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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他的小青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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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微末第一次进特警队,环境比她想象的好。
绿荫环绕,操场有大学时期的两个大,紧挨着有射.击训练场和沙地,还有攀岩的专业设备。
谢卓诚见她好奇,于是一路上边走边介绍。白微末听得很认真。
有队员吃完饭准备回宿舍睡午觉,在路上撞见队长和一个妹子正聊天,八卦地张望,结果被谢卓诚逮个现行,“不困就别睡了,操场十圈准备。”
这批人都是在他手底下训过的,自然分得清他哪句话是认真,哪句话是开玩笑,赶紧嬉皮笑脸地蒙混过去,齐刷刷跑回宿舍。
白微末手背贴了贴脸颊,有些烫,或许是晒得。
她担心:“我这么进来会不会给你造成不好的影响啊?”毕竟这里是特警队,她一个无关人员进来吃饭,恐怕不合规章制度吧。
谢卓诚挑眉,“多虑了。之前有队员的女朋友来队里探望,只要有人领着从正门进来,别说在食堂吃饭,申请过夜都行,这儿没有你想的那么严格。”
“哦。”
白微末腹诽:她又不是他的女朋友,与那些队员的家属性质可不同。
午饭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一群大老爷们吃饭的速度挺快,这会儿食堂里快没人了,墨迹的队员有幸看见队长领着个妹子进来吃饭。妹子长得真漂亮,大眼睛水灵灵的,个子中等,胜在比例好,皮肤白的发光,跟队长一对比,她简直是在牛奶罐子里泡大的。
谢卓诚跟在她身边,端着盘子。
白微末喜欢吃什么他就负责点什么,然后掏出饭卡刷。
“可以了,我也吃不了太多。”
谢卓诚看了看盘子里的菜,拧眉,“两个素菜,一碗汤,你确定够吗?”
“确定。”白微末接过盘子,自己端着,就近找个位置坐下,“我不敢吃太多,不然减肥的时候很辛苦。”
闻言,谢卓诚上下打量她一圈,心里有点不舒服:快瘦成杆儿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吃饭。
谢卓诚吃饭的时候话不多,细嚼慢咽,吃相很斯文。小时候在饭桌上,最活跃的就是白微末,可她长大之后也变得内敛了,于是一顿饭沉默地吃完。
白微末收好盘子,道:“谢谢你请我吃饭,下次我请回来。”
“客气。”
谢卓诚拐弯,到水池前把饭盒洗干净,“这边是郊区,不好打车,你一会儿去我办公室待着,等训练结束,我开车送你回家。”
“不用......”
白微末想说,打个电话让白宏扬来接她也可以。
谢卓诚抬手,在她脑袋上狠狠地揉了一下,满足地笑:“听话。”
“......”
白微末妥协了。
***
办公室在整个区域的最中央,他们离开的时候正巧赶上下午队员们训练集合的时间,于是白微末在不知不觉中被整个队里的人都瞧见了,紧接着,关于谢队长女朋友的各种传闻逐渐传播开,唯一一条不变的就是:队长女朋友长得真漂亮!
特警队这帮男人在大学期间就没怎么跟女孩儿接触过,更别提后来做了这个行业,身边全是五大三粗的壮汉,队里偶然来了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空气顿时都变得香甜了。
有几个胆大的人趁着训练没开始前,跟谢卓诚开玩笑:“队长,以前没听说你有女朋友啊。”
“嫂子长得真漂亮,做什么工作?演员还是模特?”
“她身边还有单身的姑娘吗,给我们介绍一下呗。”
“......”
谢卓诚冷脸,厉声道:“谁再嚼舌根,操场二十圈!”
队伍里瞬间鸦雀无声。
身陷舆论中央的白微末此刻一脸懵懂地站在窗前,远远地看见操场上训练的人。
谢卓诚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双手背在身后,看样子在给队员们训话。
没一会儿,他扭头给指导员嘀咕一句什么,对方拍拍他的肩膀,谢卓诚转身往办公大楼这边走。
白微末赶紧回桌前坐端正。
谢卓诚推门便看见她像小学罚站一样笔直地挺着背,直勾勾地盯着黑漆漆的电脑屏幕。
他忍俊不禁,“别拘谨着了,办公室就咱俩。你喝水吗?”
白微末抿抿嘴,点头。
谢卓诚用自己的杯子给她接温水,扯了把椅子坐在旁边。两人的膝盖意外碰在一起,他恍若未觉,脱掉训练服外套,露出短袖下结实的胳膊。
白微末发现他右胳膊上狰狞的伤疤,“这是怎么弄得?”
谢卓诚笑:“见义勇为的勋章。”
她想起大学时的那次,忿忿不平道:“医生骗人,还说伤口不深,都留疤了。”
“你当时哭得梨花带雨,人家不这么说,难道还由着你哭下去?再者,那伤真的不疼,我没这么矫情。”
谢卓诚抬手,拧了一把她的脸颊,指腹因为拿枪和训练的缘故结上一层厚茧,白微末细皮嫩肉,疼得抽气。她发现他比小时候还要恶劣,以前怼人,现在动手。
谢卓诚捻着手指,上头似乎还残留着嫩滑的触感,他眨眨眼,掩盖掉心底翻涌的异样感觉。
“你不去训练?”
