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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64章 解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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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川将她圈住,吓得林先语一激灵,“十皇子这是做什么?”
好端端的他怎么会在这里,二人离得极近,林先语仿佛闻见了他身上的酒味。
癸川并没有回答她,他这人最擅长的便是答非所问,“你与顾大人,是何关系?”
林先语推拒他不得,刚想张口澄清,只是一个声音比她更快:
“不论是何关系,总比十皇子您现下这样好吧?”是顾子顷的声音,他音色清冷,十分有分辨性。
癸川也转头去瞧他,冷不防被林先语推开,她赶紧绕到顾子顷身后,警惕地瞧向癸川。
“呵,原来是顾大人,失敬失敬。”癸川见到来人率先问好。
顾子顷不吃他这套,“如今十皇子您已经娶妻,被人瞧见方才这情形可不好吧?”
癸川低低笑出声,抬眼瞧他二人,眼神深沉,目露寒光,目光便在二人身上来回打量,“听闻前些日子顾大人竟请了媒婆去林家求亲,只是已经月余,怎还未吃上顾大人的喜酒呀?”
这津京谁不知道他已经被拒,现下说什么喜酒,分明就是嘲笑他被林先语拒亲了。
只是他提的这点顾子顷并不在意,在意的是方才癸川举止轻浮,他见了便来气。一时管不住话,也讽刺道,“我们二人的喜酒十皇子您日后定然会吃上,只是不在现在。说起喜酒,我记得您的酒宴更好,一生一次便够,再多也是吃不上的。”
林先语他已经是错过,有道是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以后,林先语有他顾子顷来守着,他癸川想再续前缘绝无可能。
癸川也听出他话中意思来,只能冷哼一声阔步而走。
留下林先语先呼了口气,她抬头看向顾子顷,一时不知如何开口,顾子顷也冷着脸,但对林先语倒还算得和善。
两人沿着小路走,走了许久,林先语终于开口,“多谢你帮我解围。”
顾子顷随意环顾了一下,林先语不知他是否听清,正想再说一遍,他忽的憋出一句,“以身相许好了。”
二人同时静住,林先语在片刻间想了许多许多,袖子底下双手绞起来:“我……”不。
“我以身相许。”他又如此骤然一句话,将林先语堵的死死的。
顾子顷眼中含情,清透的眸子中竟然十分真诚。
天高鸟飞,苍穹高起,如此高阔青天飞走几只大雁。四处空明,白云蜷曲卷翘在天空中。
穹空清澈明澄,风吹的草动,角落的石头块儿孤孤单单,秋日晴好,仍旧草色欣荣。
蹴球场地外处可以听见人低语:
“你,,好像很喜欢我的样子。”林先语试探的问,她想知道他的回答。
“是。”顾子顷如此回答。
可林先语更不懂了,微微拧起秀眉,“我们根本不熟,见得面也不多,难道这便是一见钟情?”
顾子顷颔首,倏而给她回答:“算得一见钟情,也算得日久生情。”
身旁人清朗俊秀,锦袍缎面,林先语抬头看他,他侧脸削挺,睫毛长长的,却不曾遮住里边的漫天星辰。
他垂眼仔细琢磨方才林先语的问题,“喜欢便是喜欢,心悦便是心悦,我能感受到自己对你的心意。”
林先语勇敢对上他双瞳,继续问他,“比如呢?”顾子顷说心悦她,她倒想知道到底是个如何心悦。
“比如我第一次便是从人口中知晓你,比如我第一次见你便是楼阁窗口的随意一望,比如我真正动心就是在第一次你问我,是否是万髓阁的东家。”他言语真诚恳切,林先语为他的真挚打动。
只见他目光灼灼的看过来,林先语有些招架不住,“我得先回去了,宝婴该唤我了。”
她匆匆离开,在顾子顷眼里是绰约生姿,在他人眼中实则是慌忙逃窜。
顾子顷也往回走,越走越发觉着心情愉悦,他已经表达了心意,她如今已经知晓,这便够了。
林先语脚步匆匆在前,待要回到看台上,只见李如忆正要离开。
李如忆撇她一眼,“你怎么脸红成这样?别受寒了。”
林先语恍然才听见她说话,顺势道,“对对对,我就是受寒了,我得先回去歇着。”
她匆匆离开,又差星河去同宝婴说一声自己不舒服。
看台上宝婴听星河道,“宝婴小姐,我家小姐身子不舒服,先回去了,差我来同您讲一声。”星河着黛蓝色衣裳,浑身上下端正。
“她身子不舒服?可是受寒了?”宝婴稍加问一句。
“奴婢也不晓得,不过您还是安心看他们蹴球吧,奴婢先同我家小姐回府了。”星河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待星河一走,这第二场蹴球也要结束。照宝婴来看,蓝队倒是有要胜之势,那第三场便有必要进行了。
在蓝队强势反击下,第二场果然被蓝队拿下,段清鹤也面上喜悦,抬头朝看台上看去,那里不是薛似锦是谁?
