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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十一回:宴是好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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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既然是以答谢队长们的关照为题的酒宴,我是不可能会去一个个举杯互敬答谢致辞了,这个工作自然是交由筹办这个酒宴兼我的监护人柳老来代劳了。面对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的敬酒,纵然是一队之首的队长们也会尊老地回敬客套一番。
这当中值得关注的是几人中面对柳老的态度。
日番谷冬狮郎,他是整个宴席中唯二没有表情的队长,不过在看到老人向他走过来敬酒的时候,他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放柔,许是忆起了当年和奶奶的相处,也或许是看到老人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奶奶吧。他主动站了起来脚跨前一步,当先搀扶住了柳老的鞠躬。
“不用鞠躬了,我喝就是了。”虽然口气还是那般强硬,不过他却当真端起了一晚上都没有碰过的酒杯,一口干到底。
看到老人脸上皱纹巴巴的笑容,他的眼神有一瞬恍惚,嘴唇挪动,看那嘴型似乎是在唤“奶奶”,不过转眼间就回复原状了。在柳老走开后,自己也沉默地坐回位子,神情却比初来时还要沉郁。
四枫院夜一看不惯,就伸手按住那头皑皑白雪的白发使劲按揉,“小冬狮郎,你可不能向白哉小弟靠齐呀,小小年纪就皱眉头摆脸色的,这可要不得。”
平生最忌讳被人当成小孩子的日番谷反常地却没有出言反驳,仅是头稍一侧,躲过了四枫院夜一的动作,皱了皱眉想开口,最终还是沉默以对。
几人相视了一眼,由尤为喜爱孩子且经验丰富的浮竹出马,坐到日番谷的身边,温和地开口,“听松本副队长说,日番谷队长近来一直在勉强自己,现在有机会休息不如好好放松一下。”
京乐春水像是对待小孩子般拍了拍日番谷的头,“都已经一头白发了,小心未老先衰呀。”
孰可忍孰不可忍。日番谷想当然没有朽木白哉的定性,他一把拍下在头上作祟的手,咬牙反驳,“浮竹队长不也一头白发吗?”
无辜被牵连的浮竹摸了摸自己的长发,一脸无语。
京乐春水自然不会因此而无言以对,他还有另一番说辞,“所以十四郎大部分时间都在雨乾堂休养呀,你呀,是时候也该放点权给下面的人,不能总是独揽大权。自己累不说,你的队员也会无事可做,那不是浪费时间嘛。”
日番谷一滞,显然无话反驳。
连全尸魂界最会偷懒的松本乱菊都在抱怨日番谷的认真过头,可见其严重程度。日番谷冬狮郎,雏森桃当真对你那般重要吗?让你的性情变化如此之大。
可是在昨天面对罪魁祸首蓝染之际,他却能忍住心中的滔天恨意,纵使被恶意地挑衅,他也只是转身离开不去理会。挫折能使人堕落,也能使人成长,日番谷无疑是后者。
那么他呢?
我转向今晚另一个面无表情的队长,朽木白哉。在他面前的正是一脸愁容的柳老。面对老人的敬酒,朽木白哉直接一句“不需要。”回绝了。
我侧头看向卯之花,以眼神询问。
无奈地摇头,卯之花对我笑道:“朽木队长可能是因为觉得自己并没有做什么需要柳老感谢的吧。”
仿佛是验证卯之花的话,四枫院夜一开口了,“白哉,就算你没有照顾过人家孙女,至少也光顾过他家酒铺吧,这也是该领情的。”说着眼睛一转,坏笑着,“要不你以后也干脆多照顾一下他家孙女得了。”
唯恐不乱的京乐和浦原显然也听明白了话中之意,当即暧昧地来回看着我和沉默不语的朽木白哉,浮竹则是不知该说什么地干笑着,日番谷仍是一脸余怒未消可略过。
至于我身边的温和女子虽是依旧笑而不语,眼神却着实有些愠怒了。好友的名节被人如此拿来说事,也不怪她会生气了。
尸魂界如今仍旧维持着类似古风的建筑,思想上多少也是不像现世一般开化。而四枫院夜一和浦原喜助都是在现世待了一百多年的人,不可避免地多少被现世同化,看惯了现世那些快餐式的爱情,只是口头上的调戏自然不看在眼里。京乐春水就纯粹一看好戏的。
