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玩家gl》黎和里

3、第 3 章

　　“不说我了。”沈裕拧拧脖子，“你在S省过得怎么样？”
　　林快然：“这问题你们问了我多少次了都。”
　　沈裕偏着头朝她一笑，“那是他们问的，不是我问的。”
　　林快然默了一会儿没作声。
　　沈裕道：“那群傻子好糊弄，我可不好糊弄，你当时走的一点征兆都没有，兄弟们都说替你办个送别宴，结果还没筹划呢，你人就落地了。”
　　林快然被他逗笑了：“欸，真的啊？”
　　沈裕也跟着她笑：“真的。”

　　“是嘛。”林快然应了一声，沉默了会儿，才又开口，“我都记不清了。”
　　沈裕开着车，也没说信不信。
　　“我确实走得急，那边暖和，我落地穿的在这边的衣服，S市降温了，我穿着棉袄，差点没热成个傻子。”林快然笑了一会儿，才发现沈裕没和她一起笑。

　　她收敛了些，把懒骨头拼了拼，支棱起来：“我母亲是C都人，我想转校的第一时间就想到S省了，这里我没去过，我想去，就叫我哥安排了，没那么多波折。”

　　是，想去就去了。
　　至于为什么想，为什么非要转校，是因为什么，或者什么人，她都有些想不起来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想不起来，还是不爱想，反正她闭嘴了，也没人能从这儿撬出话来。

　　沈裕叹了口气。
　　“知道了。”他说，“我不会问了。”

　　黑色宾利下了高速，又开了二十分钟才到地方。
　　沈裕说还好今天不怎么堵，他把车钥匙扔给别人，带着林快然往里走。

　　“说起来，你不知道天茗易主了吧？”
　　林快然脚步一顿，她看了眼周围熟悉的布置，疑惑道：“易主了？”
　　沈裕点头：“现在的老板姓周，听他说是前任老板开不下去，他做主给收购了。我们常来这儿聚，现在也和他混熟了——”

　　正说着这话，尽头有人从门里出来，听见声音一抬头，见了两人，立马笑了起来：“接到人了？”
　　那男人高，长得很不错，黑衬衫的袖子挽了一半到手肘，戴了个有点呆的方框眼镜，也不显愣，反倒把他身上的妖艳的味道给压下去了些。

　　很漂亮。
　　林快然不动神色地在心里评价道。
　　还很眼熟。

　　“周离穹，”沈裕向林快然介绍道，“天茗的老板。”
　　周离穹走过来，一见沈裕后面的人，就笑起来，他伸出手，“我是周离穹。”
　　林快然和他握了一下，“林快然。”
　　沈裕朝着周离穹介绍：“这就是我们说的那个什么，草原娇花。”

　　林快然：……
　　林快然：这又是什么鬼名字。

　　“林二小姐，”周离穹点点头，“早闻大名，幸会。”
　　这大名有什么好闻的。
　　“周老板才是，”林快然笑笑，“我估计会是你这儿常客了，我是回来的晚了些，不然还能给你增加点创收。”
　　“那我先谢谢林二小姐了，”周离穹道，“以后你跟他们报我名字，老板不常来，名字应该还是好使的。”

　　林快然倒也不在意他这点折扣，她笑着说了声行，就和沈裕上楼上包间去了。
　　人还在门外呢，就听见里面一阵鬼哭狼嚎大吼大叫声，沈裕一拧把手，声音戛然而止。

　　林快然刚还在想是天茗隔音太差，还是这群人太能闹腾。
　　结果那门一打开，十几个大小伙子混着几个女伴，一齐大喊：“吾皇驾到！！！”
　　震天撼地，余音绕梁。

　　林快然：…………
　　林快然：有点毛病。

　　沈裕被人推开，一个黄毛挤着出来，笑嘻嘻地对着林快然咧出八颗大白牙：“然姐！终于等到你了！快进来坐！”

　　林快然：……
　　林快然她后悔了，她不是很想进去，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可这群人一点也没给她犹豫的时间，一爪就把她逮了进去。
　　林快然发现她错怪周离穹了，真不是天茗隔音不好，是这群人太能闹腾。

　　她因为五年半前的不辞而别被灌了几杯酒，叫好声连绵不绝，几杯下去，她没倒下，灌她的人倒了。

　　说好晚上还要吃饭，这些傻逼是准备提前退场吗。
　　林快然嗤笑一声，继续和其他人摇色子。
　　她是个老酒鬼了，每天不喝点酒不舒畅，她不至于酗酒，但周围的人都知道她爱酒。

　　一屋子纨绔，喝起来只要没出事，是没人劝的。林快然又喝得尽兴，看起来不像是有空管其他人的样子。
　　沈裕觉得今晚的席可能要吃不了了，这里不知道还能有几个人站着跨出天铭门口的槛。

　　黄毛明显是喝高了，林快然听他瞎逼逼叨了一会儿，勉强弄清了他刚分手的前女友，脚踏十六只船的同时，除夕晚上连续赴了七个男人的约，还没被发现。
　　她顿时肃然起敬。
　　这天赋不去碟中谍中碟中碟，泡什么男人。

