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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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扯不掉，为什么她明明拼命阻止了，谛寻还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黑化。
林璎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本来不是这么一个很容易哭的人。但在面对有关谛寻的各种事上，她就是不受控制的会被他影响。
就好像有一颗种子，你明明知道它以后会长成参天大树，你用心浇灌它。可总会有一天，也许是瓢泼大雨、也许是狂风呼啸，会有什么你预想不到的东西毁了它。
这个时候，种子不再是种子，被毁的也不只是一棵树，是你耗费的所有的心血，是你对未来某一天全部的期待！
“为什么我什么也做不了……”
“求你，至少不要伤害你自己好不好……”
“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一切，如果我知道的话，就算我会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带你来的……”
林璎终于意识到自己对改变他人命运的无力，她只是一边扯着项链，一边大声哭、大声喊。
陌生的环境她不管，被勒破开始流血的指尖她不管，磨得通红的脖子她不管，她想管的，只有对面的那个少年。
不应该的，明明那根项链根本就算不了什么的。
只要他用力挣脱，不过就是没了一副好皮囊而已，一生的自由、深埋的仇恨都可以得到解脱。
可为什么林璎的眼泪总是会在他心底奏效，听到她哭他会难受，看到她无助的样子，无论在做什么他都想停下来抱抱她。
‘吃糖会让她开心一点吗？他带她走，带她离开所有人，她会恨他吗？’
不知何时起，谛寻脑子里竟然开始想起这些东西。
“别哭了。”
那片花纹繁复的袖口布料，终究还是被拿来给林璎擦眼泪了。
眼前的少女哭的身子一抽一抽的，却还是立马抱住了他。谛寻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看到，那枚青色的玉佩原来被她挂在了领口里。
不是丢了，不是不见了，而是一直戴在她身上，不想被他发现而已。
“呜……我不想哭的……嗝，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林璎一边擦眼泪，一边死死的抱住少年的腰。她怕啊，怕她一松手事情又会往不好的方向游离。
“阿寻，阿寻！我不想你死，我想和你一直……嗝儿……”
林璎想说，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但那话叫一个嗝打断成了半截，她再想说就说不出口了。
“一直做什么？”谛寻追问道。
“我是想说，活着的每一天，我都想和你一起开开心心的！”
其实努努力，林璎都要把原话说出来了。可想到‘一直’，她突然意识到他们不会有一直，即便一切的困难都迎刃而解，她也活不到一直。
和妖族不一样，凡人不会有永远。
在谛寻甚至还不足以称作成熟期的时候，她的生命就会凋零……
谛寻摸着林璎脑袋的手突然一顿，她明明说的是一直，怎么变成了每一天。
稍一思考，他就能理解林璎背后的心理，因为她给不了他永远，就像以她的能力没办法保护他完全不受伤害。
从始至终眼前的少女都没有去骗他，只会在她的能力限度内做出承诺。
她说她不会再伤害他了，虽然他还是会生气，偶尔还会觉得心里很难受，可这份感情的源头是甜蜜、是幸福。
这样想，她也算做到了她所说的。
而这一次，她说的是每一天，和他一起的每一天，这个承诺不止需要她完成，也离不开他的努力。
谛寻不自觉攥紧了她的发，枯黄的发丝在他指尖的作用下开始焕发出黑亮的光泽。
林璎几乎哭肿了的眼睛，也在忽然之间被恢复成平时正常的状态，甚至感觉连视线都更加清明了。
动了动身子，似乎人也变得轻盈了，脖子上的疼痛也都消失不见了。
“会有的。”谛寻说着，下巴蹭了蹭林璎的头顶。
‘一直’会有的。虽然不及林璎的坦率，但谛寻在面对承诺时即便不说出口，也会默默的用行动去代替发言。
林璎只觉谛寻简直就是她的哆啦A梦。
但现在冷静下来，一想到自己刚刚又是哭又是闹的样子，以及萧让时常跟踪她的举动，一下子就陷入了出糗的担忧中。
谛寻当然一眼就看出来了，林璎这个人有时候看着很成熟，本质上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毕竟，只有孩子才会用尽全力呵护心中美好的事物，大人还会考虑值不值得。
“没有人看见的。”轻轻擦干林璎眼周的泪痕，谛寻为她的孩子气而好笑，语气中却带着自己都不曾觉察的温柔。
“阿寻，我……我不是要拦着你。”平复了下紊乱的呼吸，林璎还是没忍住偷偷抓住了谛寻的腰带，仿佛握着它就能让谛寻紧紧待在身边一般。
