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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相见 ...

  •   半夜子时两人在桥边腻歪够了才回到帐篷打算睡下,此时除了巡逻兵其他人都已睡下,与他们在一个帐篷里的还有凌再平侍卫,他们几人轮换着守在凌再平帐篷外,两人回来时帐篷里的侍卫已经睡下。怕惊扰他们休息便蹑手蹑脚的进来,谁知几名侍卫同时起身,瞬间就将剑指在他们的脖子上。
      “何人?”
      程长靖和李宗林他们未设防进来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便被人用剑指着,顿时站着不动道:“诸位大哥悠着点,是我们,是我们······”
      侍卫听出是程长靖的声音,再就着外面篝火照出的亮光,仔细一看是他们便收起剑疑道:“你们半夜不睡觉在干什么?”
      大家相处这么久对他们都非常了解,另外两个侍卫收起剑便又躺着睡下,早知道是他们就不起来,这两人整日黏在一起,大半夜的还能干什么,风花雪月的事实在不想说出来鞭挞自己的孤苦伶仃。
      “我们在······”两人傻楞着守了半夜以为是刺客,结果什么都没有,这要是说出来多少有点丢人,程长靖支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那侍卫迟钝道:“在干什么啊?半夜三更到外面又这么冷。你们该不会是······便秘了?”
      “!!”
      已经躺下的侍卫在床上差点没笑翻到床底下,头蒙着被子在被窝里将床板笑得咯吱响。好在此时大半夜,天黑外面那点亮光照不太清他们的表情,程长靖尴尬的不知怎么跟他说,只听李宗林淡定回道:“我们在看风景。”
      侍卫挠头疑道:“看风景?外面乌漆嘛黑的有什么好看的?”
      李宗林捏着眉心道:“哥,今晚夜色尚佳,外面满天的繁星,不去观赏一番实在可惜了,如今战事结束,我们趁着无事可做便到桥边赏夜,顺便夜观天象看看明日是否是个好天气,咱们也乘早回京不是。”
      那侍卫恍然,刚才在凌再平帐外值勤时便发现天上稀疏的冒出几颗星星,随军这么久时刻警惕陛下安危,此时终于有闲心走神,值勤时便看见两人往桥那边过去,竟觉得有理:“原来刚才你们靠在一起是在观星象,定是在议论星象该作何解,那你们看出什么来了,明日天气如何?真不知道你们还会观星象,读书人就是与我们不同。”
      程长靖想把那侍卫的嘴缝上,两人刚才什么都没做,光和宗林抱在一起就觉得已经很满足了,自己真的很喜欢宗林,捧在心窝里都怕揉坏了的喜欢。他们的亲密关系始终有悖常伦,他虽不在意被人说什么,怕的是有朝一日伤到宗林。
      李宗林困得不行打哈切道:“大哥,今晚夜色尚佳,明日自然有个好天,困死了快睡吧,你们想知道什么等睡足了觉明日我再跟你们说行吗?”
      他这般敷衍了那侍卫尴尬不再打破砂锅问到底:“也是,这个时辰大家肯定都困了,既然明日晴好,那早点睡下吧,养足了精神赶路才是。”
      本来已经躺下的侍卫都闷头在被窝里侧着耳朵听他们对话,读书的世家公子最会赏风对月,两人明明是去私会的,这会哄骗那木头疙瘩说是去夜观天象,去观红鸾星是否点亮的吧?懂得人自然明白,纷纷一笑而过继续睡觉。
      好不容易侍卫不再追问,程长靖与李宗林才挨到床板,一觉睡到第二天一大早军中暮鼓敲响,天还没太亮便起床,军中纪律严明,作息时辰规律,大伙习都惯这个时候起床。
      今日果真是个好天气,一大早东方晨曦里透出一缕橘红,阳光透过云层照在江上,江水都跟着温顺了许多。
      经过十多天的阴雨终于得见阳光,阴沉的江面微风轻抚而过,仿佛重见生机不少野禽在上面捕食,将士们见天气放晴个个精神抖擞,一大早凌再平便命人下河修补铁桥。
      程长靖与李宗林惦记着昨晚的事吃过早饭就到桥边观望,此时江面上风平浪静。两人坐在昨晚桥边的石墩伤,李宗林双臂交叉,用一只手支着下巴望着江面,忽见江上一摇摇晃晃飘来一道黑影,立刻对他身边程长靖道:“有船过来了,长靖快看看是不是昨晚的那艘?”
      程长靖与他同时瞧见,李宗林一说话他便赶紧拿出百里镜对着那船观看,不一会便看出正是昨晚那艘船在向他们驶过来,不过看船头站着的人似乎有点面熟?他怀疑的叹息了一声,李宗林立刻疑道:“看见什么了?”
