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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莫林沉默一瞬,内心慌的一批,面上平静地笑笑。

      “熟倒谈不上,估计这次找我,和我最近在办的事有关。”

      顾承风了然地点点头,“那我把阿哲叫上来?”

      “不!……”莫林打断他,挤出一个笑容,“不早了,你们还要休息,我和他出去聊吧。”

      莫林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跟着顾承风下楼和沈哲握了握手。

      “好久不见了,莫伯父。”沈哲脸上端着比莫林还官方的笑容,同对方打着招呼。

      莫林心中默默流泪。要说起来,四个儿子的性格多少都能看出他的影子。大儿子想象力一绝,二儿子正经起来简直……六亲不认。

      啧,倒也不必这么像。

      莫林坐上车,沈哲紧跟着打开另一面的车门坐进来。汽车启动,司机回过头寻求指示。

      “去茶楼。”沈哲轻声道,又偏过头看向莫林,唇角微翘,“莫伯父不介意去喝茶吧?”

      请喝……喝茶吗,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莫林上下幅度一致地点点头,面上和气的笑,“当然不介意。不过能透露一下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吗?”

      沈哲挑眉,故作意外地看着他歪了歪头,“我以为您知道呢。”说完顿了顿,转头看向窗外,语气里带着轻松的笑意,“莫伯父在逗我呢。”

      他的手随意搁在储物格上,发出微小的的响声,车内很静,即使这样微小的声音还是把莫林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储物格盖子没有盖严,露出一角毛绒绒的粉色。

      莫林愣了一下,压抑着突然几欲决堤的情绪,手指动了动。

      慢慢抬头看向沈哲,对方正趴着车窗沿使劲朝外面张望,好像注意到身后的视线,晃着小身子回过头,清澈无尘的明眸对上莫林的视线,朝他甜甜地笑开了:“爸爸!”

      莫林随即回过神,眨了眨眼,看清了旁边坐着的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看着窗外。

      食指蹭了蹭下唇,装作不知道般也看向窗外。

      *

      “这家茶楼可有些年头了。”沈哲边往里走着,时不时回过神跟莫林说话。

      服务员将他们带到最后一间贵宾室。

      “莫伯父要喝什么茶?”沈哲将目录推给莫林。

      “人上年纪了,晚上喝不了多少,随你点吧。”

      沈哲迅速点了几份招牌点心和一壶茶。服务员上齐了菜品,彻底推出去后,沈哲终于正式和对方展开谈话。

      “这次,是要谢谢莫伯父。”沈哲斟了两杯茶,眼中诚意十足。

      莫林对上他的眼神就明白他什么都知道了,索性放开了,点点头笑道:“你知道了,盯得还挺紧。”

      “你不也知道了?” 沈哲不好意思笑笑,“莫伯父比我看到的多,晚辈自愧不如。”

      莫林回以微笑,突然,两个反派阴笑着相互勾结暗地打击主角的场面闪过他的眼前。

      ……

      莫林收了笑。

      “看来莫伯父今晚的成果颇丰?”

      沈哲虽然知道自己在布网,但自己和小绿的具体操作他不可能知道的。

      莫林想了想,点头道:“怎么?你想帮帮忙?”

      “当然。”沈哲腼腆笑笑,又抿了口茶,“毕竟与晚辈的利益交错,怎么能一直劳烦莫伯父呢?伯父有什么需要我出力的,尽管开口。”

      “哦?”莫林知道他跟自己绕弯子呢,心说这孩子学得太尖了。这边嘴上也没留情:“你不会想空手套白狼吧?”

      沈哲眼里闪过一道光,刚想笑说怎么会,对方再次开口,“你说说你现在都知道什么?”

      沈哲顿了顿,犹豫片刻,仍旧张口道:“您名下的游戏公司有一个案子在翟义那里压了许久,想来按他的说法,应该我才是那个不通人情的。”

      “长帆游戏是董家的,上个案子里和您的公司交手败北,这次仍不放弃。不过看样子,对方这次应该去另辟蹊径了。”沈哲自然知道董家的小动作,“他们找过我,我没理。翟义倒乐得其所。”

      “今晚翟义跟您公司谈判不成,势必恼羞,自然而然会去联络董家。”

      “而董家曾是顾家的合作伙伴,最近合作少了些。不过恕晚辈拙见,莫不是伯父让承风劝服董家,配和您演了一场大戏?”

