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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   永和十九年,三月初三,太子遇刺案大理寺在押刺客一夜间死于非命。皇帝雷霆震怒,大理寺卿右丞以上都被绑起来扔进大牢里。皇帝一面命刑部尚书督办,一面调锦衣卫指挥使纪纲暗查各级官员,一个月后,府前军卫指挥使邓通牵扯此案,邓通是世袭安国公世子,他爹是户部尚书,安国公父子削爵抄家落狱。又拔出一串又一串倒霉催的带乌纱的人。尤其大理寺,刑部,户部最为惨烈,称得上血洗。被牵连的官员有证据确凿的,也有扑风捉影的,这场风波秉承了乐帝狠绝彪悍的一贯作风。徐麟定躲在工部,忙着跟宋侍郎学水利,任外面天翻地覆,他过得四平八稳。可惜,爱护晚辈的乐帝没让他逍遥多久。老皇帝一边忙着砍人脑袋,一边隔三差五的把徐麟定叫到身边聊天吃点心。皇上最喜欢干的事是把一个问题前后左右挖好坑,笑眯眯的丢给徐麟定,看他闪躲腾挪回答地越辛苦,心底阴暗的老皇帝就越开心。他还喜欢在吃饭的时候叫把人叫过来陪他用膳,最爱用一种自我陶醉的语气饱含深情对吃的香甜的徐麟定说:“你爹也爱吃这个”,三番两次,徐麟定肠胃功能严重紊乱。最让徐麟定崩溃的是,老皇上一怀旧,就把“文武也爱吃”的点心大张旗鼓的遣人送到工部,效果轰动,所有人都知道工部新科传胪因为长的好,深得黑面阎罗当今天子喜爱,恩宠异常。徐麟定在官场上彻底被孤立了,血风腥雨中大家即怕又恨的躲着他,连他的顶头上司工部尚书见了他都颤颤巍巍毕恭毕敬的行礼问声“徐大人安好”,徐麟定无语问苍天。
      到工部一个月,这天傍晚,阿宽正抱着“文武也爱吃”的御赐点心吃的浑然忘我,吴伯忙着带人核对发到南洋的货单,徐麟定愁眉苦脸的喝着治胃病的药汤,太子身边的人来传,阿宽扔下点心要跟随自家大人同去,被人客气又坚决的拦下。徐麟定跟着来人到了一个紧挨着皇宫的宅子,那宅子外面看不显山露水,中规中矩,里面却布局精巧,门窗都是精钢打造,处处是只有内行人看得出的玄机。徐麟定在一个有温泉的院子里见到了一身便服的太子,自从上次恩荣宴后就没再见过他,他好像又长高了些。如水的月光下,负手而立的他已有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度了。当了一个月京官的徐麟定熟练的行礼请安。朱弘文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命人准备了沐浴的东西,屏退闲人,拉着徐麟定泡在温泉池中。朱弘文驾轻就熟地摸进徐麟定的怀里,头靠着他的肩,不说话。皓月当空,清风拂面,徐麟定搂着清瘦的少年,想起“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句子。天上飞过第二只大鸟的时候,朱弘文终于开口了,他语速有些慢
      “湛平,父皇说你是斗南一人,要本王无论如何都要留住你。”
      徐麟定没说话,老皇帝的心思他猜得到。
      “父皇说你这人不爱财,不贪权,臣子的忠义对你一文不值,还身怀绝技,是个十足的麻烦。”
      说完笑了,徐麟定想想也笑了,老皇上说的好像是这么回事。
      “父皇还说你这人重情,只要扣住你在乎的人,就掐住你的七寸,你就会乖乖就范。他建议我控制住吴伯恩他们。”
      朱弘文说的平静,听的人却是惊涛骇浪,心底发冷,搂着别人的手慢慢滑落。朱弘文自嘲似的笑了笑
      “父皇只知你惊才风逸,把你看作能臣,把你的痴情当作弱点,却不知我多欢喜你情真意切的真性情,在我心里,从来就没想湛平去做忠君的臣。”
      徐麟定有点晕,叫了声“殿下!”
      “湛平是本王心里的人,本王也要做湛平心里的人。”
      “啊?”
