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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雨夜房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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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7日凌晨1:02分,张先生的千万粉丝微博大号发出了一条文字:
“周循天涯温舒子,客行五湖觅故知”。
最让粉丝不能入睡的是:他@了龚先生Simon。
仿若一石激起千层浪,粉丝们疯了,这是神马状况?!这句明话里藏着的暗语是什么?!张疯子这是在官宣什么吗?……Sleep No More!今夜注定无人入睡。
包括张先生,包括龚先生。
龚先生第一时间便看到了这条@。
把这句话掰开揉碎重新再组合就是:
周子舒循温客行,五湖天涯觅故知。
故知!他想起了那句:三生石上旧精魂!
他的心一瞬被击中:谢谢你阿絮,你的心,我懂了!谢谢你阿絮,这么孤勇的告白,我接住了。
他手指微颤地快速打字,卡点发出了回复:
与子同为天涯客,寻寻觅觅遇知音。
啊啊啊啊啊,不明就里深夜围观的粉丝们更是挠到头秃:谁能告诉我,这两人一唱一和到底是神马情况?
正主回应!还卡点01:14?!
三世的缘分!一生的承诺!
龚先生的表白,张先生也收到了。
这两人为平醋意半夜撒糖甜到发腻,却完全不知经纪人制片方剧组都被此起彼伏的电话搞疯了。
最先闻风而动的是媒体:“请问这是剧组炒作?还是正主出柜?”
“……抱歉,这……无可奉告。”哪里是什么无可奉告,是压根儿不知道说啥好勿啦。
然后是同行:“天涯客这一波操作666啊,其他组都是拿放大镜找,你们这儿按头嗑。大写的服气!”
“……谬赞啊……”
还是同行:“这一轮炒作文案不错呀!非常高级,有底蕴。谁写的?介绍给我们用啊!”
“……嗯,虽然糊点,恐怕只花个文案钱还是请不起的。”
最急的还是制片方:“这,这,假的搞成真的了,这剧还能播吗?!我千万巨资可不能打了水漂!”
这个问题最致命!直接关系到饭碗!于是,各方连夜紧急开会……
第二天一早,马姐和成导被派作代表约谈张先生和龚先生。
“你俩怎么回事?是真的?”马姐开门见山。
“真的!”成导忍不住抢话。小雨也在一边狂点头。
“什么,你们都知道啦?合着就瞒着我一个人?”
马姐,这能赖我们吗?只能赖您瞎呀!成导小雨面面相望,但谁也没敢说出口。
“优秀!”马姐莫名开始鼓掌!“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俩般配!”如此紧张严肃的场合,马姐突然笑了:“你俩组CP,别忘了我才是最大的粉头啊!”
尴尬的气氛终于缓和了。在座几人都长舒一口气。
“但是,私底下好归好,我管不着;明面上可别再给我捅篓子啊。”马姐手指敲着桌子。
“成导,你拍的时候也得收一收!点到为止,不要太过,分寸尺度拿捏好了!”马姐边说边揉揉眉心。
“要命!其他组演戏导演都是说放开点,只有你俩我要操心,放开,点”。
听到成导这样说,张先生忍不住笑场,搂了导演肩膀撒娇道:
“我们是职业演员。说得好像多不值钱似的”。
“认真讲,你让我想起张国荣”。
“这话怎么说?”张先生挑眉。
“哥哥是出了名的不疯魔不成活。霸王别姬演得有多真他入戏就有多深。但最终…唉,不说了,那哲瀚,小俊,你们分得清戏里和戏外,对吧?”
成导目光灼灼,眼神少有的正经。
“导演,分得清怎么说?分不清又怎么说?”龚先生没太有底气地问。
“我在这一行浮沉三十年。见过的人比你们吃过的米还多。那,如果分得清,就义无反顾地往前走;分不清就不要再做傻事越陷越深。剧组总是要散的。”
兜兜转转,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就连局外人都要问上一句:你们之间,到底是周子舒和温客行?还是张先生和龚先生。
是啊,我们之间到底是谁和谁?
