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银河》冷平·晴天

14、前往皇宫

　　当门铃响起的时候，吉尔菲艾斯多少有些惊讶，随即了然。
　　他回家的时候有直属宰相府的卫队一路护卫跟随，到家之后，这些卫队就驻扎在附近，寻常人应当不能通过卫队的检查才是。
　　那么，会在这时候上门拜访的也就只有他们了吧。
　　“妈妈，让我来开门吧。”
　　思量也是一瞬之间的事，劝开了娇小的妈妈，吉尔菲艾斯打开透视镜看了一下，打开了门。
　　门外立着的一高一矮两个青年同时对着他绽开了笑容，其中蕴含的意味却是大不相同。
　　吉尔菲艾斯对矮个的黑发青年露出了一个同样高兴的笑容。
　　“你来这里实在是太好了，杨。”
　　“齐格。”扬起了一个浅笑，黑发青年脸上似乎有松一口气的神情闪过，他迈出两步，来到吉尔菲艾斯面前，并且就要习惯性地伸手去抓他手腕的寸关尺部位。
　　吉尔菲艾斯错开了手，反扶住他。
　　“我们先进去吧，杨。你们来得晚了，没赶上午餐呐。”
　　“哦，我们已经吃过了——在他·的·饭·店。”林杨咬字说着，斜了挨到身后来的某人一眼。
　　“发生什么事了？”
　　吉尔菲艾斯也看了立即扮出了一副无辜状的某人一眼，关心地问道。
　　“什么事也没有——还是让我们先进去见见伯父伯母吧！”
　　某厚脸皮人物抢道，同时朝着吉尔菲艾斯猛使眼色。
　　杰尔夫这家伙，肯定是做了什么了——
　　有了这样的认知，吉尔菲艾斯认真的盯了那个某人一眼，随后微展开右手臂，浅淡的笑意浮上了嘴角。
　　“既然这样，吉尔菲艾斯家真诚欢迎两位的到访，请进吧！”
　　***
　　只是缺少了形式上的认可，在众人心里已登上至尊之位的莱茵哈特把办公的地点移到了新无忧宫里，之前以宰相府为重心的行政中心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之上，只是同时，新无忧宫也迎来了一个新的主人。
　　华丽宽敞的会议室里，莱茵哈特独自坐在靠背椅上，听四周站立的秘书官们依次汇报将官们的晋升事项，同时在一份份即时送来的那些并没有实质意义却必不可少的文件上签署姓名。
　　…………
　　“阁下，贝克尼兹公爵（女皇帝之父）已经签署了皇帝退位、让位和保障爵位的三份文书。”
　　莱茵哈特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淡漠地点了点头。希尔德于是退开到一旁，动手将前两份干系重大的文件密封存档。
　　这时，一直在门外待命的奇斯里径自走了进来。
　　“杰尔夫?瑞奇华及林杨在午时1点13分进入吉尔菲艾斯元帅阁下的住处，阁下。”
　　在纸面上流畅滑动的笔尖只停留了一下，莱茵哈特依旧没有抬头，奇斯里在原地等待着，过了一会儿，莱茵哈特有如乐音的悦耳嗓音在室内响起。
　　“监视到这里就可以了，直到他们离开之前，不必再深入，就这么传达吧——另外，叫军务尚书来这里。”
　　“是，阁下。”
　　……
　　帝国新任的军务尚书奥贝斯坦进来的时候，带来了十份待签署的一级上将晋升令。
　　君臣之间并没有多余的交谈，莱茵哈特在这些晋升令上一一签字，然后递还给奥贝斯坦。
　　“阁下，”收好文件，奥贝斯坦并没有告退，“请慎重考虑为齐格飞·吉尔菲艾斯元帅加封大公头衔一事……”
　　“又是第二人有害论吗。”莱茵哈特端丽的唇略微的上扬，神情间毫无讶异，“军务尚书新上任，情报网似乎不大灵敏了啊。我没有在‘考虑’，而是‘决定’加封吉尔菲艾斯为帝国大公。”
