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构》旷野小花

1、不信邪（1）

　　“停！不要再走了，你会掉下去被淹死的！”
　　画面非常清晰，汹涌的海浪卷起几个楼层那么高，扑面而来，带着卷走一切的暴力。而那个女孩，站在岸边的悬崖上，旁若无人地往悬崖边走去。小鱼站在岸边的观潮台上，手里紧抓着湿漉漉的台边一人高的铁链，大声喊叫。周围的游客也一起喊，但是，那个女孩没有回头，也没有回来，就这么跳了下去，让大潮卷走，无声无息。

　　小鱼醒来，看帘子后面窗外一片黑暗。世界安静的连一声狗叫也没有。仿佛是死的。小鱼就这么在黑暗里，出一身冷汗。最近几乎每晚都做这个梦。永远叫不停哪个女孩。这让小鱼很是郁闷。有多大事啊。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就有希望。太阳升起的时候，新的一天就会重新开始，跟打牌一样。下一把牌没准倆2一红5直接提壶。小鱼研究生时全校流行两把扑克牌打提壶。她印象极为深刻。无论眼前这把牌多糟糕，都可以尝试减少损失，等下一把牌机会好就干个大的。所以她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碰到这样的梦，小鱼恨铁不成钢。“等我哈，今晚我要是再梦到你，看我把嗓子喊爆也得叫停你。”
　　小鱼一个人租了个单身公寓，离地铁10号线近。滨江公园步行十分钟，长江流经此地变得平缓了。哪些汹涌澎湃已在千里之外。公寓10平方。8楼。带一封闭阳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电热水壶呼呼地响着。电饭煲稀饭热上，顺便蒸上鸡蛋。今天早上有雅思写作课。小鱼刷牙洗脸后，坐在阳台上，看远处太阳又跃出了地平线。喝上一杯热咖啡，昨夜梦里的郁闷减轻不少。新的一天，开始了。

　　南京市紫荆花路18号新城大厦23楼 锋锐雅思培训中心。
　　中午12:00
　　小鱼准时结束了授课。小鱼带的雅思写作是1对1，学生基础不错，原来写作考了5,5，想冲6. 国外许多大学要求听说读写每门至少是6。而写作是大难题。小鱼教写作有自己独特的办法拓展学生思路。提分率超过90%。意思是10个学生里可能有1个上完了也没提高分数。小鱼很坦然。词汇语法思想句子缺一不可。要是学生基础薄弱，基本上培训后上升个0.5分以后，短期很难再有较大突破了。
　　小鱼正在写学生反馈表，负责培训部的杨老师走了进来。
　　“姜老师，有个学生，雅思上次写作5.5，写作想考7分，你看可行吗？”
　　“可能性有。我们有学生是这样。但前提是基础得好，我们负责调整其文章结构和观点拓展。”
　　“但对方要求承诺到7，否则就不报我们学校了。”
　　“那就不报吧。”小鱼合上电脑，准备走路了。
　　“可是，丢失个生源蛮可惜的，前期市场部做了许多努力才把这个学生留下来，你看，姜老师，能不能答应下来，到时候看看再说。”杨老师尽力劝阻。
　　“我不能承诺保分。谁能谁上。”杨老师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
　　“姜老师，你看，你这里是我们重点排课老师，有课我们就喊您。现在要求保分的越来越多，您这里不行的话，以后的课恐怕。。”
　　“没事。有课就提前联系。”小鱼电脑往背包里一放，拉开教室门，扬长而去。

　　楼下小吃一条街，小鱼在常去的安庆馄饨店里要了一碗荠菜馄饨和韭菜锅贴。一边吃一边想，大家都承诺保分，不承诺的就没生意。可是大家都这么做，就对吗？如果没达到呢？学校说：“我们继续教。”对，保分的基本是班课，就跟着上呗。再不够，再上。学生说：“我没过啊。”学校说我们给你上课了啊。大家好像都尽力，都没有责任。学校培训费收了，学生得到了上课课时。但成绩不过，谁最受伤？学生啊。所以，说到底，要到这个保障对学生只有害处。学生可能不拼了，因为有兜底的。老师会尽力教，但有无保分对教学结果没啥影响。都明白的道理，各方还都觉得占了便宜。这就是所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吗？我偏不信这个邪。
　　虽然暂时课程量会少一些，但只要努力备课，提高专业技能，还怕没有课上？小鱼根本不怕。回家听ted BBC讲座背单词，忙不完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