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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一章 ...

  •   秦仇站在一处山坡上看着下方太子狼狈的样子,纵使太子又如何,如今依然在他股掌之中。太子在途中遭槿朝境内天狼余孽埋伏不是很正常的事?而武王出师不利甚至连累太子丧命实在妙哉。
      “老爷,公子来了。”秦忠在秦仇耳边低声说道。
      秦仇语气带着危险:“是谁告诉天遥的?”后方传来悉悉索索地声响,秦仇回头便看到秦景源的身影。
      秦景源走到秦仇身边,虽然仍是一副稳重自持的模样,但急切的眼神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父亲还请赶快离开此处,皇上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秦仇看着下方渐渐不支的太子:“是谁?”这时远方传来整齐有力的马蹄声,竟是贺锦阙带着人马急急而来。秦仇先是吃惊,随后低声笑着:“没想到败在南王手中。”
      秦景源温和地看着远处纵马飞驰的贺锦阙,无事便好,他都忘了,贺锦阙已经不是当初远走南疆的二皇子,而是手握南疆的南王。
      贺锦阙锐利的目光看向打斗的两方人马,他大声说道:“将反贼拿下。”说的正是偷袭太子贺铭阙之人。
      贺锦阙带领的人马是从兵部调来的人马,人数不多但是同贺铭阙所率人马一起反击秦仇私兵游刃有余。
      “二弟来得好。”有了贺锦阙的援助,贺铭阙死里逃生终于松了口气。
      贺锦阙向太子行了礼,他对着山丘说道:“本王接到急报说有人在此处埋伏刺杀太子。”贺锦阙冷笑一声:“秦大人,你说这急报是真还是假。”他等这一天等得寝食难安,秦仇,你欠我的便用命来还。
      雨慢慢落下,虽然有些凉,但贺锦阙只感觉热血沸腾,沸腾的鲜血在看到熟悉的身影后渐渐冷下来。“天遥?”贺锦阙震惊过后仓皇地看向四处,然而并未看到秦仇的身影,他后退一步只觉双腿发软,哑着声音问道:“为何。”为何是你,为何算来算去最终输的仍是他。
      “本就只有我,南王,输在你的手中我心甘情愿。”秦景源笑得释然,他曾经说过会同秦家在一处,秦家在,他在,秦家没了,他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看着贺锦阙英俊的眉眼,他希望秦家的覆灭能让阿锦脱离痛苦的过去重新振作起来,就让恩怨终结在他这里吧。
      贺锦阙咬着牙一步一步后退,你为秦家做到这个地步,为何却独独丢下了我。五年前只有他一人,五年后依然只剩他一人。
      贺铭阙见贺锦阙犹豫不决的模样低声警告:“二弟,如今并非儿女情长之时。”贺铭阙见贺锦阙仍旧无动于衷,终于大声吼道:“将叛贼秦景源抓起来。”
      贺锦阙眼神闪烁,不对,还有秦仇,抓到秦仇后天遥便有救了!
      这时有人来报:“王爷,并未找到其他人的踪迹。”
      厚重的镣铐叮叮当当扣上秦景源的手脚,被人压着的秦景源慢慢走过贺锦阙身边,他笑着说:“阿锦不要自责,这样就好,这是我所求的。”
      荒凉的林子中人都已经离开,贺锦阙站在雨中,苍白的脸上雨水淋漓,他仰头看着黑沉沉的天空问着清池:“养私兵是什么罪。”
      清池第一次口齿不清,他闭上眼睛说道:“抄家灭族。”
      “清池你知道吗,我是真开心,梅家没了五年多,我终于为梅家报了仇,母妃也终于可以瞑目了。”贺锦阙咳出一口血,嘴角的血迹很快被雨水冲刷干净,他闭着眼睛跪在泥泞的地上。
      清池大惊失色:“王爷您怎么了。”几个人将贺锦阙团团围住,清池哭了出来:“王爷保重身体啊。”似是想到什么他急急说道:“王爷千万不要有事,秦公子如今身陷囹圄,若是王爷都倒下了,秦公子就真的没救了!”
      贺锦阙睫毛微微动了动,他低声说道:“回府”。
      “王爷不进宫救秦公子了吗?”秦池担忧地问道。
      “本王现在这副样子进宫是要吓死谁?”贺锦阙晃晃头慢慢站起身,他进宫去做什么?是他将秦仇养私兵一事告知父皇,如今他为天遥求情,不仅救不来人还会害了天遥,甚至他也逃不过罪责。
      贺锦阙换上一身黑色衣衫,他面色苍白难掩疲态。这时清池进门来报:“王爷,不好了,皇上昏过去了。”
      贺锦阙整理衣衫的手一滞,他镇定地说道:“将前因后果说一遍。”那日明明精神尚好,如今怎会突然晕倒,其中必有蹊跷。
      “回王爷,皇上见到漠北来的喜报尚且安好,可在收到秦侍郎被捕的消息时便突然晕过去了。”清池将宫中打听来的事一一回道。
      贺锦阙眼神带着怀疑:“父皇病倒时旁边可有其他人,柔妃娘娘可在?”
      清池细细回想方回道:“只有太子和太师在,柔妃娘娘随侍左右。”
      贺锦阙略一思索,他打定主意:“走,我们进宫。”
      清池略一顿,他终是将心中疑问说出口:“秦侍郎那里,王爷不去看看?”
      贺锦阙面上一副雷厉风行之色,他微微侧着头看向清池:“我们在京中并无根基,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父皇,若是父皇有了什么事,我们能不能回南疆都是问题。”而且,他心中确实担心惠帝,而秦家,秦家根基深厚,天遥尚未被定罪,在狱中想来也不会受什么刑罚。太子贺铭阙和太师司徒寒,如今看来竟是来势汹汹。
      清池不曾想到这些,听到贺锦阙一番言辞竟是冷汗直冒,他低声应道:“是。”

