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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他的小青梅 ...

  •   “那行。”

      谢卓诚一条胳膊搭在车窗上,熟稔地把着方向盘绕弯,停在路边,“稍等。”

      接着下车进了家超市,很快,白微末瞧见他把一个小盒子放在裤子口袋里。

      “买了烟?”她问。

      “嗯。”谢卓诚没有避讳。

      白微末沉默。

      他学会抽烟是因为和叶书云分手,这么多年了,还没有释怀吗?

      白微末大学那会儿,在心理学的书上看到过一种叫“契可尼效应”的概念。

      德国一位心理学家做的试验,让被试者完成几种随机的工作,这些工作预估完成的时间差不多,但在过程中会出现不同的阻挠,只允许一半做完工作,一半没有做完,在结束之后让被试者回忆,非常出乎意料的是,被试者对于没有完成的工作记忆更加深刻。

      白微末想,或许大家对于完成的工作已经得到了满足感,而对于没有完成的工作大抵是带着遗憾,因此记忆会更加深刻。想必恋爱也是如此。

      未完成的才是最深刻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对于叶书云,他的心里应该存在着懊悔、遗憾的情绪,所以这些年来,谢卓诚再没有谈过恋爱。

      白微末自嘲地弯起嘴角:在这方面他们还真是默契,彼此心里都有忘不掉的人,从此以后,不论谁出现在生命里也只能算作过客。

      小区的停车位最近在修缮,业主们自行把车放在花园周围,堵的水泄不通。谢卓诚找不到停车的位置,只能开出去,停在超市门口。

      白微末不放心,“晚上不会有事儿吧?”

      谢卓诚指了指超市门牌旁边的摄像头,“这车有特警队的logo,没人有这么大胆子。”

      白微末点头。

      夏夜闷热,老人家坐在院子里乘凉,小孩儿尖叫着疯跑。不经意的微风吹拂过树梢,叶子发出“簌簌”地响,热浪翻涌,白微末出了一身的汗。

      “张阿姨说,她向部队申请探望,要到谢叔叔那儿去,来回估计要一个月。”

      谢卓诚斜眼看她,好笑:“她让你转达这话?”

      “对。”

      白微末不懂这有什么可笑。

      “我妈真没把你当外人。”

      “......”

      什么意思。

      白微末眉间不着痕迹地蹙了下。

      谢卓诚把手伸进口袋,掏出烟盒和打火机,长腿一迈,跨上台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先回家吧。”说完,转身拿了根烟叼在嘴里,点燃,吞云吐雾。

      他烟瘾不算重,只是有时候心里装着事儿无法排遣,便会抽一根。

      今天见到白微末,那些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杂念再次涌上来,令他心烦意乱。

      不是没想过他不在的那几年里她会不会喜欢上别的人,只是一想,他就忍不住嫉妒的发疯。再联想到她以后也会结婚,会叫别的男人“老公”,为那人生儿育女,白头到老,他难免会不甘心,更加唾弃自己的懦弱。

      谢卓诚想的太入神,没注意到白微末始终在身后静静地站着。

      烟很快抽完,他把烟头摁在垃圾桶上熄灭,一扭头看见她,惊讶地挑挑眉,“不回去?”

      夜色笼罩下,他侧脸轮廓帅的一塌糊涂,白微末光看着就觉得心尖痒痒,她觉得自己像极了乔凉荷整天吐槽的恋爱脑,一旦动了心,不管不顾的就想多跟他相处,根本不在乎他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个人。

      白微末掀起眼睑,怯生生地嘀咕:“我饿了。”

      明明刚在车上,谢卓诚问她的时候,她还有些不耐烦地说不饿......

      果然,女人的心思难猜。

      谢卓诚从高台上跳下来,衣摆随着动作微微上扬,只有一瞬间的事儿,落在白微末眼里像放慢了几帧,清楚地看到他紧致的腹肌。

      风好像更热了一些。

      谢卓诚身上还带着浓烈的烟味,白微末闻到,条件反射般的后退一步。

      他察觉到,也隔开一段距离,无奈地笑:“得,带你吃饭。”

      白微末定位了附近一家肯德基,工作原因,她很久都没吃过“垃圾食品”了,总之今天有人请客,她也没了这么多顾虑,点了一堆东西,敞开肚子吃。

      谢卓诚坐在对面,看着她,思绪忽然回到小时候。

      白微末扎着两条麻花辫,垂在背后,永远叽叽喳喳地说话,特别吵,但很有活力。现在真是一点儿小时候的影子都没了,说话做事特别安稳,真成个淑女了。

      “你不吃?”

      “不了,”谢卓诚开玩笑,“我是来赎罪的。”

      白微末愣了半晌,后知后觉他话里的意思,羞愧地低下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盘子里的薯条,嘀咕:“你还记得这件事啊。”

      “你不也记得么。”

      谢卓诚拿过她的可乐喝了一口,冰凉入肚,倒是爽快。

      白微末瘪嘴:“洁癖呢?”

      “治好了。”

      谢卓诚道:“读警校的时候,整天都有体能课,我们班老师最狠,是个刚退伍的军人,拿军队里那一套对付我们这群愣头青,每天都要到泥地里滚一遭。一开始受不了,后来训练越来越累,我也就顾不上这么多了,该怎么挤澡堂就怎么挤。”

      在特警队大锅饭照吃不误。

      白微末听完觉得佩服。

      实话实说,谢卓诚的洁癖真不是矫情,而是一种病,类似于强迫症那种,他若是不知道还好,但如果亲眼看见别人把用了东西递给他,他恨不得当即晕死。

      谢卓诚悠哉悠哉地补上一句:“在你这儿没洁癖,小时候你把炸芋泥团子放我的碗里,我照样吃了。”

      白微末没听出言下的暧昧,嘿嘿地笑。

      谢卓诚抽出纸巾,擦了下她嘴角沾的番茄酱,力道有些重,白微末又开始矫情,“你能稍微轻一点吗?”

