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旧事【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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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又回来了？”姑娘身后的男子终于缓缓开口问到，
“我先去的我父母之墓，不过，听我说完”
“好”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房内，水一般的月光泻下来，恰如我还在家里的时候，那时候我和父母坐在亭子里喝桂花酒，而现在突然有人告诉我，我的家没了。
我终于意识到，京城的朝堂再与我无关，我现在是被追杀的，是上一个要谋反的逆贼的余孽。甚至是因为我轻信他人而间接地害死了我的父亲，我该怎么办，这世界上再无我可以依靠的人。”
“阿莲，这不是你的错，你父亲已经……”
“我知道。”
“那一刻我觉得，这朝堂不再是朝堂，天子也不再是天子，更像是黑与白的较量，权欲与良心的抉择，父亲深信的王大人都能潜伏许久，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言怀，现在朝廷怎么样了？”
回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
“他们又开始了？”她轻笑
“嗯。”
“果然，五年了，这群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我在房内坐了三日，三天后，我向师父立誓：我定要扳倒那逆贼，完成我父亲的遗愿，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此后我与那吃人的，勾心斗角的朝廷再无瓜葛，我赵清莲这辈子再不入朝堂。
我师父默然，他懂我的愤恨，我的不甘，我的无奈。
就这样，我在青峰山天天练功，日日修习，过了三年。
其中有一天，师傅给我说，逆贼被查到了，处决了，我父亲沉冤昭雪了
我激动，想哭却不能哭，我知道现在铲除了一个王大人还不够，如果不砍掉所有根拔掉枝叉，还会有很多个王大人出来，他们的党羽，人数极多，后面一旦不能一网打尽，父亲的遗愿或许真的无法实现了。
三年之时，明月高悬，我师父拎着两壶酒，叫着我坐在石凳上，一壶洒在地上，“庆南，我知道你是好人，你放心吧，你家姑娘我给你看着呢，放心吧放心吧，可是你走的冤啊！”一向没在我面前掉过泪的师父掉了泪，这天，是我父亲的忌日。
我怔住了，然后开始哭，哭这三年的委屈，又开始笑，笑这人世的荒唐，哭哭笑笑，疯疯癫癫，举杯痛饮，再醒来已经是次日清晨。
“阿莲啊，三年了，那些逆贼们的同党，应该以为你已经死了，皇上也在找你，他知道对不起你，你若想回去便回去吧。”
这时，我又想起你，幸好啊，幸好当时放你走了，虽然如今朝中动荡，但毕竟我们都活着。
他们还没篡位，是因为毕竟还有一部分没有归于他们的，再蛰伏几年，慢慢渗透，到时候篡位，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陷害我父亲，只是第一步，虽然王大人被铲除了，但是王大人上面应该，还会有人。
“嗯”李言怀轻应，不知道何时，面前的这个姑娘不再需要她保护了，而朝中的情况不容乐观，当今皇上后代众多，兄弟姐妹间争夺权力已是定局，而王大人等人根系盘根错节，不知道到底握有多大的权力，很可能在某一天，这个朝代就篡权覆灭了。
他虽然有救国之心，可毕竟势单力薄，只能在暗中偷偷调查，他一直怀疑一部分人，可却手中一直找不到证据，更怕打草惊蛇。
“我拒绝了我师父，我想再等等，等时机到了再下山去，两年后，也就是现在，皇上病重，奸臣是时候露出点马脚了。”
“那你准备怎么做，虽然五年过去了，他们定是认不出你，难道你要去找圣上自报家门？”虽然她现在已经大了，可李言怀还是忍不住担心她。
“不，我当然不会去，这也是我不敢直接来找你的原因，我怕有人埋伏在你身边，更何况圣上身边，我可不会去找死，你还记得咱们是在哪遇见的吗？”
“桃花坊？”
“对，桃花坊，我在桃花坊，那里面大多都是风流女子，谁也不会对谁起疑心，而大臣们又免不了要寻欢作乐，把他们哄高兴了，还是能打听到点东西的。”
“可你在桃花坊，就算打听到了，拿什么去实施，谁又能帮你？”
“这不是还有你嘛，咱们的目的，总归还是一样的，对吧言怀？”面前的少女，笑靥如花。
李言怀怔住了，时隔五年，他们又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成了一根绳上面的蚂蚱。
“言怀，说说你吧，你这五年都做什么了？”
“我？我逃回来，便看到你父亲的军队已经兵临城下了，我吓得不行，就偷偷跑回了家。
后来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那时候，不知什么原因，我一直进不了宫，每天晚上也一直有贼人放冷箭杀我，他们怕我向圣上说出被围捕的实话，幸好玉清都替我挡下了，直到你父亲走了。这下子，我终于反应过来了。
劫后余生后，我偷偷进谏圣上，写明有贼人围捕我们，你舍身救了我，这下才戳破了他们的诡计，可没想到，贼人竟还嘴硬说一切都是你父亲安排好的！直到我后来辗转找到了王大人写给你父亲的那封信，这次才铲除了一个王大人，谁知他还有这么多党羽。
幸好，你父亲沉冤昭雪了。其实圣上一直在找你，他深知对不起你，但是这么久，大家都以为你死了吧。”
黑暗遮挡，他不知道的是，阿莲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眶，五年了，她终于见到了这个能让他安心的人，她终于可以卸下所有防备了，因为他不会坑自己，她不愿意把皇帝的错误归到他孙子身上，这是她五年来一直告诉自己的一件事。
他信她，她也信他。
“真的不去见圣上一面？”
“不了，万一被别人发现我还活着，我这五年就白费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圣上一直愧疚的，有机会我会告诉他的。”
竹影稀疏，沉默良久。
“那你是回桃花坊还是，住在我这里？”
“半夜把我送回去不合适吧。”
“好，那我给你收拾出一间房，已经二更了，早点休息。”
“嗯，你也是。”
李言怀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补偿爷爷对阿莲一家犯下的错误，他欠她的。
赵清莲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深知这条路比她想象的还要难走，幸好，李言怀陪着她。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旧事【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