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破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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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民风淳朴的哥谭之后，康带着杰森往大都会的反方向走，最后定居在一个离星城不远的农场。老农场主是个好人，见两个年纪不算大的孩子在公路上徒步，热情邀请他们搭乘自己的卡车。得知两个人是被孤儿院赶出来，又受不了哥谭的市风打算换个城市另谋出路之后，也不嫌弃看起来就有点问题的杰森，当即愿意让他们去农场帮忙，工资不高，可至少能安定下来。
以上遭遇当然是康在卡车上被老农场主拉着聊天时磕磕绊绊乱编的，他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思考了一会儿后还是答应下来。康觉得杰森的状态并不适合流浪，既然答应塔利亚要好好照顾他，还是找个地方让他能安心养病比较好。况且绿箭侠和黑色金丝雀在星城很活跃，去到市区里也不是什么好选择。之前没有在意，现在想来正义联盟的超级英雄们几乎各自占据了所有城市，想要避开他们过清静的生活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
农场的生活很宁静，或许是因为之前一直过得太忙碌和刺激，这样每天种植蔬菜水果、照顾小动物的生活显得格外有趣，更别说康本来就有超能力，对普通人来说再多再累的活到他这里依然轻轻松松。杰森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也会帮着做些事，老农场主夫妇对于两个年轻人的到来非常高兴，他们的儿女去了大城市闯荡，农场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充满活力了。
“我喜欢这样的生活。”一天傍晚，刚刚给苹果园浇完水康走到杰森身边，放下水壶，躺到了草坪上。此时夕阳散发着余晖，天边一片红色，他看着没入地平线一半的太阳享受地眯起眼睛。
本以为会像平常一样，两人安静地看日落，然后回去。没想到杰森突然说话了：“……也许。”
尽管只有一句话，但也算是巨大的进步，这些天来康已经把杰森当成了自己人，看着他慢慢恢复理智，心里也不由地有了成就感。
从那天起，杰森的情况果然加快好起来。当他能慢慢地和人沟通的时候，就连老农场主也为此感到高兴——他们一直以为杰森出车祸撞坏了脑袋。
“恭喜你恢复……健康？”当杰森的行为举止看起来已经和常人无异后，趁着老两口都睡着了，康决定和他谈一谈。
杰森将手中的报纸放在一旁，看向康：“呃……谢谢你？”
说实话，这对话还不如康之前自己单方面跟杰森倾诉那么顺畅，康暗自为自己的社交能力叹了口气：“我的名字叫康·艾尔，塔利亚告诉我你叫杰森。”
“艾尔？”杰森捕捉到关键词，上下打量着康。
“少见又有点奇怪的姓，对吗？”
难怪感觉有点眼熟，杰森给康和超人的相似程度打了60分，发现对方并不想说明这层关系之后也没有揭穿：“对……我叫杰森·托德。”
“你认识塔利亚吗？”
“仅仅只是认识，但不算熟悉。”
康看杰森的神情，感觉他似乎并不是很想谈这个话题。他想了想，换了一个问题：“你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之前那样吗？”
“大概吧。”杰森皱起眉头，眼神放空了一瞬，“关于这件事的记忆特别模糊，到了现在我梳理明白了其他的一切，唯独没法完全想起这段记忆，它就像是被什么遮住了。”
“别担心，或许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杰森似乎在努力回忆，当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而有些痛苦时，康安慰他不要着急。
杰森也觉得再继续想下去不是什么好主意，他冥冥中能感觉到想要找回这段回忆还缺少什么契机。在他的印象中，超人的亲戚除了刚到地球不久的超级少女和卢瑟克隆出来的康纳，没有其他人。虽然看报纸和新闻他的确缺失了很长一段时间，但蝙蝠侠教给他的、作为罗宾的警觉他还时刻谨记着，为了弄清楚顶着超人的氪星姓、想要躲着超级英雄们的康究竟有没有什么其他目的，杰森把话题转移到了他身上：“我看见你有超能力。”
“哦，是的。”康觉得杰森一定是看见他用超能力干活了，这让他有些窘迫，“这只是个意外。”
毕竟已经相处了好长一段时间，杰森对康也有些了解和感情，他用比较轻松的语气说：“我以为拥有了超能力的人都会想着展示自己……加入正义联盟成为英雄，或者去做些满足自己私欲的事。”
