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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亲情 ...
从红山回来,于荧一直觉得杨姿对红山的介绍带有自己的滤镜,可她稍微留了一下心,发现整个大陆对待动物的心态都有一种很奇妙的默契。虽然偶尔出现以强凌弱,黑市买卖的现象,但大体上与动物和谐共生,有的城市专门在海鸥迁徙路上设置摊点供给它们爱吃的薯条,有的梅花鹿从山上进入市区,悠闲地吃着过路司机投喂的蔬菜水果,有的物种原本濒危灭绝,可在强迫性的禁渔下,又得到了很好的繁衍,目前家族成员有零有整,还有的受人类喜欢的物种被养到胖的看不到脖子,让人摸摸皮毛,抱抱软乎乎的身体,就能给家人赚够生活所需的资料。于荧一边想自己所查询到的一切,一边把洗干净的矿石整齐地码到货架上。看到江宁从门外进来,她随口一问:“听说穗城的五羊为了白豚更好的生活,在建造跨海大桥时,少建造了一百个桥墩?”
“是这样的。”江宁对她点点头,随手拿起桌上的对讲机:“各组团把自己区域内的动物管理好,别再出现野猪抢人类外卖的事件了。”说完江宁随意看了于荧脚底一眼:“以后在我这儿穿平底鞋,不要穿带跟的,高跟鞋更不行。”
于荧纳闷地原地蹦两下:“这鞋走起路来不吵啊?”
江宁不赞成地说:“长时间穿带跟鞋会压迫足部骨骼,开采矿石需要健康的身体,哪天出任务崴了脚不仅耽误工作,后续的康复训练也会浪费你原本的学习时间。”说完从柜子里拿出一双崭新的运动鞋,递给于荧:“换上。”
这双鞋款式很百搭,也意外地合脚,于荧虽然不解,但是心情不糟糕:“行吧,你是甲方听你的。”
在野外寻找矿点中,江宁介绍着矿石开采的一些基本知识,时不时回头看于荧是否跟上:“自然界中,相生相克的不只有动植物,石头和植物也是相生相伴的关系,一般能孕育矿石的地方,附近都有荆棘丛或者某种特别的植物守护。但在人类世界中,这种相知相守,却是暴露自己所在位置的危险标记。”
江宁走在前面,正好是迎风,他身上的紫藤萝花香或浓或淡地在于荧身边缭绕,使得于荧在荒凉的秋日碎石摊上感受到来自初夏的舒适感。“你现在这么招蜂引蝶,那你出生的地方一定有一片紫藤萝瀑布喽。”随手挥走身边的蜜蜂和蝴蝶后,于荧笑着打趣:“人家劳模好不容易翻山越岭飞过来采个蜜,结果发现目标是个无法下嘴的石头,多气虫。”
江宁笑得脸色发红,突然他手一抖,有身穿黑衣的兵蚁挥舞着长满倒勾的钳子,对着江宁的手就是一下,因为江宁无意间拿拐杖捅死了它们的蚁后。没过一会儿,回家报信的兵蚁带着帮手从蚁窝出来,纷纷恢复人身,开始对江宁拳打脚踢,有些战斗力不强的甚至薅他头发,啃他的皮肉,江宁反抗,却招来更疯狂的攻击。兵蚁一批一批进攻,江宁的反抗逐渐有分崩离析的倾向。
看到密密麻麻的虫子向外涌来,于荧没忍住蹲在地上干呕,恍然间,她突然觉得被蚁群攻击的对象不是江宁,而是她自己,她一个没忍住,吐出一大口酸水。正当她吐得昏天黑地时,感觉自己的肩膀有什么东西在抓,她回头一看,猛抓住来人,往地上摔去,瞬间凝了一根冰峰,抵住她的喉咙,朝攻势汹汹的蚁群吼道:“如果不想你们新蚁后死的话,就放开那块石头。”
感受到新蚁后的信息素,蚁群攻击江宁的动作忽然停住,逐渐从江宁身边散开,江宁倒在地上,仔细检查自己伤口断裂处是否产生了新的伤痕。于荧无语地放开地上的胖女孩,来到江宁身边,向他伸出手:“好歹是个城魂,居然被欺负成这样,发挥一下你的主观能动性行吗……”
江宁不说话,握住于荧的手慢慢起身,见他手掌有力,脚步不虚浮,于荧知道这蚂蚁大致没有毒性,于是她松开了江宁。手里于荧的温度渐渐褪去,江宁看着空手有些失神。
于荧回头,对着被兵蚁簇拥着的蚁后说:“挖到你家祖宅纯属意外,我推荐你去红山,那里更适合你们安心扎寨。这是我的信物,你到时候交给门卫就行。”蚁后虽然有些戒备,但于荧身上属于蓝鲸的巍峨气息压迫她不敢轻易反抗,她派了个小兵,接过于荧工牌的复制品,真的带领她的族人去了红山的方向。
江宁看到于荧手中闪亮的雪花片:“你加入了红山神冢?”
