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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章 ...

  •   乌兰面无表情地看着乌乐:“劳烦阿哈提前下去陪格日勒,跟她说我过些时日再去陪她。”
      乌乐悲哀地说道:“你为了这些虚妄背叛了天狼。”
      “虚妄?”乌兰笑得凄惨,他为了这些虚妄背叛了天狼,可是他因为这些虚妄险些命丧黄泉,他还不如这些虚妄。“若是你们都回不去的话,还有谁知道我背叛了天狼。”乌兰手握两把短剑攻向乌乐,他身后出现了一群身着黑衣的杀手,那些杀手直奔乌乐身后的士兵而去。
      本是一母同胞带着希望出生,最终却同室操戈背道而驰。
      依然是那个院子,依然是当初的两个人。
      乌兰身着白衣手中拿着一个包裹:“这是我曾经答应过你的东西。”将手中的包裹放在桌上,他将兜帽轻轻向下拉了拉转身走出屋门。
      贺天阙冷淡地叫住乌兰:“这是本王在魔教,应该说是在格日勒中原落脚之处找到的一封信,上面并未写明将信交给谁,本王想你应该知道。”
      乌兰接过信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符客打开包裹,他看向贺天阙:“王爷。”
      贺天阙垂眸看着桌上的乌乐首级,不知为何他在乌乐的蓝色瞳孔看到些许些落寞,昨日还同他对阵的天狼王如今魂归九天,兄弟阋墙,哀也。他终于明白格日勒那封信代表着什么,信中并未赘述其他,只简单写了几句话:今生我只两件憾事,将大哥推上风口浪尖,将二哥拉下无尽深渊。我最终选择离开,一来终结大哥痛苦,二来成全二哥所愿,我是他们的罪人。
      乌兰手中拿着信笺竟有些害怕,他将信笺放到胸口慢慢走在回军营的途中,他定要当上天狼王,让格日勒后悔那日的决定。
      三日后。
      “王爷,乌兰发了檄文说要替乌乐报仇雪恨。”乌兰所做简直让人意外,符客震惊同时又恐惧,明明是乌兰杀了乌乐并将乌乐人头献给王爷,隔日却又说是王爷杀了天狼王乌乐,人头如今在王爷手上百口难辨,实在耍得一手好计谋。符客愤恨难平:“王爷,那天狼士兵受了乌兰的蛊惑,如今士气正盛,与我们十分不利。”
      “利用本王助长他在天狼军中的势气。”乌兰真是理想又天真,贺天阙的笑带着一丝意味不明。
      乌兰不等贺天阙反应便派出大军进攻喀喇跟,如今出战的天狼兵是之前同乌兰并肩作战的士兵,他们见乌兰几次战胜贺天阙便将乌兰奉为天神一般,如今乌乐惨死,他们一心希望乌兰成为天狼王。而乌兰借贺天阙除去乌乐大部分旧部,其他反对之人看清形势也闭口不言只怕惹祸上身,如今的天狼实则已在乌兰手中。
      “王爷可要备战?”符客一脸严肃,恨不能立刻带兵上阵。
      贺天阙仍然镇定地下着棋,他冷静地说道:“命人守好城即可,其他不急,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
      另一方,天狼士兵向乌兰细细说着喀喇跟现状。
      乌兰看着远处的城池,贺天阙究竟有何打算。然而他已经等不下去,拿下喀喇跟将是他立足的第一战。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一名天狼士兵急急来报:“那颜,西边突然出现大批兵马。”
      “何人?”乌兰心中有些不安。
      “回那颜,那群士兵手上拿的是槿朝战旗。”士兵想到如洪水一般的槿朝士兵,不禁心生惧意。若是初时几万大军他们不会怕,可是现下死伤大半,面对的是敌军千军万马,士兵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乌兰,不禁想念那位生死不惧有勇有谋的天狼王。
      乌兰目光阴狠地看着喀喇跟方向,贺天阙布防果然周密,想必西边的士兵便是秦城而来的士兵,不过一日只怕东边鹏城的士兵也将围剿过来。而他,只能夹着尾巴逃走。乌兰不禁笑出声,本以为摆了对方一道,原来却是陷入对方圈套却不自知。
      乌兰咬着牙下令:“撤军!”
      晏青到达喀喇跟时贺天阙早已在等在城门前。
      晏青下马行礼:“王爷。”
      贺天阙几步向前将欲要行礼的晏青扶起来:“秦城现下如何。”
      “秦城已经牢牢控制住巴彦,如今还有苏云行坐镇,一切都很顺利。”晏青想到花荫的心中一痛,那日花荫坚定地说要继续守在秦城,不能让江城子心血空流。她对贺天阙道:“这次只有我与燕归来,苏云行身为秦城守将没有皇命不能擅自行动。”
      白日接风洗尘后,两人无言地坐在屋中。贺天阙轻叹一声,他紧紧抱着晏青:“想哭就哭吧,不要自责。是我让江城子潜入敌营,所以是我的错;是天狼挑起的争端,如今天狼已经败退,无需难过。今日哭过就继续开心地过日子,因为江城子不想你伤心的。”目睹友人惨烈又残酷地死去,痛苦的回忆会伴随一生,直到一起埋进黄土。
      晏青双手紧紧抓着贺天阙的后背,漆黑的屋中只闻隐隐的啜泣声。温暖的怀抱是她在这个世界的依恋,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安慰。
      贺天阙将睡着的晏青小心地放在床上,他静静看着这张早已看过无数遍的面容,却只觉怎么都看不够。他小心翼翼躺在晏青身边,将晏青的手放在胸前慢慢陷入沉睡。
      晏青在黑暗中睁开眼,她偏头看着躺在身旁的贺天阙,一路走来贺天阙一直陪伴左右,苦过、痛过、快乐过,她的一切都是贺天阙所给。
      晏青侧过身额头抵在贺天阙的肩上,是温暖、结实、可靠的肩。缓缓闭上眼,一夜好梦。
      次日,符客轻轻敲响房门。令他惊讶的是王爷并未让他自行进入,而是亲自前来开门。
      贺天阙打开门指了指院中的石桌,符客见状不再多问。两人走到院中,符客面上透着喜色:“王爷,天狼兵退兵了。据探子回报,乌兰从喀喇跟撤回后依然打算重新整顿再次攻打喀喇跟,可是天狼北面的角国突然出战,连着占领了天狼五个城池,天狼疲于南北两线作战,乌兰下令退军天狼。”
      贺天阙看着院中树上渐渐繁茂起来,刺骨的冬日到炎热的夏日,天狼终于疲了,终于龟缩在那一隅。
      符客看向一侧,他行礼道:“小姐。”
      晏青点头示意,她惊讶地说道:“不想角国国王竟是用兵如神、胆识过人之人,怪不得将角国治理得如世外仙境一般。”
      贺天阙莞尔一笑:“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王。”
      晏青担忧地问道:“皇上本意是灭了天狼,如今天狼不灭,不知皇上是否会怪罪。”
      贺天阙安慰道:“阿青不必担心,天狼王的人头加上一部分天狼国土,其分量足矣。况且如今天狼壮年损失过半,剩下的只怕没了天狼王还要内斗一番,乌兰压不住那群食人恶兽迟早自食恶果。我回陵城自会同父皇解释清楚。”天狼王的败因是由于背叛,若是天狼团结一心,这一战还不知到何时。
      如今战事结束,可晏青并未在贺天阙眼中看到喜悦:“枫梧并不开心,是有何事让枫梧挂心?”
      贺天阙眼睛看向陵城方向,语气沉重悲伤:“父皇怕是不行了。”
      晏青睁大双眼,她看向符客,只见符客也面色悲痛。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可人有七情六欲、晓得悲欢喜乐,又怎能轻易看得开,又有几个人能看破。晏青握住贺天阙冰凉的手:“回陵城后多陪陪皇上吧。”然而贺天阙已经封王,惠帝病情严重,又有几天可陪呢?
      贺天阙一把揽过晏青紧紧抱着,凌乱的呼吸是对远方亲人深切的怀念。
      晏青心里一痛,她学着贺天阙平日的样子轻轻拍了拍坚实的后背。
      云卷云舒,人来人去,一样的景色,不一样的人。

