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谁家心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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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烨下了朝，例行给布木布泰请安，期间笑容满面，心情甚好。苏茉尔上茶后，连对布木布泰说：“格格，您瞧，皇上最近几日红光满面的。”
他轻咳一声，“额涅打趣儿朕了。”
布木布泰摆了摆手，示意都下去，只留了苏茉尔在身边。“孙儿，我听说你借着过年时候，找了些奴才陪你练习布库？”
玄烨知道祖母必会问起，如实道：“回皇祖母，是。” 布木布泰挑眉，喝了口茶，等着他继续说。“皇祖母知道，孙儿一直想除掉他。现而今朕已经亲政两年，可满朝文武里鳌拜的眼线却还有那么多，他们不仅仗着鳌拜对孙儿不敬，上次去探病，那鳌拜居然在床下藏刀，这一干人等，必须除去。” 他见布木布泰并未有像前几次那样有反对的意思，继续道：“去年桐珊自江南来信，说上街时候居然看见耍布库的，还搭了擂台，有个蛮横的大老粗把个小孩儿打个鼻青脸肿，小孩儿的朋友们急了，上去一起把那大老粗打得跪地求饶。朕就联想到朕也可以用这样一计来对付鳌拜。”
布木布泰听完，捻了捻佛珠，闭上眼半晌没有言语，而后站了起来，走到玄烨身边，低声道，“可有机会把鳌拜的亲信都调离京城？”
玄烨起身，对视布木布泰，“孙儿全都安排好了。” 布木布泰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孙儿长大了。不过鳌拜党羽众多，切不能因小失大，稍稍留些余地为好。”
玄烨单膝跪倒在地，“孙儿记下了，皇祖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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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珊、端敏和恭悫三人围坐在品茗居二楼的临街圆桌旁，不时发出阵阵笑声。品茗居是京城有名的大茶楼，平常人家根本消费不起，此时，二楼里只零星坐着五六桌人，相隔距离较远，又把下人留在了一楼，她们三人才能放心谈话。
端敏瞧着恭悫道：“真是从来没见悫儿打扮成男儿身。” 恭悫挺直身子，清了清嗓子，学着男声道：“怎样？爷是否玉树临风？” 桐珊笑弯了腰，“姐姐们不要闹了，到时候穿帮了。”
恭悫抿了口茶，依旧有模有样，“穿帮了也是你的问题，出这么个主意。” 桐珊哼道：“我也是怕咱们三大美女走在街上太引人注目了而已。” 端敏差点呛了口茶，“妹妹，你这几年真是没白出宫。”
桐珊也喝了口茶，“我看，是恭悫姐姐变化最大呢。起初我还担心，可她现在气色这样好，都不用问，一定是讷尔杜的功劳。” 端敏也说：“这话儿我同意，今儿个一看，悫儿比以前性子更好了。”
恭悫点点头，“好，算我说不过你们。” 她看了看只比她大半年的端敏，自己已经嫁人一年多，可端敏的婚事却没人提过，她拉住端敏的手，“姐姐放心，你啊，必是福气在后边儿，一定能找个待你一心一意的如意郎君。” 端敏心中感动，回握住恭悫的手，这份姐妹情谊，就算往后自己要嫁到远地方，也是不能忘却的。
恭悫又对桐珊道：“妹妹也长大了，趁着此刻没有旁人，有些话姐姐务必得告诉你。” 桐珊见恭悫严肃的模样，也认真了起来，“姐姐但说无妨。”
斟了杯茶，恭悫慢慢道来：“你虽没生在皇家，却留着和皇上相近的血，必是逃不过的。你自小就进宫，你的性子我们都是知道的。当初圣母皇太后接你入宫抚养，皇祖母并没说什么，可如今皇上成了婚，有了皇后，还有了那么些个女人，她们怎么想可真是保不齐的。你务必要小心为妙。”
说完，她松了一口气，瞧瞧端敏，端敏亦是对桐珊点头，当初谁不知道，慈和太后是想让自己的甥女……
桐珊看着茶杯，久久没有言语。茶叶已落至了杯底，她才道：“姐姐们放心，我明白了。” 这些问题她并非没有想过，只是从来都不愿意去深思，就算姑姑真有那个心，对自己的疼爱也绝对假不了。就算三哥哥成了婚，他依然待自己好，甚至比以前还好。恍然间想起了有一年过年，赫舍里初次入宫的情形，她看自己的眼神，当初自己不懂，现在想来，好像是明白了些。