吸了吸鼻子，林璎又道，“我只是想让你不要那么冲动，你的心愿我都会支持的，我也相信阿寻是一个有自己判断力的人。”
‘相信我吗？相信一个妖怪的选择吗？’
这话从林璎口中说出，明明是十分匪夷所思的。但谛寻听来，就像那一晚林璎穿越过来对他的说的每一个字一样，那是没办法让人怀疑的真诚。
牵起林璎的手，看着少女的十指因为用力磋磨都沾染上了血色，谛寻的神色有些复杂，却是没有犹豫的捧起林璎的指尖吻了上去。
“很脏的，阿寻！”林璎下意识想躲，但手叫少年捧着，明明没怎么用力，就是怎么也抽不出来。
“不脏的，不会有人比你更干净。”谛寻的声音很低，林璎却字字都听清楚了。
放下林璎的手，看着近在眼前的藏宝阁，谛寻终于将心底真实的想法分享了出来。
“那些东西如果不毁掉会很危险。”谛寻无比认真道。
林璎知道，他是在说谛钧的眼睛……其实远不止这些，妖王被斩首后，身体各个部位都被分藏到各地，林府不过是恰好拥有了一只眼睛罢了。
“那我们就去毁了它。”仿佛只是在做一个简单的决定而已，林璎迅速答道。
“而你很有可能会被他们当成敌人。”谛寻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少女。
“阿寻，你相信吗？我并不想做大家认为‘正义’的事，我只想做我认为正确的事。”
一想到小说中后期一切糟糕情况的出现，都离不开谛钧这些四散的残骸，林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如谛寻所料，当他们二人冲破藏宝阁的封印后，就见深藏在地下的密室里漂浮着一颗猩红的眼珠，赤色深深刻印在瞳孔的中央。
林璎看着，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几百年前大战当日遍地的火光，以及不绝于耳的哀嚎。
传闻中，谛寻所属的上古妖族就是一个开挂的存在。不同于凡人修行还要分门别类，他们天生就可以驾驭五行之术。
眼睛更是可以融合相应的力量之源施展大范围幻术。再加上身体极强的修复能力，除非被彻底毁掉心脏，不然他们几乎不可能死亡。
如今，眼前的红色正代表着火，代表着谛钧死前所施展的最后一个幻术，是烈火炼狱。
偷偷看向一旁的谛寻，林璎以为会在他脸上看到仇恨、愤怒，至少也是失落，却见少年表现的出奇的平静。
仿佛认定了是某种宿命一般，谛寻坦然的接受着一切，包括他自己的命运。
手向半空挥去，谛寻试图毁掉这颗眼珠，免得之后又会成为众人追逐的目标之一。
但很快，林璎也觉察出不对劲，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封印是早就被毁掉过又重新修复的，连眼珠也是假的，她和谛寻看到的不过是幻影。看来已经有人在他们之前盗走了它！
“看稀奇这种事怎么能不叫上我？”萧让的声音突然从后方而来。
“你早就知道了？”结合小说里的人设，林璎不禁往突然出现的萧让身上联想。
但对方不过是甩给她一个无语的眼神，清了清嗓子，萧让才开口，“我来不是正好，在场只有我是火属性，抓小偷的话你们反倒可以免去嫌疑。”
“都不是，东西肯定还在这附近，只不过被什么人掩去了。他没来得及拿走，却又不想让别人得到。”
谛寻闭上双眼，再度睁开时，林璎看见他的每个眼睛里分明都有两个瞳孔。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力量会比他的父亲还要强大？林璎觉得自己理应感到害怕的，但面对谛寻，她从来不是好龙的叶公，这些都没有办法让她退却。
“……”萧让离得远，虽然什么都没看到，但周围凝固的空气、紧张的气压都在告诉他对方实力之强大。
林开阳究竟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东西？萧让对林璎不免又多了些好奇。
毕竟，驯化大妖这件事不是没有人想过，但从来没有人真正做到过。
千百年来，修行者与妖邪仿佛天生的对立面，结局只会有两种：诛杀或者镇压。像林璎这样的，完全可以列入奇迹了。
可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怎么才能够让‘猛虎细嗅蔷薇’。
萧让上扬的凤眼中，难得生出了几分发自内心的笑意，这笑代表着他很欣赏对方。
“在这里。”谛寻双手用力，撕开了一道林璎和萧让根本就看不到的屏障。
黑色的空间中，那颗眼珠子上面覆满了咒纹。林璎看得出和林家给谛寻身上下的咒印有些相似，但到底没学过这些，多的她一概不知。
见谛寻伸手过去，林璎下意识觉得危险。眼前惊奇的画面，让萧让也跟着屏住了呼吸。
随着‘轰’得一声，那咒纹在谛寻触碰到的那一刻迅速炸开了，而后像是一群小飞虫般飞快地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林璎还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的就看着那颗眼珠子凭空消失。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