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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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纪兰也是刚才想起来自己会制糖的，主要是她才刚将甜菜这种经济作物对上号。
也是闲的慌，那段时间正好手头的事告一段落，时间多的很，在跟着高薪挖来的技术总监选饲料的时候听过那么一耳朵，说如今厂家销售的猪饲料大多是豆粕玉米鱼粉什么配比调制而成的，每个生长时期需要的营养成分不同原料也会随之变化。
刚开始还好些，等到后续养殖数量慢慢增加后，再继续购买饲料就不划算了，所以大部分有规模的养殖场都会自己买原料回来调配。
反正纪兰也不懂，本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让他放手做，自己则跟在后面看着，看着原料从各种青草到干草，什么小麦壳（那叫麦麸），玉米杆，高粱，还有各种油渣豆饼，甚至还有苹果，后来还看他加了盐和糖。
纪兰：黑人问号
因为总监讲了一大堆的专业术语，但根本原因归根究底都是为了让猪多长肉。
纪兰：是个好员工，加工资。
因为饲料中加糖的比例最高在百分之二十左右，总监决定在养殖场附近的原料种植基地里再加上甘蔗，可惜后来为了降低成本，改种甜菜，因为甜菜的出糖率仅略低于甘蔗，而甜菜渣和甜菜叶子也可以加入到饲料中以降低成本。
有听没有懂的渣渣老板全程没有给过半分注意力，只在收获的时候过来围观后就抛诸脑后了。
也因此，在面对对面四双怀疑的目光时，虽然有点心虚，但纪兰还是坚强的顶住了。
虽然记不得具体的细节了，但大概得流程还是能会想起来的，再说，在座的各位有谁能比她知道的更多吗？大不了多试几次而已。
淡定点，纪兰，你可以的。
大队长简直惊呆了，他没想到原本最不抱希望的纪知青竟然是收获最大的。
“走走走，我家去年种了不少甜菜，现在地窖里还有呢。”大队长激动的几乎小跑，扯着纪兰的胳膊就往家里跑。
老刘书记一愣，随即抓着大队长的长烟杆追上去，其他人也跟上。
少有的，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向稳重的大队长抓着个小姑娘一阵风似的跑过去了，头刚转过来，又看见老刘书记他们也跟在后面跑。
别人没看清，花婶子倒是看清楚了，跟她男人一起跑着的不是纪知青还能是谁，难不成是昨儿个刚说的铁锅有着落了？
想到这里花婶子激动了，跟她有相同想法的不止一个，不过大家可不像花婶子胆子大到直接去问。
好在走在最后面的是魏庆，花婶子直接扯住他，“魏知青，婶子问你，你大哥他们是咋了？”
身后的大姑娘小媳妇全都屏住呼吸等待答案。
“哦，这个啊，纪知青说她会制糖。”魏庆说的轻描淡写，以花婶子为首的中老年妇女们却无异于晴天霹雳。
对于最近大队里村干部的争执大家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和大队委的分歧一样，村里的男女老少也有同样的分歧，不过大部分人都最终倾向于产量高的山芋红薯，无他，不想再饿肚子了。
“魏知青，你说的是真的吗？”顾不得熟不熟了，距离魏庆最近的老大娘一个箭步冲上前。
“对啊，魏知青，你给我们说说。”
“纪知青年纪那么小，怎么会懂这个？”
“你懂什么？纪知青年纪是小，可是读的书多啊，这就叫那什么黄金屋，什么颜如玉的。”
“就你晓得，那你怎么不会制糖？”
年轻的小媳妇说着就拌起嘴来，上了年纪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话说从前起来。
“我记得我小时候村里的地大部分种的都是甜菜的，因为县里的制糖厂收来着，后来制糖厂关了，咱就改种粮食了。”那时候的日子过得真是甜啊，隔三差五的都能喝上一碗红糖水，娘生小弟弟坐月子的时候她奶奶还总给做卧上两个鸡蛋的红糖鸡蛋，她妈妈就会偷偷的给她喝上两口，现在想来也是香的很。
“我当年跟我男人的时候，我娘还给我陪了两块红糖砖呢，这么大。”旁边的大娘也不甘示弱的说着自己的经历，说着说着还比划了一下。
“对了，花婶子，你家这几年是不是一直都有种甜菜？”朱嫂子突然问道。
“对，家里养了两头猪，吃那玩意猪长得快，孩他爹就一直留着三分地。”花婶子随口回答，“你家不也种了？”
那个一直跟在花婶子身边的年轻媳妇轻轻扯了下花婶子的胳膊，“娘，咱们是不是要跟去看一看？”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一帮老娘儿们刚转过身，有动作快的已经跑了几步，然后就看见之前跑过去的大队长他们又一次从面前跑过去。
纪兰一手搀在肋下慢吞吞的一步一挪，她的体力可没有这些常年干重活的大老爷们好，刚才的狂奔不仅耗尽了她的能量储存，还因为跑的太快岔了气，现在喘的稍微重点就疼得慌。