“哟，我当是谁呢？小二刚说爷们平时的地方被人占了，原来是哥哥们……”来人往桌前一站，一脸坏笑。
端敏一看是常宁，这个弟弟是最不省心，一点沉稳劲儿没有，整天吊儿郎当，连在皇祖母面前都肆无忌惮，只有见着玄烨时候才略微收敛。“哟，哥哥我偶尔来这茶楼一趟，还遇见你了。”
再往后一看，福全也走了过来，连忙起身要问好，被福全挡住了，“外头哪儿来那么多规矩？” 说罢，又使了个眼色让小二下去。
常宁嘿嘿一笑，一屁股坐在了桐珊旁边，先是低声问了恭悫和端敏的好，对着桐珊道：“佟妹子，见着我和二哥也不叫声哥哥听？”
桐珊斜了他一眼，“我当这几年你得长进了，现在一看啊，还是那副样子。”惹得其他几人大笑，福全轻咳一声，“五弟，不得无礼。”
常宁假意哼了一声，“二哥你就宠着这丫头吧，得了，弟弟我啊，不说话了。”
端敏和恭悫像是看出些门道，捂嘴乐了。桐珊拿起茶壶，给福全奉了杯茶，“二哥，喝茶。”
福全伸手去接，“有劳妹妹。” 指间不经意碰触到了她的柔夷，只一瞬，却使他六神无主，心跳砰地又漏了一拍。
常宁心想，必是要帮二哥一把，道：“街西头新开了一家庆丰楼，咱们平时也凑不到一块儿去，借着今儿个，弟弟我请客，不知赏不赏脸？”
端敏哼了一声，“你到真是会做东，有我和福全在，你就带一张嘴就够了。”常宁抱拳，“那就谢谢大姐了。” 福全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还是我请，走吧。”
几人起身离去，到了庆丰楼，那东家竟然与常宁相熟，亲自接待。常宁嘱咐东家上几道招牌菜，再务必上一道葱烧海参。
不大会儿的工夫，糖醋鱼片，烩乌鱼蛋，芙蓉鸡片，三丝鱼翅，玉子豆腐，木耳脆笋，海米枸杞，西芹百合，葱烧海参就上来了，末了又上了一道西湖牛肉羹，荤素搭配，好不丰盛。
福全拿起筷子，“光是看着就有胃口，看来五弟没带咱们来错。大家尝尝。”桐珊夹了一块豆腐，“入口即化，口感香滑，确实不错。”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吃得却是欢快。
福全拿起汤匙，舀了一碗汤，放在了桐珊前，“妹妹，尝尝这羹。” 谁知此言一出，未等她做出反应，常宁便道：“二哥，为何只盛给佟妹妹？先前夹菜也是，咱们几个可不干了。”
恭悫白了他一眼，“偏你话多。” 常宁不以为意，笑着看福全如何作答。福全一愣，轻咳一声才道：“妹妹去过江南，让她尝尝这味道，与南边儿比比，不是刚好？”
常宁“哦”了一声，特意拉长了音，他这样也够明显了吧？二哥怎么不知他好意呢。
桐珊抿了一口，“其实这在南边儿并不是多珍贵的，但是它补中益气，滋养脾胃，最适合冬天来喝。这庆丰楼做的香醇润滑，鲜美可口，一点儿不比当地差呢。二哥、姐姐们都尝尝吧。”
福全暗自琢磨，下次还是不要和五弟一同出来了，他越是这样，吓着了妹妹可怎生才好？
待到分离之时，恭悫已是哭了，“在宫中这些年，也很少能与你们像寻常百姓家一样同桌而食，今儿个竟有这样的机会，下次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了。”
其他几人亦是感慨，桐珊安慰道：“姐姐别哭，说不定下次连三哥哥也一同来了呢。” 端敏点点头，虽知道这是句玩笑话，但也听得舒心，“好了，伤感什么，我啊，欢快还来不及呢。”
又互相嘱托了一番，讷尔杜府上的侍卫驾着马车赶过来接恭悫，常宁自告奋勇说要护送端敏回宫。而后只剩下福全和桐珊。
“妹妹，我送你回去。”
“二哥不用了，即墨跟我就好。” 桐珊推辞，二哥的府邸在台吉场，佟府则在灯市口，按照他们现在的位置，正是两个方向，怎好麻烦他呢？
福全却道：“我正好要到灯市口的知贤书局去，顺路。”
桐珊点头笑笑，“如此的话，那咱们走吧。”
福全才将悬着的心放下，他长这么大，未曾说过谎，说要去书局皆只因想与她多处一会儿……妹妹，你可知我心？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谁家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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