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七十章 冰释缱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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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舞冰晶，弱水寒烟，冬日的夜显得特别孤寂，街道染着霜花，气流逆着风向，瑟瑟呼嚎。
城墙上，迎风朴展的旗帜在漆黑的夜晚凸现的显目，楚都已经静了很多，只有大多数烟花巷柳还在夜夜笙歌，歌舞昇平。
“吱”窗子好像被吹开一道缝，瑟瑟寒气涌入房间，里屋的男人哆嗦了一下，抖了抖肩，心里则在暗忖，今日要不去新纳的小妾那儿，那骚蹄子够带劲，今夜必要让她下不了床。男人脑海浮起那张媚狐的美貌，嘴角扬起了一抹暧昧的笑容，大把胡子在空气下飘动，看来很是兴奋。
大概是兀得冷了，男人起身去关窗子，只见家丁还在院子内奔走，大概还在找那个兔崽子吧。男人摇了摇头，心里叹息：这个兔崽子，虽然已成亲多年，却仍改不了这风流性子，现在恐怕又在哪家温柔乡内累得爬不下床。中年男人扯着花白胡子，捋了几下，转身撩开帘子，准备回几案，拿烟斗，熄灯走人。
可当他刚回里屋时，却见一黑衣男子气定神闲地坐在他的座位上，中年男人大惊，刚想呼声惊喊时，腰际背后则被人抵住一把像刀一样的利刃。中年男人连忙闭上了嘴，他乃是宦海沉浮多年的老狐狸，如何不知自己姓命就在别人手中捏着，如果有丝毫反抗或者动弹，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他看向前面那人面孔，只见来人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冰寒刺骨的眼睛。中年男人心念一动，这人到现在都没出手取他性命，看来对方不是来杀他的。他略微平息了心中惊吓，缓缓道“阁下今日造访府邸，是何用意？”
一开口，便是标准的官腔。
“吴尚书，真乃好气度，到了此时还临危不乱，让人钦佩”那蒙面男人搁着面纱，淡淡地说着，虽然话比较有礼中听，但口气却是冷漠，听不出有任何钦佩之意。
吴绍民也不是笨人，干脆把话挑明，“阁下有话就直说吧”
“尚书此次奉圣上之命修建隐河渠，和钱大人瓜了不少银子吧！”神秘男人微微一笑，笑容依旧带着冰冷。
吴绍民心中一忑，却见脸上表情丝毫未变，“这位兄台，你怕是收错了消息，本官自认清廉，不知兄台此言何意——”声音透着一丝不屑，连眼珠也在迅速转动，他可是出了名的老狐狸，哪会被这点话就诈出口风。
神秘男人躺在椅子上，手指屈紧，说话时，一派风轻云淡“那就奇怪了，刚才令郎还和在下讨论着灵州、绵台、清河等十四处的家宅是如何奢侈雅致了”
吴绍民脸色渐变，从那人口中，听出了两个讯息，第一，没有回来的儿子在他们手中，第二，这些人在查他账，而且已经得到了一些线索。不过，他吴绍民可不是软捏的柿子，他冷冷一笑“阁下凭着我儿酒后之言，你便想栽赃老夫？”
他隐隐约约地猜到这些人可能是仇敌派来的，而且大概能猜到这些是谁的人。没想到满口仁义的他竟然也会使用下三烂的手段。不过，他有办法要回儿子，如果儿子有任何闪失，他必要告上御状，搞得他们鸡飞狗跳，黑暗中，吴绍民的嘴角挂起一抹笃定的笑意。
“大人，忘记告诉你了，今日令郎调戏我家主人的妻子，被我家主人逮个正着，大人您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对面的男人显然像是忽然想起某事，淡淡地说道。
吴绍民微微一愣，你家主人的妻子，那是谁？难道是清夫人，不可能啊，那混小子虽然好色，可还不会饥不择食寒不择衣，找妇道人家下手。吴绍民眉头紧蹙，开始疑惑，这些人到底是谁的人？他显然以为这群人是叶王爷的手下。
“他今日猥亵的不止是我家夫人，还有我家夫人的姐妹，大人觉得如何是好？”神秘男人托着腮帮子，眼神犀利地灼着吴绍民。
姐妹，难道——
吴绍民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沉静秀气的白衣少年，如果是他，那他的妻子和姐妹就是？
吴绍民惊恐万状地睁大双眼，就连身躯也在瑟瑟发抖，猥亵公主，这乃是杀头之罪，难道要他晚年断子！吴绍民脸上已看出恐惧、眉头拧紧，似是在做内心挣扎。他深深吸了口气，轻轻问道，显然语气已经示弱，带着一丝慌乱，一丝祈求“江大人想要老夫做什么？”
