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失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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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国内的陈默，被爷爷陈显荣带着四处应酬，大人在那边聊着，陈默一旁煮茶，时不时还要被点名提问对于某些时事新闻的看法及处理方式。
陈默基本能答上，只是终究阅历浅，处理手段太过于理想化，陈显荣并不苛责。
大年三十的下午，天空飘着雪花，家家户户贴起了春联。
三进的四合院门窗很多，陈默和堂哥堂姐们贴了一下午。
傍晚五点，今天的最后一班国际航班落地，俩姐妹被冻得瑟瑟发抖。
趁着还有商场没关门，她们进去买了几件厚实的衣服，由于今天是除夕，俩人思来想去，没有去打扰小姨家团聚，而是定了个酒店套房，窝沙发上看春晚。
还有一个原因，小姨家除了小姨，还有小姨夫他们一大家子，很尴尬。
吴攀打开手机，给自己经营的几个店的员工群发了红包，正打算收起来，就看到顾枝发来的红包。
“姐姐，顾老师给我发红包了。”
“多少？”叶千寻把脑袋探过来。
吴攀点开，“两百，你呢？”
“我……”叶千寻不觉得自己会有红包，打开手机看到果然有，点进去，吴攀羡煞，“五百！丈母娘就是不一样啊。”
这时视频通话的请求铃声响起，是吴攀的手机，“咦，顾老师？”
“小朋友，还在马代嗨呢？”顾枝的脸出现在屏幕里，后面还有陈默在偷偷观望。
“没有，回国了，在酒店呢。”吴攀乖巧地笑了笑，偷偷把摄像头转向正襟危坐的叶千寻，“顾老师吃过晚饭了吗？”
“吃了，正准备看春晚呢，你们在哪里？”
“嗯……在首都。”吴攀吐了吐舌头，说出来就不惊喜了。
“在哪里？”顾枝脸色一变，拎上车钥匙就出门，“我来接你们，两个小孩子大过年到处跑，地址发给我。”
陈默又惊又喜地跟在妈妈身后一同了上车，临走还不忘给妈妈披上大衣。
雪天路滑，顾枝开得不快，好在除夕夜路上车流不多，她们离得也不太远，最后转过一个弯，就远远看到路边两个女孩。
陈默下车帮她们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吴攀自觉坐到副驾驶上，被顾枝好一顿叨叨。
“冷不冷？”陈默握着叶千寻的手，白色羽绒服好像大了两个号，她缩在里面，红色围巾把她脖子兜了好几圈，鼻子被冻得有些发红，整张脸粉雕玉琢的精致样子。
叶千寻摇了摇头，“好久不见。”声音一出口，就多了些莫名的委屈，她低下脑袋。
“嗯。”陈默将她一缕发丝别到耳后，“在国外玩得好吗？”
“还好，挺有意思的，大家都说英语，口语和听力不知不觉就得到提升。”
陈默轻笑，“除了学习呢？”
“那里海景和长溪县不一样，沙子也很细腻，基础设施完善。”末了叶千寻小声说：“挺多情侣到那边玩的。”
“情侣啊，那下次我们一起去？”
“可以。”
顾枝轻轻踩着油门，车开出去了好几米，两人还在雪中你侬我侬，不得已一声喇叭把她们唤上车。
上了车，陈默抱着叶千寻，在她脸上蹭了蹭，“小叶子，你好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儿，被我捡回家。”
“我才没那么惨。”叶千寻拒绝和陈默贴脸，把头扭向另一边，陈默就去掰她头。
两人扭着扭着就亲上了，难舍难分的，前排两人当不知情，只是车内音乐声越来越大。
叶千寻被迫仰着头，一直推搡陈默的肩膀，她觉得人前热吻是很尴尬的事情，陈默却有些忘情，她能感觉到陈默的牙关都在微微颤抖，舌尖探过来也有些蛮横，控制不了力道。
声音越来越大，顾枝考虑到这边还有一个小孩子，便提醒道：“陈默，别发出声音……”
陈默这才收敛，脸埋在叶千寻颈边蹭，低声说想她，一遍一遍地说想她。
叶千寻听后并不高兴，捏着陈默的下巴与她对视，语气平静道：“我的手机打不通了吗？”
“是吗？”陈默愣了一下，恍然大悟。
“你刚刚说想我，为什么不和我联络？”
“小叶子……”陈默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过她任何表情。
叶千寻由始至终没有松开陈默的手，她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讲道理：“你不想我，我也不想你。是这样的。我们还没有那么深的感情，我也不是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不要说这么重的词，显得太轻浮了，言过其实。”
“我这几天很忙……”陈默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是借口，不可能忙到没空碰手机吧。
叶千寻感受到对方的些许慌乱，抓住她的手在唇边亲了亲，安慰道：“没关系，陈默，真的没关系，我也偶尔想起你，只是没到非联系你的必要。”
听到她否定彼此的感情，陈默更慌了。
“不是，我认为我们既然相爱，心在一处，那又何必时时刻刻查对方岗，这是基本信任，我们都对彼此放心。”
“这和我说的不是同一件事……”叶千寻有预感再辩下去矛盾会升级，她不想在人前争吵，只道：“算了。”
