个的人。
很快,蹴球进入球门,这第一球便是要蓝队那矮个的人踢中球门。
林先语突然想起来,“要踢多少个球来着?”
宝婴:“率先踢入十五个球便是胜方。”
看来段大哥他们旗开得胜啊!
只是红队貌似尚未发力,暂且要蓝队赢下一球。
他们几十人在场下奔逐,就为了抢下蹴球来,然后踢入球门,一开始两队诸人尚且有力气,再往后便开始力不从心了。
蓝队段清鹤本身是个文人,踢到第八个球时体力不支,主要依靠的还是那个矮个的发力。而红队相反,初始蓄力而后开始发力,蓝队在红队控场下一点点溃不成军。
终于在第十五个球被红队踢入后,第一场比赛才结束。眼下还有两场,蓝队必须要赢下才有拔得头筹的机会。
旁边卫宝婴兴奋,“程千序不错嘛!算得他们的主力。”
虽然段大哥那边没有赢下第一场,不过他们现下也下了必赢的决心,倘若第二场没有赢得,那边直接定下红队获胜了。
林先语正在替双方思考,忽的只听丫鬟道,“林小姐,这是顾公子差奴婢送来的。”
林先语惊讶,“这是何物?”好端端的,他为何要差人送她东西?
她迟疑了一下,只听丫鬟道,“顾公子说您看了就知道。”
“放下吧。”林先语招呼丫鬟道,而后丫鬟退下。
“这是何物?”宝婴好奇,可林先语也不晓得,这顾子顷在搞什么名堂?
她疑惑着,打开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发簪,“这不是你的发簪么?”怎么会在顾子顷那?
林先语也奇怪,联想到前些日子与他们同去陆家旧宅,“是那次去陆家时无意掉落的吧。”
短短插曲,随即场上开始第二场蹴球大战,宝婴注意力又被吸引过去,也不再关心什么发簪不发簪。
林先语却一心是在簪子上,到底何时落入他手里的呢?那日刚进陆家她还记得那簪子牢牢簪在发间。
她想不通,抬头向顾子顷的方向看去,不妨一下子对上,那顾子顷也远远看她。
林先语身旁没人,只有一个宝婴还在醉心于蹴球。她便拿起那簪子,举在面前遥遥无声问他:这簪子怎么会在你那里?
顾子顷虽离她甚远,可视力极好,场下人蹴鞠丝毫不耽误他看懂她的意思。
他伸出右手比划下楼的动作,随即又用右手一把握住。
林先语瞬间懂了他的意思,雪肌蓦的一红,低头还大约见那人低低一笑。
癸川离林先语远,却离顾子顷近,他方才逗得林先语害羞可是全被他瞧见了,他忍不住脸上一黑,继续低头饮酒。
林先语在西南方羞死,一时不愿再待在看台上匆匆起身离开,旁边宝婴激情投入,全然未发现身边人离开席位。
林先语绕开人,自己想去兜兜,她就沿着南边的路一直走,这里四周都搭上了围栏旗帐,她赶忙走近围栏一角,摸摸自己发红的脸,告诉自己冷静下来。
不就是顾子顷在对面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方才她全当做不懂便罢。
她正要调整心情在这边转转后再回到看台上,刚一转身,竟然就被压在围栏旁,定睛一瞧,竟是癸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