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宇智波存活指南》超喜欢百香果

69、集会

　　南贺川神社，宇智波一族集会点。
　　由重重人影所围成的空间里，宇智波富岳坐在最中央的上座上，他盘着腿，隔着衣服感受到了由蔺草编织而成的榻榻米间的缝隙，方才喧闹的人群随着他的落座安静下来，富岳环着胸，明明是深秋时节，他却觉得神社内的空气却格外的燥热，细小的尘埃自眼前飘落，如同在场一部分人的心情一般，看似沉静，却在渴望一场可以改变自己下沉处境的狂风。
　　身为一族之长，富岳承担着掀起这阵风的职责。
　　他的目光自坐在最前排的人脸上扫过――铁火，八代，都是他的心腹，他们从不缺席每一次集会，对待每次的讨论也十分积极，富岳很信任他们，他的视线开始向后推移，位于中间座位上的是一些尚还年轻，但已经打拼下一定地位的人，里面有个颇为稚嫩的面孔，是止水，在提及他已经升为上忍的消息时，就连富岳都表现出了惊讶的情绪。
　　是十分值得关注的，一族的天才，听说自己的儿子和其交情不错，富岳对此感到满意，越过止水的肩头，他看见了坐在下座位置上，和一些刚成为忍者的新人们坐在一起的鼬。
　　鼬才这点岁数，就已经达到了许多人需要耗费双倍时间才能获得的成就，对于他的未来，作为父亲，富岳十分的看好。
　　而这些新人……看起来也很朝气，虽然可能缺少了一点风雨的打磨，但每个人都是藏着玉的石头，富岳欣赏他们那股属于年轻人的锐气，也对以后一族职权的移交感到放心，他十分满意地准备收回目光，开始回忆，直到他注意到了，坐在角落里，一个无声的阴影。
　　说是阴影，可能不够恰当，宇智波曜的行事很低调，但她却拥有着令人在意的身世，以及身为中忍却执行了绝密任务的传闻……姑且说是传闻，八代曾不止一次提过要将她放在警务部，也就是一族的视线之中的事情，但都以各方面情况的不允许，被富岳推了回去。
　　这个人，升入中忍后，就像是被一股来自阴影中的力量所包拢，将她从一族的连结网中悄无声息地剥离了出去，明明只要是有空，她都会来参加一族的集会，但，问题是……她没空。
　　富岳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八代有派人注意过曜的任务安排，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曜每一次的休息时间都刚刚好与一族集会所错开，她自己或许也在意过这种事情，但忍者的守则便是全力执行好每次任务，因此也没有办法挣脱眼前的处境。
　　好像离一族越来越远了。
　　没多少人会想到这点的，曜虽是天才，但本身不像止水或者鼬一样拥有着纯粹的一族的出身，光是看着那双金色的眼睛，便会有人不满。
　　毕竟一族的情绪自九尾事变以来，就一直没有过好转。
　　富岳敛回目光，呼出一口肩负着的沉重的压力。
　　坐在他身边的八代挺直了脊背，他也注意到了曜，视线时不时往那撇去，直到刚刚，才回到了房屋的中心。
　　他朗声宣布道。
　　“那么，按照规定，例会现在开始，”
　　“最近，一族内有部分人联合，向警务部投递了封有关于一族发展的建议信，信上提出的几点问题，富岳大人和身为下属的我们已经展开了相应的交流会议。”他这么说着，眼角的光芒自后座的新人们脸上掠过，划开一道不明意义的弧。
　　“其中对于，例会内容是否太过注重地位，因此刻意忽略掉反对的声音这一点，”他咳了一声，足够简短且有力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脑海里荡开，“神社例会是在稳固一族凝聚力的同时，让每个人都参与到一族的发展的会议，虽然一族的如今处境愈渐紧张，许多人也为此感到焦虑，但也不会无视你们的呼声，至于其他的问题，过不久便会有相应的回复，只需一定的等待即可，我们不会错过每条有益于一族的建议。”
　　“如此，”八代结束了短暂的宣读，“现在继续上次就一族眼下于木叶所处地位的讨论。”
　　如同一条引线，扯开了房间内等待燃放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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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曜抬了抬眼，压抑的气氛里急迫躁动的情绪堆叠成一波继一波涌来的浪潮，令人不安的喧闹推到她的脸上，混杂着沉闷的热气，像是身处于盛夏正午雨前的街头，曜便是一块固执不愿融化的坚冰，躲在自己撑起的角落里，嘴角绷起，满脸的不适。
　　明明以她的名声，和止水坐在一起也没人敢有异议，但曜还是坚持选择了这个下座中的角落。远离人群所组成的环，她倒是自在了一些，但血液里喜静的因子一直在疯狂地跳动着，曜换了个坐姿，将身上的羽织拢了拢，透过垂下的发帘斜斜睨了一眼――止水正专注地记录着什么，或许是会议的一些思想，隔了一堵人墙，曜只能看见一抹光跃动在他的笔尖，伴着一笔一划于纸张上流转，她看得有些失神，以至于那抹光停下了数秒，她才抬起头。
　　止水正看着她，嘴角勾着一点笑，那抹光跳进了他的瞳孔里，曜怔了下，心底随之一空，立马低下头。
　　“为了一族的未来，我们必须做些什么！”
　　“先别这么说，万一有转机呢？”
　　“……”
　　四周纷乱的嘈杂有些远了。