虽然叶千寻退一步了，陈默还是有点不放心，试图把这个芥蒂铲除，“小叶子，我们心里有对方，知道就好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嗯，你说得对。”叶千寻之前是换位思考，觉得陈默和她一样，只是不说，现在却感觉自己好像理解错了，陈默的个性，何其坦荡，何其肆意，她如果思念自己，怎么会藏在心里？
吴攀惊呆，“谈恋爱也太复杂了……”
顾枝听了半天，听到她俩原来分开的这十多天里一直没有联系，觉得很吃惊，算下来确定关系快一个月了，怎么不瘟不火的，陈默在干什么？
叶千寻不主动联系是她性格使然，这孩子脸皮薄，又闷，陈默居然也没找过人家，一点都不像表面这么热切。
回头得和她好好谈谈心。
车子驶入陈家的院子。
陈家的孙辈里，陈默年纪最小，堂哥堂姐都工作了，顾枝带着俩孩子回家，被稀罕得不行。
吴攀喜欢和老人家唠嗑，真心实意崇拜阅历丰富的人，陈默的爷爷陈显荣也喜欢这小孩，和她一边下棋一边聊往事，以前参加了几场战争，指挥战士们攻下了多少个县城，吴攀认真听着，态度十分恭顺。
其他人都在大厅里看春晚，陈默一时没机会找到和叶千寻单独聊天的空隙，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十分懊恼，很想补救。
过了零点，大家都散了，顾枝把叶千寻和吴攀安排在西厢房，就在陈默隔壁，但她还是没能找到与叶千寻独处的机会。
两人之间奇怪氛围，吴攀也感觉出来了，“姐姐，我不用你陪的，你别躲着她了，我嫂子都快望穿秋水了。”
叶千寻低着头整理被子，“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承认就好了，非要和我狡辩，我暂时不太想理她了。”
“别纠结啦，我觉得感情的事应该糊涂一点，不要搞那么泾渭分明。”
“你要睡里面还是外面？”
“呃外面吧。”眼看叶千寻躺进被窝，吴攀喊了一声：“姐姐——”
叶千寻无奈道：“石头，不要劝哦，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没有发言权。”
“嗯对，理智上我没有发言权，情感上我应该偏向你，那就晚安吧。”
该说不说，刚确立关系，热恋期的小情侣，在没有任何阻碍的情况下，十天半个月不联系，真的很难想象。
同样匪夷所思的还有顾枝。
陈默这段时间除了被她爷爷拉去应酬，就是出门和她几个竞赛认识的朋友茶话会，竟然完全把千寻抛诸脑后了。
“当初你说喜欢千寻，妈妈没有反对，现在我想再问你，是不是真的要和她交往，孩子，你表现出的不是非要不可，态度并不诚恳，我看，你们的关系其实根本没必要继续下去。”
陈默皱着眉，有些挫败，“我只是不喜欢没事捧着手机闲聊，每天三顿请安，我又不是恋爱脑。”她叹气，“今天本来就没和她聊清楚。”
“所以，你是因为没做到每天三顿请安、消息秒回，而不是这段时间一直没联络她，是这样吗？”
陈默不说话了。
顾枝了解自己的女儿，她从小想要什么都能轻易得到，极少经历挫折，同龄人里显赫的家世给足了她底气。
对待感情，顾枝总觉得女儿对叶千寻有些居高临下的悲悯。
“陈默，在车上的时候，千寻已经为不联系你的事情向你认错了，还照顾了你的情绪，你只需要顺台阶下，也和她认错就好，就事论事，为什么要说那么多呢？”
为什么说这么多，因为不想她们的感情被否定，她对叶千寻的喜欢，怎么会是所谓“没那么深”，对方已经肆意牵动她的情绪了。
陈默蔫了，“我知道了，明天见到她就向她道歉。”
“还有，以后不要在公共场合做那么亲密的事情，不礼貌。”
“嗯，我记住了。”
“好了，大过年的，早点休息吧，晚安。”顾枝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妈妈晚安。”陈默送她到门口，转身回屋却罕见地失眠了。
这段时间互不联系，应当是双方的默契，问题没出在这儿。
陈默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木质雕花，就这么过去了一宿。
她终于明白，她提出约法三章后，在叶千寻点头的那一刻，一切只是新的开始，她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是像琥珀那样，定格成永恒的美好模样。
亲密关系需要经营，需要走心。
她开始回想，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小叶子的呢？
回溯过去并不刻意的一桩桩一件件，现在回溯起来，日渐情深的每一刻，都是如今亲密架构的组成部分。
想起第一次遇见的时候，陈默被拦在楼道，还在心里偷偷骂叶千寻，现在想想，被她定义成了缘分，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她被叶千寻的人格里强烈的反差所吸引，怎么有人看上去那么乖，一摸一手的刺。
陈默知道自己的待遇不一样，摸上去的时候那人会收敛自身，露出柔软的一面，久了就忘了她身上原本就是带刺的。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失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