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寒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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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叶千寻陪着陈默回家拿了一些衣物，陈默极有兴致，差点把自己家搬空。
叶千寻看着一个行李箱已经装不下，几番欲言又止，叹了叹说：“没必要吧，陈默？”
“哦……”陈默坐在地毯上整理衣服，还意犹未尽，又塞了塞行李箱，“其实夏天的衣服确实先不用。”
叶千寻也坐下，主动投怀送抱，脑袋依偎在陈默肩膀，“你要搬到我那边住吗？”
“不是啊，偶尔小住，我是想着你的衣服我穿不来。”
叶千寻的服装风格多变，陈默通常非黑即白，她接受不来。
“看来你还是喜欢卡通睡衣。”
“多可爱啊。”陈默说话，手也没闲着，叠了一件衣服塞进去。
眼见陈默再度把手伸入衣柜，叶千寻忙抓住她的手，规劝道：“下次吧。”
不止衣物，还有些生活用品，宣誓主权一般，让和自己息息相关的物件充斥在叶千寻日常的每个角落，想方设法把这个人做上记号，让彼此关联。
天色已晚，室内昏暗，叶千寻被陈默推到衣柜里，后背陷进柔软的毛绒玩具中。
两人对视着，谁也没出声。
陈默一手托着她后脑勺，一手护在腰上，急须一个突破口。
她还是不够了解叶千寻，在学校里同学们讨厌她，造谣中伤她，陈默尚且可以为她出头；脱离那个方寸之地，多少人喜欢她，多少人觊觎她，自己拿什么竞争？
近水楼台先得月，还没从甜蜜中缓过来，又被无边无际的不安所笼罩。
陈默此刻恨恨地想，如果不是自家老妈两周前给自己上的那次性教育课，她真的很难想到用什么样的方法占有一个人。
她又深知自己虽然一时想不到，但是之前就探索过了，再突破尺度也只是时间问题。
如今答应了老妈，互相交付的事情得等到彼此都成年后。
陈默咽了咽口水，把脸埋进叶千寻的颈窝，深吸几口，“好想。”
“什么？”
两人的上半身沉在衣柜里，腿露在外面，陈默是跪着的姿势，双膝分跪于她左腿两侧，右膝往前一点，再往前一点，就能……
陈默蠢蠢欲动，神经绷得太紧，手都开始发抖。
“怎么了嘛？”叶千寻双臂环住陈默的脖颈。
陈默身子向前倾，与她贴到一处。
偏偏她毫无察觉，温顺可人。
陈默献宝似的，诱哄道：“你顾老师前段时间给我上了一节特别的性教育课，从此我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你想听吗？”
整个世界安静了一瞬，陈默惊觉祸从口出。
“陈默，是我理解的意思吗？”
叶千寻表情没什么变化，可陈默莫名瞧出了警告的意味，她心里咯噔一下，从她身上起来。
后怕。
太轻浮了。
“小叶子……”陈默捏捏她的手。
叶千寻将她指头拢进手心，“还收拾吗？回去写作业了，司机还在外面等呢。”
“就这么多。”陈默站起来，又伸手去拉叶千寻，待她起身，便松开，拉起行李箱就往门外走去。
叶千寻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谈恋爱的第24小时，她后悔了。
答应得太草率了，昨天的这时候，自己在想什么呢？
喜欢归喜欢，为什么要绑定关系？
一念之差，昏了头，就像飞蛾本能的趋光性，她靠近陈默的过程无法自控，简单的关系变复杂，这不是她想要的。
就这样被亲密的关系所束缚。
肩上落下的重量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陈默轻轻靠着她，在她耳边小声说：“对不起。”
声音低低的，在示弱。
一瞬间，叶千寻又觉得自己也太过于小题大做了，刚刚只是普通的小打小闹，根本不必上纲上线。
她也退一步，“那我可不可以不罚抄物理公式？”
“把罚抄换成写一张卷子再睡觉？”陈默小心翼翼了些。
“还是抄公式吧。”
车窗外景物飞速倒退，车内两人相互依偎，叶千寻的那点计较，被此刻的温情暂时掩埋。
元旦的三天叶千寻完全没有浪费，被陈默监督着学习。
物理会考的时候，她下笔飞快，胸有成竹，不到一个小时就做完了卷子，检查了两遍，还要十分钟才能交卷。
望着窗外发呆，想起陈默，叶千寻由衷感谢她，将与陈默相识以来的种种回忆了一遍，考场内第一个人站起身交卷，她才跟着站起来。
先后走出考场，前面那个人转过来和她打招呼。
叶千寻礼貌点头，“林璃？嗯，确实好巧。”
这次会考全县的考生都在一中考试，全部打乱，同班同学能遇上的几率很小。
“你第五题选什么？”
叶千寻摇头，“忘了。”
“哦。”林璃自觉无趣，挥挥手从另一边离开了。
自从和吴迟景绝交后，林璃在班上存在感变得很低，话也少，仿佛一个边缘人。
