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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忙碌 ...
温玫看着眼前品质参差不齐的论文誊抄,不动声色把三个学生风云变幻的表情尽收眼底:“看得出来有人动了脑子,有人下了功夫。我这里有一个岛城典籍石刻的项目,准备交给于荧,其他人没意见吧。”
于荧睁大了眼睛,心里窃喜。师兄师姐对这个结果有点意外,虽然心虚,但是没脾气反驳。见没有出现不和谐的气氛,温玫十分痛快地说:“好,那就这么定了。”
组会汇报结束后,温玫沉默地将于荧的访谈报告前后翻看了好几遍,师兄师姐都对着温老师一字一句改过的手写报告愁眉不展,于荧在台上站得很不自在,老师越是一言不发,她就越是紧张害怕。
“江教授在地质院竟然是这种处境。”温玫说道,随手拿过手机播通了电话:“老罗,你知道你们院江教授是被孤立的吗?”
“孤立?”
“他是你破格引进的人才,但因为没有对应学历,做人也直了点,你们那大神云集的地方要是真正接受他,江教授也不至于招到我家大于当助教。”温玫示意于荧坐下,于荧乖乖坐好。
温玫扫了一眼偷偷看她的两个二年级学生,说:“根据我学生的报告,不难看出地质院教师大概分为两个阵营,一个是以学历为标准的应试派,一个是以特长为标准的精英派,前者认为后者缺乏公平,后者质疑前者的人道,这两派是现代教育改革应运而生的,都有它存在的合理性。加上明年南极科考队伍有地质院的名额,没有硝烟的‘战争’无法避免。我们必须得全面看待问题,至于怎么去操作制衡,就看老罗你的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
温玫挂了电话,深呼吸一口,说:“知道症结在哪了,这个问题罗庭院长会跟进处理,后续监督还是交给大于,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或者是许妍。”
师姐许妍拿过江宁教授的访谈记录,看到于荧从不铺垫问得单刀直入,甚至转场也不曾铺设,她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徐韬看了茅塞顿开:“这被采访的人是找到同频的记者了吗?”
温玫散了会,发现于荧故意收拾的慢悠悠,师兄师姐已经跑去干饭了,她还是不紧不慢。
“有问题?”温玫问。
“老师,您有孩子吗?”
“我还是单身,怎么了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您收养了一个孩子,并把她拉扯大,但是她没有按照您的预期成长,您会不要她吗?”
温玫看着于荧,思考了很久:“说实话,我如果不出来。但是既然都把这个孩子养大了,多少也会有感情吧。或许这个孩子觉得被母亲抛弃,在母亲眼里只是尊重孩子意愿呢?”
于荧眼睛突然模糊得可怕,之前堵车的脑神经感觉瞬间畅通了。
于荧点了一份鲜虾鱼板河捞面,拨通了一个好久没联系过的号码,电话那边瞬间接起:“熊孩子你可算是知道打个电话了,遇到什么困难了?缺钱还是缺建议?”
冰原的助手还是那么容易激动,她吸吸鼻子,那边十分担忧:“感冒生病了?”
“没有。”于荧忍住想哭的冲动,她继续问:“冰原为什么被学校开除?”
“啊……”
“不说我就挂了。”
“啊,那个,她……”
“啥?”
