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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表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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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萧翊将自己叫来,现在又说这个,很难不让人觉得这是在暗示什么。
宋疾抿着嘴唇,在心里头跟系统说道:“这是在点我了吧。”
系统:“这是想听你说什么?”
“谁知道呢。”宋疾见萧翊似乎没再看他,而是将目光投注了其他的地方,就下意识顺着望了过去。
只见太子席位的对面,萧阔正笑着跟同桌而坐的单津恙聊着些什么,两人相处十分和睦,让宋疾隐隐羡慕起来。
不过羡慕归羡慕,宋疾从萧翊的反应当中捕捉到了一丝细微。
萧翊这是......要让自己站队吗?
反正不管萧翊看单津恙的举动有没有暗示的含义,说些讨好的话总该是没错的。
宋疾自然流露出诚恳的目光,侧着身子面朝萧翊的方向,一字一句认真地道:“殿下,臣愿跟随您左右,抛头颅洒热血,上刀山下火海,两肋插刀也义不容辞,只盼能效犬马之劳。”
萧翊回头同宋疾对视,几案上捏着酒盅的指尖用力到泛了白。
萧翊忽然对宋疾笑了一下,那双薄情眼弯起一瞬,“是吗?”
这笑容一点不像是被宋疾打动了,里面透露出的危险意味差点让宋疾落荒而逃。
卧槽长大之后的萧翊真的好可怕!
这人究竟什么情况,自己的花言巧语都说到了这种地步,好感度不涨也就算了,怎么似乎还好像生上气了?
宋疾干咽一下,硬着头皮道:“是呢。”
“甚好。”萧翊敛起了脸上的笑,“详细说说。”
宋疾默不作声地往后移了一点,“殿下还想听臣说什么?”
萧翊因着比宋疾高,姿势又板正的缘故,他双眼半阖,黑白分明的瞳仁里积淀了密密麻麻的情绪,如凛冬冰封的湖泊一般,尽数隐藏在了其中。
萧岷川姗姗来迟,众人见皇上来了,纷纷都起身行礼。
宋疾刚面朝着萧岷川那边把头低下,就听见身边的萧翊问道:“说你可以为我做到什么地步。”
都说可以上刀山下火海两肋插刀了还不够吗?
我还能做到什么地步?
难不成是觉得我说的太过于抽象?因此觉得不可信?
宋疾揣摩不透萧翊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在心中思衬了片刻后,他凑过去小声说道:“您要出征,臣一定挡在您前面冲锋;您要苹果,臣就断然不会给您梨子。”
趁着萧岷川让众人坐下欣赏歌舞的功夫,宋疾继续道:“您让臣往东,臣就绝不会往西。”
丝竹声悦耳袭来,一众身姿曼妙的舞娘从侧殿走来,样子好生养眼。
萧翊看都没看,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我让你做什么,你就会做什么。”
宋疾面上是斩钉截铁表忠心:“是,臣绝无半句虚言。”
心里却在想:“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好感度是不是该象征性的往上涨上一点。”
系统:“别想了,一丁点都没涨。”
而萧翊姿态随意地饮着盅里的酒,慢条斯理道:“那如果是我出恭呢?”
宋疾神情一懵。
哈?出恭?一位忠心的谋臣猛将连主子的出恭都得管吗?
宋疾被萧翊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整的不知所措,偏偏萧翊又认真盯着自己看,他木然地拿起几案上的筷子握在两指之间,恍惚间就像是悟了似的,掷地有声道:“那我就给您扶鸟。”
“咳咳!”萧翊被口中的酒呛住,用宽大的袖子挡着咳嗽起来,身上的疏离感一下子就淡了些,宋疾抬手在他后背上拍了几下,没明白这人好端端的怎么就给呛着了。
系统:“恭喜。好感度+2,再接再厉。”
宋疾拍的动作一顿:“?”
萧翊这人现在还真是古怪,上刀山下火海不动于衷,挡在他前面冲锋也不为所动,肯陪着上厕所好感度就能上涨,这是什么鬼?他当自己是小朋友吗,有人陪着上厕所就很开心?
宋疾胡乱想着,手下的动作又继续起来,“殿下,酒要慢点喝。”
殿上一舞一曲轮番着来,宋疾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权当是在看春晚。他许久没吃过都城的家乡菜,今日也算吃到了尽兴,放下筷子舒舒服服坐在软垫上,懒洋洋地摸了下自己的肚子,顺带思索起萧翊好感度该如何往上刷的事情来。
身边的萧翊不知宋疾在想什么,只知道这家伙对着屋子里那群莺莺燕燕盯到入了神。
他忽然起身,揪着宋疾的后领将人带了起来,不咸不淡道:“跟我出去转转。”
宋疾被拽的往后趔趄了一下,忙稳住脚步,懵懵然就跟着萧翊出去了。
这人的情绪是跳楼机吗?怎么一会儿没说话,又好像要生气的样子?