　　曜深吸一口气，令自己保持着能接受他人思想的清醒，她太久没参加集会了，哪里都不适应，更别说会议上完全和她相斥的气氛了。
　　止水的笑容打乱了她的思绪，不过，也起了缓解她紧张的作用。
　　吐出一口浊气，曜抬起头，止水已经转过头去了，在她前面不远的位置上，鼬正看着自己。
　　不到十岁的小孩子，却透出了一股成年人都不及的稳重与成熟，像张还没来得及写上字便已被拧得皱巴巴的纸，深邃的折痕聚在他那双漆黑的眼里，曜看去，心里一惊。
　　对了……他的队友牺牲了……
　　那双子夜一样的眼睛，令曜想起了前段时间听说的事情。
　　死于大名警备任务，对方身份未知，但轻松压制了在场的“守护忍十二士”之二，想来绝不普通。
　　鼬开了写轮眼，这是件值得庆贺的事，但却是建立在他同伴的性命上的。
　　曜感觉很可惜，于是对鼬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明明她还见过一面的。
　　这个世界始终不是什么美好的幻境。
　　耳边一族人们的不满，无非是地位，权力，利益，以及因为九尾事变而被怀疑，如今又被村子隔离到边缘的愤怒，对此，曜怀抱着完全不能感同身受的排斥感。
　　不是不能理解，只是以她目前为止的人生来看，能和亲友一起安分活着，这才是曜认为的最值得追求的东西。
　　因此，格格不入得像根针。
　　所幸，她在会议上扮演的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尽管上座上的几个人都注意到了她，但曜全程没有被要求说过一句话。
　　直到散会。
　　曜是最后一个离开的，鼬走在她前面，快要到鸟居时，停下脚步，刻意等了下她。
　　“曜桑，和暗部共事过吗？”
　　他突然提出这个问题，曜的脚步顿了一下，仰起头，她看着挂在建筑物上的注连绳，“止水和你说的吗？”
　　“不是，”鼬顿了下，犹豫着将那几个字说了出来，“最近有你的传闻。”
　　好像是怕触动她不好的情绪，鼬又补上一句。
　　“抱歉，我应该换个说法。”
　　“不必了，”曜知道他只是单纯想要求证一些问题，所以也没有在意，“算是有的。”
　　风吹过注连绳拧紧的绳身，垂下的白色御币微微荡起。
　　“能告诉我传闻是指什么吗？”曜从不在意他人的评价，这个问题只是一时的好奇。
　　鼬略略思忖，言简意赅：“身为中忍，却执行了与某个族群相关的绝密任务，大概就是这样。”
　　“这样啊。”曜风轻云淡地捋了捋自己耳边的发，看似不在意，心底却起了一阵警觉的波澜。
　　虽说是传闻，但给出的信息算是准确……太准确了，相关人员泄密这点本身不用质疑，不知道为什么，曜的脑海里掠过了志村团藏的身影。
　　这是一种偏见，没必要把还没证据的事情算在团藏头上。
　　可能是自己相关的事，所以太敏感了。曜将思绪拨到一边，重新将注意力放到鼬开始的问题上，“你想知道暗部的事情吗？”
　　鼬不是止水那样坦率的人，并不会直接表面自己的目的，比起直问，他更喜欢以旁敲侧听的方式得到自己的答案，但曜把他的想法拎到了明面上，鼬也只好点头回应，“是的。”
　　“暗杀战术特殊部队……你想知道哪方面的？”太深入的话，她实际上也不清楚。
　　“里面的人……”
　　“里面的人？”曜惊讶地眨了下眼，“你是说里面都是什么样的人？”
　　鼬点头。
　　曜犹豫了下，回忆了一遍自己接触的三个暗部，“我的回答可能有些片面……我感觉除了任务性质上的不同，他们和普通人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不过鼬问这个……是做什么？
　　曜递给了他疑惑的一眼，鼬注意到了。
　　“止水哥说，潜伏在黑暗中默默支撑和平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忍者，”所以才想要了解，他眨了下眼，“他还说，有什么事情想知道也可以问曜桑。”
　　“……难怪。”
　　原来是受了止水的影响，曜敛回视线。
　　暗部是属于木叶村的暗，而鼬不到十岁便已对这片阴影起了想要了解的念头。
　　明明他家庭完整，过得也不是战火纷飞的生活……
　　异才。
　　有种道理是能者多劳，人们会下意识将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交到能解决的人的手上。鼬作为一族之长的长子，如今也正在向那个瞩目的位置走去。
　　只是，高处不胜寒。
　　在某一瞬间，曜好像看见了他肩头所覆盖的阴云。
　　只是一晃眼，便如烟雾般散去。
　　那么止水呢？
　　说起来，她这次来集会，还是和止水一起的，但散会后，对方却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可能是被前辈叫走了。
　　要不要等等他？
　　曜的心思飘远，嘴上说出来的却是另外一方面的话，“上次给你的忍术卷轴，你要是觉得合适，可以随时找我要新的。”
　　“谢谢。”
　　停下脚步，曜看着走在前面回过头看她的鼬，“我得在这里等下他，没有什么事的话你先走吧。”
　　他指的是谁，鼬当然清楚，没有多说什么，两个人简单地道了别，站在路灯的光芒里，曜静静地看着鼬离开的背影。
　　潜伏在黑暗中支撑和平的无名忍者啊……
　　她叹了口气，仰头看着星光寥寥的夜空。
　　不知是哪里，传来了模糊的低语，如同风的叹息，卷起了秋天最后一片落叶，与动荡的伊始，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