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5 缺席的圣诞舞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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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不知不觉中到了十二月，天气愈发寒冷了。上旬的一个周六早晨，学生们从睡梦中醒来，发现他们的校园一夜之间大变模样，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为她裹上一袭银装，黑湖表面结了光滑如镜的厚厚冰层。
琼在校袍底下套了两件厚毛衣，自我感觉良好，因为宽松的外套一下子合身了。然而下楼吃早饭时她遇到了格蕾丝，守门员小姐对着这副打扮皱了眉。
“你还记得自己是个巫师吗？温暖咒会不会用？”她抽出魔杖念了个咒语，琼顿时觉得身上暖烘烘的。
“没见过你这样不注意形象、浪费天生优势的人。”格蕾丝痛心疾首地说。
“呃……咒语我学会了，我回去换身薄点的衣服。”琼用手背擦了擦额头冒出的薄汗。
“要我帮你参考穿搭风格吗？”格蕾丝说，“如果你想在圣诞舞会上闪耀，先从平时学起吧。”
“圣诞舞会？”
“哦，下周就会宣布消息了。斯嘉丽向教授们提的建议，灵感来源于已经中断几个世纪的三强争霸赛的一项传统。她说，在这个特殊的动乱时期，更需要人为制造一点欢乐。总之，邓布利多教授同意了。到时候你可得好好挑选男伴——你在魁地奇比赛上大放光芒，来邀请你的男孩肯定不会少的。”
下周一早餐时，圣诞舞会的消息果然如期而至，时间定在平安夜晚上八点至十二点，原则上只对四年级以上的学生开放，但如果高年级的学生愿意，可以邀请一位低年级同学。
弗立维教授刚宣布完消息，克莱尔·米勒就凭借坐得近的优势第一个向琼发出邀请，她明确地拒绝了，并且说她不准备参加舞会，大半个拉文克劳的长桌都听得清清楚楚。然而仍然有很多男生在课间走过来，大声问她愿不愿意一起去舞会。琼一一回绝了他们。
过了两天，芙罗拉忍不住问：“难道你有心仪的对象了吗？那你去主动邀请他呀！”
琼叹了口气：“我真的不想参加舞会。”
“为什么？这可是舞会，那么激动人心的事！”
琼摇头说：“饶了我吧，我应付不了。”
“好吧……但那些男孩不会相信的，都以为你在找借口。”芙罗拉说，“别害羞呀，至少尝试一下呢！事情有时候没有你想象中困难。”
“或许下次吧。”琼无所谓地说。
“对了，你看这条项链怎么样？金黄色的琥珀衬不衬迈克的头发？”芙罗拉脸色微红，从首饰盒里拿出一条项链放在颈间比划。
“也许我要写信给妈妈，让她寄点更贵重的来。”她自言自语道。
琼见她一脸陶醉和梦幻的神情，想起迈克尔来邀请她时紧张笨拙的模样，会心一笑。
既然拒绝不能解决问题，那就躲吧。第二天下了课，她一头扎进图书馆，施了长期忽略咒的桌子带给她久违的清净。只有另外一个人知道桌子的秘密，而他肯定不会像别的男生那样带着热切的目光，充满希冀地来打扰她。
果然，傍晚的时候西弗勒斯来了，简单打过招呼后，他扫了眼桌上厚厚的大部头书本，说：“比起令人兴奋的舞会，这些枯燥深奥的书更能吸引高傲的拉文克劳找球手小姐？”
内容挺损，但语调里没有属于他的嘲讽——琼判断完毕，点点头：“外面是这么评价我的？谢谢告知。还有别的说法吗？”
西弗勒斯没想到她听出了话中之意，犹豫了一下，实话实说：“他们认为你不知好歹，尤其是在你拒绝了阿波罗·格林格拉斯之后。”
“谁？”琼回想了好一会儿，才模糊地记起一个戴着银闪闪的级长徽章的斯莱特林男生，棕色长发，举止彬彬有礼。
“几乎没印象了。”琼说，“除了是级长，他还有什么特别的吗？”
西弗勒斯迟疑着，最后说：“他……成绩好，人缘好，大家都相信他可以轻易做到任何事。”
“哦，或许你能帮我澄清，我对这位级长没有意见。”
“没必要为此抱歉。”西弗勒斯阴沉地说，“那些家伙只不过觉得邀请你做女伴可以炫耀。”
“难以理解。”琼说，“不过无所谓了，我根本不打算去舞会。”
“为什么？”西弗勒斯的黑眼睛看着她问道。