不过他们三人不在意,并不表示其他人也相同。事关自家孙女清白,柳老也不禁脸色微变,当即想收回敬酒的姿势,不料朽木白哉却突然举杯回敬了,导致柳老收也不是喝也不是。
朽木白哉的这一举动显是超乎了众人的意料,等到他将酒杯放下,四枫院夜一仍是不敢相信地问道:“白哉,你还真喝了?”尔后转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既然朽木队长都喝了。”卯之花突然站起身举起酒杯也间接地挡住了四枫院的视线,“那么我们也敬柳老一杯,以后我们再光顾壹家居酒屋,你可要多关照呀。”
卯之花轻飘飘就转换了先前朽木白哉那一举可能代表的意义,不过她这么一说也不是在偷换概念,毕竟谁也不清楚朽木白哉为何会突然接受柳老的敬酒。
卯之花的好意柳老感谢都还不及,自是连声附议,“一定一定,各位队长以后来了肯定会好吃好喝招待着。”
众人也不想气氛尴尬,纷纷响应。
整个酒宴一场戏,各人有各人的戏码,我则冷眼旁观。
【音音……】小精灵趴在我肩上,迟疑着开口,【我刚才看到朽木白哉看你了。】
我皱眉,【什么时候?】
【就在刚刚所有人一起敬酒的时候。】小精灵手指指着室内环绕了一圈,将响应柳老的众人都囊括其中。
朽木白哉为什么会看我?如果是在四枫院提到我的时候看向我,那我倒是可以理解,可是在话题告终之后却反常地看向我……
【音音~~刚刚朽木白哉那一眼好冷啊~~】
难道他是在怀疑我?为何怀疑?从何怀疑?怀疑什么?这些都是我百思不解的。我自认没有做出什么可疑的举止,而且也根本不曾想过与尸魂界为敌,那么朽木白哉又有什么可怀疑的?
“初音?”
直到卯之花出声,我才反应自己竟然出神了,因为思索朽木白哉的怪异而在众多队长面前恍神。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微微摇头,“只是有点累了。”
“那先回去休息?”卯之花关切地征询。
“不用,没关系的。”如果是早前一刻我会如此做,但现在不行,在没有弄清楚朽木白哉的怪异之前,这宴席我是得继续待下去。
突然一碗热气弥漫的热粥进入我眼帘,“先吃碗热粥吧,我看你一晚上光顾着喝茶,连菜都很少吃。”
应声抬头,热气蒸腾缭绕中隐约是一张平凡而普通的男性脸庞,可能是粥的热度飘散而来,我竟觉得那双平素被帽子遮掩的眼眸里也有着暖人的温度。
如果这碗粥是卯之花端过来的,我可以理解,可是浦原喜助……虽说他对于我的身体异常起了研究的兴趣,但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初次见面,他的关心是否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心念突地一动,是了,还是离不开他的研究,这就像是一个畜牧的牧场主,他好吃好喝地养着那些动物,最后还不是为了能够卖个好价钱。显然浦原喜助也是这种心态,我的身体不好,他的研究便会受阻滞,想当然尔,他会分外关心我的身体。
想通之后,我倒是没有心理负担地接下了那碗粥,与其接受用意不明的赠予,我更希望是这种带有明确目的性的“关心”。
见我和浦原如此和睦,卯之花倒有些讶异了。
粥热而不烫,带有丝丝饭香甘甜,极为爽口,我转头向随侍的侍者吩咐为卯之花和浮竹及日番谷各备了一份,那些喝酒当喝水的自不用管他们。
粥到了之后,卯之花含笑看了我一眼不多言地吃起来了,而浮竹起初有些讶然,尔后向我感激一笑,毕竟他昨天才刚发病,今晚不宜饮酒过甚,还是粥食养胃为好。反正米粥也是现有的,这点小恩小惠可以多往我身上增色也不错。
至于日番谷冬狮郎怔怔地看着在自己桌前热气萦绕的米粥,他作何感想我无从得知。在这宴席上他极少喝酒也不怎么吃菜,是光来充个人数的吧,估计是被谁给硬拖过来的。
我此举倒是真真确确的示好,原因无他,只为了初见时我和蓝染同行,他该是把我也列入蓝染一伙了吧。一些不逾越的小动作,希望可以降低他的戒心。因为往后我和蓝染的交集肯定不少,我现在的示好等于是在向他表示我并非与蓝染同伍,待到以后他也许不会先入为主将我定位。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重中之重的是我的灵力问题,所以蓝染、日番谷,你们的诸多恩怨不要牵扯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