“还没,我只是去看了眼情况,目前还在观望。我现在倒是更好奇为什么你不能招收更多专业对口的学生帮你分担工作,你一个人来这荒郊野岭,也太不安全了。”
“我没有地质学的学历,达不到学院的要求。”
“这也太苛刻了……”
“权利与能力是对等的,没有人能享受超出现有能力之外的权利。”
于荧搀扶着江宁慢慢朝江宁标记好的矿点走去,总觉得这一切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但她能力有限,也着实不知道怎么办:“话不是这么说的……”
寻找矿点过程中,于荧发现江宁几乎不用指南针,也不用GPS,就像是回到熟悉的家,自然地穿过墙壁,去某个抽屉拿亲自放好的东西。看着江宁游刃有余的转向,翻越山坡,除去挡路的枯枝落叶,于荧忍不住惊叹:“石族找同类,只需要心电感应吗?”
江宁笑着说:“没那么夸张,如果对方不希望被找到,我也是感知不出来的。”
到了矿点附近,江宁放下工具袋,从里面拿出凿子和锤子,开始对着一堵灰扑扑的墙敲敲打打。于荧则蹲在旁边往敲击点滋水,这堵石墙逐渐被凿出一条缝,阳光照射下,她发现缝中隐约有绿色的结晶,她凑近一看:“哇!!好美!!”
江宁回头从工具袋里拿出镊子和放大镜,从缝隙里夹出一颗绿色晶体:“运气不错,发现了橄榄石,这颗送你做纪念品。”收到透明的绿色小晶体,于荧兴奋地捏着它对着阳光,光芒之下的橄榄石就像是固态的青梅汽水,十分秀色可餐。她伸手捏捏脖颈上的吊坠,面前立马出现一排荧光格子,上面琳琅满目摆满了物品,江宁不禁用探究的目光望向于荧。她很从容地在某个格子里找到同样晶莹剔透的盒子,将橄榄石放了进去。江宁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装置?”
“仓库,也叫行李箱。”于荧说:“修泽曾经送了我一堆东西,就这个还有点用。”
“你这都放了些什么?”江宁被这个装置震惊得目瞪口呆。
“啥也有,以前用过的东西,喜欢的石头,衣服鞋子,还有一些生活用品。”于荧说着,从某个发着荧光的柜子里拿出两瓶淡盐水来,自己拧开一瓶灌了一口,把另一瓶递给了江宁,他接过水,脱掉了外套,露出一身精致的肌肉来。而于荧看到他宽肩窄腰,居然穿着龙城风格的白色二股筋,瞬间觉得江宁接地气不少。
“那这些又是什么?”江宁指了指某片区域里的各种玻璃罐子,里面分别都装满了灰白色粉末。
“骨灰盒。它们都是我小岛上住过的朋友。”
江宁显然还没缓过劲来:“这么多东西,不怕掉落或者丢失吗?”
