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一时无言

2、第 2 章

　　救护车来了，救人为主，尤其是救一个曾经拯救过他的人。

　　范辞被抬上了救护车，医护站在救护车上问沈颜:“你是家属吗？是就赶紧上来！”

　　“我，是……是朋……”沈颜说的磕磕巴巴。

　　话还没说完就被拽上去了。

　　9一片寂静，除了救护车的鸣笛和汽车压路的声音，没人说话。

　　沈颜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范辞，医生已经给他简单处理过，但范辞的头部却还在渗血。

　　“你不用太担心。”车上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医生看出了沈颜的顾虑，“看起来是开放性颅骨骨折，但渗血量很大，可能和他自身的体质有关，目前也只是推断，等会到医院做了检查就知道了。”

　　沈颜的目光始终落在范辞身上，看都没看医生一眼，“好，麻烦了。”

　　岁云市附属医院脑科秦医生办公室内。

　　“需要动手术。”

　　“那就马上做。”

　　“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需要直系亲属签保证书，你是他的什么人？”

　　沈颜一时怔住，漠然答道:“朋友。”

　　“那自然是不行了，快打电话叫他家人过来，早些手术能让他少昏迷些时间。”

　　沈颜的脸色苍白，手上沾满了范辞的鲜血没来的及擦，他走出办公室，在手机通讯录里翻到了长年没有发过的电话号码，记得上一次给范辞的妈妈打电话还是四年前的七月。

　　“嘟嘟嘟……”

　　沈颜拨通了电话，好在这么多年了刘阿姨的手机号一直没换。

　　-刘阿姨，范辞出车祸了，在医院。

　　-啊？出车祸！在哪家医院我马上来！

　　-岁云市附属医院。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刘阿姨可能连给他打电话的人是谁都忘了，但顾儿心切，刘阿姨很快就赶来了。

　　“护士，我儿子……，呼呼，不，范辞在哪个病房？”

　　刘阿姨跑的气喘吁吁，在护士站询问病房。

　　沈颜快步走到刘阿姨旁边，“刘阿姨，跟我来吧。”

　　刘阿姨见到是沈颜有些茫然。

　　沈颜把刘阿姨带到秦医生办公室。刘阿姨是个很明智的人，听秦医生解释完后，签了保证书。

　　手术中。

　　沈颜和刘阿姨在手术室外等着。刘阿姨很担心范辞，心里是说不出的着急，一直在踱步，而沈颜此时确实异常的冷静，坐在排椅上一动不动。

　　“颜颜，真是麻烦你了。今天本来是让辞辞去相亲的，谁知道路上会发生这样的事……，真是……真是……”刘阿姨是带着哭腔说出来的这段话。

　　沈颜起身去安慰刘阿姨，“阿姨，不用太担心了，这种手术的成功率很大的。”

　　“阿姨怎么会不担心，我的辞辞从没流过这么多的血，阿姨看着就疼啊！”

　　沈颜骤然怔住，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滴了下来。

　　他也知道范辞很怕疼，就连高二那年跑八百米那天摔伤都疼的直流眼泪，血也是止不住。

　　手术室的灯灭了，秦医生出来说:“手术顺利，恢复的好的话应该不会留后遗症，不过，病人的体质还真是特殊，即使出了那么多血，但意识还是很清晰。”

　　刘阿姨抓住秦医生的手猛烈鞠了三躬，说:“谢谢秦医生！谢谢……”

　　“分内之事，您真是客气了，要谢的话还是要谢你身后的这位小伙子，他的应急处理方式很妥当，才能让你儿子少受了些苦。”

　　说完，秦医生就走了，刘阿姨转过身来又再次感谢沈颜:“颜颜，真是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们家辞辞！”

　　沈颜说:“阿姨，分内之事，不用客气，我也是医生。”

　　范辞被推了出来，刘阿姨一路跟着，能看出来，刘阿姨很爱他的儿子。

　　只留沈颜站在原地，他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七点了，沈只只还在家饿着呢，他去厕所洗干净手上的血迹后准备回家，不料刚出厕所，沈颜就看到范辞病房外，刘阿姨同和一个男人说话。那男人看起来不是个善茬。

　　可以隐约听到他们在聊些什么:

　　“明哥，明哥，您在宽限我几天，我保证一个星期后一定给您凑够钱！求求您了！”

　　“我TM都宽限你一个月了，谁宽限我啊！你儿子在病房里躺着，可我要不回去钱老大是要剁我手的！说什么这次你也得还钱！”

　　刘阿姨给那个男人跪下了。

　　“我求求你，求求你！在最后给我三天，就三天！我一定把钱给你凑够！求求你！”

　　“最后在给你三天！再不还钱你的手也保不住！”

　　“好！好！好！就三天！三天！”

　　话音未落，那个痞里痞气的男人就甩来刘阿姨走了。

　　事情的大概沈颜差不多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借高利贷，是他亲生父亲也办过的事，当时他唯一的家都差点被人拆没。但刘阿姨看起来这么明朗的人怎么会借高利贷，他实在想不通，但先回家才是正事，沈颜出了医院打了辆车，在车上他拨了通电话:

　　-喂，沈颜？

　　-喻清溪，我的车还在东华路，车牌号你知道的，去帮我拖回来。

　　-我就知道，没事你才不会给我打电话，知道了，一会儿就去。

　　嘟嘟嘟——

　　喻清溪，沈颜高中时谈的唯一一个女朋友，刚升高三就分手了，但喻清溪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分手后还总去找沈颜，一来二去，他们成了铁哥们。喻清溪没考大学，高中毕业就和她现在的男朋友开了个店，给人修车，直到现在他俩还一直联系，即使四年不见，也依然很铁。

　　回到家，沈颜换下鞋子，手机随手一放。果不其然，沈只只呜呜呀呀的说了一堆埋怨的话。

　　“沈颜，你把我扔在家里不给饭吃不让出去，我都快饿死了！说是去接妈，结果回来的就你一个人，你不会是自己出去吃好吃的不带我吧！”

　　沈颜瞟了沈只只一眼，绕过她去厨房做饭。

　　“哼！”沈只只气的直跺脚。

　　“哥，我要吃芹菜炒蛋。”即使很生气但还是要干饭。

　　“知……道……了。”沈颜无奈拖长语调回应。

　　沈颜撸起袖子洗菜，沈只只还在写作业。

　　嗡嗡嗡……

　　沈只只拿起桌上的手机。

　　“哥，是刘阿姨的电话！”

　　“帮我拿过来。”

　　沈只只走到厨房，接通了手机放到沈颜耳旁。

　　-喂，颜颜。阿姨有个很重要的事要拜托你！你一定要答应！

　　-阿姨您先说。

　　-颜颜，阿姨知道你和辞辞上高中时关系很好，这次也多亏你救了辞辞。阿姨觉得你是个可靠的人。

　　-阿姨为什么这么说？

　　-啊，不为什么，阿姨想拜托你照顾范辞，我这边有些很重要的事要去处理，算是阿姨求你，求你照顾好范辞！

　　-阿姨您言重了，没问题，我可以照顾他几天，您放心。

　　-哎，阿姨谢谢你！谢谢你！

　　嘟嘟嘟……

　　刘阿姨说的话并非那么简单，沈颜心里自然是知道的，但都那么恳切的开口提了，他总不能推辞说不行吧。

　　“哥，都这么久没联系过了，刘阿姨突然打电话来干嘛？”

　　“没什么。小孩子不要问太多。”

　　“切～你每次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