刚走到殿口,裕妃身边的掌事太监就走过来行起礼来,“祁王殿下,世子殿下,奴才是奉裕妃娘娘的意思,邀两位到偏殿小坐。”
宋疾回身看萧翊,见对方点了头,才对那太监说道:“公公请带路吧。”
说是偏殿,其实就是妃嫔们和几位交好官家太太聊天解闷的房间,宋疾往日无论是在游圣山还是在郇鲂,都从来没跟这么多夫人姑娘呆在一起过,有些不大自然地跟在萧翊身边,眼观鼻鼻观心地走了进去。
裕妃拍拍宋疾的手,脸上慈和极了,“好孩子,你这一长大,眉眼倒是越来越像你母亲了。”
“母亲今天也是这么说的,”宋疾笑道,“多年没见,姨母面上倒依旧是美貌得紧,半分岁月的痕迹也没留下。”
这话哄的裕妃格外高兴,一边的礼部尚书夫人捂嘴笑道:“世子样貌出挑,看着不像是个武将,倒像是个温润如玉的公子。”
“可是呢,跟祁王殿下站在一起,可真是养了我们这些老婆子的眼了。”
宋疾挨个谢过,顺带着打了招呼。
萧翊自始至终都是没什么情绪的站在一旁,只裕妃跟他说话的时候偶尔会应上一声。
裕妃和蔼道:“小疾这一回来就是二十又一,已过了弱冠之年,是该成家了,诸位夫人那里要是有合适的玲珑妙人,可以多为他看顾着点。”
果然不论是现代还是古代,只要年龄到了,该催的婚是一点都少不了的。
“姨母,我不急呢。”宋疾先谢了裕妃的好意,“我自个定然是会多留心,到时候遇见中意的,再来请姨母看看。”
裕妃正要说些什么,萧翊就淡然道:“母妃,我与宋疾还有事,不在此处多做叨扰了。”
裕妃面上的笑意凝滞了一瞬,顷刻间又恢复过来,“也好,你们表兄弟二人多年没见,想来有许多话要说,去忙吧。”
宋疾懵里懵去地来,又懵里懵去地跟着萧翊往外走,他在心中酝酿了几句话想同萧翊说,结果萧翊走得又快,他也只能大步地跟。
刚绕过偏殿外那块绣有山水的屏风,萧翊就忽然转过了身,令宋疾差点没直接仰面跟他撞上。
宋疾困惑地看向萧翊,默默往后退了几步,将两人距离拉开一些,“殿下,怎么了?”
“在郇鲂的这些年,你是一心为将吗?”萧翊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把宋疾给整不会了。
什么意思?这是在盘问我的......事业心?
宋疾不解地拧着眉心,“去都去了,自然是一心为将的。”
萧翊颔首看着宋疾,微微了双眼,长睫在他眼睑上投出一片阴影来,他压低嗓音,不辨情绪地道:“儿女之情呢?”
这......
跟着萧翊不止是得陪着上厕所,连恋爱都不能谈?
先是问一心为将,现在又问儿女之情,这人还真是要盘问自己的事业心。
宋疾措好辞,正色道:“自然是没有的,臣现在一心只想为皇上、为殿下排忧解难,做一名如我父亲、我师父那般的良将。”
这下总该满意了吧。
萧翊细细打量了他片刻,像是在思索这话的份量有几分实在,过了好片刻才转身继续往外走。
与此同时,系统来了播报:“恭喜。好感度+2,再接再厉。”
宋疾跟随萧翊的脚步一顿。
他默默在心里的小本子上记起来——
萧翊喜欢人陪着做事。
萧翊觉得属下得时刻保持事业心。
尽数收纳在攻略萧翊好感度的方法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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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散了席,一堆带着薄薄醉意的人涌在门口。
宋疾挨在萧翊身边,在心中想了片刻才说道:“殿下,那臣就告退了。”
萧翊喝了不少果酒,这会脸上终于沾染了些淡淡的绯色,减去不少眉眼间时时蹙着的矜冷,身上的清雅香气也混杂了些厚重的梅果味道,闻着还挺好闻。
萧翊似是有点醉,半个身子都朝宋疾压过来。
这可不比宋疾能一把将其抱起或背上的儿时,宋疾脚筋吃着力,双手扶着萧翊的肩膀,小声“哎呀妈呀”了一句。
还挺沉。
宋疾撑着萧翊往外走,在宋康泉颇有些忧虑的注视下暗自摆了摆手。
他本来是想让周围的太监宫女帮着扶一把,但看见那些人似乎都有点惧怕萧翊,自己又存了点借机刷好感度的心思,就干脆亲力亲为起来。
还没出殿门,萧翊忽然低垂着头,凑在宋疾耳边,喂叹似的用气音说道:“送我回府。”
裹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宋疾耳廓,痒得他脊骨发麻,打了个激灵,几乎就想这么把扶着的萧翊推出去。
他又不是萧翊身边的贴身侍从,离都城多年,就记得几家吃食铺子的位置,上哪知道祁王府在那条干道上去。
萧翊这是把自己认成身边人了吧。
宋疾无意识抿了抿唇,“殿下,我是宋疾,等下出了殿,您的侍从会带您回王府的。”
没人回应。
过了片刻,萧翊才稍稍自己站直了些,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含着点点幽光,像是要照进宋疾心里好看个清楚明白。
他一字一顿,带了点命令的口吻,“送我回府,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