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九思月下行》晚云在笑

2、第 2 章

　　苏九思沉声道“想来，阁下等本官很久了，从今早……”
　　只听那人轻笑一声，散漫的道来“少卿大人日理万机，着实不好相约，也唯有路边相谈几分了”
　　苏九思注视着他的凤眸“阁下尊姓大名还未告知就道找本官有事”
　　那人的声音似乎自带散漫“嗯…确实唐突了些”
　　只见他将扇子轻轻抵住了下巴，看向了苏九思身后的月景，似是在思考，又轻松打开扇子道“在下，月行，天仙阁人，阁主特命我在此处等候大人，想请大人合作共查张学士命案，江湖镜花宫血案”

　　苏九思“为何？镜花宫血案是？”
　　月行扇了扇扇子，不急不慢道“前夜不止张学士府惨遭灭门，江湖镜花宫也遭血洗，两案皆有许多个共同点，如那药粉！啧！江湖众派早已对我天仙阁势力不满，以镜花宫的盟友水月宫为首，非把这罪名扣在天仙阁头上！跳梁小丑，却引起百虫聚集，阁主下令彻查此案，接到大理寺少卿苏大人负责张学士一案的消息，荐于两案共点，特命我前来与苏大人合作！”
　　苏九思看了眼他的龙袍“看来，阁下并不真心想与本官合作，还是觉得，本官看不懂苍龙身姿？”
　　月行轻笑一声“那苏大人如何以为我是不诚意？”
　　语气似乎是真的不懂，不理解般
　　苏九思语气略带讽“诚意，自然有诚意！阁下却不告知真名，却叫本官如何信任？”
　　月行玩弄扇子，又是带着笑意道“想必以苏大人聪慧，不难猜出我是谁。然，朝廷多疑，特等人物可不敢随意走动啊！”
　　苏九思眉头一皱“墙角听的不少”
　　月行笑了声“比不得苏大人君子之风，在下小门小派，惯会这些伎俩了”
　　苏九思又是讽道“天仙阁没人了？竟劳阁下亲自出来”
　　月行依旧不急不慢的回答道“这不是听闻苏大人办案，在下仰慕苏大人破案奇才，自然得，亲自来访！如何，苏大人，合作否？”
　　苏九思想了想道“与你合作，于我有何好处？于你又有何好处？”
　　月行竟又笑“苏大人，我能告诉你，那药物成分，功效，来源，以及，你想要的消息，合作否？”
　　苏九思“于你的好处？”
　　月行“嗯……好处，苏大人的脑子可比我天仙阁人都好用”
　　苏九思“比不过阁下吧！”
　　月行似的谦虚道“不及苏大人惊才！”
　　苏九思不与他废话，直接了当道“阁下目的不明，恕不能合作！”
　　月行又是笑了，似是妥协道“好，不能瞒过你，我只为前朝皇印而来！”
　　那人扔了把玉扇给他，道了声“那么明日再见，苏大人！”便一瞬就没了身影
　　……
　　回想昨晚到此，苏九思在凉亭观摩着这把小巧玉扇
　　实在不懂这玉扇给他为何
　　不小心碰到一处，只见轻轻一按，扇子射出三根银针深深嵌入亭子的石柱上……
　　苏九思“……江湖玩意。”
　　又看，修长手指摸索到了几处，仔细一看，扇子上刻了十分小的一字
　　“君”

　　苏九思眉头一皱，此人着龙袍，执玉扇，扇中刻君字……如此大胆！是为何？是想做什么，为何敢在他面前着龙袍……
　　不过片刻，温玉笑来访
　　温玉笑喝了口茶“叫我过来是有什么新消息了？”
　　苏九思想了想道“你知道天仙阁主的名字么？”
　　温玉笑顿了一下，看向苏九思的眼神十分抱歉“这个…还真不知，问这人干甚？”
　　苏九思叹声道“昨晚回府途中，天仙阁派人前来想与本官合作破两案。”
　　温玉笑又是继续盯着自己的茶杯“江湖镜花宫一案，嗯，听闻天仙阁被众派指为凶手，派来的谁，对我们有甚好处？”
　　苏九思看着他道“派来的人…名叫月行，他能告知那药的成分，功效以及来源。”
　　温玉笑思索片刻，然又是好奇道“月行？那他们图什么？”
　　苏九思“前朝皇印的下落。”
　　温玉笑不知想到了什么笑道“真不错，敢觊觎陛下想要的东西，就让他们找吧…”
　　话是这么说，不过温玉笑也是同意合作的样子
　　苏九思“我想在去一趟学士府书房，去么？”
　　温玉笑“我就不陪同少卿大人办案了，陛下命我抓紧追查皇印！走了，告辞！”

