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悄声告别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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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诸伏景光还没正式复职，舒朗的人身管控令也还没有正式生效，诸伏景光提交了一份出国申请。
他们两个需要离开日本，去往法国。
法国塞纳－圣但尼省，有一个比原名更加耳熟能详的称呼——93区。是法国臭名昭著的贫民区，罪犯、移民、□□的聚集地。
作为全法犯罪率最高的一个省，听起来它真的很适合犯罪组织设立秘密据点，也真的很不适合一个体弱多病的年轻女孩单独居住。
可尤尔塔娜确实独自一人在这里生活了十年。基于这个事实，连诸伏景光都忍不住对舒朗投以谴责的眼神。
这份谴责舒朗接受得很坦然，把尤尔塔娜一个人扔在外面的确实是他，这点没什么可否认的。
舒朗这个兄长真的当得十分不称职。出发前诸伏景光询问有关尤尔塔娜的情况。他此前只知道尤尔塔娜在法国学油画，其他具体信息一概不知。
甚至直到上了飞机，诸伏景光才反应过来尤尔塔娜的全名并不是尤尔塔娜·克拉斯诺达尔。根据舒朗曾经解释过的命名方式，尤尔塔娜的姓应该是另一个城市。
“她叫尤尔塔娜·下诺夫哥罗德。”
舒朗在标签纸上写出这个名字的拼写，诸伏景光回忆了一下，回想起来自己跟舒朗在俄罗斯的时候去过这里。
下诺夫哥罗德，别名高尔基市，是俄罗斯文化中心下诺夫哥罗德州的首府。克里姆林宫和高尔基故居就在那里，是个很有文化风情的城市。
“听起来比你这个边疆区好了不少。”
诸伏景光带着温吞的笑容瞪了舒朗一眼。
不怪他这个态度。
出发前诸伏景光给尤尔塔娜准备礼物，顺口问了一句舒朗尤尔塔娜的专业。舒朗愣了一下，皱眉回忆了一会，犹豫着回答：“油画系？”
可是尤尔塔娜就读的圣但尼大学，也即巴黎第八大学，根本就没有油画专业。
诸伏景光甚至怀疑要不是93区只有两所大学，舒朗可能根本就记不住尤尔塔娜在哪个学校。
最后他直接跟舒朗要了尤尔塔娜的联系方式，自己跟她短暂聊了两句。
跟尤尔塔娜聊天的感觉像是在跟一个更礼貌但是不太熟悉的舒朗对话，诸伏景光感觉有点别扭。这对兄妹的关系真是太奇怪了，十分相似却又似乎不太亲近，让诸伏景光很难把握跟尤尔塔娜相处的方式。
舒朗倒是十分肯定地向诸伏景光保证，尤尔塔娜会喜欢他的，这一点无须担心。
只可惜在与妹妹相关的事情上，舒朗的话已经没有什么担保力度了，诸伏景光叹了口气，按下心里的忐忑在飞机上重新写好了一份送给尤尔塔娜的贺卡。
他们在戴高乐机场落地，转乘城际快线直接抵达校区。诸伏景光看着第八大学灰白的院墙，不由自主做了个深呼吸。
“吃冰淇淋吗？”
舒朗突然问道。
“啊？”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
“上次我来的时候，尤尔塔娜请我吃了一个校门口冰淇淋，柠檬味，我觉得还可以。”
舒朗笑了笑跟他解释。很难看到诸伏景光也有这么焦躁不安的时候，并且还是因为自己，舒朗有点开心。
“不用担心。你和诸伏高明怎么相处，就和尤尔塔娜怎么相处，没什么区别。”
这区别可太大了！
诸伏景光又是叹气，但确实被舒朗分散了一部分紧张。
“我在这等着，你去买吧。”他露出有点无奈的笑容，“别忘了给尤尔塔娜也买一个。”
“嗯。”
舒朗点头，向街对面的冰淇淋车走过去。
和尤尔塔娜约定的时间已经快到了。诸伏景光本以为尤尔塔娜会约他们在疗养院见面，但或许组织的动荡影响到了法国这边的研究所，也可能是尤尔塔娜不想让别人觉得她病得快要死了。他们最后还是约在了学校门口。
“诸伏景光？”
有人在诸伏景光背后清晰地用日语叫出了他的名字。在守时这一点上，尤尔塔娜跟舒朗真的很像。
“我是。”
他转过身，看见一个穿黑裙子的细瘦女孩，骨架伶仃，面色苍白，有着一副典型的斯拉夫人相貌，还有一头在阳光下接近透明的白金色长发。
“很高兴见到你，尤尔塔娜。”
女孩子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诸伏景光，又看了看他身边。诸伏景光猜她应该是在找舒朗，开口想要解释，却听见女孩子用着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对诸伏景光说道：“跟舒朗说，我要薄荷味的。”