“算了,你别盯我,我就说了,看你俩这别扭劲看得我烦死了。那个啥,你小时候不是被一个男生霸凌着替他干活嘛,后来有高年级小孩逼他包揽又苦又累的活但不给报酬,他找冰原帮助,她就故意消极处理,后来那个男生被欺负惨了,心理产生了问题休学了。还有那个污蔑你偷东西被人骂的小丫头,冰原一记捧杀,让她偷盗心更加膨胀,最后她参与了特大抢劫,被抓之后转去了少年管制学校。不是还有一个胖子不是揍完你还学你哭吗?因为你还手成功了冰原就没怎么罚他,只告诉胖子他妈他儿子太胖了,不减肥会得病的。但胖子他妈爱子心切以‘服务态度不好’投诉了冰原,最终学校小事化了开除了她。不过比较解气的是,那小胖子还真的因为心肺衰竭住了好久的医院,这是他自作自受,怨不了别人。”
助手曾问过冰原:“您……不是讨厌小孩吗?之前您投生从来不选产后抑郁而死的妇人,这次为什么愿意为了于荧违背自己的心愿,还毁掉自己的事业……”
冰原想了许久:“没有母亲会看着自己孩子受欺负而无动于衷。”
助手:“可城魂渎职是要被封禁的,龙城本来就缺动物城魂,你要是没了,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冰原:“教育界丑事多着呢,不差我这一个。我不能以身作则教于荧这么做,但这口气我咽不下,凭什么我的孩子要被如此欺负。不论是变成蒸汽,还是下地狱,让黄夏尽管来,我都不怕。”
后来黄夏听说了冰原的事,冰原以为自己就要魂归混沌,没成想黄夏说:“龙城最近出现了一伙毒贩,行踪隐秘,经过专业人员分析,他们可能是来寻找于荧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调查清楚于荧和他们的关系。”
当然黄夏和冰原的对话,行政助手不敢向于荧透露,自动隐去了这段故事。
“那她咋不让我种树,老榕树就是我家啊,我把树种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于荧没忍住嚎了出来。
助手似乎在和冰原商量什么,细细碎碎的声音让于荧没来由地感到烦躁。助手说:“那个,冰原不知道你的树对你意义不一般。她当时有个棘手的事,看见树就烦。”
“当时枣树集体罢工,不抽芽不挂果,它们族长的话无法破译,龙城的红枣是经济支柱之一,我和他们谈了很久,没有任何作用。”冰原的声音依然凉嗖嗖,充满了无奈。
“现在你们还僵持着呢?”
“我们语言不通,谈判进行不下去。”
刚忙完教研院的任务,于荧收到一条江宁发的消息:“10点之前把我要的东西送到地质学院碧海楼D108室。”
于荧从宿舍楼下商店借了个手推车,绕过苍梧楼,就看到了碧海楼D108室直通楼外与主干道相对的后门。她之前都是走楼道里的门,第一次见后门就被它的样子所吸引,大门被漆成浓郁的紫,在铁锈红的楼墙中十分低调,门口还有一块专门的斜坡,方便运输矿石标本,这个设施不论在哪里,都显得独特。她拿门禁卡刷开了门禁,把手推车里的一大捆纸张拆开按顺序摊在桌上,刚整理好,响起了敲门声。
一个稍显脆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请问你是江教授的助理吗?”
看向来人,于荧发现是个瘦弱的姑娘:“是,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姑娘从口袋里神神秘秘拿出一枚锦盒,里面是一个精美的玉镯:“您好,这是我男朋友送的,说是祖传的,我不太懂这个,可以麻烦您帮我看看吗?”
镯子通体碧绿,于荧刚想夸颜色挺不错,但仔细一瞅那镯子表面的飘花,色根毫无着力点,飘忽不定,心里就大概有数了。她示意姑娘把锦盒放到桌上,戴上手套打开手电筒,摸起玉镯把手电筒打在表面一寸一寸看过去。她观看许久,试探性地问:“你要结婚了吗?”
“是的,这就是他给我的聘礼。这个市面上大概多少钱啊?”姑娘表情很认真,眼睛里有感动,也有怯意。
于荧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对象平时对你怎么样?”
“他对我其实还好,只是脾气有些差,但他说会改的。”
“他对你动过手?”于荧追问。
姑娘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于荧无奈摇头:“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这样对待你的。”
“那镯子……”姑娘眼神躲闪,企图把话题回到玉镯。
于荧把玉镯包起来,放桌上推了过去:“他不爱你,这东西还重要吗?”
姑娘似乎听出来于荧的言外之意,默不作声地拿着镯子离开了。
同学刚走一阵,江宁便进门了,他将头发打理得十分精神,连胡子都刮得干干净净:“你怎么知道,她的未婚夫有问题呢?”
“合着您早就到了啊。”于荧看到江宁焕然一新的形象,很是赏心悦目:“那镯子,酸洗纹跟蜘蛛网一样,紫光灯下蓝的都快成月白色了。既然谈婚论嫁,她未婚夫却只愿意花低价买个酸洗注胶染色的c货,我一开始以为他是不识货或者被骗了,但那姑娘宁愿被打,也要说服自己是幸福的,说明那个人并不重视姑娘的感受,他知道就算是草草敷衍,也能哄得她死心塌地。”
“其他教授都看出来这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你直接讲明东西是假的就行了嘛,又为何搅和进她的私事呢?”
