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是我的花海》瑟莫

10、缘分你懂不

　　A城的寒冷跟B城不相上下，胡五月才蹲坐一会儿，感觉双脚都成了冰坨子，木木的。她跺了几下脚，顺着长梯下山。
　　“五月？”声音很不确定。
　　胡五月回头回猛了，差点把脖子扭到。
　　“嘶——”
　　“哈哈哈……”那个不确定的声音变为了笑声。
　　“五月！”现在声音很确定了，“扭头都这么像，肯定是你！”
　　胡五月搓了一下脖子，缓解疼痛。声音的主人已经走到她的身侧，是乔武。夏阿姨说的那个人模狗样的乔武，胡五月军训的伙伴，一个军区长大的乔武。
　　“乔乔。”胡五月笑了。
　　乔武以前训练的时候体力太差，经常被留下来加训，赵生昕说他像个娘们儿，所以就“乔乔”“乔乔”地叫开了。
　　“你又长高了？”乔武的手在胡五月的头顶比划了一下。上次见面还是外公的葬礼，也有两三年了。
　　“我这叫后来居上！”胡五月往上走了一级阶梯，也比划了一下二人的身高差。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乔武语气认真道。他还是黑黑的，显得他认真的眼神纯白无比。
　　“挺好的。”
　　“还在读书？”二人顺着石梯下山。
　　“对啊。你呢？”
　　“在C城上班。”
　　“我也想毕业了去C城呢。”
　　“好啊，来，乔哥罩你！”他的眼睛溢出笑意。
　　“哈哈哈好啊。”
　　“对了，待会儿有事儿吗？赵生昕、叶必华他们，还有几个高中的同学，攒了个局，一起去聚聚？别推辞啊，你太不够意思了，这几年都没跟我们联系。就这么定了，我给他们打电话问问到哪了。”反正没事，胡五月就答应了。
　　到了山脚下，乔武去取车。
　　“对了，我妈还给周灭绝介绍女朋友来着，就我表姐。”
　　对哦，胡五月差点忘了这事儿。
　　“然后呢？”她的声音有点紧。
　　“然后我表姐听说是周为之，立马改口说自己有男朋友了，叫我妈别操心。看来周灭绝可怕得出了名，哈哈哈，我可是有血泪的教训啊。对了，你现在是住在他家吗？不然你到我家来玩儿几天好了，咱俩谁跟谁，我妈特别喜欢漂亮小姑娘到我家来。”
　　胡五月被乔武逗笑了。
　　十一点多，乔武和胡五月先去六尺饭店等聚会的其他人。两个人正看着菜单点菜呢，包厢的门就被打开了。是赵生昕，几年不见，她出落得更加英气了。
　　“五月！”赵生昕笑嘻嘻地坐在胡五月的身侧，“难得啊难得啊！你也太心狠了，多年的革命友谊说抛就抛？可不能放你回去了，今晚去我家啊！”
　　胡五月扛不住她的热情，胡乱地点着头。
　　“点什么呢你们刚才？”赵生昕拿过菜单翻起来。
　　“还没呢。”乔武说。
　　“对了，你们怎么遇上了？”赵生昕眼睛里充满了打量的意味。
　　“缘分你懂不？缘分。”乔武接话。
　　“给外公扫墓的时候遇上的。”
　　“哦。还在念书？”
　　“嗯。”
　　“还是读书好啊，我现在特别后悔没有考研。不然的话，还能再混几年。”
　　“你那个破成绩别说考研了，毕业都危险。”乔武和赵生昕还是大学同学。
　　“我是怕自己太优秀吓着你了。”
　　“哎呀，我真的好怕。”
　　两个人隔着胡五月就掐起来。为了避免受伤，胡五月使劲儿把身体贴在椅子上，并往下滑，减少存在感。乔武的几个高中同学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副画面。其中胡五月比较熟的叶必华，以前经常跟着乔武到他们班上来玩儿的。
　　“哎，五月，这种打情骂俏的场面你看着不辣眼睛吗？来，挨着哥哥坐，哥哥给你夹菜。”叶必华拍了拍身侧的椅子。
　　赵生昕闻言耳朵一红，胡五月乐得眉眼一弯。
　　跟叶必华一起来的其他几个男生都入座了，大家七嘴八舌地点好了菜就开始扯淡。
　　“别说了，你们那点儿事儿逼领导算什么呀。我，我这才叫水深火热。”赵生昕夹了一筷子宫保鸡丁。
　　“你自己非得去接你爸的班儿，那怪得谁？”赵生昕进了部队宣传部，做她父亲大人的手下。
　　“我不是说我爸，我是说周灭绝。前段时间和他们部门一起搞了个建军节庆祝活动嘛，那个龟毛，那个吹毛求疵，那个鸡蛋里挑骨头，真的，跟他二十多岁时比，更变态了。但是，五月你知道吗？周为之，被评选为整个军区最想嫁的男人，当然是私下评的。我就琢磨着，这么一个穷凶极恶的人，姑娘们都瞎眼了吗？”
　　“你懂什么？小姑娘就喜欢这种类型的。”叶必华说道。
　　“反正我不喜欢这样的。”
　　“你那是不敢。”乔武戳破冰冷的现实。
　　“哈哈哈哈哈哈……”
　　“五月有没有交男朋友啊？”赵生昕问。
　　“没有。”
　　“那为什么？”
　　“就没遇到呗。”
　　“你喜欢啥样的？我们每年都新进一批膘肥体壮、年轻貌美的新鲜□□，要哪样有哪样的，任君采撷。”
　　“会用成语吗就瞎说。”
　　“什么不会用成语？宣传部一宝，说的就是我。”
　　“宝器的宝。”乔武用四川话说了出来。
　　“……”
　　“哈哈哈哈哈……”
　　被这么一打岔，胡五月就没回答赵生昕的问题了。她喝了一口玉米甜汤，抬起头就发现对面那个有些沉默的男生抿唇对她笑了一下。好像是乔武高中班长，斯斯文文的，她也回了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