      程长靖非常震惊怕自己看错了,又认真的看了一会确定船上的人他认得,正是上元节陪在凌再平身边的禁卫军首领等人,和那日被陛下当着天下人的面亲自接进皇宫的李徵,李徵此时身着男装身边还站了个丫鬟,不就是那日在街上见到的主仆二人吗?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京城没听说发生什么大事,难不成他们是来迎接陛下回京的?
      “我看见······那是,京城禁卫军首领周振严,周禁军和皇后?”程长靖不可置信道。
      李宗林疑惑的等他看清楚,未料到他看见的竟是这两人:“你说什么?你可看清楚了?皇后怎么会在这里?”
      程长靖非常确定自己看见的是谁,便将百里镜递给李宗林让他自己看:“我没看错,你看是不是周禁军和皇后他们。”
      李宗林疑惑的接过百里镜对着那艘船看过去,那不是他们还能是谁,自上元节那日他们见过几次,对李徵的映像非常深刻,这次相信长靖说的没错,可是不知他们怎么会在此?
      李宗林惊道:“真是他们,可他们怎么会来此?我们快去禀告陛下。”
      程长靖急忙拦着道:“先不要声张,他们会在这里大概是见了陛下送回去的军情,知道陛下回京皇后定是在宫里待不住的,便要出来迎接陛下。皇后虽未正式封后,上元节那日陛下已在天下人面前表明她身份,在朝中亦得到认可,可有些人虽便面奉承怕是畏惧李将军在朝中的威望,皇后私自出宫此举定遭人非议,让人抓住把柄拿此事大作文章反遭人设计陷害,这与陛下不利。”
      经程长靖一提醒,李宗林心下恍然拍着脑门道:“对啊,差点没想到还是你考虑的周到,她们易装出行为的就是路上方便不被人察觉,那我们就在这等他们过来。”
      李宗林完全明白他的意思,程长靖点头道:“嗯。”
      “······”
      过了一会儿,等那船快靠近时两人便朝那船挥手,一旁修桥的将士看见不知道他们是谁,又见程长靖他们朝着船上的人挥手,便道:“两位公子,你们认识船上的人?他们是谁?是不是京中派来接应我们的?”
      程长靖道:“他们是我们的故交,离京时说好了打完这一仗他们便到这里来接应我们回京,想不到这么快就来了。”
      士兵道:“原来是这样,那他们一定是等了很久,两位公子交友至此实乃人之幸事。”
      “······”
      两人点头笑笑。
      船上的李徵看见有人向他们招手,一路过来发现有身着大周铠甲的士兵在修葺铁桥,又见岸边扎营的帐篷,战甲车,确定这是凌再平的军队,立刻让禁卫军把船开的快些,迫不及待地的想见到凌再平。
      船快使到岸边时,李徵他们才看清向他们招手的是程长靖和李宗林,下了船两人向他们行礼,然后才道:“周禁军,李公子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
      周振严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是来接陛下回京的,不知陛下此时在何处?”
      禁卫军跟在他们身后,一旁的李徵并未说话但显得急切,程长靖了然道:“陛下此时应该在营帐与赵将军商议回京之事,诸位请跟我们来便是。”
      有程长靖这句话便已表明凌再平相安无事,李徵霎时安心。
      两人将李徵他们带到凌再平的营帐外等候,守在外面的贴身侍卫惊诧不已立刻进去通报,帐内赵思蔚正与凌再平禀告将士们修补铁桥的进度,只听那侍卫来报道:“启禀陛下,帐外有人求见。”
      凌再平并未在意以为向往常一样是领军副将,便道:“何人?何事?。”
      怎料那侍卫不知该如何向他说明来人是谁,吞吐着道:“陛下,来人是周禁军与······皇后娘娘。”
      凌再平与赵思蔚同时大惊,他们怎么到这来了?
      “皇后怎么毁到此?”赵思蔚再三问道:“可看清楚来人是谁了?”
      侍卫非常确定道:“属下看的清楚,正是周禁军与皇后娘娘。”
      先不管他们怎么来了,愣怔片刻,凌再平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欣喜的向前走两步道:“快去请进来。”
      侍卫领命道:“是,陛下!”
      侍卫立即退出营帐去请李徵他们,凌再平站着不知所措整理自己的衣物,又向赵思蔚问道:“赵爱卿,快帮朕看看这身衣服可还行?有没有哪里不合适?”