于荧大手一挥,柜格子伴随荧光都被收进了那一枚小小的绿色坠子里:“不会,听说这是什么空间折叠技术,能把三维重复展开,然后折叠成一小块,具体什么原理我也不懂,但实用性很棒。而且它只认一个主人,除了我,没人能操作它。这东西在以前不值钱,满大街都是。”
江宁起身,捏住这花生米大小的淡绿色晶体吊坠颠过来倒过去看了半天:“这能装多少东西啊?”
于荧扣扣脑袋:“我也不知道,好像没有上限,最多的时候我见过蓝风轻用这东西装了一整个装甲部队外加几百颗当时最猛的弹药去攻打另一个大陆。哦,你要是觉得这东西太危险把外壳砸了就行,外面一碎,里面的东西就永远处于低维变不回来了。”
“拿什么砸?”
“板砖就行。”
“这东西这么容易被损坏还能用于军事?”
“所以它不值钱嘛。”于荧不以为意:“听说修泽他们还试过别的材料,可惜贮藏效果没有这个版本好。”
“这种科研机密你是怎么知道的?”江宁怀疑地问。
于荧撇嘴:“当时修泽有一个学生急于求成,找我编了不少假数据,作为交换,他就讲故事给我听。”
“后来呢?”江宁哭笑不得。
“后来不知道哪天就没见过他了,也许被修泽处死了,也许只是被开除了。”于荧喝完最后一口淡盐水,把空瓶丢进了垃圾桶。
许妍站在学术报告厅门口,冲跑得急促的于荧招手:“这边这边。”
于荧手忙脚乱把参会证戴脖子上,在登记处核对个人信息,核对好后,与师姐成功会合。二人悄悄落座后,坐在前排的温玫看了于荧一眼,于荧对她微微鞠躬,温玫点头回应,又转了回去与身边的前辈小声攀谈。徐韬给于荧递过一瓶水:“被江教授扣住了?”
于荧无奈:“我真服了,又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请个半天假死费劲。”
许妍不停地给于荧顺气:“辛苦了辛苦了。等等有茶歇,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于荧喝完水,骂了一句粗话:“妈的,等助理合同到期,我绝不续约。”
学术交流会结束后,温玫给学生分发会上的研讨资料,对着稍显疲态的于荧说:“挖完石头了?”
“结束啦。”于荧点点头。
“收获如何?”
“在矿区挖了好多橄榄石,我们搬了好久。”
温玫不动声色平静地说:“嗯,下次组会交我一份关于地质和教育两个领域,交叉学科教学可行性研究的综述。”
“啊?”于荧愣住了:“这么突然?”
温玫把许妍递来的小蛋糕分给于荧一块:“你申请跨院协助的所有流程都是经过我审批的,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同意你去地质学院帮忙?”
于荧欲哭无泪,师兄师姐在导师身后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
于荧和帮忙的人搬完石头,登记完,本以为任务完成了,结果江宁说晚上需要加个班,做个标书。她忍不住说:“你没有地质学文凭,不能从政不能招生,那你请个秘书行不?人类那边不至于这么扣吧。”
“你不就是吗?”江宁很奇怪地看着她。想到当时招聘启事上也没写清楚自己负责的是体力活还是文职,于荧无言以对,结结实实吃了个哑巴亏。
于荧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终于做好可能通宵一晚上的准备,刚收拾好自己所需的资料,江宁手里拎着一串车钥匙:“走吧。”于荧疑惑:“去哪?”