“有别人看着。”
“嗯。”白微末伸了个懒腰,被阳光晒得犯困。
谢卓诚起身,把沙发上的抱枕收拾到一边,招呼她过来躺着。
“我七点半下班,你先睡,到点了送你回家。”
白微末腿蜷缩起来,闭上眼睛,没回答他的话,呼吸逐渐平稳。
谢卓诚打开电脑,写昨天金店抢劫案的报告,没打几行字,思绪就跑到白微末身上去了。她安生地躺在哪儿,睡颜恬静,美好的仿佛时间都为之停止。
高考结束,谢卓诚本想找她,可人站在楼道口没来由的一阵紧张,见面了要说什么,他不知道。到最后,他也没敲响她的家门。
报志愿的时候,他知道她拿到了海城舞蹈大学的艺考录取书,于是全部填的海城的大学,张文倩因此发了很大的脾气,连同他爸一起阻止,让他考虑清楚了。海城警察学院终究比不上A城警察大学,更何况他的成绩读招牌专业绰绰有余,令人看,他一门心思报海城的大学都是非常不理智的决定。
谢卓诚现在想起这件事都觉得不可思议,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对白微末的心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读大学的时候,学校里女生实在太少,因为读的专业不同,平时连面都见不到。直到有个女生为了追他大费周章地调课,谢卓诚礼貌拒绝。
路正给他开玩笑:“不知道的以为你为谁守身如玉呢。”
因为这句话,谢卓诚想起学生时代跟叶书云那段像小孩子过家家似的感情,到了最后,她红着眼睛问:“我和白微末,你选谁?”
他怎么回答的忘记了,也可能没有回答。
自那以后,身体里便滋生出一株藤蔓,裹在心脏上,尖刺扎的血肉模糊。
白微末躺在沙发里,不知道梦到什么,眉间紧蹙。
谢卓诚蹲下,端详她的睡颜,心情突然被抚平。他慢慢地伸出手,指节轻柔地拂过她的眉间,白微末嘤咛一声,继续安稳地睡,眉间却不再皱着。
那时候,他原本可以拒绝做交换生,避免在毕业前给自己找麻烦。但导师告知交换的学校在海城,他立刻就答应了。到海城之后,他按着地图,把海城舞蹈大学附近的路摸得清清楚楚,有时间就到学校对面的咖啡店坐着,竟然痴心妄想能从下课的学生中发现她的身影。
海城那么大,无数人擦肩而过,又有人不期而遇。
谢卓诚很庆幸结果是后者,命运似乎一直很眷恋他们。
在回来的火车上,他考虑了很多,关于白微末。
他不是个懦弱的人,尤其在感情里,喜欢是一定要说出来的,不管对方拒绝或者答应,现在,他却退缩了。有些话一旦说出来便意味着一段关系的结束,他不想跟白微末结束,尽管永远保持这种不远不近的状态。
刚从警校毕业,他碰上津宁市特警队选拔,入队的第一年就碰上大型走私案。歹徒穷凶恶极,绑架未成年少女,反侦察意识极强,全队人在大山里埋伏将近一星期才发现歹徒的行踪,在最后抓捕行动中出现纰漏。人质有生命危险,谢卓诚丢下武器,主动提出作交换。
歹徒同意。
绑在木屋里的那几天内,他不吃不喝,四周被封死,空气稀薄,甚至看不到一丝光亮,不知今夕何夕。浑浑噩噩中,他恍然想起小时候答应白微末,等以后赚钱了要请她吃肯德基,为她耳朵上浅色的疤负责。
谢卓诚咬着牙,一直坚持到队友来支援,撑着虚弱的身体和他们一起排干净屋外的□□,还摸清楚了歹徒的人数以及活动规律,给抓捕行动提供了非常有利的帮助。
案件结束,他立二等功,没几年就坐到了支队长的位置。
人人都说他年少有为,却不知道他身上各种疤痕,次次死里逃生的任务中,他唯一坚持下来的念头只有白微末。
如果再往前几年,年少气盛,他还有勇气告白,但现在只要看着她过得好,他就满足了。
***
白微末一觉醒来,天色已经暗了。
她慢吞吞地坐起来,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
谢卓诚交上报告回来,看见她醒了,把屋里的空调冷气关掉,问:“回家吗?”
“唔。”白微末嗓音沙哑。
他晲了一眼,随即倒杯水给她润喉。
“谢谢。”白微末抿了一口,问:“你下班了?”
“还有五分钟。”
谢卓诚接过水杯,放回柜子里,道:“早走一会儿没关系。”
白微末睡得大脑有些迟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站起来跟着他坐电梯到地下车库,系上安全带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一会儿。
谢卓诚无奈:“晚上打算通宵?”
“唔。”白微末哼唧:“太累了。”
谢卓诚轻轻地扯她的耳垂,“饿不饿?”
“不饿。”白微末回答。
一下午就这么睡过去了,压根没活动,中午吃的东西还没消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