“……冰淇淋？”
诸伏景光愕然。
“对。”尤尔塔娜点点头，不紧不慢补充到：“谢谢。”
“不用谢。”
诸伏景光觉得她这副自我为中心的模样也真的跟舒朗很像。
他掏出手机打算给舒朗打个电话，却看见尤尔塔娜冲他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身后：“他回来了。”
确实是舒朗，他就在街对面，手里拿着三个冰淇淋，没几步就走到了两人面前。
舒朗把一个浅绿色的冰淇淋递给了尤尔塔娜，又递给诸伏景光一个跟自己相同的淡黄色冰淇淋，对尤尔塔娜叮嘱道：“只能吃一口。”
“嗯。”
尤尔塔娜点点头，没说别的话，拿着冰淇淋走在了前面。
“走吧。”
舒朗跟诸伏景光说道。
“……去哪？”
诸伏景光感觉莫名其妙。
“不知道。”
舒朗的回答让诸伏景光更加感觉莫名其妙。
这对兄妹的相处方式真的很奇怪。
在诸伏景光茫然又纠结的过程中，尤尔塔娜慢悠悠地带着他们两个人去到了学校里面的草坪，自己坐到长椅上，向舒朗和诸伏景光歪了歪头。
“我能单独跟他聊聊吗？”
尤尔塔娜盯着诸伏景光问道。
舒朗看向诸伏景光，诸伏景光又一次叹了口气，主动坐到长椅的另一边表明了态度。
“图书馆在哪？”
既然要求了单独聊聊，舒朗自然没了在场旁听的权力，便自觉给自己找了去处。
“自己找。”
尤尔塔娜温温柔柔地说道，丝毫不给自己兄长面子。
“哦。”
舒朗面无表情地点头，头也不回地顺着校园里的指示牌走了过去。
这对兄妹的相处方式！真的！太奇怪了！
尤尔塔娜拿着那个浅绿色的薄荷味冰淇淋没有吃，侧过头仔细端详着诸伏景光。女孩子的坐姿很端正，双腿合拢微微倾斜，腰背挺直，认真地直视他的双眼。
“你就是舒朗给自己找的锁链吗？你可以拽着他，让他一直一直不要再沉下去吗？”
尤尔塔娜的问题超出了诸伏景光的预料。他本以为尤尔塔娜会关心舒朗这些年的生活，也可能会抱怨哭诉舒朗对她的置之不理，甚至可能会态度尖刻的抵触。但是他确实没想到，女孩执着地盯着诸伏景光，再认真不过的，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个保证。
你能不能一直陪着他。
诸伏景光感到了一股悲伤。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即使面前的尤尔塔娜看上去与常人没有太大差异，但是实际上，这个女孩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能够陪在她的兄长身边了。
并非不想关心他，只是关心已经没机会给出去了。并非不想抱怨他，只是抱怨已经没有意义了。并非不想抵触兄长突兀出现又实在缺乏的关，只是一但推出去，也许就再不能把人拉回来了。
尤尔塔娜一直都清楚自己快要死了。因此在告别的时间来临之前，她唯一想确认的，只有自己离开之后，是否能够有一个人，接替她陪在舒朗身边。
“我向你保证，尤尔塔娜。”诸伏景光慢慢眨了下眼睛，与面前的女孩子对视，郑重地说：“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会跟舒朗一起面对，一起走下去。”
“嗯，那真是太好了。”
尤尔塔娜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在这个笑容里，她才终于显露出几分二十多岁的女孩子该有的青春活力。
“可以跟我说一说你们之间都发生了什么吗？”尤尔塔娜看上去像是松了一口气，语气仪态都活泼了不少，“舒朗只跟我说要带一个人来见我，我还不了解你了。”
诸伏景光想了想，没怎么隐瞒。毕竟尤尔塔娜接触组织的时间比他还要久远，更是清楚她的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根本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他把自己和舒朗之间的事情简略地总结了一下，慢慢说给尤尔塔娜听。
尤尔塔娜十分专注地听着，听完以后幽幽长叹，过于老成地对诸伏景光投以担忧的眼神：“虽然我理解每个人对于爱的不同定义，也支持在自我承受范围内追求不同形式的爱人和恋情，但是对于你和舒朗……好吧，我们学校心理学的教授也接诊，需要我为你推荐一下吗？”
