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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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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两日、三日……
聂小凤掰着手指算着,把酒一喝,她便不知自己数到了哪儿。
算了,神医丹士怎么会死呢?神医丹士中了金蜥蜴之毒,困在血池十六年都不会死,区区一箭,死不了他。
喝得醉醺醺的聂小凤,望着树叶已落尽的高大青桐,夕阳余晖映衬着幽幽白云,她忽然觉得,这般死去,也未尝不可。
人与人终究是不同的,一个费尽心思令你笑的人,永远比不上一个你一见就笑的人,尽管这两个人是同一个,只是不同时期罢了,却也始终无法平等对待。
若是这般死去,她还是会心有遗憾,因为她还欠那无辜的少年一句道歉。
对不起,迁怒与你;对不起,害你三番四次身受重伤;对不起,终将令你的温柔一事无成……
不过这样也好,日后他便不会再遇见自己,不会承诺养育自己,也不会让他余生过的那般艰难。
又喝完了一瓶酒,聂小凤伸手去够不远处摆放整齐的酒壶。
“够了!”
好不容易拿到手中的酒壶被人夺走,聂小凤抬眼望去,正是数日避而不见的聂媚娘,聂小凤一见她,心里的委屈霎时犹如洪水倾泻,化成眼中清泪,沾湿了面庞。
“你……你这又是何苦……”怒气冲冲的聂媚娘,见聂小凤哭了,心就酸了,扔开酒壶将她抱住,“我就知道你不会开心的,为什么非要这样折磨自己?”
“你不会懂,等你懂……不,希望你永远不要懂……”聂小凤静静搂抱住聂媚娘的腰,想从自己娘亲身上汲取一点温暖。
就像以前娘亲还在世时安抚自己一样,聂媚娘轻轻抚摸着聂小凤的发,温声道:“你总说我不懂,你总想保护我,可是我都不知你的恐惧来至什么,又如何保护自己?姐姐,你应该信我。”
深深吸着记忆中属于娘亲的幽香,轻易安抚下了聂小凤的情绪,她从聂媚娘怀中出来,用衣袖擦去泪水,凄婉的笑道:“我信你,可是你不信我。”
“我没有不信你。”
“你若信我,为何这么多天对我避而不见?”
“我……”虽然身处魔教,对自己爹所做的事也无多大反感之意,但聂媚娘还是不能接受聂小凤对罗玄的伤害,不管是什么理由,聂小凤都不应去伤害那个澄碧少年的心。
“无妨,我要做的事,本就无需任何人信什么。”聂小凤嘲讽的笑道,伸手拿住酒壶,细长的壶嘴对着微张的唇,从空中倒入口中。
聂媚娘本能的不希望聂小凤这般豪饮,猛地抢过聂小凤手中的酒壶,却在无意中触碰到她的手,冷的她一哆嗦,不禁问道:“你的手怎地这般冷?”
还想去抢酒壶的手缩进了宽大的衣袖中,聂小凤云淡风轻的回答:“现已入大雪,天凉,手冷不奇怪。”
“不,不对,”聂媚娘双手抢握住聂小凤想要躲避的手,那寒意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根本不像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温度,“我记得之前罗玄一直有给你看病,你的病究竟是什么?为何这么久都难以好完全?”
聂小凤其实感受不到寒冷,除了寒冷,她也感受不到热度,这么久了,她也大致猜想的到,这就是他冒着风险告知自己的,若不回去,必将消失的征兆。
“先天的,治不好。”聂小凤淡淡说着,她还未成功,怎么能容许自己提前宣告失败?她要撑着,直到看见觉生死。
“教中不乏神医圣手,我去请他们来……姐姐,你等我,我现在就去!”聂媚娘说完,转身就要走。
“你来不会是为我吧?有什么事是你忘了说的?”聂小凤漫不经心的问道。
这一问,让聂媚娘停下了脚步,想起被自己遗忘的一干二净的事,她转身正色道:“姐姐,古清风来了。”
聂小凤眉头不禁一跳,问道:“他怎么舍得下山?难不成……”
“我也是怕古清风为罗玄一事而来,所以先告诉你一声。”
“那一箭我让弓箭手错开了要害,不会伤及性命才对啊……”聂小凤心慌乱不已,当今天下能惊动古清风的事不多,而他唯一的徒弟是他所有的寄托,若是罗玄出事,古清风下山找冥岳麻烦,就不足为奇。
“姐姐,你忘了,罗玄之前还被我爹打成了重伤,没有一两个月怎么好的了?”
再也坐不住了,聂小凤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对聂媚娘道:“扶我一下,我要亲自去问他。”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聂媚娘看着聂小凤焦急模样,叹息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