于荧不觉得自己在多管闲事:“依照她的情况,不说,她日后还会和你争辩镯子的真假,说了,顶多骂你不懂她爱人。做与不做你都捞不着好,还不如给她一个看明白的机会。再说,我只是表明爱她的人是绝对不会用武力钳制她,用精神控制她,具体怎么做这是她的事。”江宁听完,笑得讳莫如深,于荧没注意到江宁此时正看着她犹豫不决,继续说道:“礼物真假,背后往往是情意是否真诚。他们来鉴定,一是为了检验送礼之人的真心,二则是通过专业的方式把这份情意量化,以便用相同的诚意去回报送礼之人。两方心意对等,那自是一番佳话,若是不对等,也能找机会问清楚究竟是遭人所骗还是故意不重视。我的理解是这样。”
听到于荧的话,原本有备而来向她要回心脏的江宁,话到嘴边却总是说不出口。
于荧手头有资料要手写,但江宁一直给她派活干,她好不容易干完,提笔一写,写错一个笔画,她心里长叹,挣扎半天,这句话怎么改都不对,于是把写好的一页纸撕掉,重新来过。还没开始动笔,江宁的新任务又来了。她把一麻袋刚开采出来的矿石洗净,按成色分类装筐。完成这一切后,天色将晚,时间也快到下班了。她默默把教研院的资料装起来,打算晚上熬一会儿,赶在组会前完成所有任务。谁知——
“晚上加个班,有几个标书需要完成,这个很快,把以往的模板拿出来改动信息就行。还有几个出库订单需要核对。”于荧无奈地又把收拾好的东西放回办公桌。
忙完所有,江宁在宿舍门禁前送于荧回来,于荧拖着比江宁工作室那吨墨翠原石还沉重的身体,龟速挪进宿舍。一进门,就瘫倒在床上。
舍友听到动静,撩开床帘:“这么晚才回来?”
于荧累的语调都平了:“我今天和几个身体壮实的同学一起给3吨原石卸货,然后登记,刷洗,分类,归档,交货,还有做标书……从早忙到晚。我错了……我不应该再给自己多找一份工作的……”
看到于荧甩在桌子上的作业,舍友心疼道:“没写完综述?”
“不允许涂改,不允许错别字,下礼拜还得跟着去山里刨石头,活还那么多……做不完……根本做不完……”于荧闭上眼,感觉天都快塌了。
听到于荧情绪不对劲,舍友从床上爬下来,摸了摸于荧的额头,发现没有发烧,才放心下来:“吃饭没,我去给你泡个面?”
于荧突然笑出来:“江教授请过了,我一顿吃了他三顿的钱,能让他钱包出血心里别提多舒服了……”
舍友失笑:“还好你们就签了一年,研一暑假就结束了。你综述写好草稿没?你照着抄吧。”
于荧叹气:“我就是抄的……可我有时候跟抽抽了一样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多写一笔画……改又不好改,只能撕了重写……”
“没办法,练吧。等你练好了,估计还能做其他不允许出错的事。”
于荧拉过被子,和衣而卧:“我今天不洗漱了,我快困死了……”
舍友贴心地关掉了灯:“睡吧,可怜的孩子。”
为了赶论文进度,于荧早早就在图书馆占了个位置开始奋笔疾书,当她默默撕掉数张无法原地改动的废稿时,她拿起水杯来到饮水机前,打算接点热水,借用流水的声音让自己情绪平稳下来。
可还没喝两口水,于荧无奈地看向旁边:“为了和我多说两句话,你们真是穷追不舍啊……”
“季雪只是想向你证明她有实力,不仅能养活自己,也能让更多的生命吃饱饭。与她合作,不吃亏的。”之前在游泳馆认识的白鲸不苦按下接水按钮,对于荧呲着大牙:“对了,你是不是还不会拆自己的城封?”
“她有办法?”于荧说完,瞄了一眼不苦胸前的哲学院工作证,上面的姓名一栏写着“沈甜”,不苦,甚甜,沈甜,这白鲸还挺会起名字。
接满水后,沈甜拿起杯子,和于荧面对面:“季雪说,她和人类不是敌对关系,叶萧属于个人家事,如果你愿意让她帮你一点,红山随时欢迎你。”说着,沈甜把之前天织拿来但被她拒绝的雪花晶石片递给于荧。于荧犹豫了一下,抬头瞬间对上沈甜真诚而炽热的眼神,只好接过雪花片,感受到它的分量,她不由得多看两眼,越看越像家具城卖的,打磨成几何形状的亮闪闪的玻璃饰品:“这东西是干嘛的?”