      赵思蔚一脸懵,陛下这怎么了听见皇后来了怎么就变了个人,这身衣服应该宫里手艺最好的裁缝给量身定做的,除了您别人穿不了,合身的无可挑剔。
      陛下无论什么事都分寸拿捏得当,怎么一到遇上皇后娘娘就变的跟富家小儿子似的,傻的就剩下讨姑娘欢心了。您自己长得本来就英俊的无可挑剔,玉树临风穿啥都有型,跟本就不用瞎折腾,赵大人只敢心里编排凌再平,嘴上跟抹了蜜似的义正辞严道:“陛下,您这身衣服非常合身,皇后娘娘看了一定喜欢。”
      赵思蔚从来不做溜须拍马那一套,可这恭维的话说出来怎么让人听了像是被逼迫的?凌再平仍不太相信,一边整理衣领一边质疑道:“当真?”
      赵思蔚异常坚定以及肯定道:“千真万确。”
      “······”
      隔着一层布料其实李徵早就听见他们的对话,听见凌再平的声音她心里霎时欣喜不已。
      侍卫出来通传话音才落,也不用别人给她掀门帘她自己一个快步将营帐的帘子掀开跑了进去,她在前面进去,其他人在她后面才一道跟着进去。
      要见陛下好歹矜持一下,丫鬟晓儿本想给她家小姐收拾一下,奈何自己压根就没她主子动作快,一把没抓住人就跑了。
      李徵进去一见凌再平也不管帐内还有其他人在,一路小跑到他跟前一把抱住凌再平,她力气不轻,凌再平一不留神被她那一个熊抱撞得往后退了一小步,然后立刻回抱着李徵,李徵紧紧的抱着他半天不松手,帐内刚进来的人目瞪口呆,帝后久别重逢一见面就是这副场景,他们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最淡定的莫过于凌再平了,他任由李徵抱着一只手在她肩上哄孩子似的轻抚,一只手向其他人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这会众人出奇一致的洞察君心默默退出到帐外,周振严这才向他们说起护送李徵到此地的事以及在江对岸发生的事。
      众人得知他们遇上刺客,纷纷惊诧不已,难怪他们查不到刺客踪迹,原来是东瀛人派来行刺陛下,那刺客又太狡猾懂得易容术,而今刺客已经被他们抓住并且自戕自然是抓不到人。
      赵思蔚疑道:“东瀛天君向来依附大周为何会派人来行刺陛下?”
      程长靖李宗林与他们一道在江边踱步,周振严将刺客的额带递给他道:“大人不知此事说来复杂,我们护送皇后一路沿着官道走,迎着陛下大军,来到此地时恰逢秋雨,江水暴涨便留在对岸等待洪水退下,在此期间发现一伙人行踪诡秘便偷偷跟着,从他们谈话间得知他们是东瀛人,还不时地提及陛下名讳,我们便在暗中观察,谁料却被他们发现,在下与皇后等人便在船上与他们打了一场,最后将他们抓住,审问得知他们是东瀛藤原将军府派来的刺客,但从他们身上发现的却是野田家族的标识。”
      赵思蔚接过额带发现白色绸带的额一端末绣着野田两个子,便疑道:“只有这些?刺客没有其他的招供?”
      周振严摇头道:“刺客只说了这些,便全部自断脊骨自尽了,不过在此之前逃走了一名刺客,应该会回去向他们的主子报信。”
      大周与伽德部的一战东瀛人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他们不断的在南海挑衅,间接帮助伽德部对付大周使了不少力,凌再平派程应州南下抵御,他们可是没讨到半点好处。现下得知伽德部大败,凌再平不但没战死反而大获全胜就要回京了。东瀛人怕凌再平回过头来对付自己,为避免遭受大周铁骑屠戮,索性派出刺客在凌再平回京的路上将他刺杀了,免得日后再派大军对付东瀛,那可真就如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的事。
      若是那样的话羸弱的东瀛对上强大的大周,被灭族都有可能。
      赵思蔚沉思一会道:“先把这额带收着,待会再与陛下商议。”
      江岸上不少士兵在忙碌着修桥,周振严叹道:“这桥便是刺客之前破坏的,陛下不知桥已被怕破坏,战甲走到上面铁链承载不了那么多的重量定会落入江中,这一台战甲耗费的物力财力在京中是普通百姓几辈子都挣不来的,要是都落入江中损失难计,好在这一场秋雨留住了陛下大军才让刺客没能得逞。”
      “······”
      众人听了纷纷愤怒东瀛人怎么那么喜欢做些见不得人的动作?明着打不过人家,就喜欢使这些阴暗手段,让人深恶鄙视之。
      程长靖边走边握紧拳头,东瀛人离这么远都能跋山涉水的跑来刺杀陛下,也不知他们在南海是怎么对付驻军的,此时只想快点回京好向凌再平请旨到漳州与他爹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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