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沦陷》如露如电

10、Chapter 10

　　回到了自己的隔间办公室后，楚意将电脑开机，而后陷入久久的沉默和绝望之中。

　　刚刚进门时，顾衍之叫住了楚意，问道：“你怎么来了？”

　　楚意：“？”

　　她不解地歪了歪头，心道，今天不是工作日吗，难道她记错了？

　　“昨天不是跟你说，今天可以下午再来上班吗？”

　　楚意：“……什么时候说的？”

　　顾衍之眉梢微挑，语调玩味：“酒喝多了忘记了？”

　　楚意努力回想了一下，还是一点都不记得他什么时候跟自己说过上午不用来上班。

　　她只好诚挚答道：“确实不太记得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了。”

　　顾衍之眼眸微转，语气里藏了几分不怀好意：“就在你冲我喊‘色狼’之前。”

　　楚意：“？！”

　　她的眼睛瞪得浑圆，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惊诧。

　　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果然，不管真酒假酒，都是害人的东西。

　　她干笑两声，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我那都是喊着玩的，不是说真的。”

　　“是嘛，”顾衍之唇角浅浅勾起，眼神似笑非笑，“我还以为，跟那天的‘不大方便’一样，说的都是认真的呢。”

　　这话楚意真接不下去了，她突兀地干咳两声，指着自己的办公室说：“到上班时间了，我去工作了。”

　　顾衍之点点头，眼中的笑意仍未散去：“去吧。”

　　楚意忙不迭地落荒而逃。

　　从她进玻璃隔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楚意一点工作的欲望都没有。她眼神空洞地盯着电脑屏幕，思考着是不打招呼直接溜走比较好，还是找个借口请假比较好。

　　实在是太丢人了！

　　楚意一只手扶在桌角，偷偷地探过身子，看向外面的顾衍之，发现后者仍是一脸淡漠地在工作，工作状态和非工作状态的顾衍之简直像两个人一样。

　　楚意默默收回视线，只能安慰自己喝得也不算那么多，所以应该也不至于那么丢脸。还是等晚上回去问问陈姨，说不定陈姨知道当时的情况。

　　绝望了半晌，楚意只能暗示自己忘掉这件事，强行将顾衍之从大脑中移出去，这才能勉强集中于眼前的工作。

　　中午楚意依然和赵灵、徐嫣两人一起吃饭，连着好几天三个人都一起，这都成了一种习惯了，她们也渐渐熟悉起来。

　　饭间，楚意感叹道：“你们俩的酒量是真好，我本来觉得自己还行，直到遇见了你们，才知道什么是小巫见大巫。”

　　徐嫣道：“那是因为你现在还是学生，等到时候进入社会，成为打工人之后，像上次那种情况，都是避免不了的，我以前酒量也不好，都是慢慢练出来的。”

　　“是啊，”赵灵叹了口气，“人在职场，身不由己啊。”

　　楚意受教地点点头：“那我私下里练练我的酒量，再有下次，一定不能醉成这样。”

　　赵灵夹了一点白菜到自己的碗中，回想道：“昨天我看着你好像还好啊，没怎么醉。”

　　楚意点点头：“当时是还好，那酒的后劲有点大，我后来就有点醉了。”

　　“所以，”赵灵试探着问道，“你后来怎么回去的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也不是赵灵的错，毕竟她毫不知情，对自己昨晚尴尬到脚趾抓地的行为全无所知。

　　楚意轻咳一声，道：“顾衍……顾总送我回去的。”

　　赵灵好似猜到了一般，不怎么惊讶地“哦”了一声。

　　徐嫣神色紧张，小声说道：“顾总他也喝了酒，难道他酒驾了吗？”

　　赵灵伸出食指点了点徐嫣的额头：“你想什么呢，顾总怎么可能酒驾，徐嫣，你不知道有个职业叫‘代驾’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顾总一定是叫了代驾开他的车。”

　　楚意点点头，表示赵灵猜对了。

　　赵灵若有所思地垂着头，半晌，她还是将一直想问的话问了出来：“楚意，你跟咱们顾总，是什么关系啊？”

　　按理说两人的关系并没好到打探这种隐私的地步，但兴许是赵灵好奇心太过旺盛，竟然顺坡下驴，就着刚刚的话题直接问了出来。

　　徐嫣闻言，先是看了眼赵灵，随后转头看向楚意，眼神里有着与赵灵相同的疑惑和八卦。

　　楚意睫毛微动，慢吞吞地回答：“没太大关系。很久之前我见过顾总一面，那时算是好朋友吧，现在的话，是黑心boss和打工人的关系。”

　　赵灵“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啊。”也没再追问下去。

　　楚意的回答其实很模糊，赵灵从她的只言片语中什么也猜测不出来，但也只好作罢。就两人目前的关系来说，问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极限了。