　　“……在正式进行加封之前，吉尔菲艾斯元帅阁下——”
　　“奥贝斯坦！”
　　莱茵哈特猛然暴喝一声，苍冰色的眼眸里闪现出凌厉的光芒。
　　“称呼帝国大公时的称谓不用我来教你吧！帝国军务尚书居然连这样的礼仪也不通了吗！”
　　奥贝斯坦紧闭上薄唇，表情满是冷漠地微躬身。
　　冷眼看着他的动作，莱茵哈特闭了一下眼，脸上是相比之下或许更冷漠万倍的表情，语调相应地也平和了下来。
　　“从今天起，不要再置疑任何我已经下达的决议，奥贝斯坦卿。”
　　无机质的双眼连动一下也不曾，奥贝斯坦深深埋下腰，以示服从。
　　莱茵哈特看着他，唇角上扬，划出了一抹浅淡的笑容。
　　***
　　见过了‘亲家’，又让林杨好好把过脉之后，三人就一起进了楼上吉尔菲艾斯的房间，并且紧紧闭上了房门。不久以后林杨回到客厅与两位老人待在一起说话，不过片刻之后就同吉尔菲艾斯先生一道被‘赶’到了外面的小园子里去伺弄那些漂亮的兰花了。然后笑眯眯的吉尔菲艾斯夫人独自开始打理客厅，准备晚餐。
　　因为原本只打算好安安静静度过余生的两位老人并没有再与外界有所交流的想法，所以并没有在房子里留出客房，热热闹闹的晚餐之后，两位客人告辞离开了。
　　吉尔菲艾斯与两位老人道了晚安之后，就上楼去了，吉尔菲艾斯夫人想说什么，却被老先生拉了一下手，没有说出口，用担忧的眼神目送儿子上楼。
　　原来餐桌上吉尔菲艾斯的异常，两位老人都注意到了。虽然面带笑容，也不时地附和着所提到的话题，但偶尔流露出的瞬间的失神并没有逃过时刻注意着他的两位老人。
　　吉尔菲艾斯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小小书桌前，眼睛落在同样显得狭小的床上——同这房里的其他一切物什一样，都是从原来的家里原封不动地搬来的，摆放的方位也一模一样——也是下午林杨所坐的地方，脸上的神情是从不曾有过的沉郁。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一动未动，窗外渐渐地暗下来，最后变为一片漆黑，又接着，一层层地淡去。
　　当房间里能够稍微看出轮廓的时候，吉尔菲艾斯终于有了动作。
　　他扭开桌上的小灯，找出纸笔，动笔写起来。
　　……
　　尽量放轻脚步，在经过两位老人的房间时，人影在门外停了一下，却仍然坚定地提步离开了。
　　……
　　人影没有任何迟疑地走出了吉尔菲艾斯家的院门，确认了方向之后，继续向前行去……
　　***
　　走出了小树林，已经能看见影影绰绰的人影了。
　　人影——吉尔菲艾斯步伐稳定的走过去，到了近处，那里持枪站立的人竟然不曾听到响动般没有反应，眉稍皱了一下，吉尔菲艾斯伸出手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谁？！——吉、吉尔菲艾斯阁下……”
　　那名少尉一震之后立即往前扑然后利落地转身，提枪瞄准的同时将无声息来到身后的人看了个清楚，慌忙收枪行礼。
　　“是。”
　　以极之标准的姿势进行回礼，吉尔菲艾斯温和地言道。
　　“可以替我准备一辆地上车吗？少尉。”
　　“是，阁下，请您稍待！”
　　行礼之后，少尉后退一步，开启了手腕上的通讯钮。
　　跑动、嘈杂在接下来短短的五分钟内结束了。五分钟后，吉尔菲艾斯坐上地上车，随着地上车的启动，在小树林外驻扎了两天的卫队也整个拔营而起。一列长长的车队在微亮的天光中急速向皇宫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