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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原来他叫陆产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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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
妈的饭都没吃完,还挨了一顿打。
许瑞看了看手腕上隐隐约约的牙印,边缘还有些红。
啧,这孙子打架手脚并用就算了,居然还上口,真他妈会打。
陆彦站在门口已经快三分钟了,最后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深吸了口气,一咬牙敲响了门。
“谁啊?”许瑞扬声喊。
这人就不能换句话喊吗?
“是我,” 陆彦清了清嗓子,“…送煤气罐的!”
“……” 许瑞已经听出来他的声音了,看着门没说话,只眯着眼睛暗自腹诽:来炸煤气罐的还差不多,谁疯了敢让你送啊。
“快开门,我给你拿了东西。”陆彦说。
拿了什么?又是一把限量版衣架吗?
许瑞还是站起来,走过去开了门:“你又做…” 不等他说完,陆彦把一口袋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往他怀里塞,另一只手也没空着,还拎着一袋东西。
“让让,让让。” 正当他一脸不解时,陆彦倒直接反客为主地钻进了他屋里,还反手带上了门。
而且还毫不客气地换上了拖鞋,直奔客厅。
许瑞严重怀疑他这是回家换了身衣服把脑子也一起换掉了。
“……你说你来就来,带那么多东西干什——嘿?方便面?” 许瑞抬头看向他,“你这是啥意思?”
“我饿了的意思。” 陆彦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都拿了出来,本来就没多大的小圆桌都快被摆满了。
许瑞走过去,盯着桌上的酒精、棉签、消炎膏等一系列物品,总算是明白了。
“抱歉,” 陆彦没看他,声音轻的和之前仿佛判若两人,“…真的是我误会你了,那个…我来也不是希望你一定要原谅我什么的,毕竟我话说那么过头……手也下的那么重,可是原不原谅是你的事,道不道歉是我的事嘛,要是你这会儿不想看见我的话,那我面吃了就走。”
许瑞听了也没说话,心想待会儿把他面扬了,让他感受一下人心的冷漠。
“怎么,还真去找同款了?” 许瑞盯着他手背上没撕下来的标签,笑了笑,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了沙发上。
陆彦把冰袋递到许瑞手里:“没去。”
“那你怎么忽然就信我不是变态了?”
听到这话的陆彦抬眼看了看他:“你这么希望我信你是变态?”
“毕竟人不可貌相嘛对不对,你长成这样那还叫白素贞呢。” 许瑞把冰袋捂到脸上,冻得他一下子就收回了笑,眉头也跟着皱紧了。
陆彦就那么看着他,也不说话。
“……你盯着我干嘛?”许瑞被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往沙发上靠了靠。
“我发现,你脾气是真挺好的。”
“嗯?什么意思?”
“换作是别人,比如说我吧,别说让人进门了,刚在下边儿就直接会把人揍得爬都爬不起来,” 陆彦笑了笑,“你这好脾气上哪儿都得吃亏吧?”
许瑞愣了愣,也跟着笑了:“…谁天生好脾气啊,还不都是被磨得没角了。”
陆彦点了点头,低声说:“我叫陆彦,陆地的陆,产三彦。”
“陆产三?嘿,这名字有个性。”
“……还有,昨晚是我敲的门,那个内裤也是我挂的。”
许瑞刚还笑着,这会儿眼神一下子就变了,震惊之情溢于言表:“你他妈逗我…”
“打住,” 陆彦截断了他的话,“但是你别误会啊,那是我昨晚上在阳台外边儿的晾衣绳上捡到的,我寻思着是从楼上掉下来的,就给你送上来了。”
“你等等,不是?” 许瑞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忽然想起了他那句‘楼上新搬的人过来,我以为是女的’,“你哪儿来的自信觉得你楼上住的就一定是个姑娘了?”
“还不是因为你的限量版断货精品,” 陆彦把标签撕下来,贴到了玻璃烟灰缸上,“我伸了快半个身子往上看,就你家还亮着,外面还挂了一排粉衣架,我能不以为楼上住的是个熬夜追剧,宅家死蹲的小姑娘吗?”
“那你堵什么猫眼啊,我要真是小姑娘,大半夜有一陌生人敲门,问了也不说话,一看猫眼乌漆麻黑的,我还敢开吗?” 许瑞瞪着他。
“嘿,要是换了你,一大男人上来给小姑娘还那东西,露了脸那人家不得尴尬死,找个洞钻进去的心都有了好吧,我这叫考虑周到,再说了,我本来就是上来敲敲门想确定一下的,结果一敲是男声回的,再敲也没女的声音,我能不想多吗?”
陆彦找来了之前看见的折叠凳,和许瑞面对面坐着,“然后我就藏在上楼那拐角的地方等你出来,就看见你他妈跟做贼似的,把那东西抓起来就往屋里钻,说实话,我当时看的人都傻了,还想着给徐姐说说,把你撵出去得了。”
“…那你怎么又不怀疑了?”许瑞把冰袋放回桌上,心想脸都敷僵了,这会儿就像个面瘫一样,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我从你这儿出去的时候,刚好碰到了下楼的小两口,他们下了一节楼梯我才走的,我听见那女的说她那什么冰蚕丝内裤找不到了,让男的再买一条还她,那个男的说是她昨晚上吵架自己丢出去的,然后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陆彦摸了摸耳后,抱有歉意地笑了。
许瑞看着他,觉得他现在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像之前那不过就是扯扯嘴角敷衍了事而已。
“对了,我听那女的说那个还挺贵,要不给人家还回去?”