　　吃过午饭，楚意恨不得直接走人，不再回公司，但那样只会显得她无比在意这件事，这样就落了下风了。

　　与其纠结自己昨晚到底有多丢脸，不如干脆唯心主义一下，自己不知道那就是没发生，继续该干嘛干嘛。

　　想好之后，楚意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了些，她朝着快她一两步的徐嫣和赵灵喊道：“等等我。”

　　到了顶层办公室，看见顾衍之还坐在位置上在工作，和她出去吃饭之前一模一样，她甚至怀疑顾衍之到底有没有吃午饭。

　　将包放回自己的办公桌上，楚意大摇大摆地走进休息室，动作神态自然得像是早上出丑的人不是她一样。

　　顾衍之的余光落在了楚意的身上，看到她的一举一动之后，抑制不住的笑意在他的眉眼间蔓延开来，直到楚意关上了休息室的门，落下一道清晰可闻的反锁声后，顾衍之才笑着缓缓收回目光。

　　楚意锁上门后，背贴着门站了会儿。刚刚她不是没有注意到顾衍之的视线，只是想着自己不能落了下风，一直在虚张声势。

　　她吐出一口气，期待着下午能早些过去。

　　打开手机，她灵机一动，便在她和池茵、苏瑜的三人小群里发了条消息：

　　【今晚顾衍之吐槽大会，来不来听？】

　　张世泽上午给她发了发了餐厅地址，估计是想着让她方便些，地点还是在公司对面的那个广场。

　　楚意打算吃完了晚饭就回家，池茵和苏瑜可以先在家里等她。

　　没过一会儿，楚意就收到了两人的消息，都是强烈的响应和支持，期待的意愿简直溢于言表。

　　煎熬地度过一下午之后，一到六点，楚意就拿着包落荒而逃，看都没看顾衍之一眼。

　　到了张世泽订的那个餐厅后，楚意看到包间里已经落座了好几个人。除了早上张世泽提到的王琦、陈帆、徐怡，还有翻译二班的一个同学。

　　翻译班级的公共课程都是在一起上，因此即使不是本班的人，互相之间还是挺脸熟的。

　　大家看楚意进来，纷纷跟她打招呼。

　　徐怡冲楚意招了招手，说：“我这边有个空位，来我这边坐吧。”

　　楚意冲她一笑，坐到了她旁边。

　　学生们聚在一起，大都聊聊学习、日常生活，还有最近网上的各种瓜，他们也不例外。

　　楚意刚来时，隐约听见“致和”两个字，她跟大家打了招呼后，便坐下来听他们说话。

　　陈帆是翻译专业另一个少有的男生，他正跟王琦说话：“你说的那个热搜我看了，致和公司对吧，说的是公司的员工高薪，就连前台都有人挤破了头想进去。”

　　王琦狂点头：“没错没错，就是致和，据说不仅工资高，福利也好，而且你们知道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吗？”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王琦吸引过去了，问道：“是什么？”

　　王琦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她轻咳一声，为自己接下里所说的话造势。

　　陈帆道：“怎么还卖起了关子？快说吧，大家都等着听呢。”

　　王琦环视着看着大家，一字一句地说道：“致和的CEO长得超级帅！”

　　话音才落，一旁的徐怡便激动地附和道：“对对对，我知道他，他叫顾衍之对吧！”

　　两人握住对方的手，大有一副失散多年的姐妹相见的架势。

　　王琦找到知音人，嗓门也大了起来：“我之前看过他的一个商业采访，那颜值简直绝了，不进娱乐圈真的太可惜了。”

　　陈帆等了半天，却等来了这么个答案，便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呢，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嘛，要我说啊，能去致和工作才比较重要。”

　　王琦抓住机会，赶紧向陈帆安利顾衍之：“你说得对，能去致和工作那肯定很好，现在不是在说顾衍之呢嘛，你可能不知道，顾衍之不仅长得帅，商业意识也超敏锐，能力也很强。”

　　“我记得他二十岁出头那会儿，致和破产了，他大学一毕业就接手了致和，经过破产重组，顶着各种各样的困难，力挽狂澜，硬是将致和从深渊里拉了出来，真的超级厉害。”

　　陈帆听王琦说完，虽然嘴上还是一副不大承认顾衍之厉害的样子，但神情却已经暴露了他。

　　他们说话的时候，张世泽默默地看了楚意几眼，见楚意听他们说话听得很认真。

　　他们聊完了这个话题后，便又准备扯新的话题聊。

　　徐怡话多，闲不下来，便转向身旁的楚意，问道：“楚意，张世泽跟我们说你在这附近实习，你是在哪家公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