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Golden Key》向山

128、犹大

　　云霄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五只蜘蛛凑在一起玩她不知道玩法的扑克纸牌，其中有她认识的飞坦、侠客，也有她不认识的木乃伊和大块头。另一边信长和大个子狮子在掰手腕，两人斗得旗鼓相当，金发鹰钩鼻的女性立在旁边充当裁判。

　　云霄胸中涌现一股悲戚。他们曾经都是和自己营地里相似的孩童，但现在全都是罪无可赦的罪犯，而引他们走上这条路，固然有环境和自身的原因，但作为引导者也其罪难免。

　　“你犯下了重罪。”云霄严厉的扭头看向库洛洛，带着微弱的愤怒，“你担下了领袖的重任，却没有负起相应的责任，他们日后的悲剧有你的一份罪孽。”

　　“罪孽？”库洛洛目光中闪过一丝困惑，继而问道：“云霄小姐认为那些恶棍对流星街做的事不算罪孽么？”

　　云霄摇摇头，抛弃遗憾可惜的心情，冰冷地说道：“他们也在犯罪。只是你明明有机会救下眼前的人，却被仇恨和愤怒裹挟，致使更大的悲剧发生。”

　　她停了停，继续说道：“我是纯粹的计算生物，你们杀得比救的多，受造成的负面影响大于正面收益，所以你们在我眼中是不好的。”云霄话音一转，“不过轮不到我多管闲事就是了，我自己还大奸大恶、百罪难赎呢。”

　　见恶不管也是罪。她犯下的罪名为傲慢、冷漠、自我，视若无睹即是帮凶。

　　云霄带着self离开库洛洛身边，没去管他们的反应，反正怎么样都不关她的事，只不过心里压着一团火，总觉得一团乱麻，有哪里没有理清。

　　回到西索身边，那人立即带着等着看笑话的促狭问道：“怎么样，你们聊了什么？”

　　云霄摇摇头，没去满足西索恶劣的心态，“我还没想清楚怎么做。”

　　她就是这样，涉及具体的人、具体的情感，思维就会变得迟钝犹豫，仿佛生理有什么缺陷，大脑处理不了相应的事务。

　　“他怎么想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我的想法。”这点是毫无疑问的铁律。

　　西索轻轻“唔”了一声，凑近了点儿问道：“你对库洛洛怎么看？”他想知道云霄对他最钟爱的果实的看法，如果能让云霄和幻影旅团打起来，他再从中坐收渔翁之利最好。

　　云霄未做多想，轻蔑回道：“他缺陷很大，不是圆满之人，没兴趣。”

　　西索眯起眼睛，来了兴趣，“缺陷很大的意思是~？”

　　“就是表面意思啦。”西索今天怎么这么烦人？

　　云霄有些不耐烦，撅了下嘴回道：“我尚不清楚他真正追求的是什么，但所谓的英雄，不一定会做所有人都赞同的事，却一定会将自己的理念贯彻到底。”

　　“库洛洛不算英雄，却算个人物，我相信他是能贯彻理念的人。”云霄傲然道：“我说他有缺陷、不圆满是因为他似乎执着于外物，他心目中最完美、最珍视的事物，一定和外有关。我不喜欢这类人而已，纯粹个人审美。”

　　在她心目中的完美之人，就一定是为了自己想要的事物，能放弃其他所有的“无情”之人，唯有那样的人，才值得憧憬。所以从这方面来说，她虽然表面谴责金先生不负责任、老躲着别人很讨厌，但心底其实是赞赏且佩服的。

　　西索一挑眉毛，“对于小云霄，什么算外~”

　　“除去己身皆为外。”云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西索，“比如你我就互为外，如果某天我把你看得比我的宏图理想还重要，你把我看得比你的追求理念还重要，那真是恶心得要吐了，我是绝不愿意看这种事发生的。”

　　西索撇撇嘴没回话，在心底腹诽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发生，他们深爱的正是这样的彼此，如果变成为对方而存在的挂件，那么所有的光芒都会被掩盖，从而黯淡无光，珍宝变成不值一提的垃圾。

　　没错，在西索眼中他们深爱彼此。

　　这一晚过得十分安稳，似乎因为拍卖会还未开始的缘故，蜘蛛都没有做出过激的人，仿佛一群寄居在此的普通流浪汉，偶尔出去带回些食物和饮品，也会自己生火做饭，除了精力过分旺盛，时常争吵外，全都显得非常普通。

　　云霄确认了，不论蜘蛛对外界如何，他们自己内部还不错，并不是什么混乱之徒，成员之间的关系羁绊甚至比外界一些天生的大家庭都来得深厚友善，连带她这个成员亲属都没有遭到过分敌视。