“公子要吴尚书，立刻辞官，带领家眷离开楚都，如果大人做到，公子即会放了令郎，当做此事从未发生”神秘男人微微一笑，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吴绍民皱眉，一丝疑惑悄然爬上了心头，那么简单，他有些不信，江臣彦竟然只是让他辞官，离开楚都，他不确定地在再问一遍“只是让老夫辞官？”
“当然，公子还希望吴尚书，能把这次在隐河渠私吞的缮款全部吐出来，并在这些罪账上画押”神秘男人淡淡地说着，起身走到吴绍民跟前，把藏在袖口的罪证递给了吴绍民。
吴绍民粗略地扫了一眼，纸上罗列的罪名，正是他和钱离二人勾结奸商偷换工程材料的证明，吴绍民脸色更加惨白，恍然心道：如果将这些证据全部呈给了圣上，自己身死不要紧，可是身后妻室儿女都会难以幸免，不是被满门抄斩，就是会被流放荒凉之地受刑。
只是，如果那人已掌握了全部证据，大可将这些罪证呈上，到时，陛下必会定自己的罪名。他又为何会派手下潜入自己府邸，来和自己谈条件。吴绍民心底划过疑虑，脸色阴晴不定。
那神秘男人好似看透他的内心，冷冷地道“大人若还抱着侥幸，那明日辰时，我家公子就会带着大人的罪账和令公子，还有大人的富商好友去见陛下，一起聊聊家常，至于会不会说些不利大人的话，这就要看大人今日的态度了”
吴绍民心中一凉，原来他们手中还掌握了人证，他放弃最后一丝侥幸，嘴角含着苦涩“江大人为何要放过老夫”
神秘男人斜睨了一眼，淡淡地道“我家主子只要你手上的钱，并不要你的命。”
吴绍民显然被这样的答案给怔住，原来如此，如果隐河渠之事被揭露，自己贪污的钱必会被朝廷充公。原来他是看准这点。吴绍民深深地望了那男子片刻，垂下头，在这些证据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好，我画”他们要他的画押，无非是怕他事后反悔，耍花样。
“希望大人尽快将私吞的钱转移到我家公子的名下，如果大人敢耍花样，今日奉上的就不是令公子的手指，而是令公子的尸首了”神秘男人从怀中丢出一个盒子，盒子略开，只见血淋淋的断指。
吴绍民望着那盒子里的套着蓝玉戒的断指，心中满是凄惶，他咬了咬牙，从牙缝中吐出几个字“老夫会遵守约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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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凄迷，霜化染水，草木皆独暗自泣，寒气冽凛，北风夜卷，远远望去，狭窄蜿蜒的山路，泥泞不堪，隐隐还传来秃鹫掠过的悚然声响。然而，这一切在楚倾烟的眼中，耳际，不过是风清云散那般淡然，此刻心思纠结，有得只是酸楚，苦麻，她苍白的脸颊划过两行清泪，脑海却是回想着刚才的那幕。
寒意弥漫着整个屋子，楚倾烟感觉胸口一阵发冷，为何，你没有解释，为何，你不敢看我。
“燕，今日之事，我求你收手好吗？”楚倾烟心下乱作一团，但还是微微启齿，希望打破这个僵局。
江臣彦心中一怔，心思结成几股乱麻绳，想要把事情始末脱口而出，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她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着“烟儿，不要逼我好吗，等事情完结了，我会收手的”
江臣彦这般敷衍的答话，就像利剑一般刺在楚倾烟的心头。她变了，真得变了，若是从前，不管自己有任何请求，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可是现在，她却一口回绝，毫不考虑。楚倾烟感觉自己的心正在往寒潭缓缓跌落，有着莫名的恐慌和失落“你不会放了那些公子？”声音已从刚才的柔和，变得些许僵硬。
江臣彦闻言，眼眸忽然变得犀利和冷漠“如果他们父亲合作点，我会放了他们”
她真的变了，为了复仇，为了剪除丞相的党羽，她竟然违背自己的信念，竟然抛下自己的良知。
“你变了——”楚倾烟扯开苦涩的唇齿，强忍着眼眶中的潸然泪珠，倔强地不让它落下。
江臣彦闭上双眼，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书房又是一阵静默，而这分分秒秒的静，却像一把利刃在凌迟着楚倾烟的心肺，在那划着一刀又一刀，深深刻入的，是铭骨的痛。
