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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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不是怪物。”楚修媛转过头看纪敏琦郑重说道。
纪敏琦低着头不去看她。
楚修媛便索性又捏着纪敏琦的鼻子让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你才不是怪物。”楚修媛盯着纪敏琦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这世上哪有你这么漂亮的小怪物？你今晚收到的纸鹤比我收的还多呢！”
楚修媛佯作生气地夹了夹纪敏琦的鼻梁，然后又放开。
纪敏琦的漆黑的眼眸，开始有了亮光。
就像暗夜不再孤寂，终于有了明星闪烁。
她将手中装满了纸鹤的薄纱袋子递给楚修媛：“没关系，我可以都给你。”
楚修媛捧着纪敏琦塞过来的一袋子纸鹤愣在那里，一时反应不过来，
纪敏琦此时的脸颊在今夜灯火的映照下有些泛红。
她再次对楚修媛认真道：“我的纸鹤全都可以给你。”
楚修媛莫名有些生气说道：“怎么？我自己难道没有吗，要你的作什么？”
纪敏琦便将袋子又拿了回来：“既然你不要，那我再送给其他人吧。”
“不行！”楚修媛伸手将一袋子的纸鹤抢过来，“就算是本宫不要的东西，也不许你给别人。”
纪敏琦小声道：“我都给你了，没有可以给别人的啦。”
这话是在说纸鹤，但是似乎又不像是在说纸鹤。
纪敏琦到底说的是什么，楚修媛不知道自己是否要搞清楚，又应不应该搞清楚。她之前或许会急着想弄清楚纪敏琦说的每一句话的意思，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反而却不想了。
“不看戏，你看着我干什么？”楚修媛觉得纪敏琦这样眼角带笑地看着自己让她很不舒服，就好像纪敏琦在等她什么回答一样。而她是不打算给纪敏琦回答的。
纪敏琦就还是笑，但并不催逼她，转过去又去看台上的戏。
此时周遭的人群叫好，台上的咿咿呀呀，与她们二人其实都好似全无关系一样，只是这一刻一起站在人群之中，立在台下就已经足够。
正在这时，却听有人叫了声“三皇妹！”。
两个人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却是也换了便装的永福二公主楚修婕和二驸马赵品文，带了几个寻常人家丫头打扮的宫女也来了今夜的千纸诞。
“参见二公主、二驸马。”纪敏琦忙往楚修媛背后站着，低着头朝楚修婕和赵品文行礼，楚修媛亦是很配合地向前一步护在了纪敏琦的身前。
楚修媛笑着和楚修婕寒暄道：“二皇姐和二驸马今夜也这么好兴致出来与民同乐呀。”
“千纸诞这么热闹，我每年都来的。去年就是这个时候，我在街上遇见的他。”说着楚修婕用手戳了戳二驸马赵品文的太阳穴，赵品文诺诺地应着。
“二皇姐你原来和二驸马还有这样的缘分。”楚修媛心中腹诽，去年今夜，二公主楚修婕还没有和之前第二任的驸马和离呢，居然已经花着心思来这千纸诞寻摸下家了，自己这个二皇姐真是远比自己想的还要离谱。
楚修婕打量了一圈，发现楚修媛只带了一个面生的宫女，问道：“这孩子又是谁，我看着眼生，你怎么不带着你的惜晴？”
“这孩子是我府上另一个宫女罢了。惜晴她呀，她今夜也期盼着能找到一段金玉良缘呢。早央着我给她一晚的自由了，所以我才带了个新的孩子。”楚修媛说着抬袖掩嘴顺势让纪敏琦往自己后面再躲一些。
“原来是这样。”楚修婕此时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情，她挑了挑眉，指了指楚修媛怀中两袋的纸鹤，轻佻说道：“今夜想再寻一段金玉良缘的看来也不止惜晴一个。三皇妹，你可才成亲不久，怎么也心思活泛了？三驸马呢，他今夜没有陪你？”
楚修媛听到楚修婕问到纪敏琦，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说道：“别提那个傻子了。她姐姐病重，她今夜宁愿留在府里照顾她姐姐也不愿意陪我，气死我了。”
“你光自己在外面生气可怎么行呀！让我来教教你，该怎么教好这些不懂事的驸马。你看二驸马，现在多听我的话！人呀，都是要教的。”楚修婕一把拉过楚修媛，纪敏琦一惊怕楚修婕看到自己的脸，忙往旁边又站了一些。
楚修媛心里也急，便对纪敏琦道：“二皇姐和我要谈些姐妹的体己话，你就先去回府和大家说我晚些回去吧！”
纪敏琦低声道：“是。”然后如蒙大赦，转身告退消失在人群里。
楚修媛为了让纪敏琦能不被楚修婕注意完全消失在人群里，才对着楚修婕陪笑道：“二皇姐，你说的可是太对，你就好好教教我这些事吧。”
楚修婕便兴致勃勃将自己如何作威作福的事情讲一通，二驸马赵品文听她贬低自己还是得笑脸在一边应着，而楚修媛心里虽然全无兴趣，还是得老实听着。