      朱弘文坐直身体,目光灼灼的看着徐麟定,
      “湛平,我要给你的是真心,要的也是真心,如果不能,我宁愿不要。你若留下,也是你心甘情愿的为我而留。你要走,我绝不会强留。”
      被一个孩子模样的小正太这样深情表白,徐麟定呈现被雷劈的焦炭状,心中感慨,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皇上的儿子也不简单。他老子来硬的,这孩子就来软的,只是小小年纪,把自个都搭上了,这血本下的,可是怎么自己心里热热的?徐麟定干咳了两下,正色说
      “殿下还小,臣……”
      朱弘文有些恼怒的打断他
      “你不必现在就回答我,也不要这样来搪塞我。父皇在我这个年纪都娶亲了。”
      徐麟定想说,你也娶啊。可终究没说出口。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徐麟定想了想问
      “皇上快御驾出征了吧。”
      朱弘文脸色一凛,这件事是机密,只有几个心腹知道,皇帝和他苦心经营,以身冒险,大开杀戒,怎么会被徐麟定这个局外人轻易知晓?一刹那,徐麟定好像看到了年少版的阴郁乐帝,太愁人了,他叹口气,正色说
      “我猜的。福源号利润最丰厚的生意有两个,一个是南洋的出口,还有就是和北边和鞑靼,瓦剌这些部落的贸易。他们八成的铁都是从冯大哥手里买的,这两年冯大哥没少赚。我还看到兵器局在赶制火铳。我还恰好知道齐王经常送东西给鞑靼的阿鲁台,每次送东西的马队住的是归化城里福源号的客栈。这次你遇刺,皇上和你隐忍不与齐王清算,想来不是出兵准备不足就是要先扫清内患”
      朱弘文被成功分了心,不在纠缠真心假意的问题,又窝进徐的怀里
      “难怪父皇夸湛平善断。四年前邱福北伐战败,之前辗转数月都找不到敌军主力,每次都功亏一篑,后被引入埋伏,十万大军全军覆没。那时父皇就察觉朝中有阿鲁台的内应,没摸清之前,不好打草惊蛇。原来我说三年后大局已定的时候去找你,也是不想你现在牵扯进来。”
      “你这次遇刺不是引蛇出洞吧?”
      “也不全是,只是没想到是内卫出了问题,好险。不过我遇到了你。”
      说完又开心起来,紧紧抱住徐麟定
      “鞑靼虽不可俱,但游离不定,最好可以一击即中,永绝后患。还有若出兵的时候,有人内外勾结,就很麻烦。所以先把朝上的内线清理完,筹备好粮草和火器要,最晚明年底就可以出征。”
      陈述完自己的宏韬伟略后,朱弘文又摆出那副痴男怨女的痴缠面孔
      “湛平,你留下来陪我一统江山可好?”
      徐麟定面如止水,神情呆傻,朱弘文继续情深似海
      “湛平,这处宅院与东宫有秘道直通,做你在京的官宅好?你不必现在就回答,三天后还在此处,我等你的答复。”
      徐麟定泡的都快泛白了,把八爪鱼从自己身上剥下去,从池里出来。朱弘文留他住在院子里,他怕吴伯担心,执意回了府。徐麟定回了住处,阿宽发现他连内衣都换了,气的捶胸顿足,拉着自家公子里里外外的看,表现的就像自家的头牌被人破了身又没给钱的老鸨一样痛不欲生。徐麟定一脚把他踢出房,让他门外看守,自己和吴伯又是一夜的秉烛长谈。
      三天后,徐麟定又在那院子见到了等着他的太子,太子站站在落英缤纷的院子里,看见徐麟定,用“蓦地一相逢,心事眼波难定。”的眼神定定的锁在他的脸上,
      “湛平,…….”
      徐麟定是个爽快人,没跟他浓我浓的浪费时间,直接切入主题
      “臣斗胆想跟殿下约个君子协定。”
      朱弘文心中狂喜,肯讲条件,就是有戏,脸上不动声色,声音平静
      “说来听听。”
      “臣若在朝为官,若触怒龙颜,或违了朝纲法纪,臣愿服从殿下处置,但恳请殿下不要牵连无辜。”
      “这个自然。”
      “臣只能许殿下十年光景。”
      朱弘文在朝上跟文武百官打太极经验丰富,心想什么十年二十年。先留下人再说,过了十年本王自有办法再留你十年,小狐狸心理盘算,戏却做的真,语气幽怨的叹道
      “休说十年,就是现在湛平要走,本王也不会强留。”
      “现在殿下年少,若日后心意转换,请准臣归隐山林。”
      朱弘文美的嘴巴都合不拢,上前抓住徐麟定的手,甜腻腻的表白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徐麟定没他脸皮厚,红着脸抽回自己的手,干咳了一下。
      “这宅子风水不错,又有温泉,应该对管伯的腿大有益处,臣愿出黄金五百两,不知殿下可愿割爱?”
      朱弘文抓住徐麟定的衣领,拉下他的头,热情的堵住他的嘴,由浅入深,上下翻飞了许久,才放开,哑着声音问
      “本王湛平估价几何?”
      当晚,徐麟定留宿新宅院。客观的说朱弘文和徐麟定的初次体验很挫败。朱弘文毕竟年幼,虽刻苦钻研宫内春宫龙阳典籍,毕竟临阵磨枪,而且缺乏经验,是个地道的学术派。徐麟定爹娘不在身边,周围的叔伯都是谦谦君子,为人端正,所以也是靠遮遮掩掩看春宫教材自学成才的纸上谈兵学派。两个纯理论派要操作一件有技术含量要求的工程,其结果可想而知。两人都深刻的认识到,关于床第之事,二人还需勤学苦练,不耻下问,博采众家之所长。好在二人信心满满,干劲十足,又有百折不挠的勇气和体力,对美好的未来充满信心,功夫日益精进,乐在其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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