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6 守护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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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两个多小时的圣诞大餐结束后，所有人依次离席，琼落在后面，和西弗勒斯走在一块。
“那头会说话的狮子是什么？”她问。
“你没在书里读到过？博学的小姐？”
“我敢肯定，直到七年级的课程都没有这方面的内容——不必惊讶，粗略看一遍花不了多长时间。”
“这个咒语叫守护神咒。”西弗勒斯说。这时他们来到了楼梯口，拉文克劳塔楼需要往上走，而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在地下的某处。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可以多讲一些吗？”琼说。
西弗勒斯等前方的斯拉格霍恩拐过大理石阶梯不见了，放低声音：“待会儿有其他事吗？”
“没有。怎么说呢，假期挺无聊的。”
“走吧，去地下那间废弃教室。”
“去那儿？你要研究魔药？”
西弗勒斯无语地看她一眼：“以你钻研知识的劲头，难道只满足于了解理论？”
想得还挺周到。
“好，我回寝室做点准备，稍后见。”她说。
***
拉文克劳塔楼拥有四个学院里最优美的风景，代价是来回一趟颇费时间和体力——以及脑力。大概是其他学生都回家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可以刁难，鹰头门环提出了运动与静止的相对性问题，琼绞尽脑汁想了三个不同角度的答案，它才满意地放她进去。等她小跑着抵达地下教室时，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
教室里的桌椅统统被搬到墙边，上面那层倒扣着叠放，空出很大一块场地。上回熬增龄剂的那口旧坩埚搁在讲台上，旁边有几捆零散的草药。
琼喘匀了气，从挎包里拿出一本崭新的笔记本。
“我原来以为你会回家过圣诞节，不知道让猫头鹰送到什么地址去。”琼解释说，“圣诞快乐。”
西弗勒斯怔了怔，没有接，低下头：“我没有准备回礼。”
“那也是我的礼物出现得太突然的缘故。”琼保持着把笔记本递过去的姿势，故意板起脸，“不喜欢也得收下，我可不会再费脑筋换别的。”
“我没……算了，谢谢。圣诞快乐。”他收下这份礼物，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好了，回到你的问题，守护神咒，它是一种非常、非常高深的魔法。”
强调新知识的难度只会让琼更执着：“它有什么用处？传递消息？”
“那是附加的功能，守护神主要是黑魔法生物摄魂怪的克星。”
“摄魂怪？巫师监狱阿兹卡班的狱卒？”
“对，它们吸食人类的快乐为生，牢狱中的犯人会无可避免地陷入深渊一般的绝望，直到被折磨疯癫。而守护神，它是一切积极情感的具象化，却不会像人一样感到绝望，摄魂怪奈何不了它。”
“具象化？就像那只狮子？”
“每个巫师都有他们独有的守护神，可以是各种动物。”
“比如呢？”琼好奇地追问。
“我也没见过多少。我妈妈……”
他猛地止住话头，神色一瞬间暗了下去。
“嗯？你妈妈？”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他浑身一颤，思绪终于摆脱了回忆的泥淖，回到现实。
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平静温和地望着他，既是请求，也是鼓励。
西弗勒斯闭了闭眼，缓缓地说：“我很小的时候——四……或者五岁，见过一次她的守护神，一只很普通的猫，你可以在街头随便一窝流浪猫里找到模样相似的，但对一个孩子来说，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奇迹。”
守护神可以将动物的神态、动作模仿得惟妙惟肖，他高兴地想和小猫玩耍，那个男人却提早从酒馆回来了，看到魔法出现在他的房子里，他暴跳如雷，与母亲大吵一架，最终升级成了暴力行为。
从此以后他再也没见过那只银色的猫。
但这些没必要对别人说。
他定了定神，抽出魔杖：“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魔力，即使念起咒语，也召唤不出成型的守护神。我目前也是，但可以给你做个示范。”
他开始搜寻记忆中高兴的事。在他乏善可陈的过往经历中，能称得上愉快回忆的屈指可数。三年级时他练习过一次守护神咒，用到的记忆有：第一次拥有自己的魔杖，成功改进一味复杂药剂的配方，还有与莉莉相处的时刻。那次的结果却不太理想，魔杖喷出的稀薄烟雾不比“荧光闪烁”显眼多少。