今夜难得的一个节日，她却要浪费在听楚修婕的情史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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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封侯又拜相，富贵荣华金银万千，争做个双飞燕，并蒂莲，成双入对，只羡鸳鸯不羡仙。”
万春楼中，妓女诗岚唱腔婉转动人，哪怕在行家听来，都不得不称赞。
但是她面前的听歌之人只是呆呆看着手中早就空了的酒杯，手在桌上一下一下地跟着拍着敲打着桌面。
“李公子……”诗岚终于停了歌声，她走到自己的客人面前，为他把面前空了的酒杯斟满，“诗岚的歌声当真如此无趣，不可救药吗？”
李公子接过诗岚递过来的酒杯，一口饮下，眼神涣散道：“当然不是，你唱得已经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李公子却没有说完。
诗岚整个人突然紧紧抱住了眼前的男人。
“李公子，诗岚自知资质愚钝，不能让李公子你满意。可是每次你教过我以后，我总还是有些进步。难道，诗岚真的就永远不能让李公子你满意吗？你再给我机会，我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能够让你开心，只要你不要放弃，继续来看我教我……”
李公子将她从身上轻轻推开，见着诗岚眼中的委屈和不甘，手轻轻拂过诗岚的发丝温柔道：“我说了，你已经唱的很好。”
“可是你还是不满意。诗岚唱的再好，你的眼神也从未落在过诗岚的身上。李公子，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要的是什么？”李公子也在问自己，然后他开始笑，喝醉了酒的人，一旦开始笑就无法停下来。
直到他笑出了眼泪。
他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对着诗岚摇了摇头道：“我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不应该要，也什么都不能要。在我、在我做完我应做的事情前，我什么都不要！”
这个说着什么都不要的李公子醉醺醺地走出了万春楼。
即使是万春楼的头牌美女诗岚在他面前不着寸缕，他也不曾碰过诗岚一次，每次来无非听她唱唱歌，兴起便为她指点一二。
他难道真的和他自己说的一样什么都不要？
他摇摇晃晃穿过今夜街上一路浓情蜜意的男男女女，偶尔会撞到几个人，他每撞到一个人都歪嘴笑笑，然后接着再撞到下一个。
当他走到一条小巷的时候，他被一个急匆匆的人给撞了。
被一下撞倒在地的李公子心想，他今夜撞了那么多的人，被人这样结结实实地撞一次，是自己活该。
他今夜值得被撞得摔倒在地屁股开花一次。
而撞到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专门挑了人少阴暗小路想快些回到公主府的纪敏琦。
纪敏琦走得急，一下子撞上了一个烂醉鬼，也摔到了地上。
“你没事吧？”纪敏琦只是觉得眼前被自己撞倒的人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借着月光看了自己一眼。
就这一眼，他就发了狂。
这个喝的烂醉男人突然发狂似地跪在了地上，一路向纪敏琦跪行过来，紧紧抱住了吓呆了的纪敏琦的腰。
“娘！是你吗，娘？”月光下男人的眼里全是泪水，脸上的五官因为痛苦和激动扭曲在一起。
纪敏琦是真的吓到了。
她从小女扮男装和男子称兄道弟勾肩搭背的时候不少，但是被男人用这样的架势紧紧抱着，实在是从未有过。
而且眼前这个烂醉的男人口口声声把自己换做“娘”，她虽然和楚修媛成过亲，但毕竟还是个少女，被一个男子叫自己“娘”，脸上顿时如火烧一样。
她又惊又怕，又气又恼，用力捶打着男人的脑袋，死命地想挣脱走。
“你放开！你喝醉了吧？我才不是你娘！你快给我放开！”
“不！你就是我娘！十八年了，娘，我好想你啊！”李公子还是搂着纪敏琦的腰不放，将流着泪的头埋进纪敏琦的腰腹，如同每个和母亲撒娇的孩子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娘你不认孩儿呢？你知道孩儿这么多年忍辱负重吃得苦吗？孩儿真的好想你啊！”
“我不是你娘！”纪敏琦觉得自己要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了，她甚至不惜用上指甲来掐这个人手臂，让他放开自己，但是无论她怎么弄，男人还是紧紧抱着她。
或许此时大叫一声“非礼”能喊来人帮手，但是纪敏琦今夜是穿了女装，她又怕闹大了叫来了人，暴露了身份不好，简直进退两难，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十八
，还差 