      “太子殿下,路途遥远,不如先稍作休息。”太子近侍千里谄媚地说道。
      贺铭阙看向身后的军队,已经走了半天。宫中之人早已习惯养尊处优,半天的路程已是极限。他紧皱眉头却是拒绝了千里的提议,继续下令前进。
      就在这时,突然茂密的树林流矢横飞,没有防备的宫人突遭袭击纷纷丧命,而士兵由于平日紧张的操练幸免于难。
      贺铭阙眼神一凛,他暗道来了!贺铭阙指挥士兵将盾牌支起同时命令弓箭手朝着树林流矢射出之处攻击。

      “少爷,有一封来自漠北的加急信笺。”秦题将信笺奉上静待吩咐。
      秦景源打开信笺一目十行,眼中的焦虑越来越浓,他拽着秦题问道:“父亲去了哪里?”
      秦题满脸错愕,少爷待人向来彬彬有礼,他虽然心中惊慌依然回道:“老爷说这几日出门办事,并未说去哪里。”
      秦景源后退一步,他眼中含着希望问道:“现下太子到了哪里?”
      “回少爷,太子到了无悔坡。”秦题紧张地问道:“少爷,是出了什么事吗?”他心中安慰自己,秦府权势滔天,纵使出了事也不会是什么大事。
      “给我备马,任何人都不许跟着。”秦景源强迫自己镇定,他身体微微发抖,可事关重大他怎能一如往日,平日的沉稳睿智早已不见。他的父亲竟将一切赌在今日,他的父亲想要太子死于意外,可是哪里有不透风的墙,或许从开始这便是一场阴谋。
      秦思源看着美丽的九重山,他已经决定同水灵溪看遍万千河山。秦思源轻松地想,终于都结束了,如他的恨和不甘,一切终于重新开始了,如他的感情。秦景源如今已经收到信了吧,贺锦阙和秦景源将陵城魔教之人收拾得干干净净,若是他们当初手下留情,也许那封信会很快送到秦景源手里。秦思源开心地想,纵使那封信很快能到秦景源手中,他也定要慢慢送过去。不知秦景源看到信上内容是否开心呢?
      这时,一群人围住秦思源。秦思源嗤笑:“怎么,你们终于要对我下手了。”
      矫健的马儿飞驰而过,风刮过脸颊隐隐刺痛着,秦思源满脑子都是信中那句冷冰冰的话,“变起萧墙,作茧自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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