台上佳人挥起衣袖,给他个热切回应。
有人高兴有人悲愁,卫宝婴在台上唉声叹气,只希望第三场程千序那队可以大获全胜。
她正要喝酒,身边竟走来了苏一意,她便就势坐在林先语那个位置。
卫宝婴转脸一瞧,苏一意方才在北边看台坐,瞧她在这,便过来寻她了。
“原来你竟坐在了这里,惹得我好找。”苏一意随口打趣她一句。
“你瞧,红队胜一场,蓝队胜一场,现下就看第三场花落谁家了。”宝婴给她解释道,凝脂也因为心中激动而泛起红晕。
两人便专心观看他们蹴球,红队有了程千序果然势如破竹,而蓝队主力在红队强攻下终究力不从心,最终败退。这场蹴球终是红队勇拔头筹。
宝婴看的尽兴,倒是头一次见到这样有趣的比赛,简直是合她胃口。
她咂咂嘴,忽然想起旁边还有苏一意在,便和她聊了几句,“你最近忙什么呢?许久见不到你,倒是这次在蹴球大会上遇上你了!”
苏一意说起这个来,便有些头疼。“我家里有意要我嫁人。”
宝婴一听,捂嘴惊讶道,“是哪家的人?”
苏老爷瞧中的便是自岭南回来的陆家,陆家蒙冤受屈,归来后越发得到皇帝重用。他家还有个公子,年纪与苏一意相仿,苏老爷觉得两人也算的良配,便有意向将女儿嫁过去。
可是据宝婴了解,就按苏束对她的心意,能愿意让她嫁过去么?
宝婴慎重问她:“那你呢?你是什么想法,愿意嫁还是不嫁?”
苏一意摇头,她自然有些不愿意,且说那陆家如何她见都未见过,怎么会愿意直接嫁过去呢?
她圆圆的杏眸中闪过清愁,宝婴知道她心里也是有苏束的,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敞开了话来同她讲。
“我瞧苏束甚是心悦于你,你若是对他一样的心意便还是好好考虑吧。”
苏一意大惊,连忙让她声音放小,这些家宅密话还是不要让人听去了好。
“你是如何得知的?”苏一意以为她不曾知道,“苏束看你的眼神可算不得清白。”宝婴立刻回了她。
宝婴在她没瞧见的地方撇了撇嘴,想到自己曾经对苏束青涩缱绻的心意,也只能释然笑笑。
可接下来苏一意说的话震惊到了她,“我们并非是亲兄妹,他是我家收养来的。”苏一意搅弄着帕子,有些难以开口。
宝婴惊的握住她手,瞪大眼睛道,“当真?我还以为”苏束阴险,对自己妹妹下手。
“以为什么?”苏一意心中发愁,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也不知他的心意。”
宝婴窃窃:“你当然得弄清自己的心意,你好好问问自己,对他,到底怎么想的?”喜不喜欢自己难不成还能不知道么?
要是林先语在这又得笑她:你和牧沉又是什么心意?
唉,终究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林先语回到府中,方才平静下心来,在水跟在她后面,“小姐可是受寒了?星河同我说您身子不舒服,可要熬碗姜汤来喝?”
林先语“哦!”了一声才回她,“不用,我自己歇会儿便好。”
待在水退出房门,她快步走至床榻前坐下,满脑子全是方才顾子顷的话,包括他的容颜一直挥之不去。
他方才说了什么来着?喜欢便是喜欢心悦便是心悦。
不对,她不能继续胡乱攀想这些,她现下又不喜欢他想这些东西作甚?
林先语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自己出去看个蹴球大会,心情就天上地下,“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她自言自语的安慰自己一下,随后脱了鞋上塌,准备小憩一会儿,可是左躺右躺偏是睡不着,脑子飞了一般一直去想些有的没的。
怎么睡不着呢!
她起身抱住膝上的被子,锦被绒罩,就这样被她支撑着腮来思考。
倘若下次顾子顷还来求亲呢?她要不要接受?可是他下次还会来她家求亲么?
不对不对,怎的又想起这劳什子事来了!她现在该要做的事是睡觉,对了,她记得自己房中有个从前宝婴送的催梦宝典,不妨拿来一试。
她下床翻箱倒柜,终于在自己书桌一角下找到了那边书,上面已经盖了一层灰尘了,幸好宝婴不知道她这样对待这书。
对了,这催梦宝典还有个催梦的物件,她得找出来看看才行。
林先语记得自己是让在水给放在了一个首饰盒中,现下只能她自己去找找看。
自己房内西南角放置了一个大的红木箱,里头还有几盒首饰,那催梦的玩意儿应该便是在其中一个里。
果然,在林先语找的第二个小首饰盒里,她就发现了那个她在找的金摆。小小巧巧的,拴着金色链子的金摆,就安安然然的放置于首饰盒里。
她将宝典和金摆一齐拿上塌,就在榻上开始研究怎样给自己催梦。
外头天色越来越黑,夜色满满笼罩大地。
待到月上枝头,只听在水声音急急在耳边响起,“小姐醒醒,发生事了!”
在水着急,屋外雀鸟叫声一齐在她耳边响起。
林先语睡得沉沉,隐隐听见在水的声音,却因为自己睡得沉,一时清醒不来。
在水继续喊她,还用手摇她:“小姐!瑨王谋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