“员工通行证,有了它,你就不用像游客一样买票,没有门禁,随进随出。”
于荧一时找不到理由反驳,有人说过,在石城自己肯定不会饿肚子。虽然她不知道此时所在的这个石城,是不是他说的那个石城,好在她的确喜欢。可世事难料,她无法预料到未来自己何去何从,于是她诚实地说道:“可我以后不一定会在石城定居。”
沈甜反而更激动了:“这个完全可以的,季雪手里有好多跨城合作的项目,基本上已经覆盖了整个大陆,不论你在哪个城市,她都可以给你提供生存的条件。”
听到这里,于荧已经完全服气了,将信将疑地把雪花片收下了。看到这里,沈甜比中了大奖还高兴。被沈甜的笑容所感染,于荧失笑:“这么高兴,我收下有提成啊?”沈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笑得欢快的脸上腾起了一片红晕。
和别人搬完所有矿石,于荧一边擦汗一边喝水,踢了踢脚边那足以当矮榻的墨翠:“这玩意儿你是怎么从地下库房一个人搬这个屋里的。”
“超市有种用来搬货的叉车你知道吗?”
“你连叉车都会开??”
江宁给了她一个“不要小看我,我虽然以体力活为生,但是不影响干技术活。”的眼神,把接好的水管递过来:“把原石上的泥巴洗干净。”
临近下班点,于荧不停看表,恨不得一到点赶紧回宿舍喂猫,一分钟都不多呆。江宁感觉到于荧的坐立不安,联想到她之前在办公室里抄论文,总是出错到撕掉写好的大半张纸,最终于心不忍:“明天没什么事,你可以休息一天。”
听到这句话,于荧生怕江宁说话大喘气,后面还有转折,她瞬间从座位上跳起:“今天的文字任务都放在桌上,拜拜。”说完便马不停蹄地离开,独留江宁在办公室一脸茫然。
和沈甜说的一样,于荧没有买票,只是把雪花按在门口的闸机上,安检门便放行了。在她身后排队的游客看到,惊呼:“员工卡这么高级的吗??”负责人工检票的人说:“其实就是个芯片,雪花是外壳。欢迎参观,祝您旅程愉快。”
于荧在与人事负责人杨姿会面路上碰到一个环卫工,她身体有点臃肿,一头银发包裹着斑驳苍老的面容,坐在路边的树桩上,又粗又笨的双手捂着一个平凡的玻璃罐子,罐子里有小半瓶冒着热气的白开水。老人低垂着头,口水亮晶晶地淌了一胸脯,沾湿了暗绿色的工作服。
听到有人在旁边,老人拿袖口胡乱地在嘴边一抹,把玻璃罐子匆匆盖上装进口袋,从身后拿过扫帚起身开始扫地,于荧的双脚冷不防被大扫帚划过,疼的跳到一旁:“我不是监工,别激动。”
老人闻言,往她的方向瞟了一眼,发现她手里有玄冰雪花,不满地哼哼:“新来的……”于荧满脸疑惑:“新来的……怎么了吗?”
听到于荧的声音,老人对她产生了莫大的兴趣,胡萝卜一样的指头撩开厚重的头发,一双冷漠又有杀意的眼眸仔细端详她的面容。于荧从布满皱纹的皮肤中,与一双有点熟悉的冰冷的双眼对视,顿时觉得莫名其妙,明明是她把扫帚扫到自己身上,为什么好像是于荧扫到她似的。
老人看着于荧,双唇不停地嗫嚅,于荧听不清她想说什么,只见一丝口水又从她嘴里咕涌了出来。于荧从口袋里翻出一包纸巾,仔仔细细给老人擦净,把剩下的纸巾塞到老人手里:“我今天是来面试的,如果这地方确实是动物们的第二个家,我才愿意留下。您忙吧,不打扰了。”
于荧的身影渐行渐远,老人手里紧紧握着带有于荧体温的纸巾。她忍不住摸摸自己松弛斑驳的脸,枯枝一样的头发,十分珍惜地把于荧给的纸巾小心翼翼放进装有热水瓶的口袋,一把捞过扫帚,把路上新旧交杂的秋日落叶扫得哗哗作响。
穿过一片人工湖,于荧在山坡上看到了一边给湖里的小鳄鱼投喂雪饼,一边把雪饼碎片往嘴里塞的杨姿。湖里小鳄鱼似乎刚从蛋里孵化出来,牙口都没长全,雪饼几乎被湖水彻底泡软,它们才能顺利咀嚼。尝到雪饼甜味的小鳄鱼眨巴着大眼睛,开心地在湖面上转圈圈。于荧慢慢上前,轻轻跟蹲在地上的女孩打招呼:“请问……你就是沈甜说的……扬子鳄吗?”