      秦景源在天牢中找到一片尚且干净整洁之处慢慢坐下,一双白皙的手被镣铐磨得泛着红,他并未理睬还在一旁的贺铭阙,闭上眼睛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间。
      贺铭阙见秦景源目中无人的姿态心中烦躁,连着那份儒雅都消失不见,他走到秦景源面前伸手拽着镣铐,见秦景源因为手上的不适微微皱眉,贺铭阙心中才稍显畅快。他笑得讽刺:“你们拼命要把孤拉下来,如今反噬的感觉如何。”
      秦景源微微一笑,他轻松地说道:“如今武王不过平了漠北,太子便坐不住了,若是昭王拿下西疆,不知太子是否还能稳坐太子之位。”
      贺铭阙拽着锁链的手一抖,他轻轻笑起来,随后表情一转他面色阴沉:“贺天阙平了漠北又如何,昭王拿下西疆又怎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最后都将落到孤的手中。”他将镣铐放开轻轻拍了拍衣摆,再一转身依然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你就好好在天牢中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贺锦阙救不了你,他连自己都救不了。”
      秦景源笑着摇摇头,他慢慢站起身走到牢门口看着黑漆漆的外面,天牢中充斥着腐朽血腥的气味。贺铭阙久在高位,如今受到武王威胁,一叶障目只看到眼前便会被几句谗言或是一念之差左右,说到底心智不坚罢了。至于贺锦阙,贺锦阙自然不会受人左右。想到贺铭阙的话秦景源失笑,贺锦阙何须自救,如今的贺锦阙已经脱离苦海,秦家没了,困着贺锦阙的枷锁也就消失了。
      皇宫中贺锦阙站在麒麟殿外,殿门口的侍卫拿着剑阻止贺锦阙前行。
      清池大声呵斥:“大胆!南王岂是你们能冒犯的,速速退下。”
      贺锦阙看着面前的四个侍卫,均是大内侍卫,贺时阙自从出事后禁军已经完全由太子贺铭阙掌握。他紧了紧握着剑的手,眼神中泛着危险。
      “二弟进宫也不同大哥打声招呼。”贺铭阙沿着回廊踏着稳健的步子走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贺锦阙似笑非笑地回道:“锦阙嚣张放肆惯了一时没能照顾到皇兄,实在该罚。”见贺铭阙不为所动,贺锦阙继续说道:“但是这四人冒犯本王,不知皇兄如何处置他们。”他眸色沉沉,“父亲病重,作为儿子被人拦在门外不能看望父亲,这又是何道理,他们如此胆大包天又是何人授意?”贺锦阙凑近贺铭阙用两人只能听到的声音说:“这天下还是父皇的天下。”
      贺铭阙却是温和地笑笑:“孤听内侍说有人拦住南王,并且不允许南王进宫后便过来看看,看来所言非虚。”他眼睛一转看向那四名侍卫:“还不退下。”
      清池不忿,太子并未处罚那些侍卫摆明是无所畏惧的样子。
      贺锦阙并未理会贺铭阙,见侍卫退下他几步走到殿中,见纱帐后有一女子身影,那女子想必就是柔妃,看到床上的那人,贺锦阙眼睛酸涩,是他的父亲。他欲再向前,一只手拦住了他。
      贺铭阙面无表情地说道:“父皇病重不宜打扰,南王既然已经看过了,便早些回府休息。”他上下扫了一眼贺锦阙:“孤观南王身体不佳,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得好。”
      贺锦阙见到惠帝安下心来,可是对于惠帝的病情又有些担心,他转身离开暗暗想,如今看来要重新计议。
      贺铭阙高声继续道:“孤知南王同秦侍郎感情甚笃,但是孤还是要说南王还是不要去天牢了,秦景源乃朝廷重犯,任何人均不得探视。”
      贺锦阙好似未听到贺铭阙之言大步离开。

      漠北许城,贺天阙看着陵城来信,晏青站在贺天阙身后将信中内容看得一清二楚。青葱玉指轻轻揉着贺天阙的眉宇:“枫梧,我们回去吧。”
      贺天阙握着晏青的手放在禁闭的双眼上,他声音带着疲惫:“肯定要回去,但是不是此时。”
      晏青想着远在陵城的柔妃和惠帝,她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揉着贺天阙的额头:“需要我做什么,枫梧不必多虑,尽管说便是。”
      贺天阙语气含着愧疚:“明明说过战事过后要一同驰骋草原,对不起。”
      晏青眼眶湿润,并非为了当初的誓言,而是看着贺天阙如此模样心中难过:“枫梧在乎的我也在乎,枫梧喜欢的我也喜欢,如今陵城出了事我怎能置身事外。我也很担心柔妃娘娘和皇上,所以枫梧无需自责。”
      既然决定厮守一生,那便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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