琼无奈地笑了下，说：“这个问题我听过无数遍了，但我没有向那些邀请者们解释，因为我的理由太……”
她无意识地揉皱了笔记本的一张纸，轻声说：“我没学过跳舞。”
这真是个出乎意料的回答，西弗勒斯愣了愣，才说：“如果你愿意学的话，不难。”
“谢了，但是为了短短几个小时的舞会而付出几十倍的练习时间？对我来说意义不大。其实你说得对，舞会不如书本有吸引力。说起来，你找好舞伴了吗？比如……莉莉？”
西弗勒斯像受到惊吓一般睁大了眼。一团红晕眼看着即将蔓延上那苍白的脸颊，却被一声的沉重的叹息打断，骤然散去。
“我没问。”他垂下眼说道，“她不会和我……我知道的。”
“为什么？”这回轮到琼发问了，“你们一起去霍格莫德玩过，怎么不能一起去舞会？”
“你是外国人，不明白……这两件事的性质不同。”西弗勒斯胡乱挥了挥手，似乎想把烦心事驱赶出去。静默了片刻，他突然又开口了，声音有点急切，仿佛想说服自己：“她告诉我……她不会接受任何人的邀请，只是去舞会玩一玩——她喜欢热闹。”
行吧，对他来说还不算太糟糕。
这个话题再进行下去就不合适了。琼翻到笔记本上某一页，说：“正巧你来了，上周你教的那两个魔咒，我研究了词源……”
西弗勒斯定了定神，听着黑发的女孩抛出一个个简明而直击要点的问题，探寻魔法中最危险、也最迷人的领域。
他忽然感到很庆幸，在为舞曲、礼服和青春的荷尔蒙迷醉的校园里，还有人自愿远离浮躁的气氛，坐在图书馆安静的一角，与他谈论这些。
***
圣诞节前的最后一个周六是本学年第二个霍格莫德日。芙罗拉要和迈克尔一起去风雅牌巫师服装店取定做的礼服，因此琼又一个人度过了这天——准确地说，半天。她只跑了蜂蜜公爵糖果店和文人居羽毛笔店，买了些适合做圣诞礼物的东西，就回了城堡。
舞会那天的下午，琼去了厨房。家养小精灵的热情比平时更甚，把即将出现在晚宴上的食物塞了她满怀。与她相熟的家养小精灵林奇贴心地给食物施了微缩魔法，一股脑全装进一个纸袋里。
“只需要拿出来，就恢复原来的大小了！林奇很乐意为您效劳，尊敬的女巫小姐！”小精灵快乐地说。
琼满载而归，坐在床上吃着可口的馅饼，丢开那些补充知识的专业书籍，看起了一本由麻瓜女士阿加莎写的悬疑小说。这是个不错的决定，她基本没感受到时间在流逝，等室友们一起回来时，已经是十二点差五分了。
凯瑟琳对“假清高的魁地奇小姐”冷嘲热讽了几句，被芙罗拉不满地顶撞回去。琼搁下小说，一言不发地望着衣着精致、妆容精致的金发女孩，她却先露了怯，提起层层叠叠的裙摆扭头走进了盥洗室，还喊了爱米丽进去帮忙。
“酷啊，琼！”穿着浅紫色小礼服的芙罗拉对她竖起两个大拇指，“你不笑的时候，有一种——怎么说呢，威严！”
“你的舞会怎么样？”琼问。
“很不错。”芙罗拉羞涩地笑起来，压低声音说，“他向我提出了交往，我决定给他一段‘考察期’。”
“好极了。”琼很为他们开心。
圣诞节当天一早，琼睁开眼，看见床头柜上出现了一小堆礼品盒，猫头鹰迪伦站在笼子盖上，骄傲地啼叫了一声。
“圣诞快乐！”正在检查行李是否有遗漏的芙罗拉说，“我的礼物在红白条纹的盒子里。”
她送的是一套木梳和丝带。“它能做出十五种发型，可实用了。”芙罗拉说，“哦，这是你的礼物？我太喜欢了！谢谢！”
琼送给她勃朗特三姐妹的代表作，用撒着金粉的透明塑料书皮精心包起来。芙罗拉对“塑料”这种材料感到十分新奇，研究了好久都舍不得拆包装。
迈克尔和斯嘉丽各送了琼一盒巧克力蛙。圣芒戈医院的见习治疗师约瑟夫·麦昆的礼物比较特别，一只半个拳头大小的袖珍水晶球。他在附信中写道：“你喜欢的电影《教父》的续作两个星期前上映了，主讲二代的故事，可惜一代教父换了演员。由于你在霍格沃茨过圣诞，我把电影录进最新发明的‘影像水晶球’里。使用方法：找一间空教室，拉上窗帘，对准一面干净的白墙，按下底座上的开关，再用魔杖调整投影的位置和大小，我保证视听体验和电影院一模一样。希望你喜欢这个礼物。好好享受假期！”
琼试着按了下开关，水晶球柔和地亮起，对面的墙上出现了一块活动的图像，开头是一座群星环绕的雪山之巅。
“哇！这就是麻瓜的‘电影’吗？他们的娱乐产品可真丰富！”芙罗拉激动得不能自已，恨不得现在就开始看。但霍格沃兹特快列车将于上午十点出发，送昨晚参加舞会的学生回家。
“假期结束后借我！”芙罗拉留下这句话，拖着行李风风火火地走了。