江宁平静地说:“我家,资料都在书房里。”话毕,江宁关了办公室的灯。
坐上车系好安全带,于荧环顾这四四方方的盒子,不由得想起自己还在水族箱里的日子,货车走走停停,她在水箱里跟着摇摇晃晃,脑袋由于惯性猛地撞到玻璃上,她恶心得差点把心脏吐出来。意料之中,于荧一上车就被封闭空间的专属气味熏得头疼,太阳穴的血管突突直跳,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开始倒流。于荧不认得这是什么牌子的车,但从车内很有科技感的荧屏设施推断出这是最先进的那一款,她曾听师兄徐韬说过,这一款价格很不便宜。江宁开车很稳,总是会在快要停车时缓踩刹车,尽管如此,于荧还是脸色发白,忍不住稍稍前倾,压制住胃里翻涌的酸味。“早知道走之前就不该多吃那口苹果,胃空着反而会更舒服些。”于荧后悔得肠子快青了,不停在脑海里暗骂修泽为什么不直接弄死她。
江宁在后视镜始终留意着副驾上的于荧,看她脸色开始发白,他问:“晕车?”于荧小声“嗯”了一声,把头歪在一边,闭上了眼。睡吧,睡着了就不难受了,于荧不断催眠自己。
江宁默默打开车窗,用手试了一下气温,时至傍晚,外面还残有白天的温和。他把天窗打开,密封盒子变成了敞篷。随着车子不断前进,于荧耳边逐渐灌满风声,她睁开了眼,虽然胃里还在翻腾,但不适感淡了很多。
车子从高架桥下来,驶上了一条宽敞的大路,路牌上写着清晰的“龙眠大道”,路牌上熟悉的字眼使于荧想起了冰原。冰原待她不算亲近,但至少没有让她缺衣少食,冰原的肩膀一直瘦削的厉害,却把她养的白白胖胖。当她在绵延不绝的黄土高山中,想念宽广无垠的幽蓝大海时,冰原默默为她准备了如渊似川的金洋湖。那段跟在冰原身边“囚禁”一般的生活如今已离她很远,她现在做了石城的硕士,同样跟在江宁身边没日没夜的加班,想到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休息,于荧忍不住惆怅。
“要是……能天降一笔横财就好了……”于荧心想,有钱了,可能就不会这么言不由衷了吧。不知不觉,车子停在了一座精巧的院落门口,透过大门,于荧看到了院子里挂满车厘子的果树。
于荧大吃一惊:“车厘子不是夏天的水果吗,这都快年底了,怎么还能结果子?”
江宁从容地帮于荧解开安全带:“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情况,这棵树分别3月、9月开花,5月、11月成熟,植物学院那些人把它当课题研究,曾试过移栽,但它只要离开这个院子,就瞬间干枯。也有人曾尝试把它嫁接到别的地方,但只有这棵母体会保持原有的成熟率。”
“你家真是人杰地灵啊。”于荧在江宁的搀扶下慢慢下了车。
“爸,妈,我们回来了。”江宁打开门,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拖鞋放到于荧脚下,于荧低头换鞋,江宁给她的拖鞋是蓝色的,上面还印着一只可爱的胖蓝鲸。
一个苍老但不失喜悦的声音传来:“小石头回来啦?”海嫣对着镜子托了托自己苍白的头发,仔细检查自己的妆容是否得体,她脸上已经布满皱纹,妆造使她的气色更加饱满,看起来年轻了十岁。她在丈夫的搀扶下慢慢转身,看到江宁身后的于荧,不由得细细端详。
江宁把公文包随意丢在沙发上,但神色显得十分紧张:“于荧,我…学生,这是我爸妈。”
听完江宁的介绍,于荧也仔细观察着这一对伉俪情深的老夫妻,他们身上有着一种被岁月侵蚀后特有的淡然,叔叔阿姨似乎知道今天有客人来,打扮得十分庄重。叔叔满头花白,身着一身板正的中山装,衬得那一双坚定的眼睛格外温柔。而阿姨则化了极其精致的妆,穿了一身暗蓝的旗袍,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格外饱满圆润,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端庄典雅。于荧不由得看呆了,十分乖巧地向二老打招呼:“叔叔阿姨好,您二位真有气质,难怪会养出江老师这般优秀的儿子来。”
海嫣很热情地拉住于荧的手,温柔地将她带到沙发上坐下:“谢谢,你也是有福气的孩子。”阿姨手上有着不薄的茧,于荧想,应该是年轻时劳作使然,她握紧了海嫣和冰原差不多瘦削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忽然很想念冰原,想扑进她怀里大哭一场。
江柯在于荧的另一边坐下,一脸慈祥地问:“yu ying?哪两个字呀?能写给我看看吗?”