许瑞瞪了他一眼: “人家是给你发了个悬赏吗?有多少钱啊,多的话你去楼下垃圾桶翻翻,翻着了洗洗还回去呗。”
“那还是算了,” 陆彦嫌弃了一阵,然后对他伸出一只手,“快把那面给我,我他妈快饿死了。”
接过许瑞递过来的方便面,陆彦二话没说就往厨房走,这种根本没把自己当外人的行为令许瑞不由得生出了一种“我才是客人”的错觉。
该说他是自来熟还是心大呢?
想来是许瑞自己心大才对。
陆彦这样,他居然也没觉得反感,明明前不久才被揍了,被误会是变态,现在也还是能心平气和的让人在屋里待着,他承认人家长得好看和自己脾气好算是一部分原因,再有一部分……可能是一个人在房子里待得有点久了,当屋里有了另一个人味道的时候,竟然会觉得有些安心。
寂寞还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一有机会了就会让人胡思乱想。
许瑞其实从没想过要找同类抱团取暖,这几年碰到的投怀送抱的人是不少,可是一个个的不过就是觅爱寻欢般的做戏而已,他不愿意这样,也非常厌恶这样的人,不论男女,要是说长情专一都做不到,那两个人在一起,还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许瑞也没觉得陆彦是同类,说不定他知道了,又会骂句变态然后躲得远远的了。
想到这儿,他摇头笑了笑,果然有些人是注定不能成为朋友的。
“你是少爷吗,就坐那干等着吃,我是客人你是客人?” 陆彦从厨房冒了个头,瞪着他。
“你才想起你是客我是主啊,”许瑞走了过去,“就煮两袋面有什么要帮的,要我给你撕调料包吗?”
“就冲你这话,要是你真去做客那也只配舔调料包了,我一个客人到你家你连水都没给我倒,还使唤我煮面,你他妈要不要这么过分啊?”
“哎,你别乱说啊,我可没有使唤你,而且家里也没有水可以给你倒啊,我这些天都是直接吹瓶的,你要想喝,那我给你倒一瓶盖儿?” 许瑞说。
“去你妈的强词夺理,”陆彦一边挑面一边说,“还有,你是没下过厨吗,我进来找了老半天的锅,看来看去居然躺在洗衣机边儿上,不过幸好柜子里有你点外卖送的筷子餐盒,不然你今天就啃面饼充饥算了。”
“这位大哥,我感觉你现在就像个老妈子一样叨个没完…”
陆彦停下手上的动作,瞪着他:“我要是老妈子,那你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小兔崽子!还他妈老妈子…这话要换了别人说,我当场就给抽地上了你信不信?”
许瑞靠着门框,对他笑着点点头:“信信信。”
倒完最后一点儿汤,陆彦从另一个餐盒夹了两个剥好的鸡蛋放了上去,看见蛋的许瑞迷茫了一阵,忍不住问道:“这蛋刚下的?”
陆彦抽了一口气又吐出来:“是啊,我刚才在你眼里还是老妈子,现在就是老母鸡了对吧?我说你以前真的没有因为长了张嘴挨过打吗?”
许瑞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小心点,可能以后就有了,”陆彦端起餐盒看着还站在原地的他,“等我喂到你嘴里吗这位残疾人?”
“不用了谢谢,我有假肢。” 许瑞说完这句话,端着面往外走的时候才听见了陆彦的笑声:
“…傻逼。”
请问被人骂了还想笑是一种什么体验?
许瑞压了压嘴角,让自己看上去不像一个被人骂了心情还很愉悦的傻子。
两人把桌上的东西都收了回去,陆彦放好餐盒,把折叠凳递给许瑞,可是他却没有接。
“你不要蹲着吃东西了,胃被压着容易消化不良的,” 许瑞把沙发上的抱枕拿下来垫到了屁股下面,“我平常都坐的这个,那个你坐吧。”
陆彦这才把手收回去,什么话也没说,低头很安静的吃起了面。
“…我还是很好奇,这个蛋到底是什么时候有的,刚才也没见你口袋你像装了什么东西啊。”
陆彦指了指自己卫衣的帽子:“徐姐放里面叫我孵,我孵不出来就下面了。”
“那你好残忍哦,就不能多孵两天吗,万一出来了,人家见了太阳说不定还喊你一声妈呢。” 许瑞的表情看起来一本正经,根本不像在说笑的样子。
“你他妈在逗我吗,你怎么不孵你自己的蛋呢,再说我这蛋是双黄的,给你你能孵出来吗?” 陆彦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啊,” 许瑞看起来似乎很惊讶,“你的蛋是双黄的啊,不好意思,第一次听说,长知识了。”
陆彦皱眉思考了两秒,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操你大爷。”
许瑞听完笑了好一阵儿,筷子都拿不稳了。
“你能不能不要笑得像癫痫发作一样,” 陆彦指着他,“再笑我就把你的蛋和面一起扬了。”
许瑞本来都快停了,一听这话倒直接笑出了声,哈哈哈个没完,握着筷子笑得像弯腰要往桌子底下钻一样。
陆彦有些无奈地放下筷子,用手抹了一把嘴,把想和这个傻逼一起笑的冲动硬生生给抹了下去。
“哎哟脸疼…哈哈哈哈……操哈哈哈哈……”
事实证明,笑和智商果然都是会传染的。
陆彦最后还是没忍住和某人一样乐成了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