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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一步三摇地来到雅间门口,迎面看见元屈正立在隔壁间的门前,见了她态度十分恭谨地一礼:“姚姑娘。”
      不筝客气地点头打了个招呼,抬手刚要推门进屋,隔壁的门却开了。
      魏嗣一袭青衫,盘丝束带的随性打扮,气质优雅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刘召和一名女子。
      那女子一身红衣裹着曲线玲珑的腰肢,翠玉点缀的雪色头冠下青纱垂面,隐约间她的神色里笼着一层淡淡地妖娆的清傲,从那遮颜的纱孔间若有似无的飘散出来,她就象一株傲雪的红梅冷魅不可方物。
      “元屈,送密儿……”魏嗣还未吩咐完,不意间抬眸看见不筝,微愣了一下,随即笑容在他的眉梢唇角处漾开:“你?有客人?”
      不筝讪笑着收回搭在门上的手,下意识地擦了一下额头:“没啊,我这儿正要了两个小菜打算关起门来享独食,偏偏被你抓个正着。”
      “哦?既然如此那独乐乐倒不如众乐乐,不如一起小酌几杯?”
      随着他话音,不筝只觉一阵微寒,下意识地看过去,一双戒慎疏凉的美目与她隔纱而望。
      “这个……”不筝暗暗苦笑,收回目光寻思着该如何推托才妥,挑眼却正撞见魏嗣盯着她头上的琉璃蝶,笑得如沐春风,一双凤目中有她深藏在心底里不敢碰触的温柔,与那夜夜梦中的思念瞬间纠缠。
      随即只见他饱满好看的唇形微微一动,轻轻地吐出两个字来:“好看!”她的脸蓦地一热,拒绝的话便哽在了喉间,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正窘然无措间,忽见刘召和元屈双双望着她身后,脸形可笑地扭曲起来。
      她忙回头,小锅子一身“不筝牌”特制的工作服,托着个菜盘子没什么表情地站在她的身后。
      “后厨有道菜做不明白,请掌柜的过去一趟。”小锅子一记眼刀扫过对面,刘召和元屈齐刷刷地低头敛容,魏嗣则略微一仲,上下来回地打量了他一遍,眼底翡色闪过,一抹笑洇了开来,嘴角已经忍不住弯成了个“U”字形。
      小锅子神色微瘟,狭长的眼睛眯了眯淡淡地扫过他,继续无声地盯住不筝。
      不筝被他瞧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嘴上报怨着:“都学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有不会的!”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转头歉然地对魏嗣道:“真是对不起,我得过去看看。”
      “好,改日吧。”魏嗣挑眉深深地看了一眼小锅子,“筝儿,女子是要少操劳的,否则红颜易老啊,好在你有个身强力壮的大厨,能多替你分担一些,你还是要注意多休息才好。”
      “嗯,这个,呵呵,呵呵。”不筝心说,这位爷可是好使唤的主?!
      行至柜台处,她挑起门帘回头问:“有什么菜不会做的?”
      小锅子闲闲地跟进去,放下帘栊慵懒地倚在门边,漫不经心地回问:“你说呢?”
      “啊?”不筝柳眉轻挑,随即了然地笑了,“谢谢你替我解了围。”
      “难看。”
      “嗯?”
      “蝶花难看。”
      “你!”所有的感动瞬间灰飞烟灭,不筝气冲冲地甩袖而走。
      小锅子挺直腰身,眼睛一瞬不瞬地盯住她消失的背影,身上散发着隐隐的戾气,平静的眸子里浸满寒霜,慑人的光芒如流星划过眼底。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万物已悄悄地入寐,偶尔几声虫鸣伴着巡更人的更声,低低浅浅地呻鸣,大地一片静谧祥和……
      秋日的老梅盘根错节,黄绿相间的叶子随风簌簌而动,一抹玄色的身影闲逸地斜倚在枝头,墨玉般的乌发与四周的漆黑融合在一起。
      他手上无意识地揉捏着一枚叶子,狭长的眼睛定定地望着不远处的窗口,神情十分专注。
      万籁俱寂的院子一角,忽然一抹黑色的身影如轻烟般飘过墙来。
      树上的人弹指间手中的叶子已经射向那个黑影,那人上身平仰侧手夹住袭面而来的叶子,并不起身凭借腰力一个旋身腾空而起,悄无声息地落在对方隐身的枝桠间,枝头竟然纹丝不动。
      “出手是不是忒狠了点?”缩身选个位置坐下,黑影不满地传音过去,伸手从怀中取出东西交给他。
      他边打开纸看上面的内容,边毫不留情地道:“如此雕虫小技,岂能将横扫六国美女的燕凤燕大侠难倒!如果让那么多的美女都成了寡妇,师兄我岂不是很不人道!”