“哎呦，纪知青这是怎么了？”花婶子上前问道，不管纪知青会制糖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她怎么也不能看着人小姑娘这么受罪，等知道了原因后，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们这些城里的娃，还是屋里坐的时间太长了，老不动弹才这样，你看我儿子侄儿他们，一个个壮的跟小牛犊子似的。”
这话别说纪兰了，魏庆都不好接，他是知识分子家庭出身，上高中开始泡在实验室，他的体力也就比纪兰好一点，但那难道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花婶子也不指望她回话，干脆就和二儿媳妇一左一右搀着，“不管咋样，我先送你回去躺着，再过四五天，咱就开始插秧了，到时候可就没有现在这么悠闲了，纪知青你还差什么东西这两天也得赶紧去县城里买，要不然等忙起来，咱可顾不上你。”
纪兰当然知道这些，别的不说，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除了那一堆的柴火，知青点什么都没有，她总不可能全靠家里寄东西来过日子，更不用说
什么在村民家吃饭了，还有十几年的时间要过，她总要去学做饭的。
虽然现在的她连火都不会烧。
但这些都不是现在最着急的，纪兰摇头拒绝了花婶子的好心，“我们去大食堂找郭叔。”
“闺女，你跟婶子说实话，你真的会制糖？这可不是小事儿。”花婶子一脸的严肃，作为土生土长的甜菜村人，花婶子小时候家里也是过过好日子的，靠的就是县里唯一的制糖厂。
她太知道这门手艺对村里人的重要性了，尤其是那些跟她差不多年龄的，甚至更大一些的人。
制糖厂关门后，村里人收入大幅度下降，不仅是他们，周围跟他们差不多的村就有好几个。
大家都在重新寻找出路，有的成功有的失败，而他们村，只能说是饿不死。
从村名就能看出来，当初的甜菜村种植甜菜有多疯狂，可惜成也甜菜败也甜菜，从民国开始近四十年的种植历史，让他们对伺候甜菜手到擒来的同时也荒废了对粮食的深耕。
花婶子没念过书，但她知道打从她记事起，她爹她爷爷就一直念叨着，等她嫁人生娃，才发现她男人她公公也在念叨。
就她知道了，村里不止她家一家还在种甜菜，说是猪吃了好长肉，其实私底下偷摸着都在琢磨呢，可惜，谁都没这个能耐琢磨出来。
现在，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说会制糖，如果做出来还好，要是没成功，她真怕村里那帮大老爷们希望落空后会做出什么来。
纪兰不知道花婶子在替她担心，以为她也在怀疑自己，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婶子你放心，我是真会。熬糖这事儿，那是会者不难，难者不会，其实很简单的。”
看着纪兰信誓旦旦的样子，花婶子也还是将信将疑的。
等到了大食堂那边，纪兰看着站在场上密密麻麻的人吓了一跳，心里怀疑不会是整个村的人都来了吧？
虽不中亦不远矣。
大队长他们的动静太大，再加上那帮老娘们的大嘴巴，除了躺在床上不能动的老人，就连还不会说话的孩子都被抱过来了。
这下魏庆也为纪兰担心了，快步上前轻声问她，“你真的有把握吗？如果——”看这些村民眼底的热切他心里都发怵，今天纪兰要是做不出来，他真担心他们会发疯。
刚才听了甜菜村的由来及发展史，让魏庆清楚的意识到制糖，已经在老一辈人对晚辈长年累月的复述洗脑中，成为了所有甜菜村人的执念。
这么长时间足够纪兰缓过劲来了，她站直身体，双眼直视魏庆，“我可以的，别担心。”
纪兰是真的不担心，就像她说的，熬糖确实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的一门技艺。
后世网络发达，层出不穷的diy达人你方唱罢我登场，各种新鲜简单易操作的手工制作风靡全国，不知吸引了多少对自己没点AC数的手残党，其中也包括纪兰。
唯一不同的是别人失败了只能失败，而纪兰失败了却可以花钱请人现场教学，选择最完美的一个上传交作业，然后喜滋滋的接受众多网友的羡慕嫉妒恨。
不作弊是她身为一个老板最后的坚持了，纪兰曾经这样想，没想到正是这样
的坚持给了她底气。
人群正中央架着一口大铁锅，那是村里大锅饭时留下的，现在这口锅正被架在熊熊燃烧的柴火堆上，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
“小纪啊，水马上就烧开了，甜菜茎也洗干净了，接下来咱们该做什么？”大队长第一时间注意到纪兰的到来，连忙扬起脖子喊到。
顺着他的视线，原先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村民们有志一同的朝她看了过来。
“帮我个忙。”纪兰目光恳切，她知道魏庆是学化学的，而这个忙除了魏庆没有任何人能帮到她。
“我需要生石灰。”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