于荧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江宁递给她一支笔,落笔前她仔细想了一下,行云流水写下“鱼茔”二字,相比以前,于荧的字没有多大进步,但好在横平竖直,算得上清晰美观。江宁挨着江柯坐下,始终保持沉默,用悲伤的眼神看着于荧的侧脸。
“鱼,茔?”等于荧写完,海嫣从她手里拿过纸张,心疼地说:“给你取这名字的人可真残忍……”
“我现在是这个于荧。”于荧突然释然一笑,从海嫣手里拿回纸张,把写完的字划掉,重新写了自己的名字:“京上有句话说的很好,荧火可燎原,我很喜欢这种生机勃勃,充满希望的感觉。”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悲伤,江宁赶紧打圆场:“爸妈,于荧出来的时候没吃晚饭,我们先做饭吧。”意识到自己言行有些不妥的于荧向江宁投去感激的眼神。
江柯与海嫣相互搀扶,在厨房里洗菜择菜,眼里都是温柔与感慨。江宁在一旁打下手,父母拿不动的东西,江宁总是在第一时间发现并代劳,海嫣摸摸他的胳膊,满目慈祥地拍拍这个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
于荧整个人埋在江宁书房的电脑前敲敲打打,身边摊着一本砖头厚的资料,时不时停下来奋笔疾书。等她忙完标书文稿草稿,已经饿的头昏眼花。一想到一周后就是组会,自己将近6万字的论文还没开始抄手写版,就没来由的疲惫和委屈。她突然觉得书房像没有窗户的集中营,闷得她喘不过气来,可这份责任是她自己揽的,她怨不得别人。书房门被敲响,江宁从门外探头:“出来帮忙包饺子。”
于荧满头问号:“我的工作还包括包饺子???”
“爸妈累了,我暂时让他们歇息。我只会调馅和擀皮,不会包。”江宁眨眨眼。
于荧压抑着烦躁,重新敲击键盘:“我也不会包,点外卖吧。”
“冰原说你会。”
冰原老长时间不问候她一句,却把自己的情况给江宁交代得明明白白,于荧差点气哭了。知道自己在江宁的地盘不好发作,于荧耐着性子,和江宁包完一盆猪肉大葱饺子,她把饺子皮捏得很紧,好像要把心里的怨气都倾注在手里没有生命的食物中。
于荧靠近江宁,低声吐槽:“客人头一次上你家就让干家务,您可真有礼貌。”
江宁没反驳,用手指比了个数:“补助。”
于荧看到金额没话说了,拿人手短。
饭桌上,海嫣不断给于荧剥虾夹菜,江柯也时不时关心于荧的身体和生活:“你平时喜欢什么呀?”于荧憋了半天:“睡觉……吃水果……”海嫣看出于荧有些尴尬,转移话题问道:“平时喜欢弹琴吗?”
于荧头低了一点:“不会……”
“下棋?”江柯充满慈爱地看着于荧。
“五子棋稍微会一点……”
海嫣忽然想到什么:“那你对军事感兴趣吗?像船啊,舰啊什么的。”
“我学士时期,军事理论课是被老师救到60分的……”于荧不好意思地笑笑。
江柯失笑:“你是哪里不明白呀?”奇怪的是,于荧并没有感觉到江叔叔有嘲笑的意思,语气里更多的是亲近。她自然而然地回答:“我搞不懂为什么干架还需要周旋,既然有那个能力,直接杀光对方,把想要的东西抢到手就好了嘛。”
听到这里,江柯哈哈大笑:“你这丫头,倒是个直爽的性格,孩子你是哪里人呀?”
