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神魔祭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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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不给的。”乔木清了清嗓子，故作淡然道：“你拜入我门下，我还没给你见面礼，等我过几日把蜃妖尸身练成法宝，做成一个招魂幡给你防身用。”
沙洲还没见过招魂幡长什么样，不过听起来架势挺足的，估计是长棍上绑着块布条，可以出其不意地往别人脸上捣过去，配合蜃妖自带的制幻属性，用来防身和偷袭都很好用。
她目光中流露出向往，真情实感地夸乔木：“师尊考虑周全，心地善良，对我这么好，我真是无以为报……”
“哼，说得倒好听，也不见你有什么行动。”
“师尊，我、我……”沙洲结巴了一会儿，突然灵机一动，“我拿了爷爷平常用的刀，等我练会武功，就可以当您的打手了！以后别管是什么蜃妖、蚌妖，您指谁就去砍谁，替您排忧解难！”
乔木沉默一会儿，幽幽地说：“我们干脆成立一个砍帮，杀人越货的那种……”
沙洲一脸惊悚地看着她，眼睛越瞪越大，嘴巴都张成了一个圆圈。片刻，她苦着一张脸，似乎为自己误上贼船而悲愤交加。
……一看就知道把乔木的鬼话当真了。
乔木暗自偷笑，揶揄地冲她挤了挤眼：“就叫沙洲帮，一把砍刀走天下，牛鬼蛇神都害怕。”
沙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师尊耍了。
她真是哭笑不得，第一次发现师尊除了嘴硬心软外，居然还有信口胡诌的属性。
“师尊，您别调侃我嘛，”沙洲牵住乔木的袖口，撒娇地晃了晃，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她，“人家都要害羞了……”
乔木眉头一动，余光扫过沙洲捏着自己袖口的手指，出乎意料地忍耐了下来，甚至有心情调侃小徒弟：“我可没看出来你在害羞。”
沙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颊粉扑扑的，这回很争气地没有红透。
“好啦，我先教你运转灵气，过两个时辰我们便可以出门了。”乔木将沙洲拉到床边坐下，随后自己也盘腿坐在沙洲面前，嘱咐道：“闭眼，凝神，听我指令。”
沙洲乖乖应了声，按照乔木所说的那样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
眼前一片黑暗，沙洲似乎坐在拢霞岛的礁石之上，浪花有规律地冲刷着她的小腿，还有杏花打着旋从她脚边经过。
沙洲听到哗啦啦的水声，水波慢慢上涨，一开始只在她的脚踝，后来便上升到小腿，最后淹没了她的头顶。
沙洲只惊慌了几秒，就听到乔木的声音：“屏息凝神，引导灵气。”
她立刻收回心神，专心去感受体内的灵气。最开始，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罐子，里面装满了烟雾，有些地方很浓重，有些地方却很淡薄。
不多时，她便察觉一团温暖而明亮的火光。火光漂浮在海水里，在她的眼前闪烁跃动，随后按照一种特殊的轨迹，绕着她的身体上上下下地转。
沙洲注视着那团火，只觉得那团烟雾也跟着火光在转，很快就在体内流转起来，有些地方会显得滞涩，但随着火光转动几周，烟雾便流通得畅快很多。
沙洲能看见自己悬浮在无边无际的海水里，上面是广阔无垠的天空，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海水。她的头发如海藻一般散开，周身渐渐浮现出皎白的光辉，慢慢地包裹住她的身体，从中逐渐分离出一些光点，融入到她体内的烟雾中。
不知过了多久，沙洲体内的凝滞感彻底消失，她周身关窍都通畅不少，光辉和烟雾融合在一起，几乎难分彼此。充沛的灵力从她周身流转一周，最后汇聚到下腹部的丹田处，形成了一颗小小的金丹来。
金丹由雾气构成，雾气时聚时散，因而那金丹的形状也不太稳定。
沙洲又调动灵力运转几次，等金丹形状稍微稳定些许，这才睁开眼睛。
原本灵动的双眼变得更加明亮，呼吸吐纳之间，灵气在她肌肤内外流动，显得她笼罩在一层细密的水雾之中。
她急着向乔木邀功：“师尊，我感觉肚子里有个仙丹！但它像是雾变成的，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
“那是金丹，你吃的仙丹没有白费，”乔木眼中浮现出一抹惊艳之色，“当然，你的天赋也很惊人，短短数日，你竟是已经摸到金丹期的门槛了。”
沙洲听出乔木的赞赏，不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来，然后趁热打铁，虚心求教修道常识：“师尊，什么是金丹期呀？”