诸伏景光被尤尔塔娜这句话逗笑了，又看尤尔塔娜好像很认真的样子，只得摆出装模作样的苦恼，向尤尔塔娜笑着讨饶：“我想我的工资并不足以支持我选择贵校的教授作为我的家庭关系调解人。不过好在，我和舒朗都会注意维护彼此之间关系的。”
“这样啊，那也好。”尤尔塔娜轻轻点头，突然对诸伏景光伸出了手臂，“舒朗很喜欢你，我也很喜欢你。请给我一个拥抱吧，这样我们就是家人了。”
“我很乐意。”诸伏景光侧过身拢住尤尔塔娜瘦弱的肩膀，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即使没有这个拥抱，我们也已经是家人了。”
“嗯，谢谢。”
尤尔塔娜靠在诸伏景光耳边小声说。
“不用谢。”
诸伏景光也在尤尔塔娜耳边小声说。
“娜娜！”
一道急躁的女声插进两个人中间。明显亚裔相貌的年轻女孩急匆匆跑过来，她略显敌视地看着诸伏景光，伸出手隔开了他和尤尔塔娜。
“你好？”
诸伏景光礼貌地退后。能看出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子跟尤尔塔娜关系很好，或许是刚才的拥抱让她误会了什么，诸伏景光只好拉开自己和尤尔塔娜之间的距离以示无害。
“清雅。”尤尔塔娜拉住女孩子的手轻轻晃了晃，“这是我哥哥的男朋友。”
“哦！所以他是个变态，泡了你哥哥又想来接近你？”
女孩气冲冲地拉着尤尔塔娜的手，狠狠瞪了诸伏景光一眼。
“当然不是你想得那样，这个指控不仅无凭无据还十分无礼哦，小姐。”
诸伏景光干脆站起来再次退后了两步，把长椅整个让给两个女孩子。
“这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同学，北川清雅。”尤尔塔娜拉着女孩坐在她身边，像抚摸宠物小猫那样轻轻抚摸北川清雅的头发，“别担心，别担心，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你好，我是北川清雅，刚才冒犯了。”
北川清雅被尤尔塔娜安抚下来，紧紧拉着尤尔塔娜的手，语气硬邦邦的向诸伏景光道歉。
“你好。”
诸伏景光尴尬地笑了笑。
“把舒朗叫回来吧。”尤尔塔娜对诸伏景光说道，又转头看着北川清雅，轻声对她说道，“可以拜托清雅再帮我拍一张照片吗？就像一直以来的那样。”
这话让诸伏景光微微变了脸色。照片，“就像一直以来的那样”，这听起来像是指……以前邮到舒朗手里那些尤尔塔娜的照片，都是这个人拍的。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她拍的照片会被朗姆拿去送给舒朗？她和尤尔塔娜究竟是什么关系？又在这些事情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监视者？帮凶？还是说……尤尔塔娜介绍的那样，朋友？
既然尤尔塔娜没有别的表示，诸伏景光就没做多余的事情。他当着两个女孩子的面给舒朗打了个电话，语气轻快地催促他快点回来。
“是想跟你的哥哥拍一张合照吗？”
北川清雅瞥了一眼诸伏景光，没再理会他，拉着尤尔塔娜的手凑到她身边，拿出了自己放在包里的相机，给她看自己之前拍的照片。
“这些里面有你喜欢的吗？你挑出来告诉我，我回去把那几张洗出来。”
“我觉得这一张不错，天很好看。”
“还是这一张？这张是你在船上，咱们只有那一次去船上玩了。”
北川清雅一张张点评过去，尤尔塔娜专注地听着，偶尔伸手点一点其中某张，跟北川清雅提出要求。
“想要这一张。”
“这张我不喜欢，镜头靠的太近了。”
“这张也不喜欢，下次不要拍这个角度了。”
“这张喜欢，那些花很好看，那天穿的裙子也好看。”
女孩子们还在讨论照片的时候，舒朗已经悄无声息地回来了。他站到诸伏景光身边，跟诸伏景光一起听着两个人小声的交谈。
“尤尔塔娜的那些照片……”
诸伏景光犹豫了一下。他不清楚求躺是否知道自己妹妹身边跟着一个朝夕相处，却可能心怀叵测的人。
舒朗轻轻摇了摇头，诸伏景光意会，放过了这个问题没有追问。
“舒朗，还有……景光哥哥。”
尤尔塔娜挑选完照片，抬头看着舒朗和诸伏景光，叫他们两个过来，“我想让清雅帮我们拍一张合照。”
“嗯。”
“好啊。”
舒朗和诸伏景光自然没有异议，他们两个走到长椅后面，站在尤尔塔娜身后。
“对了，差点忘了礼物。”
诸伏景光拆开两人带来的大盒子，从里面拿出来一捧保存完好的花束，交到了尤尔塔娜手里。那是他们在机场外的花店买的，深蓝色的玫瑰，白色和嫩黄的小雏菊，点缀着葱郁的绿色枝叶。