　　苏九思合起扇子回屋收拾东西便去学士府了

　　学士府已被封，京司巡把守着
　　两护卫见到苏九思，恭敬行礼开门
　　当苏九思进了书房，月行早已在此等候
　　今日，月行换了副面具，那面具上是金边龙纹，极其衬月行白皙的俊脸……
　　月行有模有样的学着刚才护卫行礼的样子“见过苏大人…”
　　苏九思一见，眉头微皱，拿出扇子，一按，银针射向月行
　　月行嘴角微勾，微微侧过身子躲开笑道“这么快就会用这扇子了！”
　　苏九思看着月行戴面具的脸，正色道“阁下扔把扇子给本官是所为何意？跟踪本官又为何意？”
　　月行一边缓缓走近道“出门在外，警防贼人！即使是朝廷命官，总有亡命之徒会想阻止大人查案！跟踪大人不如道是贴身护卫！”
　　苏九思皱起好看的眉道“倒是有劳阁下亲自护卫了？”
　　月行笑的好看…苏九思却能感觉到敷衍
　　说完，苏九思观望四周一圈，张学士的书房，文人墨客的气息十足，桌前垒着整齐的文本卷宗，文房四宝具齐，都划一摆放，房中格局也都尽显主人的文人雅气，房外一小竹林张示主人的君子品德
　　并没有什么奇怪
　　可，苏九思仍觉不对劲，少了什么般
　　月行看着他皱着眉头不得解，于是缓缓出声“镜花宫，少了一幅挂画。”
　　一语惊醒，苏九思看向书案台后的挂墙，上面也少了一幅挂画
　　“都少一幅挂画？”
　　月行散漫的声音又响起“那两幅挂画是一对，出自一位前朝宫廷画师之手。画的是前朝皇宫雪景。”
　　苏九思沉声道“天仙阁真是无所不知啊，学士府的书房挂画都一清二楚！”
　　月行看他脸色冷淡，轻笑一声“我天仙阁虽爱听墙角，却不干入室偷窥之事，毕竟，万一撞见人家恩爱，污了眼啊！”
　　苏九思微微眯眼“那阁下怎知这挂画？”
　　见他一副不解释就不罢休的模样，月行又是笑的无奈
　　月行散漫道“这两幅挂画，本就是从我天仙阁卖出！”
　　苏九思明显不太相信的语气道“天仙阁还有这等品味卖画？”
　　张学士品味不俗，能被他看上的画，出自江湖天仙阁？
　　看他又一副显然不信的样子
　　月行笑的无奈摇头“自是不敢跟苏大人比较，不过，阁中确实藏了不少名画奇物，苏大人不妨日后光临本阁，指点指点阁中修饰？好让本阁品味添几分苏大人的才气！”
　　苏九思“……”

　　苏九思不在理他，这人总能将话说的圆满花样，他轻易看低天仙阁，这人看似在夸他，却也不曾贬过他天仙阁……

　　月行见他不理自己，又看着那书案台后的挂墙，不知又在想什么
　　月行此刻还真想抛开他的脑子，看看他到底怎么想的，不过，现在还不能杀他
　　即使月行在思考着如何抛开眼前人的脑子，杀气却不露半分

　　苏九思一时沉溺在回忆张学士原来书房的模样，月行本是漫不经心的打量着他
　　忽而云开见日，一抹微光撒进书案台侧的窗户，书案台前的苏九思沐浴在光晕之中，认真的思考。这般模样，似是这书房曾经的主人也常常这般……

　　月行的双眸微恍，片刻后又暗下双眸，也不知月行又在想什么，或许在想着苏九思的皮囊吧……
　　两人安静的待了两盏茶功夫
　　苏九思回过神，看向月行，清澈明亮的双眼看着他道“你说过你知道那药的来历，是从你天仙阁而来的吧！这两幅挂画，也正是指向你天仙阁！”
　　月行看向那挂墙，不明所以的笑道“苏大人聪慧。”
　　从袖中掏出一块锦布“这里记着那药的所有用材，用处，效果等等。”
　　苏九思拿过一看，沉思片刻“要么是你阁中出叛徒，盗用那药粉，陷害你天仙阁，要么便是有人也会制这药。”
　　月行微愣片刻，笑道“苏大人，怎不怀疑就是本阁所为？”说完，却又觉多嘴