“如果江大人没话和我说，那我走了”楚倾烟眼底划过痛楚和黯然，声音很冰很凉。
江臣彦因着她的话语疏离，心头刺入紧缩般的痛楚，她紧紧咬住惨白的下唇，那里早已被牙齿的尖利而磨出了血，可是她还是忍住了，她不想把纯洁无暇的楚倾烟牵扯进来。她依旧没有做声，甚至把头别了过去，不让楚倾烟看见她眼眶酿着的泪珠。
“……”楚倾烟紧咬着下唇，不让心底的脆弱从苍白的唇间溢出。她努力控制着快要决堤的泪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含怨愠怒的眼眸。
眼睛好疼……
楚倾烟蓦然转身，有些迟疑地掠开步子，身后很静，没有听到她期望的挽留。沉默，仿佛万物都凝聚了。
楚倾烟走了，走得很伤心，走得很绝然。
为何，你会变成这般，心狠手辣的你，如何让我不痛，残忍麻木的你，如何让我不悲。
楚倾烟垂下眼帘，心中只剩悲凉。就连身后有一人靠近，她也不知。
“烟儿——”
声线带着责备和冷漠，楚倾烟被这声线所怵，连忙转身，只见叶翎汐正怒气汹汹地死盯着她。
“姐姐——”楚倾烟诺诺地应了一声，她从未见过叶翎汐如此动怒，从小到大，叶翎汐对她一直是宠爱有嘉，虽然她向楚思晴发过火，可她却从未对楚倾烟动过怒。
“你凭什么这样说她，你可知道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我们”叶翎汐喉头气血翻涌，她算被楚倾烟气得内伤了。
楚倾烟咬着泛白的嘴唇，不执一言，她不想让叶翎汐知道这背后的真相，倾心所待，换来的竟是利用和欺骗。江臣彦今日可用别人性命来做威胁，他日她是否会满手血腥荼害他人。楚倾烟不敢深想下去，她不想江臣彦走向黑暗。
叶翎汐望着如此倔强和善良的楚倾烟，对她的怒气也悄然消散，秀美的眉头微微拧起，淡淡地道“你在气她利用我们，布了这个局，用那几个色鬼的命去要挟两位尚书？”
楚倾烟猛地抬头，瞪着她的瞳孔渐渐放大，原来汐姐姐知道，她闷闷地道“我伤心的不是她利用我们，我伤心的是她已渐渐迷失本性，渐渐失了自己做官的原则，而变得心狠手辣，不折手段”
叶翎汐摇了摇头，淡淡地道“你以为你听到的，就是事情的真相？你以为她今夜派赤骥去尚书府，是想用这些人渣的命逼他们的爹就范？然后随便按个罪名，乘机铲除政敌？”
楚倾烟微微错愕，小嘴张开，喉间像是被什么硬物哽住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而脑袋却在嗡嗡作响，难道……难道……她误会什么了？
“今日这个圈套，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知道这对你而言，或许有些卑鄙，但这就是朝堂，没有净土可言——”叶翎汐瞥了眼那默不作声的楚倾烟，继续道“隐河渠决堤，师姐暗中调查，发现是吴绍民、钱离二人勾结黑心商人，私吞了朝廷的修造缮款，将次等材料用于工程。但由于我们只是查到点眉目，并没有直接证据能去告倒这些贪官污吏。于是，我们想了这么一个办法，想从这二人的独子身上下手。这些官宦子弟素来喜好渔色，遇了我们，必会极尽调戏之事，他们虽被瞒在骨里，被师姐设计，犯下调戏公主的大罪，但若他们是正人君子，这招美人计必会失效。”
楚倾烟点了点头，不可否认，叶翎汐说得是事实。
“接着，你听到她说要将消息传回楚都，并逼吴绍民和钱离画押，如果不肯乖乖就范，就要为儿子收尸，是吗”
楚倾烟微微一惊，微蹙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她没有作声，算是默认。
叶翎汐没有深究她的表情代表什么，叹了口气“她没有像你心中想到那般，失了善良。她放过这两个佞臣了”
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一丝惋惜。
“什么”楚倾烟呼吸一窒，隐隐猜到点什么，但是有些不敢确定。
“决堤之事，我们手上证据不足，师姐必须先拿他们儿子的罪名去扰乱这两只老鬼的心神，然后用伪造的文书去骗得他们的手印，这样虚虚实实才能逼得他们承认决堤的一案是他们的过失，她逼他们把侵吞的赃款全部吐出来，并且要求他们尽快辞官离开楚都，这不就证明她一直心存善念，不想把无辜之人给牵扯进来吗？为了那些无辜的家眷，她决定放过这两个大奸之徒，但为了防止他们反咬一口，只能用这手段去骗得他们画押。她将所有事情都瞒住了你，就是不想让你失望，让你觉得她卑鄙、肮脏。可你终究还是误会她了！”
楚倾烟瑟瑟发抖，泪珠哗哗流下，她到底干了什么，她到底干了什么。
