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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 5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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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你昨日去哪了!”
“别以为不说话就能混过去!”
只过一夜,一大早,情况与昨日骤然颠倒。
管事捧着小本子,不仅不当哑巴,还不断给周盼加压。
而这回周盼却没有昨日的配合,闭着眼睛,一句话都不说。
管事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快说,我这是在给你机会!”
“别以为什么都不说就能蒙混过去!”
“若是我们查出来,可就不是那么简单······”
“那你说说我能去哪!”
周盼突然出声。
如此理直气壮,管事也没能诈出什么,只看了她一眼后,又于本子上写些什么。
想也知道没好话,周盼也不打算再多理会这个闲人,转身出了后厨。
而一出后厨,却与前来饭堂用餐的一书生相撞。
周盼退后一步,忙要让开路。
而还没怎样,管事又不知从哪里冲出来:
“被我抓住了!”
“你昨天是不是见他去了!”
周盼冷笑一声,自顾自往前走。
“我看到你们两个眉来眼去了!”
管事于原地扯着嗓子大喊。
周围的人也关注到了这小小骚乱,书生立即有些慌乱。
迎着周围探究的视线,周盼却不解释,反而开始责怪管事:
“你为难别人做什么!”
由此,管事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看来昨日,她试下真的去见了什么人!
散退周围的人,他又时不时领着一书生跑到周盼面前质问:
“是不是他!”
周盼照旧不理会。
不多时,饭堂里的书生们洗清嫌疑,管事又领着周盼于门外做门神。
周盼站左,管事在右,进去一个书生,管事就死盯着周盼的反应,见她没有表情后,遂又把怀疑的目光投向另一个。
“那就是他!”
周盼一抬头,这回,是郑源被右门神拦住了去路。
“周娘子!”郑源一看到周盼,热情打招呼。
而这份坦荡,却让管事很不满意,也不论郑源接下来还有什么话说,直接把人推进饭堂。
确认完一波又一波书生,管事也没得出个确切结论。
恰巧,上舍生这时也到了进饭堂的时间,而管事则没有如刚才一般的行动,只是站着看着这群人接连走进去。
“呵,你怎么不问了!”
周盼见管事没有行动,开始挑衅他。
这还需要问嘛!
管事心里嘀咕,看看这群人,哪里是想和她扯上关系的样子!老远他们就看到周盼在饭堂,故从十丈开外就一直缩着胳膊往右边凑!
她也知道管事不会行动,在他眼里,这群人是共同批判周盼的同盟,铁定不会背叛的坚实后盾。
就是因为如此,周盼才要继续接下来的行动。
“诶,可真是太低估我了!”
周盼盯着上舍生背影,自言自语嘀咕道。
管事闻言,猛然攥紧拳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心里这样想,可怀疑的目光一一从上舍生的背影扫过。
第一个,应当不是。
第二个,怎么可能。
第三个,疯了吧!
······
管事每看一个人,就摇一次头,直至所有人看完,仍没有结论:在这群人之中,怎么可能会有人半夜不睡觉,跑来跟一个屠户女私会。
可这每个人都没有嫌疑,那岂不是每个人都有嫌疑!
苦恼之时,他的视线终于落到王怀斩身上,凝视良久,他又猛摇了摇头:他更是不可能啊!
以常人视角,若这群上舍生里,能与周盼暗中私会的,最有可能的当数王怀斩,因其与周盼有些交情,而昨夜三更,他也在上舍院外见过王怀斩。
可若是这么想,那可就落入周盼的圈套!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蓄意引导!
旁人也许不知,可王怀斩入书院的目的是什么,他最清楚不过!
况且,王书生进书院的志向还没完成,怎么可能在现在选择跟周盼扯上关系!
他那么心高气傲,又最看不惯元隰!
难不成是······
管事稍微一寻思,突然想到了什么,今日,不论山长允不允,他必须见他一面!
而周盼也感觉出自己这一误导似乎是出了奇效,一整个上午,她都没有再被管事烦扰,自然在这后厨里,她有了更自由的活动机会。
要站稳脚跟,就先得把这个现任一把手挤出去!
洗菜,切菜,烹煮,调味·····一路仔仔细细看过去,她这一次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怎么回事!周盼百思不得其解。
待昼食一散,周盼对着呈上来的菜式尝了一小口,虽她已经学乖,只拿筷子沾了沾嘴,果不其然,这味道依旧教人难以下咽。
难不成她漏掉什么了?
周盼回忆起今日上午的流程,众位帮厨每一个环节都没有敷衍,跟寻常的餐馆后厨并无差别,甚至有些标准还高些。
精细的刀工,菜切得齐整,还精心配过色;烹煮之时,调料并没有蓄意少放多放,火候也并没有过大或过小,而且,还娴熟的掂起勺······
周盼沉思之际,厨房内有一不起眼的人,端上满满一碟菜坐至桌旁,周盼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
从那双手看,周盼能判断出对面的人已经在厨房里历练多年。
今日掌勺时也张弛有度,就算是汤菜,能用一把勺将锅里菜全部铲出,不流一滴。
而周盼看那人在饭桌上的动作,表情微妙。
他没有味觉的吗!
坐好之后,那人只顾低头机械的把饭菜往嘴里递。吃完一整碟,也面不改色,脸上即没有饱腹的愉悦神情,也没有难吃的嫌弃,对着帮厨说「撤走盘子」的语调也不见一丝起伏。
唯一能称得上有些多余的动作,就是在帮厨收走盘子时,对空盘子多看了一眼。
原来,他就是那个吉祥物,瞧这那离开的背影,周盼已经猜出了他是谁。
在她的想象中,吉祥物要么是个大酒鬼,要么是个油嘴滑舌,贪图享乐之辈,否则,哪里会有人放着好日子不过,跑来自毁前程。
这么看,这个人倒是跟她想得相差甚远。
不仅没有一丝颓气,面上反而是如鱼得水的闲适。
她就知道自己没有选错。
只要知道有人来跟自己争,周盼就来了劲头。
此时,周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不觉往角落里越走越远。
突然,从后厨之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你们说,新来的那周盼到底有无真才实学!”
后厨内,不见管事,也不见周盼,众人说话逐渐放肆起来:
“你还看不出来!”
“你看她像是来做事的样子吗?”
嗯···怎么不像呢?
周盼心里嘀咕,她自是知道这几日厨房里的人都看她不惯。
别人忙忙碌碌,她在旁边如同监工一般,看他们如陀螺连轴转,也丝毫没有要搭把手的意思。
“她哪里是来做事的!那是来钓金龟婿的!”
一特色鲜明的公鸭嗓加入话题,明明听着很年轻,就是沙哑得不行。
“她要钓谁!不会是管事吧!”
帮厨们都来了精神,声音也越说越激动。
作为话题中心,周盼却好似在听别人的事一般,并不打算在此时打断。
“啪!”后厨的门却突然被一掌拍开。
“活儿都做完了,有空在这儿嚼舌根!”
后厨门外,吉祥物去而复返,教训完帮厨们,又朝周盼所在角落点了点头。
周盼也点头回礼,同时从角落中走出来,余光里那群人的表情或轻或白。
离开饭堂时,她又听到那窃窃私语。
“你说她听见了没有?”
“听到就听到呗!敢做还不敢让人说!”
又是那公鸭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