“你是对的。”康笑了起来，“但我用超能力干活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只是我喜欢平静的生活，所以不想因为被别人发现我拥有超能力而失去它。”
杰森敏锐地察觉到康的话不完全是真的，至少经过这些天都相处，他觉得康其实并不是真的喜欢平静而重复生活，而是在逃避些什么。
这次谈话两个人都有所保留。
康离开后，杰森平躺在床上，脑海里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不久前他在一片黑暗中醒来，刚开始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哪，脑中一片混沌，甚至没法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意识与身体被割裂开来，他没法随心所欲地让自己的身体行动，知道窒息感慢慢袭来——看来那里并没有足够的空气。强烈的求生欲让他逐渐能动一动手指，在不断地努力下，他开始一拳一拳地攻击“天花板”，想要从这个狭小黑暗的空间里出去。“天花板”的质量真的很好，尽管他不断机械地重复攻击的过程，能够破开它的进度依旧缓慢。恍惚中，杰森感觉有什么液体滴到了脸上，可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见。
不知过去多久，他终于把“天花板”破开一个洞，然而迎接他的并不是阳光或者月光，有些潮湿的泥土像是泥石流一样从破口处涌下来，几乎又要将他掩埋。他尝试着用手指慢慢挖开泥土，幸运的是，那天刚好在下雨，雨水浸湿泥土，让它们不那么坚硬紧密。他终于从层层泥土中看见光亮，伴随着一道闪电划破天空，杰森就像是从地狱归来的恶灵，狼狈地从地底爬了出来。
天空是诡异的红色，杰森转动僵硬的脖子，看见了一块墓碑，上面仅仅写着他自己的名字，没有其他任何信息。而他也终于明白，刚才那个位于地底、狭小缺氧的空间是自己的棺材。
“我什么时候死了？”
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他大概记得蝙蝠侠，记得阿福，记得哥谭的那些反派们，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被埋到这里。
借着夜色，杰森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鲜血淋漓，原来那时滴在脸上的就是手上的血，可他感觉不到疼痛。
他的身体状况很不好，灵魂和现实世界之间似乎隔了一层屏障，刚才从地下出来已经到了极限，杰森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失去了与身体之间的连接，仅仅只是附在上面，完全没有办法控制它。
杰森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游荡到墓地大门，有些喝醉酒的看门人被吓了一跳，直接报警。警察没用多久就追上了行尸走肉般的杰森，把他制服。他们发现杰森身上有很多伤，小到手上的擦伤，大到骨头的错位和内脏损伤。由于那时的杰森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警察没法查到更多关于他的资料，最终只能将他的伤归结于□□斗争，又把他送进了收容救助所，那是韦恩集团在全市范围内新做的慈善。
杰森在收容救助所接受治疗，那里的医生们检查不出为什么他对外界没有反应，只得作罢，先给他治疗了其他地方的伤。他每天都期盼着蝙蝠侠能来找到他，却先等来了塔利亚。这个女人一直观察着哥谭的动向，她意外发现了杰森，买通收容所的员工做了DNA鉴定，抱着难以置信的心情来见这个“死而复生”的人。
一开始塔利亚是自己来的，她告诉杰森蝙蝠侠在处理其他事情，之后就想带他回刺客联盟治疗。
可杰森不想去，好在经过这些天的修养，身体已经恢复了战斗本能，他可以应对刺客们的攻击。
想到这儿，杰森看向康的方向，他能感觉到康的身上有一股神奇的力量，通过吸收它们，杰森能感觉得到自己的灵魂逐渐与身体贴合。直到现在，康是杰森见过的唯一一个拥有这样力量的人。他曾经担心过自己吸收能量是否会对康造成影响，但经过观察，那种能量的流失好像并没有让康发生什么变化。
回想完这几天的经历，杰森又开始想蝙蝠侠。今天他看报纸的时候才知道现实距离他拥有的回忆已经过了好几年，他无法确定这些年蝙蝠家是否有什么变化，又担心自己当初究竟是怎么被埋进土里的。
杰森心中装满了对蝙蝠侠态度的猜测，决定明天好好研究一下这些年错过的事情。微风带着野花的香气从开着的窗子飘进房间，也让这个满腹心事的少年放松下来进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破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