      她故作玩笑似地说出心里话:“真不知道以后你老婆怎么受得了。”

      “......”

      谢卓诚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接上话:“我慢慢改呗。”

      白微末喝了口可乐,因为接下来的话而感觉心跳如雷,“你都快三十了,不打算找个女朋友,考虑成家立业的事儿?”

      “考虑啊。”谢卓诚意味深长道:“你给介绍?”

      白微末垂下眼睑,“我身边没有合适的人。”她也没这么大度。

      “嗯。”谢卓诚点头,拿过一袋番茄酱,手上突然没有力气,撕了一下没撕开,又放回去。

      他装作若无其事道:“实在不行,咱俩就凑活。”

      “......”白微末诧异地抬眼,发觉他表情的冷淡,俨然就是句玩笑话,于是失落地垂眸,嘴硬:“谁要跟你凑活。”说完,她有些赌气的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谢卓诚失笑:“怪我自作多情。”

      真心话以开玩笑的方式结束,谁都没有领会到彼此的意思,气氛沉静下来。

      吃完东西,谢卓诚送她回家,接下来几天,两人没再见过面。

      ***

      盛夏过去一半,迎来最炎热的时候。知了藏在枝桠缝隙中扯着喉咙叫,小草坚强地仰着头迎接阳光,空气里满是浮躁,一点儿风没有。

      小区院子里不见人,能听到空调机制冷发出细微的响动。

      白微末咬着冰棍,只穿了一件小吊带下楼扔垃圾,站在树荫下跟乔凉荷打电话。

      “你还真给我找啦?”白微末苦恼地挠挠头,解释:“我就是开个玩笑......”

      乔凉荷啧道:“他是我老公的学弟,前两天来津宁市出差,正好安排你们见个面。”

      “不了吧。”白微末试图反悔。

      “就见一面,又不让你当即就跟他扯证。”乔凉荷威逼利诱,“好末末,你总不能一直单着吧,虽然新时代女性不结婚的也有,但你偶尔也得尝尝爱情的滋味,改变一下生活的方式嘛。”

      既然那人跟乔凉荷有关系,她总不能临时放鸽子,只好答应。

      乔凉荷高兴:“星期天下午两点半,市中心的蓝调咖啡店,不见不散。”

      “好。”

      挂断电话。

      白微末苦恼地揉揉额头。她没有和男生单独来往的经验,恐怕还要提前拉着乔凉荷买件看的过去的衣服,不能丢脸。

      正胡思乱想,旁边伸过来一只胳膊,揽住她的脖颈,猛地拉过去。

      白微末脚下一个踉跄,扑进对方怀里,吓得小声惊呼。

      接着,对上谢卓诚含笑的眼睛。

      “天这么热,在这儿站着不怕中暑。”

      白微末匆忙站直,脸颊红彤彤的,不知道是太阳晒得还是害羞。她弄了弄额前的空气刘海儿,道:“下楼扔垃圾,又打了个电话,正准备回去呢。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休假。”

      “周三休假?”

      “嗯,”谢卓诚往她旁边靠近两步,挤在树荫下,“周天市中心广场有活动,考虑到游客太多,特警队到时候会过去巡逻,今天休息了,周末加班呗。”

      白微末点点头,看起来心不在焉。阳光照在她的侧脸,像镀上一层金边,能看清细小的绒毛。

      谢卓诚没忍住用指腹蹭她的脸颊,问:“要不要到我家吃西瓜?”

      “当然要!”白捡的便宜,不要是傻子。

      白微末步子小,谢卓诚努力配合她的节奏,走得很慢,背上沁出一层薄汗。

      打开门,从鞋柜里拎出双拖鞋给她穿,“随便坐。”

      屋里开着空调,凉飕飕的。

      白微末也不把自己当外人,趴在书房门口张望,“你怎么搬到这边的屋来了?”

      “高中那会儿搬的,原来的房间网不好,耽误打游戏。”

      “......”白微末默默竖起大拇指。

      谢卓诚把切好的西瓜放在盘子里,端着出来,对她欲言又止的表情视而不见,“快过来。”

      白微末一蹦一跳地过来,趴在餐桌上,挑了块儿个头小地啃。

      她穿了双白色的船袜,露出漂亮瘦弱的脚踝,垫着脚尖,只用一条腿撑着。

      谢卓诚站在旁边,一动不动地盯着,生怕一不留神儿人就摔了。

      白微末吐出西瓜核,眼睛环视一圈找纸巾,谢卓诚便把手递过来,她低头,吐在他掌心。

      “你们家没卫生纸了吗?”

      “有。”谢卓诚洗了把手,从柜子上面打开包新的抽纸,放在桌上,继续盯着她的脚踝瞧。

      过了会儿,白微末终于站直,咬了一大口西瓜,满足地喟叹:“真甜啊。”

      谢卓诚从盘子里拿了一块,咬一口,清凉微甜的汁水迸开。

      确实甜。

      白微末擦干净嘴巴,注意力又被柜子上的汽车模型吸引,趴在玻璃窗前好奇地打量,吊带能遮住的部分本就不多,随着她弯腰的动作,有些地方似有若无地撩过谢卓诚的心脏。

      他尴尬地移开实现,清咳:“末末。”

      “嗯?”

      她回头,眼神清澈,单纯懵懂。

      谢卓诚突然有种说不清的罪恶感,“你......”

      他做了个手势,“肩带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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