她踉跄着转身，嘴里只是喃喃自语“燕，你怎么那么傻，那么傻”，随后，抛下叶翎汐，迈步奔回刚才冷战的地方。
而这时，叶翎汐望着楚倾烟跌跌撞撞的背影，微微一笑，那笑容恬淡静谧。
楚倾烟绕过假山，穿过走廊，踏过花丛树枝，间中好似还撞了几个宸王的随从，她抱歉地笑笑，随即继续往那间临时书房奔去，自己错了，错的厉害了。
“吱”门被她推开了，里屋漆黑一片，楚倾烟心头一紧，肩膀抖颤的厉害，泪水倏地汹涌眼眶。
她不在吗？
“傻子”楚倾烟怔怔立在中央，手掌捂住自己苍白的脸，眼泪从指缝间颗颗坠落。
“烟儿，是你吗，烟儿，别丢下我”楚倾烟猛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际环绕着一个祈求的声音，那声音哽咽，孱弱，悲戚，让人不自觉的产生怜惜。
楚倾烟心中懊悔更重，她到底干了什么蠢事，竟然伤她至此。她连忙转身，透过月光，只见江臣彦泫然若泣，眼眸之中，蕴着被人遗弃的痛楚。楚倾烟感觉呼吸都在隐隐作痛，她的嘴唇含住江臣彦的眼泪，凄然道“为何那么傻，不告诉我真相”
江臣彦眼中划过丝丝痛楚，轻颤道“我答应过九公主，不让你卷入这些明争暗斗之中”说时，把楚倾烟抱得更紧了，仿佛只想把她揉进骨子里。
“傻瓜，是我不好，不给你支持，还老是误解你”抬眸，凝沉，有得只是懊悔和自责。
江臣彦指尖轻柔地摩裟着楚倾烟脸颊，摇了摇头，轻碎着“是我不好，我不该利用你们，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可以发誓……”江臣彦的脸忽然变得凝重。
楚倾烟轻轻地用食指点在江臣彦的唇上，温柔道“傻瓜，刚才在一路上，我想通一件事，别说你性子未曾改变，就算你真得变成杀人魔，食人鬼，我都会爱你，不会再放开你的手，碧落黄泉，我和你永相随”说时，眼眶又源源不断地涌出眼泪。
江臣彦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惊颤，她紧紧抱住楚倾烟，轻轻地拭去楚倾烟眼角缀着的泪珠，“有烟儿这句话，即便是立即死了，我也甘之若饴”
楚倾烟握着她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凄然道“我很没用，既在仕途上帮不到你，又成不了和你并肩作战的爱人，我总是受着你的保护，却从来不曾保护过你。”楚倾烟想起了与江臣彦患难与共的楚思晴，想起了给江臣彦出谋划策的叶翎汐，一种久违的自卑感又浮上心头，眼底积攒的黯然更加浓郁。
江臣彦闻言，浑身抖颤，望着楚倾烟那怅然若失的神情，心头一紧，她密密细吻撒在楚倾烟的眼眸上，沙哑地说着“傻丫头，你在我心中，无可替代”
听着江臣彦的安慰，楚倾烟反而更加难过和自责，她默默不语，视线有些恍惚。
“不过，你若是真觉得帮不了我什么，我倒是可以给你个弥补的机会”江臣彦挑眉笑道，她知道楚倾烟心中定还在纠结，只能另起一个话题。
“什么机会——”楚倾烟抬眸，两人四目相对，却见江臣彦的眸子里涵着深邃和火辣，楚倾烟的心头瞬间划过炙热的电流，两抹红晕浮上耳际，粉腮彤霞，惹人遐想。
“烟儿”江臣彦慵懒地轻唤了一声，满目怜爱“我们很久没亲热了吧”
楚倾烟因着她的话，身躯火辣如烧，咬着下唇，不堪作答。
江臣彦见她如此忸怩羞涩，心头浮上一阵柔软，她轻轻缀着她柔软的耳垂，沙哑道“怎么，不愿意？”
楚倾烟紧紧咬着下唇，她怎么能那么直接。楚倾烟脸上红晕更艳，只能羞涩地摇了摇头，用蚊吟般吞吐着“傻瓜，我的身心都是属于你一个人的，你想怎么样，我都随你……”最后几个字，则是气若悬丝，失了气力。
“那我就不客气了……公主殿下”
戏谑音落，江臣彦手指一弹，书房门关。还不等楚倾烟回过神时，她已伸出手臂把站立着的楚倾烟横向抱起，往着几案旁宽敞的座位走去，而嘴唇已轻轻附在楚倾烟的柔软上，席卷天地炽热，在彼此的唇齿间传递着热情。
天哪，她不会想在书房就……
楚倾烟又羞又恼，身躯瑟瑟发抖，不知是害怕还是羞涩，只能任用那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渐渐埋没她的理智，侵袭着她的心扉。
“你……”
【略】
楚倾烟猛地一颤，双颊霞涌，紧闭着双眼，用本能去感受江臣彦对她的怜爱。
够了，有这句话就足够了。
白衣、裙裳……一件件散落在地……
衣裳窸窣的响声、喘息娇羞的呻吟，尽在漆黑的书房间悄然演奏。
【略】
江臣彦怔怔地凝视着她，心中酸痛更甚，眼角泪珠越涌越多，她轻揽着她的腰肢，凝重而又婉约道“烟儿，我怕是要和你分开了”
“你什么意思?”
