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在童磨的视线下，本来只是黑发黑眼气息普通的可爱女孩子，突然肉眼可见的变了模样。
身高逐渐缩水，眼睛褪去黑色的遮掩，就像是拨开了黑夜的迷雾，露出了其中恶鬼鲜血淋漓的本质。
黑发红眸，和无惨大人一样。
小小年纪，气势放开却让他产生了一种身处暴怒状态的无惨面前的错觉。
在对方死寂的视线下，童磨慢慢严肃了神色，陷入沉思。
“你看起来似乎认识我？”
“啊！你不就是无惨大人的女儿吗！”
与童磨同时开口的千代陷入了沉默。
？？？啥玩意儿？谁的女儿？谁是谁的女儿？？
童磨却仿佛没有读取气氛的能力，仍然兴致勃勃的巴拉巴拉着自家上司的惊天大瓜：“哎呀呀~刚刚第一次看无惨大人同步过来的图像时还没有如此强烈的感觉，现在当面一看！这不就是完~全~和无惨大人一样吗！”
“到底是什么人能够为大人生下如此强大的孩子？不，没有人……啊，不愧是无惨大人~”说着，他七彩的眼瞳中“唰”的流下了晶莹的泪水，以扇掩唇，似乎倍受感动的看着千代感慨道，“不被父亲承认的孩子，拼尽一切，努力变强，只为向父亲证明自己的才能，希望回到父亲的身边……多么令人动容的亲情啊！”
千代沉默的看着对方，莫名觉得对方的这句“不愧是无惨大人”隐含着不得了的含义，忍不住心下问狐之助：
[无惨手底下都是这种神经病吗？]
狐之助一时语塞。
就眼睛里写着的，这还是上弦二，莫非鬼王他就爱这种调调？
千代有点唏嘘。
[狐之助，有办法把他变成猪吗？我暂时不想拿我的刀砍他。]
*** *** ***
很可惜，童磨最后还是没有被变成猪，他被狐之助喂下了一颗据说万屋出品的药丸，变成了一只通体白橡色耳朵尖为红色的幼猫。
被封印了力量的幼猫稀奇的绕着自己的尾巴打转，竟然适应得相当良好。
“你先看着他，我另有打算。”
将童磨猫扔给狐之助看管，不知道狐之助把他收到了哪里，转瞬就不见了幼猫的踪迹。
千代又让狐之助撤去了环境的结界，便打算将陷入深度睡眠的鬼杀队女子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哪怕是幼童的状态，对于现在她的力量而言，抱起一个成年女性完全不是问题。
但是一半蹲下来，她想了想，觉得稳妥来说，不如先将女子唤醒，根据对方的想法再安排对方的去处比较好。
如此想着，她便将手悬空放置在对方的心脉上方，好在经过刚才那一下的恢复，她总算不是心脉濒临破碎生机将断的状态了，现在醒来应该勉强可以迈得动步子。
就在千代见女子眼睫颤动，正打算收回灵力的时候，一声哭腔带着一往无前的剑势冲她门面袭来——
“放开我的姐姐！”
“噌——”在距离眼睛前的一寸之处，千代的两根手指夹住了细剑的刀尖，剑刃蓝色的幽光在她苍白的指尖流转，顺着来人的视线对上她的目光，恰逢初生的朝阳将穿透小巷的第一缕光辉投落在了千代的眼上，她鲜红色的眼眸在柔和的阳光下平静又清澈，隐隐还显出无奈的神色来。
“咳、咳唔……”打断两人短暂的对视的，是地上女子的轻咳。
在来人猝然泪流满面的惊呼中，女子睁开了那双美丽又温柔的眼睛。
*** *** ***
来人的名字叫做蝴蝶忍，是被千代救下的蝴蝶香奈惠的妹妹。
在蝴蝶香奈惠的作证下，虽然蝴蝶忍的眼里还存在着些许不信任，但千代救了香奈惠是真，蝴蝶忍终究是面露愧色，郑重地向她道了歉。
千代只说童磨看到天色渐亮便自己离开了，没有提童磨被变成猫咪的事情，但是看着香奈惠的微笑，千代总觉得这个姑娘仿佛猜到了什么。
被蝴蝶忍搀扶着，香奈惠看着千代的目光清透又温和，她冲千代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柔声问道：“幸亏这次得遇千代相救，不知道千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如若不嫌弃，在下还想请千代去蝴蝶居做客几日……”
忍妹妹的小爪子在衣袖的掩护下戳了自家心大的姐姐好几下，香奈惠这才露出了无奈的笑容，改了口道：“……想请千代去往藤屋小住几日。”
千代看着面前温柔开朗的小姐姐邀请自己去做客，对方春日暖阳一般的眼眸中甚至还有对自己方才改口的歉意，想着救人救到底，这香奈惠的伤势后续恢复对于一般的医师而言估计也是麻烦得很，正好她也可以借机试探一下鬼杀队这边的态度。
千代心中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挟恩图报，但是在此方世界，仅凭自己的身份出现在鬼杀队面前，喊打喊杀都是轻的，直接冲上来就砍才是常规操作，现在无意之中倒是得到了一个可以与对方冷静下来交流的好机会。