“龙城人。”
江柯看着眼前可爱的小姑娘露出些许为难的笑容:“我也是。”
“这么巧!!”于荧睁大眼睛,一时间他乡遇故知的震惊大于潜意识里对江父表情变化的的不解。
见于荧并没有其他反应,江柯才放心继续说道:“我最喜欢的就是咱龙城的宁化府,那个味道,不论走多远,都能从记忆里跨越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原,飘着香来到眼前的饭桌上,变成家乡的影子。”说着,江叔叔眼圈开始发红,海嫣从于荧的另一边走到丈夫身边,轻轻拍拍江柯发皱的手,温柔地将江柯揽在怀里。
这一幕使不轻易动感情的于荧也为之动容,她大方地说道:“那正好,我让龙城的朋友多寄点过来。”
经过不懈努力,于荧终于赶在凌晨前完成了江宁的所有任务。临走前,海嫣还将自己闲暇时间织制的小毛毯送给于荧:“这个冬天放凳子上,盖腿上,都很舒服的。女孩子一定要对自己好一些。”
于荧刚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不停看江宁,见他没有任何意见,才对老人郑重道谢,将东西接过,细细抚摸,江宁看着于荧十分珍惜地抚摸妈妈织的毛毯,意有所指地说:“父母年纪大了,见一面,少一面。”
“能把别人的父母当亲生父母对待,他们一定非常爱你吧。”于荧抬头问,但江宁什么都没有说,于荧摸了摸老人送的小毛毯,羡慕道:“要是我爸妈现在还活着该多好,他们看到我会不会又教训我不好好吃饭,不尊重大自然的生命……”
顾及到于荧晕车,江宁从车库里骑出一台电动车,待于荧坐好,他把头盔递给她,特意说了一句:“我父母很喜欢你。”
“那还不是有你的面子。”于荧浑不藏不掖,戴上了头盔,没有看到江宁隐忍悲伤的表情。
此时石城的深山里,沈甜紧追着若干个黑衣人,嘴里不断喊着:“站住!把江豚幼崽放下!!”眼看黑衣人灵活地带着沈甜在林子里兜圈子,沈甜气得往黑衣人的方向丢了几串冰锥,在冰锥即将触碰到黑衣人背部时,黑衣人把肉嘟嘟的江豚幼崽丢到地上,化成长臂猿在树上甩着单杠一般逃得飞快。
杨姿手拿发着亮光的雪花员工牌,追上沈甜的那一瞬间,雪花猛地发亮后又缓缓熄灭。“我去追追看,我是一级保护动物,他们野生长臂猿不敢拿我怎么样,你赶紧把崽崽带回去。”杨姿刚要出发却被沈甜阻拦:“你平时不是被狗撵就是被鹅扇,能行吗?”杨姿拍了拍胸脯:“那是我不想打架,真以为我孬种啊,记得给我留一袋雪饼。”
没过多久,杨姿三下五除二把对她放松警惕的长臂猿首领按倒在地,石城的备用城魂文花雨用自己特有的玛瑙纹灵力,将涉事的野生猿类串成一串,然后被杨姿阵仗十足地押入红山神冢接受进一步的驯化。
叶箫检查完江豚幼崽,确认他只是有些脱水,于是将他泡在装了水的脸盆里,沈甜端着脸盆,连夜将对着她吐口水的小崽放回了入海大江。回到江水里的小崽崽继续朝沈甜喷口水,沈甜无语地抹了把脸:“谁给你起的名字叫微笑天使啊,小混蛋……”
在叶箫的办公室里,负物质灵魂扫了眼墙上的电子时钟,已经将近两点,看到叶萧一直在敲电脑,始终不好意思打扰她。直到值夜班睡醒的杨姿找叶萧唠嗑,还给她分了一个芒果:“呀,今天不忙?”
叶萧看着芒果陷入沉思,正纠结要不要解释一下,旁边的急救铃就响了。
杨姿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不是吧,这么巧?”