　　苏九思严肃道“阁下所言，不无道理。”
　　月行“……”眼里抑郁闪过

　　月行跟着苏九思出了大学士府，在这热闹的街道上，两人皆是惹眼，也幸好月行今日未穿绣有龙姿的衣袍，而是绣着金莲的一件白衣
　　两人没走多久，苏九思便忍不住道“昨晚未能有幸尝试一下天仙酒楼佳肴，不知今日酒楼开张否？”
　　月行手里拿着苏九思出府时还他的扇子，轻松一开扇，扇了扇道“不开张，酒楼这几日只为阁主服侍！不过，若是苏大人垂临，自当安排好。”

　　苏九思想了想道“听闻天仙酒楼的酒不错！阁下卖一壶否？”
　　月行笑了笑道“苏大人要喝，这酒必须有，不过，酒却不卖。走！在下请苏大人喝……”

　　苏九思被月行带进了天仙酒楼
　　看了看，苏九思暗自思量天仙酒楼与大学士府地理位置……

　　月行哪能不知苏九思为何来酒楼，不过面上一笑道“酒马上呈上，苏大人来过这楼否？”

　　苏九思思索片刻道“曾与好友来此…三次。”
　　月行见他回答如此认真，不由一笑
　　苏九思大大方方的打量着酒楼各处
　　月行缓缓扇着扇子道“在下见苏大人对楼中装布似有想法，想来是过于俗套，不如苏大人来看看，指点指点，也好让楼里多几分雅气！”

　　苏九思摇摇头，清澈明亮的双眼诚恳看着他道“装布十分贴切阁下的酒楼，雅之一字，倒是不太相符了！”
　　简单来说就是，酒楼就酒楼，配什么雅气？真当自己是什么清风朗月地？

　　月行被他这模样给气笑了“说的…有道理！”

　　醉天仙也被呈上了，苏九思仔细闻了闻酒香，又是好好品尝了一番。初入口，便是一阵炸裂爽感，片刻后似乎感觉丝丝凉意，完美安抚下一开始的炸裂感，喝的痛快又舒适

　　诚心被这美酒所折服，不过也不多喝。
　　苏九思不挑食，上的菜都吃
　　月行就看着他，雅间内沉默

　　“想不到，苏大人自幼在皇家用膳。这下人所食的粗米，也能咽下去啊！” 月行故意给他上的米饭乃是最下等的米
　　苏九思并不回应他，举止文雅的用膳，仿佛专心致志用膳。

　　月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面上笑道“打扰大人用膳了！”

　　用完膳，苏九思喝了杯水这才道“既是世人所食，又有何所区别。今日多谢款待，告辞！”
　　月行轻笑一声的扇着玉扇，目送他离去……

　　回去路上苏九思并未先回家，而是去了位于城中的高楼
　　楼下守卫放了他上楼
　　此楼是京城最高楼，最高处能俯瞰全京城，不过苏九思并不需要看全京城
　　到了差不多高处
　　苏九思默默计算着大学士府与天仙酒楼位置，又算了遍时间，却发现，时间不够对上
　　苏九思并未放下对天仙阁的怀疑
　　经温玉笑所告知，苏九思初步了解天仙阁势力之大
　　要是这样一大势力，一夜之间灭门，完全可能做到，可这时间，若是天仙阁所做，逃离时间不够，也不可能不被发现。京司巡赶到时，已经是京城各处守卫开始搜查，京城五大高楼的守卫，也会搜寻逃犯身影
　　从大学士府到天仙酒楼，确实有死角可躲避高楼守卫搜查，也确有一路口，不论如何也躲不开……
　　苏九思又看了看自己所知的天仙暗庄与大学士府的道路千万条，无论如何，都是能被发现的
　　如此想来，若是天仙阁所做，那么这城中还有其他暗庄
　　若不是天仙阁所做，那这城中，便是还有其他势力

　　苏九思警惕看了看高楼下四处，就是几个行人……
　　苏九思眯起双眼，这几个行人怎么如此……眼熟

　　苏九思今日被月行告诫，自然不会放松自己的安危，镇定自若的下了楼，与守卫简单交代了几句
　　便出了楼，步子不紧不慢的在大街上走着，从这边的高楼，走去了距离最近的高楼处
　　一路上，步子不变步调，苏九思甚至还在沉思，理清所得张学士的宗卷

