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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齐天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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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虞渊出事的一瞬间，周围刷刷降下两个影卫，冷脸亮出刀刃，将周围熙熙攘攘的人隔开。
李安在他们稍后落下，径直走到祝浔身边蹲下，查探着陈虞渊的情况，可搭上他手腕的那一刹那眉头骤然紧锁。
“没有脉搏……对吧。”祝浔将陈虞渊的身体抱得紧了一些，可温度仍然在指间飞快地流逝着。
祝萝失魂落魄地跌坐在一边，空洞的眼神里似乎在回想着过去的噩梦。
李安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指甲抠入掌心之中。
“孟春，跟仲秋仲春一起守着会场，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出入，”他抬起头命令着，“孟秋，把顾有景和现在待命的影卫全部喊来。”
“是！”
“老子的场子！怎么回事！”王不易闻讯而来，身后还跟着半醒酒的王辉。
“诶、诶诶这……”秦准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却仍然在维护着东道主之一的尊严，“你们是什么人，说封就封？”
“秦准，你的耳朵是聋的吗？”李安起身缓步走到他面前，高大的男人由上及下地俯视着他，“天底下姓陈的能有几个，其中又有谁是你能惹得起的？”
洛卿卿从人群包围的角落里挤进，看清中心的情况，登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小王爷！！”
此言一出，方才还有些不明事理的人纷纷醍醐灌顶地醒了神，周遭陷入了可怕的沉默，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顾不得周围的震惊，洛卿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检查陈虞渊的情况。
“没有错……确实是那杯酒的问题……”洛卿卿低语着，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她捡起地上散落的酒盏，晃了晃，里面还剩了一个浅底的量。
“这杯酒有毒？！”秦准惊得几乎破了音，“这、这这可不是我下的！这酒是王不易给我的那坛！小王爷……小王爷不是我害的！”
“你想说是我害的小王爷！？”王不易的酒彻底醒了，怒目圆睁地骂道，“混帐东西！我是有意与你家结亲，在结亲酒里下毒做什么？”
“可只有你接触了酒！”
“你你你你——！好！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王不易呼噜呼噜喘着大气，扑通一声跪在祝浔面前，“大人，这位大人，您大可以去查，这结亲酒是洛卿卿的弟弟、秦准的小儿子秦访备的！今天开宴前小人才从他手上拿到，整个会场的人都可以作证！”
“我弟弟？”洛卿卿意外地瞪大了眼。
“整个天长的人都知道，秦准偏心儿子将秦访宠得无法无天，秦访讨厌他姐姐，生怕被分走家产，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这个毒一定是秦访下给洛卿卿的！您瞧，今天秦访心虚，都没来参加宴席！”
秦准一张脸憋得又绿又红，用力地推了洛卿卿一把让她解释。
洛卿卿往前踉跄了两步跪坐在地上，正对上祝浔从阴影里射出的视线，犹如被深渊直视过一般，后背立刻密密麻麻地起了一层汗。
——给我个解释。
他用口型说。
洛卿卿深吸一口气，转头对场上唯一还算正常的李安道，“李哥，能不能先备个屋子，让我仔细看看小王爷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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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众人跟着姗姗来迟的顾有景一同回了府衙。
将陈虞渊安置在屏风后的床榻上，顾有景躲到一边泡茶，只留洛卿卿如坐针毡地沐浴着面前数道虎视眈眈的目光，觉得自己已经被凌迟成肉片了。
“……”洛卿卿起身，往后一踢椅子，扑通一声给他们几个跪下了，“对不起！！！”
“站起来好好说话，他到底什么情况。”祝浔不耐烦地踢了一脚桌子。
“呃——没死，应该没死……吧。”洛卿卿颤颤巍巍地摸着桌子起身，“我做了个假死药，是想下给我自己吃的，后来杯子被萝萝拿走了。”
“啊。”祝萝回过神，眼里又有了光，“是我看到王辉灌你的那杯酒吗？”
“是……”洛卿卿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这其实才是我本来的计划。”
她本来想在酒宴上用自己的假死给顾有景创造机会，好彻查王家的拍卖行。为了确保这出戏完美上演，除了顾有景她没有多向一个人透露。
“没有告诉你们也是怕萝萝演的不像，秦准知道你们跟我关系好，万一露馅了就全完了。”
“……”祝浔跟李安对视一眼，互相都对这套说辞持保留态度。
在他们看来，洛卿卿向他们保密这件事最大的一个理由，恐怕是想利用祝萝对她的依赖，逼迫他们全身心投入协助顾有景查案，最大限度促成这件事。