杨姿听到声音,眨巴着大眼睛回头,开心地笑起来:“是我是我,听说你们蓝鲸都喜欢吃虾,季雪从她的大陆带回来好多北极甜虾,等等聊完去餐厅,保证让你满腹而归。”杨姿的身高只到于荧鼻子,但她声音很是甜美,再加上热情的语调,于荧感到如沐春风。
但于荧对虾的热情在登上第二个将近60度的山坡时降到冰点,她弯腰支着膝盖,喘得支离破碎,她哀怨道:“没……没人告诉我……红山……有俩……这样大的坡啊!!!”
杨姿站在旁边,面不改色心不跳,表情有点尴尬又有点戏谑,她解围道:“我叫辆观光车……”
于荧的自尊心仿佛受到了伤害,她下意识拦住杨姿,抹了把汗,挺直了脊梁:“不行……不就是爬山吗……我在龙城不到半小时……就登顶二龙山和太山……我就不信了……”
等到达餐厅后,于荧瘫在皮质靠椅上慢慢平复心跳,她接过杨姿递来的藿香正气水,闷头一口吸干。
“你这……平时不咋锻炼身体吗?别还没拯救世界呢,你就累死在路上了。”杨姿拿起身边的文件夹给于荧扇风,帮她保持空气流动。
于荧反驳不了,喝完一整瓶矿泉水,索性躺平,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儿,没成想这么一闭眼就睡着了。
于荧睡得并不是很安稳,她总觉得自己被海底的乱流裹挟、推拉、牵拽、上托、下沉,晃的她晕头转向。忽然,她感觉自己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护在怀里,这是个灵力强大的灵魂,把失去方向的于荧牢牢护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
“蓝蓝?”耳边响起一个悠远的声音,它似乎穿越无数时光,唤醒了于荧心中的某种熟悉感。“族……族长?”于荧不太确定地问,似乎听到于荧的回应,灵魂全身散发着荧蓝色的光芒,变成一抹蓝鲸的形状,绕着于荧转了一圈。四目相视中,蓝鲸背后喷出一股浓郁的扇形光雾,于荧从光雾的形状和面积判断出,这头蓝鲸的灵魂很开心,很喜悦。
“是我,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你。”蓝鲸浑圆的脑袋背后又喷出一朵更漂亮的荧蓝花雾,随即化为人身,与于荧面对面站立:“你被人类掳走后不久,我就在石城搁浅了,你现在所在的地方,应该就是我的尸骨。”
蓝鲸的人身极其俊美,既有人类的魁梧,又有鱼类的灵动,于荧不禁羡慕,要是自己也有这样的身量该多好,给足爱人安全,必要时可以放心与敌人厮杀。可她不太明白:“其他族人都在龙城搁浅,你怎么在石城?”
“相比我,族人更信任龟爷爷。我本来打算去南极与柯叔嫣姨汇合找风轻的,可惜遇到了大退潮……”蓝鲸的语气十分遗憾。
“原来是这样,风轻以为你不要她了……”
“她……后来过得好吗?”
“她是人类世界的不败战神,巴结她的都是王权贵族。”
“那就好……可惜我在负物质世界等级太低,我的世界一片漆黑,也看不到外面的世界……”蓝鲸无比怅然地看着周围漆黑一片。
“大司命没有带走你吗?”于荧不解:“这里只有你一头鲸搁浅,他不应该看不到。”
蓝鲸同样疑惑,但它早已释怀:“可能……大司命有自己的考量吧……”话音刚落,族长的身影渐渐消失,于荧睡醒了,睁眼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台便携式小风扇,正对着于荧的方向摆动着脑袋。杨姿从对面的电脑里抬起头,看了看表:“嚯,你最近是有多累,一觉整整睡了两个小时。”
于荧睡眼朦胧,声音沙哑:“看来不锻炼不行了……有饭吗?饿了。”
“刚到中午饭点,给你叫了甜虾,你还想吃点什么?随便点”杨姿吧自己的雪花员工卡递了过来,雪花花瓣上的锯齿有点像扬子鳄的牙齿,而于荧手中的雪花花瓣,像是呈中心对称排列的六条鱼尾。
吃饱后,杨姿带着于荧介绍红山神冢的环境,听到杨姿给她介绍的都是动物们的情况,不免有些奇怪:“那植物们呢?”