      莫林一瞬不瞬看着面前的人。

      他曾多次幻想过阿哲长大后的样子。

      阿哲喜欢大舅舅那样的身份,也许会像大舅舅那样雷厉风行;他爱好正义,也许会为了一件案子的正义面跟暗面争得面红耳赤不罢休;他喜欢问莫林各种各样的知识,也许会像一个学者一样……

      可从没想过阿哲会是这样。

      和莫林坐一起,讨论如何搞垮一个人。

      确实,沈哲叙说猜想和事实时眼里会闪着略显激动的光芒。可那种光,是小时候的阿哲眼里从未歇下永远闪烁着的。

      阿哲的快乐,现在难道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寻找吗?

      ……

      “莫伯父?”

      莫林再次回过神,对上对方略带期待的眼神,兀自笑了。

      “你猜的大都没错,”莫林赞许的眼光,带着笑意又道,“不过董家,我从没有联络过,他家有任何问题,纯粹自作自受。你完全不用手下留情。”

      沈哲倒有些意外,似是想不通,“那董家和顾家本来是有利益链的,难道莫伯父不介意顾家任何损失?”

      莫林恍然间又回到了阿哲小时候,总会缠着他刨根问底地追问,直到明白为止。他掐了掐手心,以免再次陷入回忆。

      “因为承风和依依,”莫林抬眼,笑得随意,“董家总打承风的主意,想着什么时候把依依挤掉,这我能忍?”

      很直白又异常简单的理由,沈哲想不到,董家更想不到。

      只是因为看起来不怀好意,虽然还没有任何大的行动。

      但是莫林想搞,就搞了,能怎么样?

      “他家如果没有问题,是绝对落不到我的网里的。”莫林摇摇头,“这恐怕不能怪我了。”

      沈哲注视着莫林半晌,微微颔首,搁下茶杯身体顺势向后靠去,笑道:“莫伯父真是性情中人,行事作风倒让我想起来了一个人。”

      莫林心头一紧。

      “我的父亲,我找了十年多的人。想来承风应该给您看过他的照片。”

      莫林心头一紧。

      迅速回想一下,自己在二儿子那里也没露过什么风头和特立独行的个性啊。

      在他作为沈方余的时候,因为身份等原因,简直咸鱼一个,除了做做日常工作平时就是呆在家里。

      “也许他都不知道,他在给我讲述知识的时候,眼神有多么的自由。”沈哲仿若回到小时候家中的场景,不自觉地笑起来,眼中满是怀念,“从小我就觉得他很不简单,我想知道的他都知道。他会告诉我很多道理,也会以身作则,一遍遍地,让我坚定自己。”

      “但他有时候又很有趣,完全不会按照规矩要求我怎么样。”沈哲想到了什么,低声笑起来,“那时候我就想,我一定要成为他那样自由的人。”

      自由……吗?

      莫林捏紧了茶杯,原来阿哲是想成为一个自由的人吗?

      可是现在他的改变,对莫林说的那些话,一切的行为。阿哲成为了曾经羡慕的大舅舅的样子,头脑缜密,做事利落,这莫林本来是乐意看见接受的。可是……

      阿哲自由了吗?

      难道他真的有什么不一样了吗?从连莫林不曾注意到的角落,渐渐铺满沈哲整个灵魂。

      莫林依然觉得沈哲还是那个孩子,只是他,错过了阿哲的成长。

      场面沉寂许久,沈哲慢慢回过神来,站起身,“多谢莫伯父替我解惑了,接下来的事伯父如果信得过我,就交给我吧。您公司的案子我也会想办法从他手里接过来的。”

      莫林顿了顿,也跟着起身,微笑着点头,“当然放心。”

      两人再次坐上轿车,司机沿路返回。

      沈哲没再看窗外,支着下巴偏过头朝莫林笑,“第一次见您就有种熟悉的感觉,像父亲一样。”

      莫林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再起波澜,打着哈哈,“也许,上了年纪的人都这样吧,我个人,也比较喜欢小孩子。”

      嘶,他在些说什么?

      “这样?可是我身边的长辈从来没有给过我这样的感觉,”沈哲神色失落了一瞬,随意笑了笑,转过头去,“也许真是错觉吧。”

      莫林愣了一瞬,什么叫他身边的长辈没有给他这样的感觉?难道大舅舅对阿哲不好?

      沈哲小时候大舅舅经常带他出门的,还会跟他将许多接触不到的事,从政路应当也是大舅舅引领着的。

      总的来说,依莫林看来沈哲和大舅舅的关系应该是相当不错的。

      等等、

      莫林想到小绿说过的,大舅舅近几年多次降职……

      车到达顾宅旁,莫林下车,笑容有些疲惫。

      “再见。”

      “再见,伯父。早点休息。”

      沈哲隔着车窗看着那人的背影,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突然一阵手机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

      沈哲接起电话,听到那边的询问,目光再次转向莫林的背影,直到对方进了大门。

      他声音似笑非笑,轻轻开口,“案子通过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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