虽然舒朗也送过诸伏景光蓝玫瑰，但是这一捧蓝玫瑰的含义与那些表示告白与挚爱的花朵不同，代表了两位兄长对妹妹的无尽祝福和奇迹的期待。
“谢谢，我很喜欢。”
尤尔塔娜搂紧了那捧花，露出一个灿烂的，毫无阴霾的笑容。
北川清雅也跟着笑了起来，举起手里的相机，给他们三个人拍了一张合照。
“怎么样？可以吗？”
她跑过来把拍好的照片展示给尤尔塔娜看，尤尔塔娜带着笑容用力点头，从自己手里的花束抽出来一朵玫瑰送到她面前。
“送给你，清雅。”
“啊！哦…哦。”北川清雅愣了一下，她抿了抿嘴唇，接过那朵花捏在手里，低着头小声说：“谢谢，我也很喜欢。”
“嗯！”
尤尔塔娜用抱住北川清雅，把额头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蹭了蹭。
“需要我帮你们拍一张合照吗？”
诸伏景光突然问道。刚才旁听的时候他就发现，北川清雅相机里的照片全都是尤尔塔娜的单人照，她们两个一起去了那么多地方，但是听起来却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好呀，麻烦你了。”
尤尔塔娜很开心地答应了下来，她推了推北川清雅，又主动搂住她的手臂，撒娇一般摇了摇：“跟我拍一张合照吧，清雅。”
“……好。”
北川清雅点头，把手里的相机交给了诸伏景光。她对着镜头深呼吸，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稍有些僵硬的笑容，又迅速收回去，默默挪了一点位置，更加靠近了尤尔塔娜一些。
“别怕，我在这呢，清雅。”
尤尔塔娜侧过一点头，白金的长发有一些蹭到了北川清雅的肩膀上。
“嗯，我不怕。”
北川清雅再次深呼吸，重新露出一个笑容。这次的笑容自然了许多，诸伏景光抓住机会按下了快门。
寻像器里的两个女孩子依靠在一起，脸上都是淡淡的笑容。
“谢谢。”
北川清雅看着那张照片，沉默了一会，郑重其事地跟诸伏景光道谢。
“不客气。”
诸伏景光把相机还给她，舒朗也走了过来，低头跟尤尔塔娜对视了一会，问她：“要跟我走吗？”
尤尔塔娜摇了摇头，拒绝了舒朗：“这样就很好，我喜欢现在的生活。”
她抬起头露出个轻松的笑容，对舒朗说道：“想要盘起来的辫子。”
“好。”
就像许多年那样，舒朗用手指轻轻理顺尤尔塔娜的长发，一点点把那头白金色的长发编成层层叠叠的花朵形状。
辫子编好以后，尤尔塔娜像个骄傲的小天鹅一样伸着脖子左右侧头，轻快地问道：“好看吗？”
“好看。”
最先回答的是北川清雅，她从自己的包里找出一个小镜子举到尤尔塔娜面前，尤尔塔娜侧着头，注视自己在镜子里的倒影。
“很好看，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舒朗有这份手艺。”
诸伏景光从尤尔塔娜怀里抽出一支花，掐断多余的长枝，把那朵蓝玫瑰别到了尤尔塔娜的头发里。
“好看吗，舒朗？”
尤尔塔娜坚持从舒朗那里得到回答。
舒朗盯着自己的妹妹。长久的病痛折磨让尤尔塔娜过于消瘦，脸色也是病态的苍白。刚才那头长发握在手里的感觉，像是握住一把脆弱的枯草。
这样的尤尔塔娜绝对说不上是好看的。可她摇摇欲坠的活着，散发着某种不可思议的生命力，又确实是美丽的。
“好看。”舒朗笑了笑，“我的手艺怎么可能会不好看。”
尤尔塔娜冲舒朗做了个鬼脸，扭过头去不看他了。
“赶紧走吧，我一会还有课。”
尤尔塔娜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坐在长椅上没有动。
“嗯，我走了。”
诸伏景光似乎有话想说，可是舒朗已经先他一步提出了告别，于是他便无声地叹气，跟舒朗站到一起，握住了他的手。
“再见，哥哥。”
尤尔塔娜头也不回。
“再见，尤尔塔娜。”
舒朗和诸伏景光一步步走远。
两个月后，舒朗的店铺收到了一个国际邮包，包裹里是几张用牛皮纸细致包起来的照片。
一些是与以往相同的尤尔塔娜的单人照，照片里的女孩子依旧是坚韧又安静的模样。
除此之外还多了一张三人的合照。舒朗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一会，把那张照片装进相框，挂到了墙上。
“以后可以多洗一些照片出来，就把这里当成照片墙吧。”
诸伏景光走到舒朗身边，跟他一起看着那张照片。
“好。”
作者有话说
第99章 悄声告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