江臣彦不敢望向楚倾烟此时的表情，狠着心，一字一句道“烟儿，过几日，你和汐儿就离开都城，去叶家也好，回药王谷也罢，总之越快越好”
“为什么要我走，你不要烟儿了吗？”楚倾烟浑身剧颤，错愕惊慌地凝视着江臣彦，满脸的不敢置信。
江臣彦抚着楚倾烟的青丝，望着她那惊慌失措的神色，柔声道“我怎么会不要烟儿！若非万不得已，我怎会舍下烟儿。可是现在，皇城已动荡不安，烟儿在这里，真的很危险。如果你和汐儿返回了叶家，我才能安心辅佐小麟登上太子之位”
“可是……”楚倾烟紧咬着下唇，虽然知晓她的无奈，可听到她的这翻话语，思绪还是纷乱不已，心如针扎。
“烟儿，现在我只有你和汐儿了，你们是我的生命，今日你也看到了，玩弄权术，有时会牵扯到家人，两尚书倒台之后，丞相一党的报复会接踵而来，我不要你和汐儿陪我一起冒险，清舞楼事件，我差点失去汐儿，我不要你也卷入这水深火热之中”江臣彦泪眼朦胧，紧紧抱住这个让她痴恋一生的女子。
楚倾烟紧紧抱住那孱弱的身躯，轻靠在她的肩头，沉吟了好久，方才抬起头，颤微道“好，我答应你走，但是你一定要平安，如果你有事，我绝不独活”此时声音坚定而又决绝。
江臣彦的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感动，她环着楚倾烟的手臂收得更紧了，哽塞道“谢谢你，烟儿，谢谢你，烟儿，我答应你，会尽快解决，和你们重逢”
楚倾烟释然微笑，轻轻拂去她的眼泪，抱住她的头道“我走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江臣彦咬着唇，点了点头，楚倾烟又道“也替我这个做姐姐的，好好照顾晴儿”
江臣彦闻言，微微蹙眉，嘴角微张，轻轻地道“我会照顾她的，等到展大哥归来”
“汐姐姐知道你的决定吗”楚倾烟轻轻地又问。
江臣彦脑海中闪过叶翎汐那张冰冷倔强的容颜，暗暗叹了口气道“我会说服她的”
楚倾烟抚着江臣彦精致的脸庞，望着她眼中浓浓的不舍和悲伤，泠然抬头，手心攀着她的肩膀，借力贴着她的耳垂，用如水般的嗓音轻轻喃道“燕，要我，我不喊结束，你不准停”
江臣彦听到此言，瞪大眼眸，错愕地望着她，怔怔地竟不知所措，不过，呆滞也就转瞬，她俯身含着了楚倾烟的薄唇，这次是狠狠地吻住，仿佛要把离别的痛楚和不舍全部化为痴情缠绵，楚倾烟亦放开了羞涩，热情地回吻着，任由滚烫和炽热燃烧着彼此。
朦胧夜晚，肢体交融，两人开始了新一轮的痴缠和眷恋。
崇武二十五年一月，帝微恙，入驻养心殿静养。同月，户部尚书吴绍民，工部尚书钱离皆托病告老还乡。二月，羽林将军展飞率军与三万西南大军汇合，共计六万余众前往番禹两地剿灭水寇。二月初五，洛翎王叶寒启程离京。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第七十章 冰释缱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