张先生分不清。龚先生也分不清。剪不断、理还乱,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这感觉就如同横店的雨季:明明一个晴天突然便阴云密布;又或者明明东边还在下雨西天却已挂上彩虹。让人爱不得,恼不得;远不得,又近不得。
这天大半的戏都在河边拍,雨说来又来了。大家都匆匆躲雨,张先生跑到一棵树下,等着取伞的助理归来。
“阿絮,快上来呀!来我车上。”龚先生在房车招手。这人还挺机灵,不知什么时候叫了车过来。
“这…”张先生环顾一下四周,没有人注意他们,也没有镜头对准他们。
“雨天站到树下,等着雷劈啊!快上来。”龚先生急的调子都变了。
张先生再没犹豫,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龚先生伸出手,把他拉上了车。
“你看你都湿了”。龚先生一边念叨一边取了条毛巾帮他拭去脸上的雨水。
张先生乖乖地站在那里,一动没动地任他弄。
“衣服也得脱了,也湿了。”龚先生说着又帮他脱了最外层的戏服,边脱边抱怨他傻,一副关心则乱的碎碎念。
好想让你这碎碎念念,成为我今后的岁岁年年。张先生想起不知哪看来的一句话。心里莫名温暖。一整天的游离有点回魂。
他抓住龚先生的手:“好了,别忙了。老子渴了。有没有喝的?”
龚先生被他的语气一惊,这语气,配上眼前这个穿着白衫束着长发的造型,活脱一个阿絮。
张先生也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震惊了,自己怕不是魂穿周子舒了?!
为了掩饰尴尬,他自己移动到冰箱前,打开门,他呆住了,只见那里面,满满当当摆的全是可乐,他最爱的零度可乐。
原来,他说的每一句话,龚先生都记得。
他伸手取了一罐,他发现自己的手在抖。其实,在抖的何止是手。
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时光,误了时光。房车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情愫。是导演的灵魂之问在作祟,一天都回荡在他俩耳边,横亘在他们之间。
张先生掩饰地拿起手机,无意识地翻看着。“咔嚓”,手机拍照的声音传来。
是龚先生偷拍了他,拍完还嬉笑着给他看:“看,我的阿絮多美。”
张先生也笑笑,“是啊,怎么拍的这么好呢?发来,我要发微博。”
几分钟后,龚先生刷到了张先生的更新:文字难见的忧伤:“一场雨,把我困在这里”。
困住的,何止是你?!
龚先生长叹一声,站起身,走到张先生身后,伸出双臂无限怜惜地轻轻抱住了他。
“对不起…瀚瀚。”他轻轻在他耳边说道。怜惜中带着些宠溺,宠溺中又不乏无奈,无奈中也略显迟疑。这是他第一次喊他,瀚瀚。
“嗯?”张先生觉察出了他的不对劲。
“都怪我!怪我不够好!终究是我不配。”
“说什么呢?!”
“我要是和你一样有名气,有人气,甚至有财气…但凡现实中我们不是这么天差地别,也不至于是个人就会问上一句,你为什么会看上我?”
“胡说!你不知道你有多好?!”张先生转过身,揉揉他的头发。
“瀚瀚,你说我会红吗?你我会有并肩于雪山之巅的那一天吗?那时候,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不躲在戏的壳里了?!”
“傻子,爱上你和为什么爱上你,这是两回事。爱上你,才是果。为什么爱上你,只是因。若问这个因果,不是因为你扮演温客行,重点是你,而不是怎样的你!”
“瀚瀚…”龚先生被张先生这一番猝不及防的表白感动得只想落泪。
“叫魂呢?”张先生怕他真哭了,他可不懂怎么哄一个哭了的男人,赶紧笑着调侃他。
“我就是觉得,这一刻,有个人的名字让我这么喊着,有个人和我一起这么听着外面的雨声,挺好的。”
“是挺好的。俊俊。”张先生也第一次这样喊他。
“在呢。你怎么喊的那么好听呢?!那么多人喊我龚先生、龚老师、龚老板,没有一句像这个这么好听。”龚先生终于不再缩着脸只想哭了。
“瀚瀚,我知道真正的你也并不是你表露的样子。于正当初签你,说只是需要个武生,于是你就真的把自己当成是个不知疼不知痛的硬汉,用铜墙铁壁里三层外三层裹个严严实实。那么拚,那么拚,还废了一条腿!没人看见的地方,没人看见的时候,谁知道你的柔软和忧伤?”
“俊俊…”十年的苦在张先生眼前放电影般闪过。当时并不觉得苦,现在被龚先生说出来,竟觉得真有点苦不堪言。
“以后,有我在了,就不要装硬汉了。做个人吧,好不好?!”
听到这话,张先生心碎死了。龚先生这一番话竟然比他自己心里想说的还要贴心。
“做个人?!我难道一直不是人?!”张先生装恼似地捶了龚先生一拳。实际上他也是怕自己哭。
龚先生的大手一把握住他这小拳拳,借着力道,一把拥他入怀,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