　　苏九思走至半路时，人群渐渐少了，见一老妇人在卖柿子，笑了笑，过去看了眼都是老柿子，于是问“婆婆，新鲜的有么？”

　　老妇人举起满是伤痕的手挥了挥，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挥了挥手，苍老声响起“有！”
　　老妇人缓缓站起身，身躯已经弯了，边走还边念叨什么
　　苏九思不紧不慢的跟她去看看，走进拐弯的胡同，胡同角放着的是一笼柿子
　　老妇人翻翻练练找着什么
　　苏九思站了没多久，嘴角微微上扬
　　胡同立马被翻下一群身着常衣的“行人”包围，只不过是手持刀剑的行人……
　　随着老妇人一声尖叫，“行人”冲向苏九思！
　　却忘了角落的老妇人从柿子笼中抽出鞭子快速一挥去将侧的刺客鞭打开
　　苏九思立马躲开快速到老妇人一旁笑道“婆婆这鞭子使得倒是越来越利索了”
　　老妇人哼了一声，冲上去打斗
　　刺客们明白不对，立马想跑，而却不想，京城守卫已经赶到缉拿，刺客也不好惹，功夫了得
　　两方缠斗起来，刺客只想撤退，苏九思又怎么想不到“撒网！”
　　一声令下，胡同墙上出现守卫，各自攥住粗网一处，齐齐跳下
　　只见这张大粗网铺天盖地的落下
　　想用轻功跑的刺客，抵不过粗网四处绑的众多守卫，纷纷跌落
　　地上守卫动作迅速的将刀都一一抵在这些刺客的喉处，一一制服押走

　　看起来是刺客头的那位骂骂咧咧道“狗官，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好事？破一个败类的案子！是非不分，狗屁不通……”本还要说什么，被一守卫拿粗布堵住了口
　　苏九思立马道“别重伤了，让他们安分点就行”

　　老婆婆收起鞭子笑道“玖娃子，婆婆演的咋地啊？”
　　苏九思笑道“尚可，若是婆婆去拿鞭子时别絮叨九思，更上一层！”
　　老婆婆撇撇嘴，又赶紧去收拾柿子，毕竟这是这高楼守卫们的犒劳……
　　守卫长交代手下处理刺客后，便来向苏九思报告
　　苏九思想想道“这些刺客交由…帝卫吧！”
　　苏九思原来在下那高楼时，告知高楼守卫通知最近的高楼。这出戏，其实苏九思也不知道，但他认识老妇人，老妇人挥的手势告知了他引出刺客，而放柿子的地方，苏九思也注意到了那有个胡同，这么一想，便知道了……

　　帝卫不久便赶到了，不过指挥使温玉笑却没来
　　苏九思问了下那领头的帝卫“不知温大人何处查探？”
　　那帝卫恭敬回道“回苏大人，前朝皇印聊无头绪，此时属下也不可确定温大人在何处查探！”
　　苏九思点点头表示了解了
　　想去帝卫所，帝卫所在皇宫之中
　　苏九思进宫很容易，不过此时临近落日时刻，皇宫在北处，自己现在在偏南处，走过去都半夜了
　　想了想还是回府
　　到了太师府前，已经天黑了，苏九思见着府门站着的卫兵，这才想起！三年了！
　　自己的兄长，苏家大公子，皇帝亲封的少将，与褚怀瑜齐名的，苏珩。回朝了

　　苏珩与褚怀瑜被世人称为大夏双将，褚怀瑜抵御大夏北方恶狼，苏珩击退大夏南方凶鲨
　　有言戏称两人，一个西北血煞，一个东南水神

　　唯一差点的，就是苏珩从军时年不比褚怀瑜，立下的战功也不比褚怀瑜，不过也无人敢小瞧了苏珩，毕竟……陆上打击北方恶狼的将领多了去
　　但是能在水上霸护国土疆域的，寥寥无几，这么多年来，从没有如苏珩般能夺回疆域，使得倭寇连退万里海域，在不敢轻易踏入大夏海域……