而现在……
面前的女孩专注地看着他的动作，对知识的渴求使她的目光十分明亮。
嗯，她也算吧。
“Expecto Patronum！”他喊出咒语，一个银色的影子冒了出来，像一面餐盘大小的护盾，虽然还是没有某种动物的完整形态，却比之前的更大、更凝实。
“看到了吗？”西弗勒斯抖了抖魔杖，银色的盾散去了，“要诀就是，念咒的时候把意念集中到让你感到愉快的事情上。快乐的感受越强烈，就越容易成功。”
琼默念了几遍“Expecto Patronum”，学着他施咒的手势，举起右臂，缓慢、大幅地绕圈。
她流利地说出咒语，然而魔杖上只飘出了几根缥缈的银丝。她又试了好几遍，没有任何进步。
琼垂下手臂，神情失落。
“可以了，很多高明的巫师都未必能掌握守护神咒。”西弗勒斯说，“我们院的学习小组里，有些六七年级的学生无论怎么念，魔杖都不给一点反应。”
“问题不在这里。”琼拉出一把椅子坐下，揉着太阳穴说，“而是……我觉得我的快乐不够强烈。”
“你选了什么回忆？”
“中秋节收到‘月饼’、在比赛中抓到金色飞贼。”
西弗勒斯感到意外，同时有点高兴，但面上不显露。
“如果我没记错，你并不喜欢魁地奇。”他说。
“哦？那你还记得我说过喜欢风和飞行吗？在短短几秒钟内冲刺到那么高的地方，感觉很不错。可是如你所见，用这段记忆作为施咒的基础，效果不佳。”
“还有别的吗？你以前……”
他忽然想起了她的情况，闭了嘴。
严格来说，她只有一年的记忆，脑子还受过损伤。但她掩饰得很好，从不表现得与旁人不同，知道这一事实的他也惯常忽略了。
琼反而笑了笑：“不急。以前没有，那就等待未来。反正最近我也没机会对付摄魂怪，是吧？”
西弗勒斯眉心微拧，谨慎地说：“我有个想法，或者说建议——不一定对，你自己判断。我发现你的任何行动，比如进魁地奇队、学习黑魔法、发明新的魔咒，都事先预设了明确的目的。当然，这是一个能够区分不凡与平庸的好习惯。但有时候太注重某件事的‘用处’，会使你对其他的美好视而不见，无法享受，无法乐在其中。”
琼思索着：“你的意思是，做一些没什么用处，只为了开心的事？”
“差不多。”
“不能完全理解，能举例说明吗？”
西弗勒斯环视一圈四周，灵光一现，向讲台走去，拿起几支风干的缬草。
“看好。”
魔杖轻点灰褐色的干枯枝叶，随着一段吟唱般的咒语从他口中念出，枯枝灰暗的表皮渐渐变成生机盎然的绿色，枝头开出一丛粉紫色的小花。
“喔！”琼盯着那簇圆伞般的花朵，发出一声惊叹。
“这个咒语效果很短暂，不到一小时。”西弗勒斯说，“但我见过斯莱特林的一些女孩乐此不疲，节日里装饰公共休息室的鲜花枯萎了也不扔掉，反复对它施咒。我想‘无用但让人开心’，大概就是这样吧。”
“我没听清楚咒语，能写下来吗？”琼说。
西弗勒斯顺手把那枝新鲜的缬草递给她，转身拆开了她送的笔记本包装。两人都没带羽毛笔，他就用魔杖在空中留下一行闪烁的字母，再向笔记本一指，字迹飘到了空白页上。他撕下那页，说：“再强调几个停顿和重音……嗯？你怎么了？”
琼捏着缬草，出神地望着它，那珍重的神情就好像这株草药是由金枝银叶做的。
“怎么会无用呢？生命的复苏……没有比这更美、更值得高兴的了……”她自语道。
她突然站了起来，抽出魔杖，全神贯注地回想方才接过缬草的那一刻突如其来的快乐。
“Expecto Patronum！”
有什么东西挣脱了魔杖尖，扑扇着翅膀，翩然滑翔。它有分叉的、剪刀一样的尾巴。
“燕……子……”
她轻声呢喃，说出两个字正腔圆的汉字，仿佛失了魂般，目光牢牢地粘着那只亮闪闪的银色小鸟，看着它轻巧地掠过教室的每一角，飞回她跟前绕着圈。但它的主人反应有些迟钝，没有欢迎的举动，它便扭头飞向这里的另一个人。那人伸出手迎接它，它落在他的掌心停留了一秒，接着涣散成点点银光消失了。
一时间，教室里静得能听见两人都不平静的呼吸声。过了好久，琼开口了，声音有点干涩：“它叫什么？我是说，这种鸟儿在英语里怎么讲？”
“Swallow。”西弗勒斯回答，望向她的眼神里几乎是钦佩了，“厉害。”
“谢谢，多亏了你帮忙。”琼向他点头致意，扬了扬还捏在手里的缬草，“我就当它是圣诞回礼了。”
西弗勒斯清了下嗓子，说：“当不起，我自己都做不到。”
他又摇了摇头，小声说：“真希望我的守护神不是一个丑家伙。”
“我能感受到守护神和巫师本人的密切联系。”琼说，“看见那只燕子时，我觉得她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所以，不管守护神是什么模样，做你自己就好，对不对？”
“啊哈，没错。”西弗勒斯说，“我得抓紧练习了，不会输给你的。”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26 守护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