乔木沉吟一会儿，努力找了个通俗易懂的比方：“修道就像是凡人的科举，你得先去学堂里拜师，拜完师，你就踏上了修行之道，达到了练气期。读书一段时间，你就可以去参加乡试，若是能力达到了，你就达到筑基期，基本相当于大门派的外门弟子。像你现在修炼出金丹，但金丹尚未稳定，便是因为你达到了筑基期和金丹期的交界点，需要吃更多的仙丹、对天道有更深的领悟，才能冲破瓶颈，成为金丹期的内门弟子。之后便依次达到元婴和化神期，而最高等级的大乘期，就相当于得到了参加殿试的机会，若是能通过天道雷劫的考验，便可以鱼跃龙门，脱离生死之间。”
沙洲第一次听到乔木说这么多话，只觉得师尊声如其人，那把清澈悦耳的嗓音真是迷人极了。她记下几个关键词，得知自己已经快成为内门弟子，一时间十分难以相信——她被爷爷骂了半辈子咸鱼，没想到有一天咸鱼能翻身，凭借天赋和师尊，修炼速度跟飞行似的，还没抓到尾巴呢，她就摇身一变，从默默无闻沙二丫变成大门派的内门弟子……
沙洲在师尊指导下，又在原地运转灵气，等到日落时分，二人才施施然出了房间。
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样。
楼梯旁边做了一桌红毛狐狸，尾巴数量一个比一个多。
一条比人还高的鲤鱼正在店里地张罗客人，嘴里还在吆喝：“来一碗新鲜的人参汤！”
仙鹤脖颈纤长，踏着优雅的步子往外走，出了店门便振翅飞走，后面缀了一群大雁，每个都有两丈长，浩浩荡荡地往南边去了。
沙洲看得津津有味，觉得很稀奇。她东张西望，一时没注意，踩到了一个滑溜溜的东西。
“小心点。”
乔木把她捞住，拎着衣襟往旁边放下。
遭受无妄之灾的大蜗牛把身体蜷缩在半人高的蜗牛壳内，不让沙洲有再次伤害它的机会。
沙洲摸摸鼻子，很不好意思的冲蜗牛作了作揖：“不好意思，并非有意冒犯。”
蜗牛探出一个触角转向它，上下点了点，表示原谅了她。
出了客栈，乔木叫沙洲抓稳她的手，然后使出了缩地成寸术。
沙洲只觉得眼前一晃，很快就停了下来，发现她已经站在一个偌大的圆台上。
圆台中心凹陷下去，如同一个巨大的饭碗，中间盛着一个舞台。
一个女子身着盛装，脸上覆着一块银色面具，此刻正和一群道士们对峙。
沙洲望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就问乔木：“这是什么呀？”
“他们在演神魔之战。”乔木给她们二人施了一个幻身术，避免引起其他人注意。
神魔之战！
沙洲记得她在茶楼里听过这个故事，她又看了一会儿舞台，总算明白了这是在做什么。
“那个女子是噬焰尊者吗？”
“正是。”
沙洲心中大震。
无他，她从小听的故事里，基本上妖修女子都是缠着书生，每日做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她起先竟然没有想到噬焰尊者是女子的可能性。
她心中陡然升起一阵羞愧，只觉得自己谴责他人将妖修打入邪魔外道是见识浅薄，没想到自己也隐隐被话本故事牵绕住。
以前生活在岛上的时候，她时常懒得做事，一方面是知道爷爷会帮她收尾，所以有恃无恐，另一方面是她见王婶在家辛苦操劳，成日里忙着做饭打扫，农活也没有比王叔少干，实在是辛苦。
她很佩服王婶，却并不想要成为王婶。
她并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如何，或许只要她不擅厨艺、不精女红、不勤家务，便可以打破这种宿命。
现在，她发现自己还是幼稚了——她为何不能像噬焰尊者那样，凭借天赋和勤奋，成为一代传奇人物呢？
到那时候，她岂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里有人敢指使她呀？
沙洲想到未来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由心驰神往，痴痴地笑了起来。
乔木被她突然的傻笑吓到，拧眉打量她一眼，心道——坏了，徒弟虽然天赋高，但好像有点癔症。
“徒儿，”乔木忧心忡忡地问：“你在想什么呢？”
“啊，我在想……”沙洲本想说她要成为噬焰尊者，但突然想起噬焰尊者在妖修之间的崇高地位，话到嘴边上硬生生转了个弯，“我在想修道真的好神奇，我竟然能看透妖修的原形了！”
闻言，乔木曲起手指头，敲了敲她的脑门：“神魔祭典大能云集，威压甚重，道行比较低的妖修，都会显露出原形的。”
沙洲“啊”了一声，明显有些闷闷不乐起来。
唉，原本以为是她修道突飞猛进，没想到不是她炼出了火眼金睛呀！
乔木不由失笑，她摸了摸沙洲的头发：“附近有一处灵泉，等祭典结束了，想不想去泡灵泉？”
沙洲只一个人泡过澡，和师尊一起泡灵泉却是想都没有想过，她脑内浮现师尊曼妙身影在蒸腾水汽中若隐若现的画面，忍不住雀跃道：“好呀！”
话音刚落，她就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不由脸上发烫。
她赶忙低下头来，不敢让乔木看到她红通通的脸，细若蚊音地补上一句：“我、我没有浴巾……”
“我多的是，”乔木搂住自家乖徒弟，觉得她真可爱，眼角含笑道，“你用我的就行。”
不知为何，沙洲觉得自己脸上更烫了：“……多谢师尊。”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神魔祭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