“算了，陈虞渊什么时候能醒？”祝浔决定不跟她纠缠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呃，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十天半个月，也可能……那什么……就……”洛卿卿低下头不敢看他们，“这药我第一次做，也没试过，我本来打算自己死了就死了的，谁知道——”
“归根结底，这酒是萝萝担心你才抢下的，她毫无保留地为你着想，至于你……”祝浔冷哼了一声，顾及到小妹还在场，便留了几分颜面，“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洛卿卿的身体轻轻一颤。
祝萝侧着脸看她，“我都知道哦。”
洛卿卿从阴影里猛地抬起头，对上祝萝黑白分明的眼瞳，视线在瞬间模糊了。
“从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跟夏元为了接近姚集留在墨斋一样，是也为了什么目的接近我的。”祝萝眨了眨眼，“你在利用我套话、利用我喜欢你的感情、甚至也利用了阿兄和袁哥之间的牵绊……我不笨的，这些我都明白。”
不止是洛卿卿，祝浔与李安也纷纷面露讶异。
“那、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很羡慕你，你不像我这么弱小，就算也是一个拿不起刀剑的普通女孩子，也能跟徐尾、秦准这样有权有势的男人抗争。”祝萝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不像我，只会被阿兄他们保护着。”
“你这话说的……”洛卿卿哭着哭着便笑了，眼角的余光瞥向屋外泡茶泡了半天的顾有景，“我也想有人能依靠啊，但就是没有人，才不得不变成现在这样的。”
“所以我不怪你，你跟夏元一样都没有坏心。别看阿兄说得那么凶，要是他觉得你是个坏蛋，老早就不允许我来找你玩了。”祝萝递去了帕子，“你要是不会利用别人，早就半途卡住了，哪能像现在这样走得这么远？”
洛卿卿没有接，将脑袋埋到祝萝的颈间，抱着小姑娘柔软的身躯合起了眼眸。
祝浔见状叹了口气。
他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洛卿卿，当年被逼疯了的时候可比她更不择手段，又有什么资格过分指责她的投机呢。
“也罢，陈虞渊交给你了，我们去跟顾有景处理外面的烂摊子。”祝浔路过两个女孩儿的时候顿了顿，揉了揉祝萝的脑袋，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虽然我这话是多管闲事，但……呃，要是找不到靠谱的男人，也可以不嫁的。”
“哈哈……”洛卿卿笑声里都是苦涩，“多谢祝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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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浔离开屋子的时候，顾有景端着茶，一副刚刚泡好的模样。他扫了一眼，所有的茶叶都沉到碗底了。
“外面怎么样？”
“王不易和秦准还在吵，互相指责对方给小王爷下毒。”顾有景放下茶杯，老实道，“就在大堂里。”
“好烦啊，”祝浔挠了挠头，他这里都能听到前面若有若无的争吵声，嗡嗡嗡跟蚊子叫般扰人心神，“这种时候陈虞渊怎么就偏偏不在。”
“……”李安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一眼，顾有景在一旁呵呵地陪笑。
祝浔被李安看得有点脸热，把他往外推，“行了行了，你去问问影卫有没有查到什么。”
李安啧了啧嘴，留下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才离开。
祝浔抓抓下巴，转头跟顾有景商量，“反正也是出了事，借此可以把镖局和拍卖行都一并搜了吧？”
“镖局可以搜，但拍卖行……”顾有景摇了摇头，“看王不易的说辞，这酒应该是镖局出钱买的，与他们无关，而且他们也有证据。”
说着，顾有景便将刚刚王不易塞的帐条递给他，“估计是怕秦准销毁证据，刚刚差人去铺子开的，不似作伪。”
“这个证据很明显地指向镖局，虽然也可以借着小王爷的名头强硬地搜查拍卖行，但可能效果不太好，”顾有景拧起眉，“万一逼得他们连夜烧毁或者转移账本就是得不偿失了。”
祝浔想起山城那场大火还有点后怕，今日影卫们还报来说杨家的人暂时还没到天长来，若是让王不易警戒起来，陈志舟再带着杨家死士杀过来，确实是很麻烦。
“那似乎还是监视镖局更自然一些。”祝浔挑了挑眉，“先把秦访押起来，安抚一下王不易，省得他着急。”
“这也有一个问题，秦准太宠他的小儿子了，对此很抗拒。”顾有景讪讪地摸着鼻子，“顾某就是想问问侯爷，要不然咱们先监视着秦访？”
“……这不就跟什么都没做一样。”祝浔抽了抽嘴角，“你好歹是个知县，怎么如此害怕这些地头蛇？”
“呃呵呵呵……这样也能安抚王不易嘛……”
还不等顾有景支吾个什么出来，李安便忽然掀起帘子从外走了进来，春寒的夜风卷得室内一阵冰凉。
“来不及了，王不易已经行动了。”
祝浔一惊，“杨家来了？！”
“不，恰恰相反，”李安面露难色，似乎也不知是好是坏，“他估计是怕小王爷的死讯传到京城，已经封锁了天长与外界的一切通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