“那是东极星司考虑的事,我们这边主要对北极星司负责。”杨姿解答:“因为植物没有对外的语言系统,我们只能根据目前的农业知识对它们进行养育安排,但是有了东极星司,我们就更容易和不同的植物交流了。如果你在之后的任务中遇到了拥有人身的植物,你一定要率先把它们抢过来,不论花多少代价。”
“我听说汉城的樱花武樱、椰城的椰子可可、榕城的榕树左海、荔城的荔枝蒲阳、还有星城的辣椒长星就是植物城魂,为什么还得抢呢?”
杨姿很认真地看着于荧:“等你以后接任务了会发现,但凡叫得上名的动物城魂,都是从一堆优秀的竞争者里擢选出来的,而你能数出来的植物城魂,星球基本上只有这么多,而精通各个植物种族的语言习性和文化的东极星司更是稀缺。”
“我听龟爷爷说,我是什么南极星司,也可以给北极星司效力?”
“南北只是一条路径的两个机能方向,大体上没那么绝对的区别。”杨姿的眼神突然多了很多难以言喻的悲伤:“你是不可多得的永生继承者,我们作为北极星门下,当然更希望你能加入我们。”
时间过的很快,当杨姿介绍完目前正在尝试进行的沙漠种植小麦业务链,她笑着把于荧送向下山的路:“这就是红山神冢的大概情况了,如果你还是没有兴趣的话,现在就可以把雪花留下了。”
“这么快?”
“看来你有意向?”
“就这一次,谁知道你是不是专门演的。”
“这是地图,下次过来你自行安排。你逛的时候把你想看的,想知道的,都审慎地了解到位。如果未来门禁打卡次数超过2,就默认你愿意加入神冢。”杨姿向于荧伸出手,眼神中充满了自信。
于荧握住了她的手:“那如果超过2次,我还是不愿意加入呢?”
“雪花会原地升华成水蒸气,这个是季雪发明的,从没出过错。”分别时杨姿犹豫了一下:“呃……要不要给你叫个观光车?”
“不用了,我想自己走一走。如果你有别的事忙,就不用管我了。”于荧对杨姿摆摆手。
以前她和蓝风轻在一起畅游大海时,蓝鲸总是对灿烂的蓝风轻笑意盈盈,后来象征着蓝鲸家族族长的印迹自然而然地雕刻在蓝鲸和蓝风轻的体内,没想到现在她竟然把族长踩在脚下。
火烈鸟身穿火焰一般的羽衣携妻带女,一家人迎着暮秋晚风在树丛中翩翩起舞;老虎吃饱喝足,泡在池子里沐浴,偶尔和丈夫互相舔舐对方的额头;熊猫外场结束,带着小跟班回到开了空调的内室进行加餐,吃饱后母子又绕着场地周围跑圈消食;孔雀悠扬的鸣叫绕梁三尺,每一个声波都向世界传递着自己成为父母的幸福与快乐。于荧路过,每一只鸟都对这个孤独的海洋巨人好奇又尊敬的目光,有几只幼猴指着于荧,对他们的父母说:“天哪,这就是蓝鲸吗?”可这样受人瞩目的代价,是全族人的搁浅与死亡,于荧迅速低下头,避免它们看到自己红了眼眶。
快出门的时候,于荧又碰到了那位环卫工婆婆,她正把游客扔满的垃圾桶往车里倒。垃圾桶有点沉,于荧过去帮了一把,婆婆伸出干萝卜一样的手攥紧她,久久不愿放开。
于荧握住婆婆的手,温柔笑道:“我下次再来看你好不好?”
婆婆裂开嘴,里面没有牙,口水又扑了一胸脯,她痴痴笑:“好……”
回到宿舍楼下,于荧碰到了舍友,她正看着不远处的外卖架哭笑不得。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头哺乳期的雌性棕黑色野猪正挨个儿嗅外卖架上陈列的包装,挑到想吃的,就用嘴叼起,来到空草地上,熟练地撕开包装,吃了起来。几只野猪幼崽排队跟着大猪,它们身上黑白条纹相间,活像几颗长腿的葵花瓜子。它们还很小,一个个钻到母亲肚子底下,开始吮吸奶水。周围围观的人们保持安全距离,纷纷拿出手机,拍摄这个有趣的画面,不时还大笑几声。有人发现大猪叼走的是自己的外卖,瞬间原地崩溃。
于荧悄然靠近,拍了拍舍友的肩膀:“你不是说野猪有獠牙吗?牙呢?”
舍友愣了一下,发现是于荧:“我才想起来有獠牙的是疣猪……”
于荧和舍友相视,双双捧腹大笑。
嘿嘿,以后更文速度会变快,有人催更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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