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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何以为家·Ⅹ ...

  •   “良夜,你就给你妹妹哼那个?”真白问。

      “我也是听这个长大的啊。”他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涉刚要倒他今天第5杯咖啡,听完这对母子的交谈后低声笑起来,又在真白的注视下缓缓地、缓缓地放下咖啡杯。

      战火仍然未能转移。
      “你想好妹妹的名字了吗?”

      他年纪小,当时还没学会推卸责任。只能心虚时垂死拖延:那本厚重的大部头辞典被放在书架的最顶端。很好、三分钟后涉就给他拿了下来。

      “如果我给她取了一个不好听的名字。”
      他坐在地毯上,辞典摊开在双腿中间,失去灵魂地翻页。
      “她这辈子都恨我。”

      真白大笑着揉乱她儿子柔软的头发,小孩儿发顶手感好似鸦羽:“她可以选择自己改名、而且还有我们给你把关。”
      她提及为第一个孩子取名的那个夜晚。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有你在,我很生气。”
      让真白大发雷霆的时候居然是最和煦的春天。
      “当然,我知道对于警察来说危险不可避免。但既然他知道自己的心脏长在右边,那就应该自觉避开那颗子弹、才不会把我吓得提心吊胆。”

      说着她目光转向涉,后者没来得及放下半杯咖啡,心虚两秒、罪加一等。

      “护士小姐叮嘱完、我路过走廊回他的监护病房。”
      “我路过推出去的病床——一个年迈的老人、一个早夭的孩子,听说是祖孙。”
      “我还路过了精神科、听到有人在念诗…那时我想好要怎么对付你父亲了。”
      “他必须失去他儿子的取名决定权,因为我想好你叫什么了。”

      “他在念,”
      “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不要温和地走入那良夜。)”
      她的英音听不出来是个日本人。

      良夜敏锐地抓住重点:“所以你给我取的名字只是一时兴起。”
      “还是精神科病人念的诗。”

      真白语塞。

      “我是希望你拥有足够坚韧的生命。”她用手指卷着他的头发,将他揽入怀中一侧,低头和他对视。“良夜,我们不需要你活得太高尚善良、潇洒漂亮,有些牵挂更好、普通平凡最佳。”
      “我们不会陪伴你走过这一生,直到生命真正的尽头到来之前,永远不要放弃你自己。”

      “你的平安健康,就是我们最大的祝愿和幸福。”

      入睡前良夜仍然未能挑出满意的字眼,他在婴儿床边摇哄她睡着,双手合十祈愿妹妹梦里告诉自己她想要的名字。真白一边笑话他一边拿走了那本辞典,不许他抱着上.床睡觉。

      事实证明晚安吻真的只是仪式感。
      良夜无法判断是否在做梦,哪有如此真实的噩梦。血液溅到脸上还是温热的。

      嚓——
      闪电刹那间将室内映照得雪白,宅邸里没有一盏灯被点亮。

      窗外雷声掩住了凶手的脚步,门轴旋转的哀叫比垂死之人更漫长。

      砰、砰!
      连续两发子弹,上膛的动作干脆利落,经过专业训练,更换的新被褥被死亡浸染,百合花里盛开一朵猩红的铁锈。

      不、
      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

      真凶听不到他的喊叫,这视角不高,阴冷的目光在渐开的门扉后展露。摇篮床上,手工制作的风铃旋转着轻声作响。

      他小小的、柔软的,无人保护的…
      砰!

      ——可是你有妹妹吗?
      ——但是你有父母吗?

      他甚至预备计划好,当这个混蛋进入房间时要怎样把对方放倒。等等、但是为什么没有人醒来?没有消.音.器、为什么邻居也不曾发现?为什么他会知道消.音.器?为什么他会揣摩“敌人”的弱点?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房间里空无一人。
      他猛地吸入一口冷气,大声呛咳起来。

      他确信自己的“家”里没镶过这么大块的镜子,足以倒映出一个手提制式步.枪的男孩。
      镜中人面无表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月光下面容洁白,蓝眼如同枯井深潭。

      ——Gimlet听见Margarita发出了一声嘶哑的惨叫。

      他确信对方的绝望强烈到能把这栋冰冷的建筑贯穿——下一秒在他不可置信的注视和摁响应急警报铃的同时、把情报员锁在椅子上的金属锁扣果然在不惜一切代价反抗的力量下渐次尽数弹开。他立即做好丧命于此的准备——也许命运合该如此,他也算罪有应得。

      但意外总是成群结队地降临的,不是吗?

      他看见恢复自由的Margarita毫不犹豫地将手指插向自己的心口。
      ——他想要自尽!

      麻醉气体喷涌而出,在比病患更早一步陷入昏迷前,Gimlet的最后一个念头是、也许Stinger为了控制Margarita而改良拘束服材质的做法值得在实验体中推广。

      他的职业生涯滑铁卢传到那位先生耳朵里,传下来的讯息倒是比经过Stinger说得要宽松:
      别真弄死了折断这把刀,除此以外怎么都行。

      Gimlet很想回复说您真是看得起我。

      不过除了Margarita以外,还有的是事儿令人烦心。他曾经管过一支科研队,但跟负责一整个研究所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和美国研究所关于Sherry实验的手续交接仍然是个大麻烦,药剂库存丢失的问题还没能得到解决。

      他卖了Dubliner一个人情:经过库存和最终流通药剂数量对比,他确认Dubliner和Tonic前几次的交易被人做了假账。这件事也被暂时压下没有上报,给Dubliner一个亡羊补牢的机会。

      “Sherry离开的那天我需要上交全部实验数据。”研究员定下死线,也算仁至义尽。

      “我已经抓到苗头了。”她回复。“放心吧。”

      “祝你武运昌隆。”他随口敷衍着,突然间搭错一根神经。“Dubliner。”

      “说。”

      “你在什么情况下会想要寻死?”他问。

      Dubliner拧着眉毛,抱起手臂,典型自我防御类姿势:“嗯?”
      “看、我早就说过跟Margarita走太近迟早有一天都得疯,Rusty Nail是,你也是。”

      她快速眨了两下眼睛,但他已经意识到她对问题的回避。

      “我才不会自尽。”
      她说。
      “除非世界毁灭,不然就算是病毒爆发、其他人类全死光了我也不会自尽的,你知道吗?”

      “如果凤梨价格突然天台跳水?”
      他知道Dubliner最近投了一个凤梨园。

      她绽开富有杀气的笑靥:“那我会先跟你同归于尽的,你这乌鸦嘴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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