　　——除去飞坦时不时想和她较量一下谁高谁低，说话夹枪带棍，常常出言挑衅。

　　废话，肯定是她高飞坦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飞坦比她矮了至少一个头，所以每当这个时候，云霄总是站直身体、双手抱臂，冷哼一声别过脸去，用下巴看着他，气得飞坦更想砍死她。

　　悠闲时光一晃而过，到了拍卖会正式开始那天晚上，云霄没有参加，一是因为她想要的拍品要六号才开始竞拍，二是因为知道蜘蛛准备今晚大闹一场，将所有宝物一抢而空。

　　她去了不管是帮忙还是阻止都很奇怪，索性先不去参与，看看情况再决定。

　　对此self表示了异议，但被她驳回了。

　　“黑.道也是坏人，会参加黑.道聚会的客人很多本身也不干净，两边同属恶人阵营，他们打起来不算狗咬狗吗？你为什么要制止，他们死了有什么影响？往好处想，没了他们这座城市或许还能干净一阵，我们趁机入场瓜分空缺，不是赚得更多？”

　　“我们赚的更多，不就等于救得更多？”

　　云霄奇怪地反问self，而它思考的时间没答上来，被云霄无情锁进了箱子里。

　　然而半夜的时候，外出抢劫的几只蜘蛛却打来电话说拍卖会金库中所有的宝物都消失不见了，从唯一的知情人口中审讯得知，拍品全都在拍卖会开始前几个小时转移走了。

　　就好像有人提前得到消息，向黑.道通风报信一样。

　　“什么意思，你们怀疑我？”云霄后知后觉望向营地里那些目光有些不善的蜘蛛，大声叫苦，“冤枉啊，至高审判长大人——”

　　云霄双臂前伸、拍在地上大声哀嚎，“小人绝对没有这个胆子，主要是没有这个必要啊。”

　　“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等你们抢回来，再把你们一网打尽，这样骂名你们背，好处我全拿，我为什么要伙同黑.道，他们能给我什么好处？有价有市的东西在我这里算不上宝物啊。”

　　她的辩解自然没有得到好脸色，幸好库洛洛及时解了围。

　　“不可能有背叛者的。”

　　“而且在我的想法里，耶稣的门徒犹大并不是背叛者，虽然圣经上说，犹大为了30枚银币出卖了耶稣。要是我们之中有背叛者的话，会以多大的代价背叛我们呢？”

　　“只要想想看有什么好处，背叛者把我们出卖给□□，会有什么好处呢？是为了钱、为了名誉、还是地位？在我们之中，如果真的有人会因为这些东西而满足的话，他会来到这里，加入我们吗？”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也认可这点，“应该没有这样的人吧。”

　　幸好飞坦现在不在这里，否则可能为了故意找事质问云霄是否为了钱、地位、名誉出卖旅团，而云霄则会反驳她需要会自己去挣，凭她的能力想得到那些不过轻而易举。

　　之后就没完没了的吵架斗嘴。

　　库洛洛道：“不过，我还有一点不明白，假设真的有背叛者高密的话，那么□□的反应也不太合理了。”

　　“要是他们真的得到了情报，知道A级犯罪团伙幻影旅团要来抢拍卖品的话，那么不是更应该戒备森严吗？”

　　□□的不合理反应或许才是库洛洛相信她的主要原因。

　　“根据你们的报告，黑.道集团的反应，好像只是得到了小道消息，稍微加强了一点警戒罢了，而且更奇怪的事情是，有人转移走拍卖品的事，不要说客人不知道，恐怕连警卫那边，都没有得到消息。”

　　“综合以上几点，我个人得出的结论是，虽然有人提供了相关的情报，却没有具体说出实际的情况，不过有人深信不疑，而且相信这个情报的人物，是位居黑.道集团上位的高层干部。”

　　不错，她可没有取信□□高层的能力。云霄听得满意点头，又听他们聊起阴兽、搬运拍卖品、念能力者之类的词汇。

　　“这次地下拍卖会平白无故消失了50个客人，他们应该发现了，他们的敌人一定是同样的念能力者。”

　　“要开战了。”云霄悄悄对着西索做口型，一阵眉飞色舞。

　　在她看来那支名为阴兽的队伍多半也是一支恶人部队，两边为争夺拍卖品打起来，无论那边死亡都有好戏可看。

　　西索伸手揽过她的腰肢没有接话，在他看来那支阴兽多半不是库洛洛的对手，不过如果其中有格外出色的果实，他也不介意出手，左右混乱对他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