　　苏家大堂此时热闹非凡
　　主角苏珩被苏母与苏奶奶这瞧那看，呵护关爱
　　难为苏珩一大男子还得轻声轻语回应自己的母亲与祖母
　　不过苏珩身姿修长，换下将衣，穿上常服，收敛起气势，看起来到像个文文静静的书生

　　这正是苏九思所见一幕，苏九思快步走进笑道“哥哥回来了！”
　　苏珩比苏九思高不了多少，看着弟弟笑着走来，也笑道“今日这时辰算早，看来我很有面子让玖歌儿早些归家！”
　　苏九思这一听也不告诉自家哥哥他到门口才知他回来了
　　苏母笑吟吟道“玖歌儿回来了，那开膳吧！”这后半句到也不用问苏家家主……苏家家主也乐得如此
　　苏家一家子今晚热闹了
　　明日，苏珩还得进面圣，故苏九思也不拉着哥哥喝酒，却少不了两兄弟谈天
　　饭后，苏家人也知这两兄弟感情好，必有话要说，也没在拉着苏珩说话了
　　两人在苏九思院子里对弈喝茶
　　苏珩虽从武，可苏家是名门望族，苏家公子，六艺经传皆通习之，更不论这棋艺！

　　苏珩问起近日困扰陛下的大学士一案
　　苏九思在自家哥哥面前坦露忧色“线索太少，可信之人不多，今日行刺我的人说大学士是败类，我查阅过大学士的宗卷，并未发现大学士所行有愧对天地。且以我之见，大学士是难得的风霜高洁。虽接触不多，可从谈吐举止，家中修饰……怎也找不到丝毫装模作样！我明日想拖帝卫去学士家乡探查，哎！”
　　苏珩听到行刺，便皱起了与苏九思相似的眉“如此说来，这案子到是麻烦了”
　　苏九思想了想道“京城中势力交错，能一夜灭门的势力不多，朝廷不可能，褚家兵力目前尚在西北前线不可能，咱们家不可能，首辅手中并未控制兵部，也不确定是否暗养刺客，剩下几位侯爷还有些私兵，可他们又怎么敢。朝廷能做到的势力就这些，剩下的是江湖势力，我怀疑天仙阁，却无半点证据，其他江湖势力尚不了解……总之，为什么灭张学士满门，也找不出缘由！”
　　苏珩为弟弟倒了杯茶“江湖势力聚集于水云城，这是大夏最富裕的都城，也许可以查探到些什么！”
　　苏九思叹口气道“目前不便离京，天仙阁主就在京城，我得盯着他。”
　　苏珩笑了一下“许久不见玖歌儿这般苦恼了。”

　　苏九思也只在亲哥面前像个孩子，叹了口气儿道“大理寺被李大人把控，他一听陛下命我破这命案，想来也是想看我获罪，便不给予我足够人手，无法派人盯着那天仙阁主，也不够人手派去江南……”

　　此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在向苏珩借人……

　　苏家是清臣，从只忠于陛下，不养暗卫，死士等。
　　且几代以来，苏家都是出文官
　　迄今为止，只有苏珩一人从武
　　手下养了家兵与私卫，这还都是皇帝特许……
　　所以，苏九思只能向苏珩借人

　　苏珩落下一棋，淡定抿了一口茶水而后才道“苏六和苏七，借你查案……不过，怎不向帝卫要人！不相信帝卫？也对，毕竟温玉笑是只狡猾的狐狸。”
　　苏珩一边说，一边看着自家弟弟的脸，然后自问自答了一翻……

　　苏珩又道“听闻你跑去陛下那求葬张学士夫妇？”

　　苏九思看着这棋盘，手里的棋子迟迟落不下
　　他叹口气儿道“张学士为陛下赞赏有加，可对于皇室而言，一位臣子的死还不足与前朝皇印重要。便是陛下想葬，也顾忌所因。陛下知我敬重张学士，知我必为求葬请命…否则，大理寺各前辈破案百桩，陛下为何不择！”

　　苏珩听着弟弟句句分析，又不禁想，他这弟弟…应是政客的料子，这察言观色的能力…也难怪陛下如此信任他了……

　　苏九思冷不丁来一句“哥哥！我从不想参与朝政，这你知道！”
　　苏珩笑了笑道“自是知道，否则陛下也不会这般信赖于你”

　　苏九思狠狠地按下一枚棋子，封杀了苏珩的棋路。

　　苏珩难得见弟弟情绪不好，于是心血来潮博弈起来……

　　两兄弟下了半夜，都未分出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