吴迟景和陈默是班上的主心骨，得罪她们谁，都必不会好过，一班这个集体获得了太多荣誉，班上同学都很有集体意识。
叶千寻自己也和陈默闹掰过，也很边缘，那时候好歹还有苏家辉帮自己。
若有似无的压抑感一直持续到期末考后。
寒假刚开始，当陈默艰难地说出要去首都爷爷家过年，至少半个月不能见面的时候，叶千寻的反叛因子消失殆尽，心中只剩下不舍。
吴攀乐呵道：“那刚好了，明天我生日，陪我一起去马尔代夫玩，顺便考察一下那边的旅游设施，然后我们就在国外过年吧。”
“好。”
叶千寻离开得比陈默还快。
长溪县好像变成了一座空城，陈默也不再留恋。
一下飞机，气温从10°变成30°，毛衣换短袖。
之前吴攀都乖乖去小姨叶薇家过年，今年叶薇邀请了她们俩好几次，奈何吴攀很有主意，要带姐姐去玩，没法，派了四个女保镖分布在明处暗处保护她们。
马尔代夫海景独绝，娱乐设施丰富，吴攀当天就租了一辆豪华游艇开party，邀请了一些年轻男女上来玩。
叶千寻一身吊带红裙，戴着墨镜和渔夫帽，优雅地坐在甲板的椅子上，看妹妹一边海钓，一边和法国美女谈笑风生。
傍晚，甲板上搭了个台子，诸多乐器从游艇的库房里搬出来。
吴攀一身牛仔装扮，身形挺拔颀长，弹着电吉他唱摇滚，狂野不羁。
有一个身材热辣的女孩一直盯着吴攀看，吴攀勾勾指头，“美女姐姐，上来吗？”
“来了。”那位美女外套一脱，搭着吴攀的手上台，跟随节奏跳起热舞。
香槟不时喷洒，酒气浓郁，欢声笑语，扑克牌，骰子，最开始赌一杯，后来直接对瓶吹，到深夜，人们才成对成对地散去。
叶千寻在外面不想喝醉，中途上台帮吴攀撑了会儿场子，就躲到右舷一个人听海浪。总归遍地都是有才艺的人，不缺她一个。
吴攀酒量不差，架不住各国友人的热情，十几瓶下肚，也开始醉了，撑到散场，眼睛都直了，趴在船舷边呕吐好久。
叶千寻把吴攀脸上黏着的头发丝捋到脑后，扎了起来，一下一下地顺她的背。
海风很凉爽，吴攀吐完一阵，好多了，一口喝下姐姐准备的醒酒汤，眼眸漆黑如墨，就是脸蛋和脖子上的口红印很是滑稽。
“回去睡觉吧，这边有三小时时差，国内都已经天亮了。”叶千寻扶着吴攀起来，往房间走，怕妹妹夜里不方便，便和她挤一起，方便照顾。
两人洗漱完各自躺下。
叶千寻闭眼欲睡，听到吴攀的声音：“姐姐，你还是不开心吗？”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久到吴攀以为姐姐已经睡了。
“我经常表现得不开心吗？”叶千寻好奇地问。
“不是表现，我能感觉到你的情绪。”
“不开心很正常吧，因为没有很值得开心的事情，我也不难过啊，心情平静是很正常的状态吧？”
“今晚你不开心吗？这么热闹。”
是很热闹，气氛太嗨了，满船的俊男美女，温度也特别舒适，只是，“……我觉得，好像少点什么。”
吴攀侧过身来，问：“你想陈默姐姐了吗？”
叶千寻心口一麻。
是这样。
情感缺失了一部分的感觉一直若有似无，原来，就是因为和陈默相隔千里，又久久没有联络。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太俗了，真的太俗了。叶千寻心想。
吴攀将额头抵在叶千寻的肩上，抱着她的手臂，“谈恋爱还是不错的，你现在高兴不高兴都很明显，以前那么麻木，像个呆瓜。”
叶千寻摸摸妹妹的脑瓜子，“石头，你喝醉了，快睡。”
“哼哼，牵肠挂肚的感觉……好肉麻啊，虽然我不太理解，但我们还是早点回国吧，今年一起去小姨家过年，好不好？”
小姨一家住在首都，委托她代管的集团总部也在那里，正好顺路去看看公司怎么样了，最近吴攀查年报，年年亏损，不太正常。
“随你。”
“嗯，陪我一起给小姨拜年，我陪你去找陈默。”
“好。”不一会儿，身侧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外面的路灯透进窗缝，天花板落下一道暖黄的微光，叶千寻盯着那道光，再次失眠。
要不，联系一下陈默吧。
不知道她在忙什么，彼此最后的交流，是下飞机时报平安的短信。
找她，说些什么呢？
交流作业的话是陈默单方面辅导自己，大过年的还是不给她添堵吧。
到了凌晨四点，路灯准时熄灭，黎明还没到来，房间里漆黑寂静。
她想，学校真是个好地方，把她们困在一隅之地，低头不见抬头见。如果现在不是高二寒假，而是高三的暑假，高考后，仅仅凭当下这么脆弱的感情，她和陈默很快就散了。
还好，有盼头，捱过去这一个月的寒假，她们又将如胶似漆。
天光微亮，叶千寻才浅浅睡去。
接下来十多天，吴攀没有再醉生梦死，而是很正经地去结交各国朋友，大家听说她才十五周岁，非常震惊，都还以为她只是长得比较嫩，毕竟谈吐和见地非同寻常。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寒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