      “切,要不是我能替你把那些女人接收过来摆平,你早就对我不人道了!再者,你不是说师弟我很有娱乐价值嘛,如果没有我,你的生活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如今你还舍不得我死!”
      “现在你可以消失了,因为有人比你更能娱乐我。”摧力将手上的情报碾成灰沫,他继续若有所思地望住刚刚看着的窗口,脑海里是那女子表情丰富的脸。
      她就像一条自由自在快乐游弋的鱼,活的有滋有味、快意而张扬,只要他轻轻地一触,她就会被激的活蹦乱跳。
      每每想到她气鼓鼓的滑稽样子,他就会心情大好,不可否认她娱悦了他的生活。
      不过令他有些惶惑的是,白天当看见她和齐王拓跋嗣站在一起时,他竟然产生了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情绪,那种莫名的情绪对他来说真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这感觉很新鲜!
      “啧啧”,见他盯着那窗口,唇角不可抑制地弯起来,燕凤瞪大了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你这什么表情?!春情荡漾?”
      “你皮痒?”凤眸一眯,燕大侠识相地闭嘴。
      少顷,他又耐不住传音问道:“师兄,齐王怎么会到了这?”
      “那蠢女人领回来的。”
      听得他语带寒意,燕凤轻笑传音道:“呵呵,那女人倒也真会揽事,先救了你回来,又领来了齐王,小小的客栈倒是让她搞得藏龙卧虎。”
      “齐王怕是她不领也会跟来。”
      “嗯?”燕凤先是疑惑,继尔豁然开朗:“也对,她头上戴得钗凤都是秦国宫中御用的,师兄能看得出来,堂堂魏国的齐王殿下岂会认不出来?”
      “齐王看出破绽应该与此无关。”他有型的眉毛轻挑,神色颇为迷惑:“说起这个,我也觉得奇怪。平时见她倒是很少戴什么首饰,唯独那天却不知为何插了满头的钗钿。去洛阳城那天,她打扮的倒也正常,并没戴什么特殊的首饰,所以引得他们起疑的,怕是玄天门的人。”
      “嗯。”燕凤无声地拍了一下树干:“谁能想到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玄天门第一大弟子会藏身在此呢!这小小的客栈倒布局的精妙,只是还是被有心人打探出来,情报上说这劫人的是亡了国的前西秦王乞伏乾归,那老小子几次三番劫人都没成功,怕是就栽在这玄天门的手里。按说自他归降了后秦以来,秦王姚兴对他也算不薄,一直礼遇有加,先封为持节,都督河南诸军事、又赐镇远将军、河州刺史、甚至封为归义侯,更归还了其从前的部众,派他镇守苑川,这几年又先后派了他儿子前往接受吕隆投降、攻仇池部族杨盛、破吐谷浑,现在这父子势力日渐强大,姚兴怕是已然控制不住,如果再被他们掳了这秦国的长公主,那老儿岂不是更握了一张王牌,如虎添翼了。”
      “哼,他不会再派人来了。”
      他说的漫不经心,燕凤却吃惊地一挑眉:“师兄派人杀了他?”
      “只是小小地教训了一下,留着他还有用!”
      “嗯,他若反了,对削弱秦国倒是非常有利。”
      “所以先留着他。”
      “乞伏乾归看来命不久已,被师兄惦记着,这老家伙何其不幸。”燕凤装腔做势地叹息,语气却是全然的幸灾乐祸。
      忽然他桃花眼泛起了滟涟秋波:“师兄,这种狗咬狗的事儿,你一向是作壁上观看热闹的。怎么这次却派人急查此事,该不会是为了这个秦国的长公主吧?自我上来就见你一直盯着人家窗口看,你莫不是喜欢她?”
      “七日后二更,客栈以西落月湖等我,现在你可以滚了。”
      “啧啧,恼羞成怒了!”燕凤笑容无比夸张。
      “想要本王送你一程?”
      传到耳里的声音淡淡的,燕凤却背脊生凉立马敛容:“别,不敢劳您大驾。”
      他起身刚要一跃而下,却硬生生地扯回已探出去的身子,伏在树上摒息不动。
      稍顷,左边厢的门无声洞开,玄翼悄然走出来,站在院子里停留片刻,然后身形一晃,跃至前厅通往□□的小门。
      打开门,三个人随着他走了回来。
      当前身形略宽的那人跟着玄翼,先行闪身进了正房的客厅,另外二人将整个院落扫视了一遍,这才跟着进去将门掩上。
      树上的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便如两缕青烟般,一前一后飘落在正厅的房顶,燕凤敛住呼吸揭开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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