　　黄毛看着不踏实，实际上是个死心眼，13岁那年钻牛角尖和他爸杠，问，同是儿子为什么他不能上桌子吃饭。他因为这个惹火了家主，大过年的被扔出了家。寒冬腊月被林快然一群人逃席出来的人捡走，从此混入了这群脑子都有点不对的人里。
　　这群纨绔能玩到一起，归根结底是都惨。
　　像沈裕他妈，出轨了个富商结果被对方的小四给揪了出来，对方正妻和小四联手把他们两家人闹了个天翻地覆。那时沈裕他爸正忙事业，和沈裕母亲，也不过是联姻，也没分出精力管这摊烂剧。
　　他俩最终和平分手，说不上皆大欢喜，到底是没闹得很难看。

　　惨的还是富商女儿，小小年纪经历了太多不该经历的，又是父亲出轨又是母亲联合小四斗小三，林快然估摸着要是自己经历了这些，最后说不定会削发为尼，远离剪不断理还乱的红尘纷争。

　　沈裕还小的时候就由阿姨带着，他妈说想见他，也多半是想从他这里拿钱。
　　然而就这样，他也算是幸运。

　　他们这群纨绔多多少少家庭都有些不幸，然而坐到高位的人有多少能免俗，不去贪污财富贪恋美色的。

　　林快然放了酒杯，黄毛哭丧着要去秋名山撒泼飙车，怎么也拉不住。
　　沈裕都被他套出今天停车场有几辆自家人的车了，眼看这人拿着钥匙含着热泪就要夺门而出，一只手搭上他肩膀，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把他往后拉。

　　“跑什么，”疲懒的声音道，“回来坐下。”

　　黄毛呜呜回头，见林快然打了个哈欠，头发在几杯酒后披散着，眼尾红红的，眼睛像一湾湖水。
　　只是湖水有些冷了，冻得他发颤。

　　黄毛被拉到林快然身边，噗通一声坐下。

　　“多大的人了，”林快然咋舌，“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知道么？”
　　黄毛也不知道林快然会和他说这个，只哭丧：“然然姐，我心里难受。”
　　“难受什么，你那脚踏十八只船的碟中谍女朋友还是你那赶你出家门的爹？”
　　黄毛吸吸鼻涕：“十六只。”
　　林快然哦了一声，“给您道歉，我擅自让人家多踩两只船。”
　　黄毛：……

　　林快然：“你然然姐今天高兴，不和你计较这些。”
　　黄毛一个冷战。
　　“但是，你要今后，再瞎了眼找蜈蚣女人惦着脸去贴你那冷屁股的爹，就别怪我亲自送你下葬，知道么？”

　　黄毛向沈裕送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男子汉大丈夫，一点毛毛雨的事，要死要活的，还不如让你冬天扔外面冻死。”林快然捏着他肩膀的手渐渐收紧，“活得畅快点，好好当你的纨绔，知道么？”

　　黄毛已经不想去秋名山了。
　　他只想从他然姐魔爪中脱离出来。

　　沈裕实在看不下去了，“你醒醒，你喝醉了。”
　　林快然冷着脸：“你说谁醉呢？我千杯不倒。——我还没骂你呢，被个小姑娘耍的团团转，咋舔的这么窝囊！”
　　沈裕：“……”
　　“让人清醒之后再追就咋追还要人教么？她喜欢那就让她不喜欢，她看得上的那就让她看不上，那狗屁东西能有多高贵，左右黑料都好拿，你就是个心软的，舍不得分人家备考的心，可惜你家妹妹是个心硬的，玩不过人家，车上还好意思和我说怕打耳洞痛，你听着她叫另一个男人哥哥就不痛了？真有你的。”

　　沈裕：“……”
　　其他人：“……”

　　“还有你们——”
　　林快然目光一转，被扫过的所有人都移开视线。
　　誓不要和不讲理的醉鬼对上视线。

　　半晌后，再没有第三个受害者出现。
　　鹌鹑们这才敢抬起头瞧瞧怎么回事。

　　林快然皱着眉头，看着手机上的消息。
　　沈裕不计前嫌，凑过来问：“怎么了？”
　　“我哥知道我到了。”

　　众人皆是沉默。
　　林快然烦躁地把头发往后一顺，劈里啪啦地打字。
　　她也没说话，其他人又逐渐吵嚷起来，喝酒声，摇骰子声，呼啦啦串在一起。

　　【林大少】：到S市了？
　　【林大少】：老邢受不住询问已经招了
　　【林大少】：不要装死
　　【快然】：……
　　【快然】：嗯，在天茗。
　　【林大少】：和许天旗他们在一起？
　　【快然】：没有，和沈裕他们
　　【林大少】：知道了
　　【林大少】：今晚回来吗？

　　林快然闭了闭眼。
　　【快然】：爷爷知道我回来了么？
　　【林大少】：我还没告诉他
　　【林大少】：不过爷爷84大寿要到了
　　【快然】：……
　　【快然】：知道了

　　84哪是什么大寿。
　　这分明是在催她回去。
　　也分明是转告她，爷爷要她别再和这群人混了。

　　【快然】：让我和他们吃最后一顿饭吧。
　　【快然】：顺便今晚有事和你说。
　　【林大少】：行，你自己安排

　　林快然嗤笑一声。
　　【快然】：知道了，啰嗦精。

　　“走了，”她说，“今晚我请客，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