叶萧当晚做了一个病危抢救,一个浑身换血,一个难产,一个粉碎性骨折,连轴转到快天亮才得以休息。
早晨沈甜来换班,看到杨姿把芒果啃的喷香,立马往她脑袋上砸了一纸棍:“不管在什么医院,不许随便拿芒果,也不能随便说不忙,正物质世界濒死的灵魂听到医生不忙会疯狂扎堆求救的,咱们这儿只有一个各个物种都超专业的兽医,你别把人折腾走了。”
不久后的某天,于荧又被江教授叫到家里整理资料,这一次,于荧指挥江宁搬来了一个大箱子。
“江叔叔海阿姨,这是宁化府,我怕一壶不够,就多带了两壶。”于荧一边说,一边把箱子里码放整齐的东西挨个儿拿出:“这是太谷饼,红枣味原味的什么都有;这是野山坡的沙棘汁,酸酸甜甜的我最喜欢;还有牛肉粒,我不知道谁家的最好吃,就索性一家买了两袋;这个是古城的酸奶,我小时候冰……我妈妈经常买给我喝,我想着您应该也比较怀念它。不过……龙城最近枣树出了点问题,没什么产量,我就在网上买了点隔壁岛城的红枣,它们是近亲,味道应该都差不多。”
海嫣看着于荧像哆啦A梦一样从箱子里掏出各种东西,心里说不出的感动:“这几乎把龙城的东西都带全了呀,还有小米呢。”
“你说你在龙城有妈妈?”江柯轻轻握住妻子的手,慈爱地问。
“对,她是我养母,叫于青原,现在在车站做安检员。”于荧把最后一包小米放到桌上,江宁始终微笑着,看父母与她互动。只听于荧继续说:“她是个不婚主义者,但还是愿意收养我,把我养大。我也不知道我小时候那么调皮,她怎么还能忍得下去,没把我丢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江柯拍了拍于荧的肩膀,温言说道:“不管你是不是亲生的,只要一天为人父母,就要为你负责任。”
海嫣伸手将于荧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她把你培养得这么好,一定很爱你。”
“我来石城读硕士之前还跟她吵了一架,这也算好?”于荧有点心虚地摸摸鼻子。
海嫣笑着摇头:“傻孩子,无论你快乐还是悲伤,健康还是疾病,真正爱你的人会一直用行动表达对你的爱意。”
日后,江宁时不时把她带回家加班整理文件,发现于荧晕车无法缓解,最后选择和她一人骑一辆共享电动车。于荧每次来到书房,都为这繁琐又复杂的枯燥工作感到十足的压力,好在海嫣会经常端来好吃的糕点水果,陪于荧聊聊,有时江叔叔还会帮她检查手写版论文里的错别字。这时海嫣便不再打扰,只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看,偶尔帮于荧和江宁把完成的文件和订单归类入档。
于荧好不容易弄完手头的活,江宁又抱来一大堆,眼看着天色已晚,于荧忍不住了:“这些很急吗?”江宁坐在她对面的凳子上,翻开了厚厚的市场调研报告:“后天就要拿去给乙方了。”
于荧生气:“这么急为什么不先拿出来做?”
江宁抬头无语地看了于荧一眼:“这些原本就是你这个秘书该安排好的事。”
哪怕心里的委屈已经翻江倒海,于荧还是哑火,接过江宁手中的一堆资料。转身时不小心手滑,掉了好几张纸,于荧忍着泪意捡起,随意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瞬间愣在原地,思绪万千。下一秒,她的心脏开始突突突的跳,跳得她心慌。趁江宁没有注意,她把一张小卡片一样的东西藏进手里,干脆利落拒绝道:“我不行了,我要回宿舍睡觉,我保证,明天一天给你干完,不耽误你后天签合同。”
听到于荧的话,江宁有些意外,他藏起心中的一瞬间慌乱,说:“我爸妈已经把客房收拾好了,你留下休息吧。”
考虑到眼皮已经撑不住开始打架,于荧现在真的很想睡觉,她被磨得没脾气了,对江宁说:“那我跟我老师说一下,你也记得跟她报备,双重保险,别哪天被人嚼舌根子,八张嘴也说不清。”
海嫣不知何时帮于荧备好了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于荧谢过,快速清理了自己,刚爬进客房被窝,几乎刚闭眼,她就睡着了。
从这章开始,故事就进入中心了,欢迎大家监督错别字和情节前后不对应~喜欢请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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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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