“感谢您的盛情邀请，千代就却之不恭了……但是在此之前，可否向两位打听一个人？”
一个鬼，却要打听一个人类的消息吗……不知道垂下头的蝴蝶忍心中的所思所想，香奈惠见她答应了邀约，面上便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来，爽朗道：“千代要打听什么人？便是我不知道的也可帮千代查找一二。”
千代犹豫了一下，隐瞒了自己灵视的事情，无论怎么想，对刚见面的人说自己能够看见幽灵都有点奇怪吧？
于是她略过了灵视的部分，只说受人所托，要找一个叫做“泉子”的女子，女子应该年纪不大，近期或者长期在这个小镇生活过。
听见千代的描述，在忍担心的视线下，香奈惠的笑容慢慢黯淡下来，直到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眼中流露出了深切的悲痛。
“怎么……了？”千代见了她的神情，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戳到了她哪里的痛处，有些犹豫的问了出来。
只见香奈惠艰难的抽动嘴角，勉强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道：“如果是年轻的女孩子……那我应该知道在哪里。”
安抚住了对她的伤势非常担心的忍，香奈惠带着两人穿过曲折的小巷，来到了一个相当气派的屋宇面前。
玄关处书写着“万世极乐”几个字的牌匾被凌厉的攻击一分为二摔落在地上无人理会。
庭院空寂，惊鹿空响。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浓厚的水汽从屋子深处传来。
千代皱起了眉头，这样浓重的血腥味对于嗅觉灵敏的她来说过于刺鼻了。
也因此她没有注意到身侧的姐妹一直在观察她的反应。
对于一般的鬼而言，年轻鲜嫩的女性无疑是最好的食物，而这里……一屋子都充斥着年轻女孩们新鲜的血腥味。
这无疑是将永远饥饿的鬼带到了一场盛宴之上。
而千代却皱起了眉头，眼中反射性的厌恶直白又强烈。
香奈惠和忍疑惑的对视一眼，她们能想到的千代最好的表现便是她面对这场景做出了忍耐的样子，可这厌恶……这莫非是一位得了厌食症的鬼？
闻所未闻。
沉吟片刻，香奈惠缓缓说道：“这座小镇的所有年轻女孩……应该都在这里了，‘隐’应该已经收拾过，千代还要继续往前吗？”
香奈惠的眼中依稀流转着水光：“里面，已经没有活人了，但是躯体尚为完整，他并没有来得及吃，你要找的泉子……不出意外应该也在里面。”
“你还要进去吗？”
这个小镇上所有的女孩。
里面已经没有活人了。
吃。
千代的内心收到了极大的冲击。
虽然接受了自己身上的异变，接受了奇怪的时政，也见到了会说话的狐狸，人死后的幽灵……
甚至接受了自己将来可能会刀下亡魂无数的命运。
但是她其实还没有真正的做好准备。
她作为人类的二十年，经历过的最多不过是众叛亲离，疾病孤苦，这都是作为一个人尚且能够忍受的。
她只在书上见过，在战乱中人吃人的惨像。
但是这哪里又能相同呢？
她说了“吃”。
这是把曾经作为同类的人类当做了两条腿的猪、狗，凭借自己的喜好去挑选一个合胃口的，兴致来了便是全杀了也理所应当的姿态。
“鬼”便是这样的存在。
千代感觉自己有点反胃，但是在两人的注目下还是按捺住了。
她没有留意身后隐身的狐之助那担忧的神情，因为此时不想说话，便只是点了点头，跟在两人身后走了进去。
千代的灵视因为没有多少使用经验，便总是失灵时不灵的，从山上无意看到那幽灵后便又莫名关闭了。
她们进了最宽阔的一间屋子，千代看到屋子里整整齐齐码放得满满当当的草席，没有打算一一上前查看，只是按照狐之助的指点合上双眸，将灵力缓缓集中在了眼睛的位置，待眼睛的位置产生了微弱的凉丝丝的感觉后，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什么是地狱？
千代觉得，眼中此刻的场景也无异于惨烈的人间炼狱了。
因为所有枉死的都是阴气颇重的女性，她们在强烈的恨意之下化作怨灵，不断的重复着自己死亡之时的场景。
数不清有多少人，因为她们都在毫无理智的尖啸、嚎哭、惨叫、飞快而密集的在室内穿梭。
肢体横飞，鲜血淋漓，怨气冲天。
[泉子。]
她曾经听闻，名字是最短的咒，此时灵视状态下，心中呼唤的名字让她与某个怨灵建立了短暂的连接，她若有所感的抬起头看向了角落的位置，那是一个相较而言面容干净的怨灵，她表情空洞的重复着死亡时的动作：不断逃跑，然后在最后一刻护在了某个人的面前，而自己，身首分离。
[快跑……]
[乖，不要回头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