琼就着一壶温开水（用温暖咒加热的）吃了昨晚剩下的糕点作为早饭，坐在床上看完了昨晚的侦探小说。临近中午时，她才脱下睡衣，换上一件棕红色的毛呢大衣，用芙罗拉送的魔法梳子梳了个松松挽起的发式，穿过空无一人的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下楼来到礼堂。
礼堂里还留着一些昨天舞会的布置和装饰，从那些流光溢彩的彩带、轻纱制成的帷幔、编成不同动物形状的彩灯，可以想象昨晚这里有多么华丽、梦幻。学院餐桌被移到了墙边，一张较小的餐桌摆在礼堂正中，坐在那儿的教师和职工有校长邓布利多、四个学院的院长、猎场看守海格和管理员费尔奇。学生只有两个一脸紧张的一年级的格兰芬多，琼叫不出名字。
“啊，又到了一位。圣诞快乐！”邓布利多满脸笑容地说，“坐吧，坐吧。”
“圣诞快乐，教授们、先生们。”琼坐到餐桌末端，假装没看到斯拉格霍恩悄悄示意她坐近一点。
“还有一位小朋友没到。霍拉斯，你通知过他来参加中午的聚餐吧？”邓布利多问。
“说过了，但我不敢保证他潜心钻研问题时还记得时间！哦，他来了，西弗勒斯！”
琼吃惊地回过头，看见那个熟悉的瘦削身影站在礼堂门口，穿着校服长袍，戴了条墨绿的毛线围巾。他走过来时动作有些拘谨，没向教授们问好，挨着琼坐下。
“你不回家过圣诞？”琼小声问他。
西弗勒斯绷着脸说：“不想回去。”
面对周身都是低气压的朋友，琼明智地不再多问。这时，邓布利多一挥魔杖，每个人面前都落下了一只银色的大爆竹。
“一点小小的惊喜。”他兴高采烈地说，“我的圣诞礼物。”
十几声炸裂般的“砰砰”巨响过后，各人手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圣诞礼物：防寒耳罩、厚袜子、围巾、帽子……琼得到了一顶墨绿的尖顶女巫帽，西弗勒斯的是一双不分指的蓝色毛绒手套。
这顶帽子与今天穿的衣服一点都不搭，但琼还是将它戴在了头上。西弗勒斯看着她一身配色宛如圣诞树，抿了抿嘴，神情倒是绷得没那么紧了。
“想必大家都饿了，敞开吃吧！”邓布利多话音刚落，空碗盘装满了丰盛的菜肴。
教授们边吃，边闲聊些教学和生活中的琐碎趣事，话题不知不觉引到了在场的几位学生身上。
“虽然作为一名教师应该平等地对待每位学生，但情感上我们必然会有所偏爱，比如她——”弗立维教授笑眯眯地望着琼，“你们简直不能想象她学习新知识的速度有多快，我怀疑再过一年N.E.W.Ts考试的内容都难不倒她！”
“你运气真好，菲利乌斯——呃！”斯拉格霍恩醉醺醺地打了个酒嗝，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是啊，各方面都很完美，不论外表还是内在的才能。如果非要挑什么不足，那就是不太活泼了！昨天那场欢乐的舞会上居然不见你人影，我的俱乐部聚会你也一次都没来！”
琼赶紧咽下嘴里的烤鸡，说：“抱歉，教授，都是因为魁地奇训练的时间重合了。”
“难怪你赢得如此漂亮，我可要让我们那群小伙子加倍努力了。”麦格教授难得地微笑了一下。琼听说她上学时也是打魁地奇的一把好手，所以一向非常重视格兰芬多的魁地奇成绩。
宴会在热烈而融洽的气氛中进行着。在即将上甜点时，忽然一头银白色、半透明的雄狮穿过礼堂的墙壁，风驰电掣地奔向餐桌，昂首挺胸，威风凛凛地蹲坐在桌上，张开大口，发出一个低沉嘶哑的男人的声音。
“邓布利多，有要紧事，速来猪头酒吧。”
雄狮说完话就消失了。琼紧紧盯着它站过的地方，明亮的银色还深深地烙印在视网膜上，一时间消散不去。
邓布利多做了个安抚的手势，对坐在右手边一脸担忧的麦格教授低声说：“有疯眼在就不会是坏消息。”
疯眼，听起来是一个外号。
“各位，原谅我的失陪，请尽情享用。”邓布利多高声说道，随后起身，闪闪发亮的紫色长袍随疾走而摆动，转眼间离开了礼堂。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25 缺席的圣诞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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